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小巢的经典散文

2024-08-16 散文

  往事如尘

  整理书籍时,翻出了不少往事和回忆,一张张旧照片,一封封旧信笺。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往事便跟随手中的画面在眼前一步步上升,一点点浮起。照片里是当年的先生和我,有些土气的妆扮,两手紧紧相挽,脸上漾出甜甜的略带腼腆的笑容,照片的一角,印下某年月日,在彼此内心流转的喜悦,便定格在那一瞬间。一封封书信,多是那时先生写于我的,内容却简单至极,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火热的语言,有的也充满关心,有的则寻求安慰,还有的却牢骚满腹,但大多讲的还是食堂的哪些饭菜有了改观,宿舍前的哪种花开得正艳……淡淡地如流水般阐述着他每天的生活轨迹。

  这些字眼如今看来依然触动着我的心,是啊,那时的我们为了追求理想,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而不得不分开两地,忙碌各自的工作和学习。虽不至千山万水,但两个城市还是相距遥远,相见自是不便,于是只有各自承受着离别的苦楚,偶尔地迎来久别相逢的喜悦。读着这些书信,仿佛读出那时浮世的喧哗,读出凄清寒夜的薄凉,读出异地而居的孤单和丝丝惆怅。我不由失了神,思绪再一次被这些泛黄的字句牵引着,在时光的逆流中穿越、飞翔……

  还有两张破旧不堪的纸张,仔细辨认,却是先生记载的那两年我们的约会,可惜还是毫无华丽可言,不诗歌、不抒情、更不能演讲的日记式纪实版:某年月日,冬天,车站下车,于某街徘徊等待与之一起吃午饭,午后分别,流连于一书店等待共进晚餐,之后赶乘夜车返回。看看他的“纪实版”,再想想那时,我的工作忙碌,加之条件所限,见面确实很是艰苦,在最冷的天,走很长的路,吃最简单的饭,经历最漫长的等待,只为那最短暂的相聚,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过来的,而在这世间,能够驱逐寒冷,驱逐一切忧虑和恐惧,在人内心升腾不熄、支撑前行的正是爱和希望了吧!

  忆当年,虽辛苦却甘之如饴。而那些过去的影像在我的脑海中却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但记忆又如陈年的老酒,芬芳缕缕,历久弥香,令我们每每回味起来,仍忍不住要细细咂嗼一番,笑那份憨傻,叹那份坚持,幸那份执着!往事如风,如尘,如烟云,恍若前世今生,但美好的记忆留存,铭刻在心,供回味,思索,沉静,温暖整个人生。

  爱在两端

  儿子已读初二,因为学校无寄宿班,我们就选择了日托,早上吃过饭后出门,晚上自习课后回家,于是在这早晚两端,不知上演了多少个栉风沐雨和“惊心动魄”。

  每天送儿子出窝,要很早很早起床,有很多很多不舍,还是要把简单的早餐备好,熬制的茶水就绪,才开始一声令下,儿子的第一声回应倒极清醒,总是夹带着焦急的自问自答:“几点啦??晚啦!!”然后定要听到标准答案,早一秒不起,晚一秒不睡,可谓分秒必争。吃饭还算从容,接着穿衣换鞋背包,行色匆匆,“迟到”二字反复叨唠,念念不停。若是临行再遇,寻不见饭卡、手表或钥匙,则全家出动,床前桌后,沙发坐垫皆被折腾。心心念着的回笼觉?如此干戈,鸡飞狗跳,哪里还容得下那可惜可怜的瞌睡虫!

  行车途中,忍不住谆谆教导一番:“早上爬起来的生活,能不能不像刚苏醒的头发一样凌乱?”听者呆若木鸡,说者哈欠不停,周而复始的早上便又故态复萌。

  每次接儿子回巢,总是要等到人群尽散,熙来攘往的红衣校服变得零零星星,狭窄拥挤的街道也逐渐稀疏宽敞。不由暗自揣测自己是否又来迟一步,儿子是否在这并不安分的黑夜里踽踽独行。若再遇雨雪当头,更是深深陷入不安与焦躁中,而正当暗暗自责懊恼之即,忽觉眼前陡然一亮,只见那位红衣校服翩翩少年,书包在肩,不紧不慢,潇潇洒洒,移步款款,不管你是急,是气,是怒,是叹,向你走来仍如春风拂面,偶尔还会手着香串,咂摸着油糊糊的嘴,一脸的自得与贪婪,而面对你的诘问与责难,只一句“等人呢”颇为敷衍。等人?不由轻叹,如此这般,还会有谁甘落其后?那一定是蜗牛了吧。

  回到家中的儿子,忽然画风一转:“作业没写完呢,不知道又要到几点了……”抛下书包,掏出书本,正准备全身心投入战斗,“本怎么用完了?”“笔没水了,写不出字了,哎呀……”刹那间淡定之色全无,大将之风也早已不复得存。我只有默默地冲杯牛奶,切点水果,放至学习桌边,就悄悄地退出这火烧眉毛的战场,去守护自己的阵地了。

  虽然早晚的生活是那样忙碌而凌乱,虽然每天的接送会感到疲惫而困乏,但还是甜蜜而辛勤地付出着,默默地珍惜着这份守护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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