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心里总是莫名的缺失一块,像有一口渴望得到填充的井,感觉自己正朝着它沦陷,似乎要跌进万覆不劫的深渊。我在深夜的寂静中,在台灯的亮光里努力地捕捉这种空洞。我想只有逮住了它,然后用文字涂抹它,才能使它暂时的安歇下来,这大概也是我迷恋文字的原因吧。突然就感觉很疲惫,好想有一个温热的胸膛让我一头钻进去,任情绪泛难,直到那些虚空全部填满……我想我大概是想家了,因为月亮越来越圆了,而我只能歇息在回忆里。
很想念儿时家乡过中秋节的氛围。大人们有一套固定的程序,我们是不感兴趣的。奶奶在的时候,尤其隆重。先是把院子清扫干净,再把堂屋里的八仙桌抬到院子中间,桌上摆着香炉,点上三炷香——拇指粗的那种,香炉前面摆着三个盘子:中间的盘子肯定是月饼,两边一盘是石榴,一盘是柿子。摆好以后,先是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鞠躬拜祭——她是裹小脚的,正真的三寸金莲。接着是爸爸妈妈,再下来是我们孩子,那时候我老是偷笑,都要被奶奶敲一拐杖的。
仪式完结以后,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沾上煤油,有条件的沾上汽油,那是火把队的龙头,哥哥就是龙头,而我就是给龙头提油桶的,倍感光荣,屁颠屁颠跟着他们跑啊、叫啊,疯的不行。尽兴归来,火把一般是灭了,空油桶也仍了,腾出两只手到地里偷庄家去。像能吃的红薯、花生,最多的就是毛豆,多的手里拿不下,就把褂子脱下兜着,满载而归,灿烂的笑脸跟月亮似的明晃晃的。这些大人是不怪的,据说空手回家手上是要长疮的',至于为什么,我并不知道。
再大一点儿的时候,我就离开家到很远的地方学习了,那时候中秋节还不放假,所以都在学校里过的。虽然投心于学习中,并没有记住什么风花雪月的,只是有一年的月亮特别的亮,亮的我这么多年来都不能遗忘。
我们学校是背山面水的,校园的前面有一个大湖,有多大呢?我并不能以准确的概念来描述它,大概围着湖边散步的话,走一圈需要两个小时的,其中东北角还是山脚的一部分。我们一般只在西南角湖堤上散步,那里有一排高大的白杨树,秋风一吹,飒飒作响。月亮就从东北角的山头缓缓升起,清辉洒在湖面上,银光闪闪。而我们三俩闺蜜,就坐在湖埂上,听着叶响,看着波光,沉静在青春的畅想里。
那个男孩就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深情并茂的唱着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我们都觉得他长得特别像乖乖虎苏有朋,他笑起来特别的阳光,很多时候他都故作忧郁状,不怎么笑的。我很喜欢他,他并不喜欢我。他喜欢班上的另一个女孩,很清秀很灵气,我不妒嫉,觉得他们挺般配的。我一个人喜欢着,我喜欢这种暗恋的感觉,因为是一个人的事,单纯而美丽着。只是后来有个高二的女生常常对我虎视眈眈,有次厕所中相遇,竟然对我恶语相向,我才搞明白,我的爱并不孤单,原来他也是在意我的,他因为我拒绝了高二的女生,这些原来我都不知道。
那时候,传递信息没有如今这样发达,短信、QQ、或者电话,就是小纸条也不能随便递的,要等到全班人都走开,偷偷的放进课本的扉页里,因为怕被别人拾取,一般都没有称谓和署名的,只待着心有灵犀。交流最多的就数眼神和歌声了吧,各种情歌,似乎只唱给彼此听,因为都懂得。我们都喜欢小虎队、童安格、姜育恒、罗大佑……,我们都喜欢唱《恋曲1990》《青苹果乐园》《水中花》《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知道我在等你吗》……我们在歌词中找到彼此要倾诉的。
我们有各自的精美的歌词本,上面有精心制作的图案和从《读者文摘》或者各种报刊上剪截下来的歌词,也有相互传抄的,拿到自己心仪的人的歌本,就像翻开他的心扉一样激动不已,想象着哪一首歌词是写给我的,他想要说什么,寻找着哪一首歌词上是否做着特别的记号。当然,我们不会直接从彼此手中接过歌本的,都是借助于他人之手,常常要转弯抹角的耍许多小聪明的。
像这样特殊的夜晚,我们并没有送什么特殊的礼物,只是离彼此不太远的地方,一首接一首的唱着歌,传递着彼此的心意,感受着颤抖的、小心翼翼的青春!
往事不留痕,秋月兀自明。不知清辉里,可照旧时人?
推开窗户,凝视着晶莹的月亮,我笑了,眼角却有些涩的东西,这大概就是相思的味道吧。剥开心扉,让它清澈到我的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我只想天亮以前,还我一个明媚的心境,重新投入到生活中去,给周围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是最阳光的!我朝月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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