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苜蓿散文

2024-10-02 散文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各种植物,都已经开始发芽,麦子、油菜,还有各种蔬菜,就不用提,最让人回味的,还是苜蓿。差不多就在一九七五年至一九八零年中间,在那个艰苦的年月,生产队种的用来喂牲口的苜蓿,救活了千家万户百姓的生命,这要感谢大地,感谢万物,感谢大地的无私,感谢谢万物的恩赐。

  苜蓿是苜蓿属,植物的通称,俗称“三叶草”又名金花菜、草头(三叶草亦可称其他车轴草族植物),多年生开花植物,其中最著名的是作为牧草的紫花苜蓿,是牲畜饲料。 一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物;三出羽状复叶,小叶小,有小齿,叶脉伸入齿端;托叶与叶柄合生;花小,组成腋生的短总状花序或头状花序;萼齿近相等;花冠黄色或紫,旗瓣倒卵形或长圆形,基部渐狭,近无柄,龙骨瓣钝,比翼瓣短;子房有胚珠多数,花柱短,扁或锥状;荚果旋卷,常呈贝壳状或弯镰状,不开裂,平滑或有刺,有种子1至数颗。可作为食物,将其在热水中焯过,凉拌即可,味道极佳。

  那个时候,村上一年分到的口粮,根本家家户户都不够吃,特别是春季,家家生活艰难,吃用紧张,为了接济,大部分乡亲,都是春天去农田里,拾荠荠菜、白蒿、蒲公英、野茼蒿、小蒜,回来摘洗干净,菜刀切碎了,用面拌和均匀,蒸熟了,用熟清油一泼,以解燃眉之急,时间长了,日子泛常,就这些东西,慢慢的农田里也找不到了。

  苜蓿,当时一个生产队也就种个七八亩,为给春天的瘦牲口和青草,牲口当时可是全村人种地的主要劳动力,因此,各生产队宁可庄稼少种点,也不敢亏了牲口。可到了春天,人的口粮不够吃,不知道谁出的主意,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反正是大家都偷着去摘苜蓿度日。附近几个村子之间,我偷偷你们村的,你偷我们村的,其实队长干部都知道这事,还每一个生产队派一两个劳力去看守,说是看守,还不如说做做样子。到头来看守的人,工分是挣到手了,可苜蓿地也成了黄土一片,是雨水不合道,还是地不肥,其实都不是。苜蓿地里开春都追了肥料,雨水也很丰沛,可就是长不上来嫩芽,也不是长不上来,而是长上来的嫩芽,一夜之间,已经被摘得干干净净。虽然说,队长开会,每一次都在强调,不准偷苜蓿,发现抓住要扣工分,就连看苜蓿的人也不放过,可能改变现状吗?确实不能改变,因为乡亲们都饿的发慌。

  记得家里当时,就是高粱面搅团,上一顿吃热搅团,用苜蓿放一点清油爆炒一下,做点苜蓿汤浇着吃。下一顿搅团切成方块疙瘩,锅里焯过的苜蓿占一半,烧着汤饭吃,不够吃的,再来一个苜蓿菜馍就着吃,苜蓿菜馍,就是苜蓿摘洗干净,用菜刀切碎,拌点面粉,揉成菜团,切成饼子状,放在锅里蒸熟了,菜碟子里倒点醋,拌点干辣椒面,再放些地里拾来的小蒜,蘸着汁子吃。反正是离不开苜蓿,离开苜蓿,就饿着去吧。这些东西做成食品,吃起来鲜嫩可口,清爽香脆,可这苜蓿要拿回家,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记得那时候,我也随着父亲去偷苜蓿。那个春天三月半间的夜晚,村子里的夜晚,特别的美,夜晚月光如水,皎洁明亮,不热不冷,树叶微动,满村口青蛙叫声一片,远处的杜鹃声声,确算是是天籁之音。麦田里,嫩绿的麦苗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厘米高,微风习习下,做出微弱的声音。

  我和父亲一人拿了一个笼框,我的笼小点,父亲的笼起码能装五六十斤。等我们走出村口,就看见有人群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地晃动,我稍慢父亲一步,等父亲上去打问清楚,都是同行,听大人们的口气,他们是白天劳动过程中,约好了的,准备结伴而行,自己村子里是不敢去,抓住了要扣工分,他们要去偷邻村小车村的苜蓿。小车村到我们村子,也就一公里地的路程,也不算远,大人们走的都很快,我在后边疾步追赶。任何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不遵守纪律,大声喧哗,父亲不停地告诫他们声音小点。好不容易到了小车村的苜蓿地,大家不约而同地,悄无声息地都摘起了苜蓿,多数人直接用手揪,不知道父亲怎么就想起了镰刀,他用镰刀割,镰刀割着肯定快,可地里苜蓿实在低的割不上啊。走进地里没十五分钟,突然就听空旷的平野,有人大声喊叫;“快来抓贼啊,有人偷苜蓿啦,抓贼啊......”一阵抓贼声,我们一群十几个人,仓惶逃走,慌不择路。父亲背着笼里的两把苜蓿,又要照顾苜蓿,又要照顾我,他直接上气不接下气。我小时候胆小,只知道闷着头使劲跑,管他苜蓿不苜蓿的。突然,有人喊着“我的妈呀,我的脚呀,我的脚。”大家不约而同地问道:“咋回事啊,怎么了?”原来,村子里一个小伙因为天黑,一脚踩进地老鼠窝,把脚崴了。大家又赶紧提笼的提笼,扶人的扶人,可还是不行啊,后边追喊声越来越近,父亲突然一个主意,其他的人提笼框,有两个人互相轮换背着他走。就这样,爬爬跪跪地,总算逃出了小车村,回到了自己村子。病人终于送到了家,脚腕红肿看着吓人,媳妇用温水洗干净了,擦上了红药水,然后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和父亲在油灯下,擦完脸上的汗水,再仔细看笼框里的苜蓿,一路遗撒,根本没有多少,都不够明天吃啊,我家的粮食已经断了两三天了,再不整点吃的,一家六口人可真要饿着肚子了。母亲说睡吧,明天再说,可父亲一直圪蹴在衣柜跟前,默默地抽烟,旱烟锅滋滋地响。父亲长长地出一口气,旱烟锅别到衣兜里,他背着笼框,拿着镰刀,又一次默默地出门走了,这次他不让我去了,说怕我上学迟到。看着走出家门的父亲,我心里难受极了,怎么也睡不着,怎么睡我心里慌乱的都不行,我一直为父亲在担心。

  夜依然很静,猫头鹰、杜鹃的叫声特别地大,蟋蟀也在凑热闹,母亲油灯下一边不停地拉鞋底,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

  约摸着有四五十分钟,窑洞门响了,父亲回来了,笼框里只有半框的苜蓿,父亲在石磨子背后放下苜蓿笼框,暖瓶里到了一茶缸开水,给母亲唠叨着:“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担心死了,今晚可真吓死人了,前边去二娃脚崴了,差点让人抓个正着。刚才去地里,你猜怎么着?”母亲接道:“怎么了,撞见村上看苜蓿的了?”父亲道:“那呀,刚到咋咱们村子上面那个苜蓿地,还没割两镰刀,听着后边就好像有人,朝背后回头一看,你猜是啥?”母亲道:“这大半夜的,啥呀?”父亲神色惶惶地说:“一个狼,不停地在后边抬爪子,吓死我了。我又跑到下面硷畔去割,割了五六把,看见眼前一坨牛粪,用镰刀一碰,嗖,是一条大蛇,我心都从口里出来了。”母亲安慰道:“恩,以后晚上尽量不去了,实在不行,找他二姨夫借点,或者给队长说说,先借我们二斗玉米也行。天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出工呢。”钻在被窝里,用被子蒙着头的我,听着父母亲这些话,心里酸极了,当时的心理,难以用语言描述,我使劲拉拉被子,闭着眼睛装着睡着了,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记不清了.....

  父亲和母亲,为了我们姊妹四个,可真是受尽了磨难,吃尽了苦头。偷苜蓿虽然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个年头,嘴里说不去了,可不去真是难以度日啊,该去的时候,依然还是去了......

  随着时代变革,承包到户了,各家各户粮食充盈,吃的问题都解决了,再也没有人去偷苜蓿了,那年回家,听说县政府还提倡种大棚紫花苜蓿,随着物质生活条件日益提高,这几年都流行自然健康饮食,吃大鱼大肉演变为人人吃素,紫苜蓿的嫩茎叶做成的菜,苜蓿含有大量的铁元素和维生素。可作为治疗贫血的辅助食品,苜蓿中所含的B族维生素成分,可治疗恶性贫血;此外,苜蓿还含具有止血作用的维生素K,民间常用来治疗胃病或痔疮出血,有些验方用它来治胃或痔、肠出血。苜蓿中还含苜蓿素和苜蓿酚等物质,有止咳平喘的作用,对支气管炎有一定疗效。另外苜蓿中含有粗纤维,可促进大肠蠕动,有助于大便及毒素的排泄,防治大便秘结和肠癌。而且苜蓿中所含的苜蓿素能抑制肠道收缩,增加血中甲状腺素的含量,可防止肾上腺素的氧化抗癌作用。偶尔机会,从医药书上看到,苜蓿可以治疗逐如: 尿路结石、 气管炎、贫血、恶性贫血、支气管炎、湿热、黄疸、尿黄、目赤、肠炎、夜盲、便秘、肠癌、膀胱结石以及胃或痔、肠出血等病症的患者可以多食。特别由苜蓿来作为预防出血症候,实验的结果认为收效很高,对各种小出血,和肺胃及十二指肠出血,都能获得预防的效果,苜蓿可以做多种菜品,最少可以做三四十个上得了桌面的菜肴。

  那时候,总认为我们日子过得很苦,其实现在从这些医学角度来看,当时的我们吃的虽然数量不够,可吃的毕竟都是绿色环保食品,也算是上乘食物。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游离在外十几年,再也没有吃过家乡的苜蓿菜,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又是掐苜蓿芽的季节,想起过去的苦,再想想今天的甜,让我怎能不想家乡?怎能不想家乡的苜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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