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下治超人散文

2024-10-23 散文

　　2012年3月22日，细雨霏霏，积水如银，道路泥泞，气温下降，街道村落都被笼罩在一片轻纱薄雾之中，我只身来到位于巍巍昆仑山脉南麓疏附县附近的治超站实地采访，体验生活。从所观所感、所见、所闻中，初步了解到路政治超执法人员他们的工作职责以及生活工作情况，对此，在心里边都留下历久弥新十分美好的记忆。

　　艰苦而幸福的治超环境

　　在阵阵细雨与和煦春风中，受疏附县路政局副局长兼治超站站长孙来微的邀请，我来到了该治超站采访。该治超站值班室就设置在离开县城几公里外国道一侧，其建筑坚固结实、小巧玲珑、独立而方顶，像座哨所或者简易站台。站台外还垒砌了一圈沙袋，靠站台窗口下摆设有一张办公桌。不用问，这就是站岗执法的露天工作台。因为下雨的原因，今天，治超执法人员就只能躲在站台里坚守工作岗位了。

　　趁着吃饭的机会，我参观了职工食堂。食堂设在相邻的另一所大院里，面积不大，只并列地放置了两张桌椅。因为，平时最多只有十人用餐，感觉温馨而典雅，干净且卫生。这里有一名维吾尔族厨师，中午的主食是抓饭，也有馒头和小菜，可以调剂不同人的胃口与临时生活需要。

　　今天和我们一起用餐的有三人，一个是孙来微站长，他清纯质朴，是个高条而又有点羞涩感的新疆青年。他是这里的新任站长。还有从乌鲁木齐交通学院来此挂职的小猛副书记。外边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们边吃边谈。这时，厨师为我们端上了已经准备好的丰盛的饭菜。从介绍中知道，小孙与小猛，都是大学生，都担任领导职务，也都是三十浪当的小伙子，其人瘦而高挑（1.8米），是朝气蓬勃、年轻有为的篮球爱好者或者健将。他们调来此地工作已经有半年以上了。

　　我们说说笑笑，东拉西扯，因为是准同行的缘故，又是非官方性质，我们谈话很随和，很自然，从而也更能确切地感知了解他们对工作、对生活、对未来理想追求的满意度与幸福指数。因为像他们这样有固定的生活与良好的工作场所，又有如此多编制（正规的应该是30人，实有11人）的单位，且新人较多，比起其它一个局级单位只有三两个工作人员的好，那要好出多少倍，强出多少倍。况且，它与县城近在咫尺，其单位隔壁就是一座原来交通系统建设的别墅型疗养院——一座别出心裁、有田园山水，有绿树红花，有游泳池篮球场和大果园设施全面的大观园。这是天时地利赋予他们的便利与恩惠，也是和谐社会在他们一代人身上的折射与回放。

　　艰辛而富于挑战性的工作

　　说起治超站，这也许是一个新名词。而且除了大货车驾驶员之外，不会为更多的人们所熟悉，所了解，所宽容。其实，治超执法工作，是一项极具挑战性，责任性、严肃性的高难度工作。

　　因为，公路的健康与寿命是与正常的负荷与承载相关联的。也就是说，单位面积瞬时通过的压强越大，超出了负载倍数越大，就会给公路造成的硬伤越大，它会使路基松动塌陷，公路的结构破坏断裂，久日久之，公路的结构就会土崩瓦解，就会腐烂变质成一包豆腐渣，国家投资成百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的巨资与人力物力就会毁于一旦。而超高超宽同样具有极强的破坏力的，它会挂伤拉动正在运行中的其它车辆，妨碍别人正常运输，也会挂伤或者碰撞上公路、铁路上面的立交桥、旁边的涵洞或者其它附属设施，使之瘫痪塌方或者破损，其危害是不可估量的。

　　因此，公路治超人员，他们是公路的医生与护士，是把公路当亲娘，当作衣食父母，保护公路交通秋毫无犯、畅通无阻的保护神。在万里迢迢的新疆公路运输线上，有了他们通宵达旦，夜以继日地巡逻、监守并且精心呵护，耐心察堪，不放过一丝破坏公路交通的蛛丝马迹，不允许有一辆超宽、超高、超重的负载剌痛公路有点脆弱的韧带与敏感的神经，这样，公路健康才能安然无恙，交通大动脉才能平稳有序地运行，边疆经济建设才能持续快速稳定地向前发展，祖国建设才能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日新月异。

　　孙来微告诉我：“喀什路政局刚调我来这儿走马上任之初，就有不少单位和个人赶来套近乎、说好话、调远圈拉关系的主：有的要承包我们的伙食，有的询问我们有什么困难，也有察言观色要请客送礼，掏红包的，让人感到飘飘欲仙，盛情难却，好像到处都是亲人和朋友，当时就感觉自己好像身价百倍。”

　　前车倾覆，后车之鉴。因为，我们中间以前确实有人利令智昏，监守自盗，因为大权在握，忘乎所以，从而贪脏枉法，假公济私，在光天化日之下拿良心与路脉路产做权钱交易，而且证据确凿，已经纷纷落马，有的已经被隔离审查。这是执法犯法，罪有应得。我们路政人就要光明磊落，大义凛然；我们路政人就要爱路护路像爱护眼睛心灵一样，掌好天平、唯法独尊，铁面无私。宁愿再瘦十斤肉，也不能让国有公路的路产路权伤损一根毫毛。

　　谈话中，我仿佛听到了水滴石穿金属撞击斩钉截铁的声音，而这声音是从一个刚从自治区大专院校毕业，有过四五年公路执法工作经验的党员大学生口中说出来的。谈工作，谈理想，谈治超的小孙，口若悬河，津津乐道，毫不掩饰，毫不羞涩，像是在述说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像是在讲述自己的手掌和亲戚朋友一样肯定，一样自信娴熟，一样令人心服口服，热血沸腾。

　　原来，孙来微出身于一个养路工人的家庭。其祖藉山东辽城，父母已经在巴楚养路段光荣退休。他生在养路段，长在三岔口，吃饭住宿生活都与公路建设养护息息相关。这样的出身环境与氛围，从小熏陶造就了新一代护路人的眼光与胸怀，新一代护路人的气魄与胆略。小孙自己还上过塔什库尔干的雪域高原，在塔县路政上工作过两三年，虽然年龄不大，他却同父母一样蹲过“山风大如斗，风吹石头走”、“小风三六九，狂风天天有”的大风口三岔口，一样上过高山，经历过高原缺氧的洗礼。如今又远离故乡，受命于危难之间，来到了疏附治超执法第一线，为祖国的公路建设站岗放哨，执法把脉，为国道交通保驾护航。我佩服梁山泊英雄后代的赤诚与豪爽，我也为公路交通安全找到了坚定从容、忠贞不二的掌门人而欣慰。

　　换防挂职、不侮辱使命

　　采访（疏附县路政局党组）书记小猛时，他正在蒙头睡大觉。听到敲门声，他很警觉地翻身坐了起来，一只手还在下意识地揉搓着似乎很久不愿意睁开有点猩红的眼睛。是站长小孙解释说：“他昨晚带班值班一个通宵（由于人少缺编，一个班要值12个小时）。”

　　这个治超站缺编严重，现有的（8民3汉）11人，多是从各地州市临时抽调过来的，在本地有家的人不多。小猛1982年出生于新疆北部，是新疆大学体育运动训练系毕业的本科生，2006年参加工作，2009年入党成家，属于从北疆分配来挂职的干部，从事政治工作的好苗子。他从昌吉不远千余公里来南疆工作，其老家在江苏，父母亲安居昌吉，从前也是做路桥工程机械生意的人。

　　小猛在原单位是讲师职务，其学院前身是新疆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小猛在留校期间曾经担任过学院的政治指导员与团支部书记等职，在管理学生会，培养调动学生积极性方面经验丰富，专业老道。因此，虽然他对维吾尔语言不是太精通，但是，他新来乍到就能很快地适应环境，进入角色，能与全站职工打成一片，与职工们促膝谈心，同甘共苦，他也十分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们的精神确是难能可贵的。一个人背井离乡，告别妻子与老人，一别就是两三年，因此上对于离家较远的职工，小猛也是关心备至，想及所想，思及所思，还主动为他们排忧解难、互通有无。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小猛与孙来微都能体抚下属，千方百计地为职工们的衣食住行设想，尽力而为地给职工创造一个便于学习工作的宽松环境，让环境留人，事业留人，感情留人来化解工作上的压力与负担。他们还细心地安排照顾老职工按时轮休，主动替换有困难的职工加班加点，这些都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细微之处见精神，他们本身就是桥梁纽带，是重金属，在平凡的工作中彰显发挥了党组织的凝聚力与坚强战斗堡垒作用。

　　我问小猛：“天山分南北，纵横千余公里，你真的不想家吗?”

　　他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家乡是父母之邦，家乡是安顿灵魂与寄托相思的地方。为了路畅其流，人尽其才，为了道路安全，出行便捷，治超不怕家不圆，治超不怕上刀山。比起老一辈的不求索取、吃苦奉献精神，我们还是掉到福窝窝，糖罐子里了，我们青年人应该感恩知足，应该昂首阔步，胸有全局，挺身而出为国分忧。”

　　小小岗亭连天下

　　位于314国道疏附县治超站前的岗亭不算太大，方方正正，总面积约有十个平方米。两孔视野良好的窗口下摆放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台监控电脑，由司马义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守护着，监控着从塔什库尔干县方向下来的道路与车辆，也观察着从喀什市向高山上运送的机器与货物。

　　司马义·麦麦提，现年37岁，膀大腰圆，英俊漂亮，大学文化，其家在200多公里外的萨车县，他的妻子是家属，没有正式工作，其女儿已经五岁了。司马义不懂得多少汉语，听着我与伊力·阿吉的交谈，只是会心地点头，迎合地笑笑，让人觉得他很谦逊，很稳重成熟的样子。

　　伊力·阿吉，现年46岁，是喀什与全疆路政海事系统唯一的柯尔克孜族职工，也是全疆交通系统身高体胖、健硕开朗者之一。他身高1.8米，最大体重130多公斤，态度和蔼，热情洋溢。我们海阔天空、信口开河、无拘无束地交谈着，从工作谈到生活与民族风俗习惯，从社会现象谈到护路执法人生，从吃完穿用度谈到升降浮沉，柴米油盐，天山南北。

　　在交谈中，我也了解到伊力·阿吉的知识面宽广，思维敏捷，其人也老马识途、老诚持重。他年龄不是太大，只有四十出头却过早地患上了高血脂、高血压、心脏病等。他说关内发达城市，治超检查已经迈进了机械化，电子化，用上了现代化监测与执法手段，而我们新疆，还在原地不动地依靠人工上路工作。他如实地说出了路政执法检查人员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与幸福快乐。

　　伊力·阿吉的家住在柯尔克孜自治州，距离喀什治超站约有60多公里，他是学路桥专业的中专生。他的妻子是人民教师，他们有两个男孩都聪明伶俐，学习成绩好。一个儿子因为品学兼优，考上了内高班，现在在北京读大学。他不保守也不悲观，全力支持孩子大胆地实现理想：能一飞冲天是愿望，要像鸿鹄大雁志在高翔。

　　伊力·阿吉有房有车，车是旗亚，价值八九万元，出厂只有一年，才从别人手上买来的。他一周能回一趟家与亲人团聚。现在是路政执法检查工作的淡季，拉矿石下山与运往山上口岸的设备货物不是很多，每天只有五六十辆。等到四五月份，昆仑山上冰雪融化，道路畅通后，这里过往的大型车辆就会成倍增加，每日达到成百上千辆。那时候，由于人员不足，检查值班要实行两班倒，可能连月假休息都会成问题。现在因为加大了宣传力度、政策入心、严管重罚，我们的治超工作基本走上了规范化、制度化的正轨，驾驶员们也能自觉地进站过磅验称，留下纪录后才能放行。蛮横无理，生冷撑绝，不讲礼貌的人少了。然而，公路运费与吨位之间没有形成一个良好的性价比，厂矿企业负担不起高昂的运费，大型车辆又要坚持运营，车主们要生产，要生活，因此，超限超载是一个漫长，曲折而艰难的治理整顿过程。如今，人们注重的是速度与效益，是单位时间的投入与产出，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要想一朝一夕地就地解除超重超高超载，达到一劳永逸几乎是不可能的。

　　雨过天晴，惠风和畅，杨花柳絮渐渐绽放出一片鹅黄嫩绿，流水潺潺，好鸟鸣啭，万物复苏。高大苍茫的昆仑山脉一年四季白雪皑皑，如骄傲的白雪公主般露出了风情万种，灿烂迷人乳白色的浓妆。我漫步在宽阔的中国到巴基斯坦的314国道上，回望着建立在公路斜坡上的治超岗亭和治超站房，职工宿舍，再次想到年轻朴实的孙来微，热情大方的小猛，还有沉默寡言的维吾尔青年司马义·麦麦提，饱经沧桑又开朗健谈的柯尔克孜族路政执法员伊力·阿吉，我百感交集，心潮澎湃：我相信他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最有事业心与责任心的人，是他们用默默无闻的真诚劳动，真挚付出，忠贞不二才换来了道路的通畅与安康，是他们终年四季地为公路站岗把脉、铁面无私、保驾护航，才有了数以万计各族人民的出行安全与信息交换，公路沟通，物畅其流，经济腾飞。

　　感谢您，勤劳吃苦的路政执法检查人！感谢您，秉公执法，心无傍骛新时代的守路护路执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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