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邶风·柏舟古文赏析

2022-09-28 诗经

  在平凡的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知道一些经典的诗歌吧,不同的诗歌,其语言艺术所表现的语言风格、特点、技巧各不相同。还在苦苦寻找优秀经典的诗歌吗?以下是小编整理的诗经·邶风·柏舟古文赏析,欢迎大家分享。

  题解

  这首诗的作者被“群小”所制,不能奋飞,又不甘退让,怀着满腔幽愤,无可告语,因而用这委婉的歌辞来申诉。关于作者的身份和性别,旧说颇为纷歧,大致有君子在朝失意,寡妇守志不嫁和妇人不得志于夫等说。从诗中用语,像“如匪澣衣”这样的比喻看来,口吻似较适合于女子。从“亦有兄弟,不可以据”两句也见出作者悲怨之由属于家庭纠纷的可能性比较大,属于政治失意的可能性比较小。

  原文

  汎彼柏舟[1],汎亦其流[2]。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3],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4],不可以茹[5]。亦有兄弟,不可以据[6]。薄言往愬[7],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8]。威仪棣棣[9],不可选也[10]。

  忧心悄悄[11],愠于群小。觏闵既多[12],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13]。

  日居月诸[14],胡迭而微[15]?心之忧矣,如匪澣衣[16]。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注释

  [1]汎(fàn):同“泛”,漂流貌。柏舟:柏木刳成的舟。刳(kū):剖开,挖空。

  [2]亦:语助词。这两句是说柏舟泛泛而流,不知所止。作者用来比喻自己的身世。

  [3]微:非,不是。

  [4]以:于此。敖:通“遨”。五、六两句言并非我无酒消忧,也不是不得遨游,而是饮酒和遨游都解不了这忧愁。

  [5]匪:非。鉴:明镜。

  [6]茹(rú):含,容纳。以上两句是说我心不能像镜子对于人影似的,不分好歹,一概容纳。

  [7]据:依靠。

  [8]愬(sù):告诉。

  [9]以上四句言石头是任人转动的,席子是任人卷曲的,我的心却不是这样。也就是说不能随俗,不能屈志。

  [10]威仪:尊严、礼容。棣棣:犹“秩秩”,上下尊卑次序不乱之貌。

  [11]选:读为“巽(xùn)”,巽是屈挠退让的意思。

  [12]悄悄:苦愁状。

  [13]觏(gòu):通“遘”,遭遇。闵(mǐn):痛。因为见怒于群小所以遭遇许多伤痛的事,受了不少侮辱,因此不得不“忧心悄悄”。

  [14]辟:就是拊(fǔ)心。摽(biào):捶击。这句是说醒寤的时候越想越痛,初则拊胸,继则捶胸。

  [15]居、诸:语助词。

  [16]迭:更迭,就是轮番。微:言隐微无光。《小雅?十月之交》篇“彼月而微,此日而微”,微指日月蚀,这里“微”字的意义相似。以上二句问日月为何更迭晦蚀,而不能常常以光明照临世界。言正理常常不能表白。

  [17]澣(huàn):洗。如匪澣衣:像不加洗濯的衣服。以上二句言心上的烦恼不能清除,正如不澣之衣污垢长在。

  译文

  划着小小柏木舟,飘来荡去到中流。惴惴不安难入睡,如有忧愁在心头。并非手中没有酒,举起痛饮自在游。

  我心不是青铜镜,善恶很难都辨清。虽有亲兄弟同胞,心难沟通不能靠。满心痛苦去倾诉,他们无情很恼怒。

  我心不比那方石,不能挪动又转移。我心不比芦苇席,不能随手便卷起。你的气宇很轩昂,我心不会选他人。

  满腹愁苦心焦虑,怨愤小人恨难消。遭遇祸患实在多,历经屈辱也不少。静静细思此间事,捶胸不眠真难熬。

  可恨太阳与月亮,为何亏缺无光芒?心中忧虑难舒畅,犹如没洗脏衣裳。静静细思从前事,不能上天任翱翔。

  赏析

  这是一首情文并茂的好诗。俞平伯认为:“通篇措词委婉幽抑,取喻起兴巧密工细,在朴素的《诗经》中是不易多得之作。”(《读诗札记》)

  全诗共五章三十句。首章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起兴,以柏舟作比。这两句是虚写,为设想之语。用柏木做的舟坚牢结实,但却漂荡于水中,无所依傍。这里用以比喻女子飘摇不定的心境。饮酒邀游本可替人解忧,独此“隐忧”非饮酒所能解,亦非遨游所能避,足见忧痛至深而难销。

  次章紧承上一章,这无以排解的忧愁如果有人能分担,那该多好!女子虽然逆来顺受,但已是忍无可忍,此时此刻想一吐为快。寻找倾诉的.对象,首先想到的便是兄弟,谁料却是“不可以据”。勉强前往,又“逢彼之怒”,旧愁未吐,又添新恨。自己的手足之亲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人?既不能含茹,又不能倾诉,怎一个‘愁’字了得。

  第三章是反躬自省之词。前四句用比喻来说明自己虽然无以销愁,但心之坚贞有异石席,不能屈服于人。“威仪棣棣。不可选也”,我虽不容于人,但人不可夺我之志,我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决不屈挠退让。主人公那如山如水的愁恨又是从何而来呢?

  诗的第四章作了答复:原来是受制于群小,又无力对付他们。“觏闵既多,受侮不少”是一个对句,倾诉了主人公的遭遇,真是满腹辛酸。入夜,静静地思量这一切,不由地抚心拍胸连声叹息,自悲身世。

  末章作结,前两句“日居月诸,胡迭而微”,于无可奈何之际,把目标转向日月。女子怨日月的微晦不明,其实是因为女子的忧痛太深,以至于日月失其光辉。内心是那样渴望自由,但却是有奋飞之心,无奋飞之力,只能叹息作罢。

  全诗紧扣一个“忧”字,忧之深,无以诉,无以泻,无以解,环环相扣。五章一气呵成,娓娓而下,语言凝重而委婉,感情浓烈而深挚。诗人调用多种修辞手法,比喻的运用更是生动形象,“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几句最为精彩,经常为后世诗人所引用。

  创作背景

  《邶风·柏舟》的作者和背景,历来争论颇多,迄今尚无定论。汉代时不仅今古文有争议,而且今文三家也有不同意见。《鲁诗》主张此诗为“卫宣夫人”之作,说:“贞女不二心以数变,故有匪石之诗。”(刘向《列女传·贞顺》),《韩诗》亦同《鲁诗》说(见宋王应麟《诗考》)。《毛诗序》说:“《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这是以此诗为男子不遇于君而作,为古今文家言。今文三家,《齐诗》之说,与《诗序》同。

  自东汉郑玄笺《毛诗》以后,学者多信从《毛诗》说,及至南宋,朱熹大反《诗序》,作《诗序辩说》,又作《诗集传》,力主《柏舟》为妇人之诗,形成汉、宋学之争论。元、明以降,朱熹《诗集传》列为科举功名,影响颇大,学者又多信朱说,但持怀疑态度的亦复不少,明何楷、清陈启源、姚际恒、方玉润等皆有驳议,争论不休,至今尚未形成一致的意见。今人之《诗经》选注本、译注本各有所本,或主男著,或主女作。高亨《诗经今注》、陈子展《诗经直解》均以为男子作,而袁梅《诗经译注》、程俊英《诗经译注》又皆以为女子作。

  这些争议概括起来主要是两派:一派认为作者是男性仁臣,另一派认为作者是女子。现代学者多认为是女子所作。

  名家点评

  宋·朱熹《诗集传》:“妇人不得于其夫,故以柏舟自比,言:以柏为舟,坚致牢实,而不以乘载,无所依薄,但泛然于水中而已。故,其隐忧之深如此,非为无酒可以遨游而解之也。《列女传》以此为妇人之诗,今考其辞气,卑顺柔弱,且居变风之首,而与下篇相类,岂亦庄姜之诗欤?”

  清·牛运震《诗志》:“耿耿之义,如物不去,如火不熄,不寐人深知此苦。”“寤辟有摽,写忧极惨切,妙在静言思之,以闲恬出之,意思便蕴藉。”

  现代·俞平伯《葺芷缭衡室读诗札记》:“通篇措词委婉幽抑,取喻起兴巧密工细,在朴素的《诗经》中是不易多得之作。”[3]

  现代·钱锺书《管锥编》:“我国古籍镜喻亦有两边。一者洞察:物无遁形,善辨美恶……二者涵容:物来斯受,不择美恶;如《柏舟》此句。前者重其明,后者重其虚,各执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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