儿时有梦,苍穹间自由翱翔。
阴差阳错,却在一次次挣扎里留在了三尺讲台。
“为什么这辈子要教书?”一位网友曾在博客中留下的一句话。曾细细问过自己,却难以用语言描述。也许是教育生涯中三次刻骨铭心的经历,让燥动的心在纷繁的世界里慢慢沉静下来。
(一)
初次走上讲台,是一所极偏僻的村小。泥泞的道路,庙宇似的学校,不多的孩子和五位老师组成了它的全部。
在不多的孩子中,一个特殊的孩子让人头疼——不做作业,逃学(少则几天,多则一两周)。初时还能心平气和地教育,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也就倦了,烦了,甚至以暴力对待孩子。曾向老师了解过他的情况,得到的都是些支离破碎话语:家境不是太好,照顾他的是七十多岁的奶奶。其它的,别无所获。
慢慢地,孩子来与不来,都变得不太重要,习以为常。
只是,在土墙围成的光线昏暗的教室里,第一次,有着痛彻心扉的震撼。
老师,XX在外边。一个孩子在上课时告诉我这样一个消息。如果不是孩子提醒,真的忘了他几乎近一个月没来读书了。或许是眼不见,心不烦作祟。不管他。我呵斥完告诉我消息报的孩子之后便接着开始上课。
老师,让他进来吧……孩子小小的身影在教室后墙外那个大洞边蜷缩着。
停止了上课,教室因阴冷而变得异常地安宁。土墙外偶尔传来几声啜泣,不久,洞口的影儿便也消失了。
老师,和他一起学习快五年了,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他笑过……一位孩子打破了沉静。
老师,你知道吗?他三岁多时妈妈就上吊死了,他现在跟着爸爸过,可他一直不管他……他的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每天要……说着,孩子的眼圈红了,哽咽着。
……
我愣了,站在讲台上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当我和孩子们跑出了校门,搜遍了学校周围所有的角落,甚至连他最常去的地方都细细的搜寻,一无所终。
放学后,找到了他家。喊了几声,无人应。眼能见的除了那是两间茅草屋(一间的土墙有些塌陷,让房子的一角变得倾斜了),什么也没有。
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孩子。只是在若干年后有人提起过他,说在那年他外出打工了,那年,他只有12岁。
直到现在,仍难以释怀:为那走过的岁月,为那岁月中未泯的良知,更为那小小的瘦弱的身影……
(二)
还是那所庙宇似学校。也不知什么原因——中心校领导竟要来听课。授课的老师是位中年妇女,干教育二十几年。
只是当知到要听她课的时候,她那胖胖的脸竟涨得通红。那样的红从得到消息的开始,一直到领导离开学校都未曾消退。
为什么要听我的课?
那么多年青人为什么不听他们的?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上课啊?
仿佛有些喃喃自语,没有人能回答她,或许只有在这样的自言自语中她紧张的心情才能得到排解。
到现在已记不清那堂课中的具体内容了,只是紧张的神态、涨红的圆脸、微颤的双脚一直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那时,一种简单的声音执着地告诉自己: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好好去研究几年语文课,当所有的文本都了然于胸时,教学也就不会重复她这样的经历。
在以后的教学中,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自己,到现在,越来越觉得,专业的提升是每位老师应该且必须去静心钻研的东西——因为那是孩子喜欢老师最本质的基础。
(三)
不为知道为什么,当自己有了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慢慢到读书的年龄时,也开始生平最神圣的祈盼:
如果他的老师能爱教育,把教育当作毕生的追求来经营该多好啊!
如果他的老师能爱孩子,把孩子当作朋友真诚对待该多好啊!
如果他的老师能道德高尚,以特有的人格魅力陶冶孩子该多好啊!
如果他的老师能知识渊博,以智慧引领孩子热爱学习该多好啊!
如果他的老师能幽默风趣,以乐观向上的心态感染孩子该多好啊!
如果他的老师能精通业务,以引人入胜的课堂教学孩子该多好啊!
如果他的老师能勇于创新,以睿智而生动的教育影响孩子该多好啊!
……
当这样的想越来越多之时,心里才蓦然明了:我所期盼的理想老师,不正是所有父母共同的心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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