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物件来讲,它在岁月的长河里的自然或人为地损毁,并逐渐消亡;对于一个人来讲,随着环境的变化和个体的发展,精神和信仰有时也在消逝。6月22日在北京市紫云轩,由彼岸艺术机构推广的艺术家刘彦君“重生”个展,将向观者展现经过艺术家精心修补再创作的破损器物,是如何得到艺术上重生的。
抱残守缺,语出汉代刘歆的《移书让太常博士书》:“犹欲抱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意为循古守旧,不肯放弃。
其实抱残守缺不一定是件坏事。很多时候,残缺本身就是一种美的表现形式。
卢浮宫的镇宫三宝,断臂的维纳斯,胜利女神,蒙娜丽莎,就是西方人追求残缺美最好的见证。当人们发现维纳斯,惊叹她的精致,感叹她的美丽,却遗憾于她那一双断臂。这一双断臂是无限的空间,让每个人对这一片空白拥有想象的美丽,所以有人说有点遗憾才完美。真正到达完美之城的人才会发现,“完美”本身并不发光,只是人们将太多的臆想与光环戴在它的头上。
宋代哥窑瓷器的开片原本是釉面出现的一种缺陷,它的美正是出于这种缺陷;太湖石的美必须兼具皱、漏、瘦、透等特征,这些特征恰恰都是石头的缺陷。试想,如果把哥窑瓷器的釉面烧得不见了开片,把太湖石皱、漏、瘦、透等缺陷都去掉,它们的美还会存在吗?中国独有的锔瓷艺术,更是将锔器的缺陷美发挥的淋漓尽致。每当看到锔器上那一条条纵横蜿蜒的裂纹,和那一个个附着在纹上锈迹斑驳的锔钉时,在我们的视觉受到强烈冲击的瞬间,岁月的沧桑和昔日的温馨会油然而生。锔器的这种缺陷美真实、质朴、丰厚、独特而又带有些许的神秘和伤感,产生出让人无法抵御的爱惜感和那种摄人心魄的缺陷之美。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无论走到哪,多多少少都能看到问题的存在。存在着缺陷。我曾经为曹雪芹深深的遗憾,感叹着有始无终,残缺散落的文字里透露出无尽的哀怨,拜寻那落寞的断章,和而为一,完成了被称为整体的红楼之梦,这是否可称为残缺的美呢?没有残缺,就意味着圆满。绝对的圆满就意味着没有希望,没有追求,意味着停滞。历史圆满,历史就拉上了收场的幕帘;人生圆满,人生就到了花残叶落之际。其实有时候缺憾和遗憾未尝不是一种美,正是这种美才使人有了对完美的向往和对这种残缺的孤寂寥落之美的深深眷恋!崇尚完美仅是一种相对的理想的选择,人生的高尚追求应在不断升华,不断变残缺为完美。残缺的背后,其实是一个完美的期待。
更有时候,抱残守缺,宁缺勿满。
孔子论歌器即最好的证明。古书记载,欹器是一种奇特的盛器,空着的时候往一边斜,装了大半罐则稳稳当当地直立起来,装满了则一个跟头翻过去。这种歌器给人以不能自满,自满就要翻跟头的启迪。正如孔子曰:“谦受益,满招损。”
在残缺审美的过程中,人们的思维通过视觉将被吸引在自然的、抽象的残缺景观形态“延伸”的轨迹上,于是审美对象被“激活”了,可以在人们的想象中变得“自由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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