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被一些简单的问题问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以我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依然不能给一个自觉合适,对方满意的答复。甚至偶尔失眠的夜晚,试图绞尽脑汁找一个准确的答案,好让以后的岁月不再尴尬,然而,总是在寻寻觅觅中,彻底迷失,再也找不到正路。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智力闯关,也不是精密的科学计算,更不是深奥的人生感悟 ,不过是喜欢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甚而喜欢什么样的人?如此而已,简单而无聊。可我,每每被这些问题问的茫然失措。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随和,还是因为我太挑剔。吃,对于我来说,一直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但也是最大的难题。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几口馒头,一碗白饭,都可以是我一顿饭。虽然日日都在吃,但并没有一种东西让我爱到痴迷,爱到不倦。山珍海味与粗茶淡饭对我来说几乎一样。所以,一度,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好伺候的人。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的一句话让我如梦初醒,她说,觉得我很挑剔。我突然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随和,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喜欢吃什么。几乎所有的蔬菜,甜食,还有女孩都爱的巧克力,蛋糕之类,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合口味的东西。因为什么都不爱,所以很难被取悦。即便把全世界所有的珍宝拿到我面前,我也许看都不看,转身走开。当然,也许会勉强表示一下,但那不是真的喜悦,不过是礼貌的给个面子而已。
除了吃,穿衣我也是一塌糊涂。衣服的颜色样式对我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难题,这倒不是因为挑剔,而是因为缺乏审美的眼光。在我眼里,美和丑的界限并不总是那么泾渭分明。红有红的美,绿有绿的娇,各具千秋。好在我对颜色有自己独特的体味,我不喜欢乱哄哄嘈杂得像唱大戏般的颜色,就算登场的都是名角,互相消弱了光芒,反而没有主次。我比较喜欢宁静的色彩,再杂乱的颜色,我都试图把它们统一在一个调子里面,像是吹灭生日蜡烛前片刻的黑暗,或者新年钟声敲响时静默的等待。沉静如睡,幽深似潭,淡雅如同清晨开放的水莲花。可每次面对那些斑驳陆离的衣服,依然会立刻变的心乱如麻,无法像欣赏一幅画一样给它一个客观的评价,更不用说学会分辨它。
对色彩的蒙昧还算其次,我最不能辨别的是人的美丑。在我眼里,甲就是甲,乙就是乙,无所谓黑白美丑。只要不缺乏重要的零件,应该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后来眼睛近视,就更不用分辨了。只有偶然兴致来了,带起眼镜,细细观来,哇!原来这些本已熟识的人,长这样啊!但也仅限于眼前的图像从模糊变为清晰,与美丑无关。无非是有些人长得平淡,而有些人长得创意,还有的`人长得惊天动地,而已。
既然没有察人之智,当然不可能有自知之明了。
我对自己更是难以评价。时常揽镜自照,疑惑重重,除了长的还有点像女人之外,我到底哪点像个女人呢?没有女人的温柔细致,没有女人的爱美纤弱,除了胆小如鼠,心小似芥,我真的没有一点像个女人。我常想,如果发给我一杆枪的话,我一定要上阵杀敌,而不是临窗绣花。
做一个温婉细腻的女人,大概是需要天赋的。而我,似乎是用塞北的狂沙做成,骨子里蕴藉着风的凌厉。即便回眸一笑的刹那,不是秋水脉脉,巧笑嫣然,而是霜刃铮铮,金石交错。粗糙得像是刚刚开山炸出来的坚石,棱角分明,挟泥裹沙。
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我想,那我一定是冰做的,而且是极地万年不化的寒冰。虽然本质是水,但是早已遗失了水的大部分特质,需要用熊熊大火来融化。但是,粉身碎骨之后,到底还是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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