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或生活中,许多人对一些广为流传的古诗都不陌生吧,古诗有固定的诗行,也会有固定的体式。那什么样的古诗才是好的古诗呢?下面是小编整理的李白《古风·大雅久不作》赏析,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古风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⑴
王风委蔓草,战国多荆榛⑵。
龙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⑶。
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⑷。
扬马激颓波,开流荡无垠⑸。
废兴虽万变,公约亦已沦⑹。
自从建安来,绮丽不足珍⑺。
圣代复元古,垂衣贵清真⑻。
群才属休明,乘运共跃鳞⑼。
文质相炳焕,众星罗秋旻⑽。
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春⑾。
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⑿。
作品注释:
⑴大雅:《诗经》之一部分。此代指《诗经》。作:兴。吾衰:《论语·述而》:“子曰:甚矣,吾衰也。”陈:《礼记·王制》:“命太史陈诗以观民风。”
⑵王风:《诗经·王风》,此亦代指《诗经》。委蔓草:埋没无闻。此与上句“久不作”意同。多荆榛:形容形势混乱。
⑶龙虎:指战国群雄。啖食:吞食,此指吞并。兵戈:战争。逮:直到。
⑷正声:雅正的诗风。骚人:指屈原。
⑸扬马:指汉代文学家扬雄、司马相如。
⑹公约:本指典章制度,此指诗歌创作的法度、规范。沦:消亡。
⑺建安:东汉末献帝的年号(196~219),当时文坛作家有三曹、七子等。绮丽:词采华美。
⑻圣代:此指唐代。元古:上古,远古。垂衣:《易·系辞下》 :“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意谓无为而治。清真:朴素自然,与绮丽相对。
⑼“群才”句:文人们正逢休明盛世。属:适逢。耀鳞:比喻施展才能。
⑽“文质”句:意谓词采与内容相得益彰。秋旻:秋天的天空。
⑾删述:《尚书序》:“先君孔子……删《诗》为三百篇,约史记而修《春秋》,赞《易》道以黜《八索》,述职方以除《九丘》。”
⑿希圣:希望达到圣人的境界。获麟:《春秋·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传说孔子修订《春秋》,至此搁笔不复述作。因为他认为骐麟出非其时而被猎获,不是好兆。以上四句意谓:李白欲追步孔子,有所述作,以期后垂名不朽。
作品译文:
大雅那样具有规讽意义的诗歌不见已久,如今我也已衰老,此意向谁陈说呢?
想当初,春秋战国的年代,斯文扫地,文明弃于荆榛与蔓草之中。
诸侯互相吞并,直到强秦统一六国之时,龙争虎斗,血雨腥风。
雅正之声微弱,只有屈原行吟洞庭湖边,形影憔悴,悲愤欲焚。
汉朝的扬雄与司马相如虽然文章中兴,开荡诗文的源流。
然而政治体制已然改变,政风已经沦落,难有好的诗风。
特别是汉末建安时代以来,诗歌已经走上了绮丽浮华的套路,不足为珍贵了。
如今圣上要恢复圣古时期尧舜所提倡的清净无为而治,真是天下之大幸福啊。
众多才华之士人现在遇到了清明的君主,正是风云际会,大展宏图之时。
他们正直的品格与粲然的才华交相辉映,就像天上的星星烁烁闪亮。
我的志向就是要如孔子一样,用春秋笔法,除邪扶正,让正义辉映千秋。
希望能像前代圣贤一样完成这一使命,不到获麟那样不合适的时候决不停笔。
《古风》组诗共五十九首,此篇原列第一首。该组诗并非作于一时一地,但内容大体不出“指言时事”、“感伤己遭”(胡震亨《李诗通》)两大方面。此诗重在论述自己的文学理想与诗歌创作主张,针对“大雅久不作”,明确表示以恢复“正声”为己任,在历叙战国后“王风”沦丧、骚人哀怨、扬马颓波直至建安以后诗坛“绮丽不足珍”的基础上,颂扬唐代已出现的“复元古”、“贵清真”的文学思潮与倾向,并直接说明自身“希圣”理想。李白崇儒思想,在政治上表现为功业欲望,在文学上则表现为复古精神,此诗对这一思想的表述最为集中。
开首二句“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是全诗的纲领,第一句统摄“王风委蔓草”到“绮丽不足珍”,第二句统摄“圣代复元古”到最后“绝笔于获麟”。这样开门见山,分写两扇,完全是堂堂正正的笔仗。这两句虽则只有十个字,可是感慨无穷。这里的“大雅”并不是指诗经中的《大雅》,而是泛指雅正之声。雅声久矣不起,这是正面的意思,是一层。然则谁能兴起呢?“当今之世,舍我其谁?”落出“吾”字,表出诗人的抱负,这是第二层。可是诗人这时候,已非少壮,而是如孔子自叹一样“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即使能施展抱负,也已来日无多了,这是第三层。何况茫茫天壤,知我者谁?这一腔抱负,究竟向谁展示、呈献呢?这是第四层。这四层转折,一层深一层,一唱三叹,感慨苍凉,而语气却又浑然闲雅,不露郁勃牢骚,确是五言古诗的正统风度。
首两句点明正意以后,第三句起,就抒写“大雅久不作”了。春秋而后,以关雎麟趾王者之风为代表的诗三百篇已委弃于草莽之中,到了战国,蔓草更发展为遍地荆棘。三家分晋,七雄争强,虎斗龙争直到狂秦。四句一路顺叙下来,托出首句的“久”字,但如再顺叙下去,文气就未免平衍了,所以“正声何微茫”一句,用顿宕的问叹,转一口气。“正声”即是“大雅”,“何微茫”即是“久不作”,一面回应上文,一面反跌下句的”哀怨起骚人”。《诗经》本有“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说法,这里把屈原宋玉,归之于哀怨,言外之意,还是留正声于微茫一脉之中。屈宋都是七雄中楚国的诗人,论时代在秦以前,这里逆插一句,作为补叙,文势不平。于是再用顺叙谈到汉朝,“扬马激颓波,开流荡无垠”,说明扬雄、司马相如,继楚辞之后,在文风颓靡之中,激起中流,可是流弊所及,正如班固《汉书·艺文志·诗赋略》中所说:“竞为侈靡闳衍之辞,没其风喻之义”,和梁刘勰《文心雕龙·辨骚篇》所说“扬马沿波而得奇”一样,荡而不返,开出无边的末流。诗人写到这里,不能象帐册一般一笔一笔开列下去了。于是概括性地总束一下,“废兴虽万变,公约亦已沦”,说明以后的变化虽多,但文章法度,总已沦丧。尤其“自从建安来”,三曹七子之后,更是“绮丽不足珍”,这与《文心雕龙·明诗篇》所说:“晋世群才,稍入轻绮”,“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大意相近。诗人反对绮丽侈靡,崇尚清真自然的文艺主张是显而易见的。诗写到这里,自从春秋战国直到陈隋,去古不可谓不远,写足了“大雅久不作”句中的“久”字,于是掉转笔来,发挥“吾衰竟谁陈”了。
“圣代复元古,垂衣贵清真,群才属休明,乘运共跃鳞,文质相炳焕,众星罗秋旻”,这六句铺叙唐代的文运,诗人故弄狡狯,其实半是假话。唐代是近体律绝诗新兴的时代,未尝有所谓“复元古”。唐太宗以马上得天下,高宗、中、睿之间,历经武后、韦后之变,也不尝有所谓垂衣裳无为而治天下。王、杨、卢、骆、沈、宋的诗,虽各有胜处,但用“清真”两字,也只是李白个人的说法,而不足以代表初盛唐的风格。文才处休明之世,乘时运而飞跃,有如鲤鱼踊跃于龙门,繁星罗布于秋天。这里写唐代的进士科,比较真实,但唐代主要以诗赋取士,文胜于质,也未尝有所谓“文质相炳焕”。这些还是枝节的问题,如果唐朝统治者真能如李白这六句诗所写的那样,李白应该早就复兴“大雅”,重振“正声”,也不至于“吾衰竟谁陈”了。这六句与“吾衰竟谁陈”之间的矛盾,说明了诗人这六句是故布疑局,故意地正反相形的。所以下文从“众星”中跃出“吾”来,用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话,申说自己已无创作之意,只有把“废兴万变”之中的那些作品,像孔子删诗一般,把它整理一下,去芜存菁罢了,这样庶几还可以“垂辉映千春”。可是孔子毕竟不是仅仅删述而已,赞周易、删诗书、定礼乐之外,最后还是作了流传千载的《春秋》,直到哀公十四年猎获麒麟时才绝笔。诗人的抱负,亦正是如此。最后两句,从“吾衰竟谁陈”,“我志在删述”的较消沉的想法,又一跃而起,以“希圣如有立,绝笔于获麟”的斩截之辞,来反振全诗,表示愿意尽有生之年,努力在文学上有所建树。诗人以开创一代诗风为己任,自比孔子,正说明他对自己期许很高。这一“立”字又遥遥与起句的“作”字呼应,气足神完,于是乎“大雅”又“作”了。
由于这首诗的主意在复振大雅之声,所以诗人在写作时,其胸襟风度,也一味的大雅君子之风,不能骏发飘逸,也不能郁勃牢骚,完全用中锋正笔。因此,即使在“吾衰竟谁陈”的慨叹之中,对当代有所不满,而只能以“圣代复元古”等六句正面颂扬之辞,来微露矛盾之意,这并非诗人故作违心之论,而是写这首诗的立场使然。千古以来,对此诗都是顺口随便读过,未尝抉出其矛盾之处的用心所在,未免辜负了诗人当时以此诗冠全集卷首的苦心了。
全诗一韵到底,音节安雅中和。最后两句,由于立意的坚决,音调也不自觉地紧急起来,“立”、“绝”、“笔”三个入声字,凑巧排列在一起,无意中声意相配,构成了斩钉截铁的压轴。
参考资料:
1、《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200-201页
李白《古风·大雅久不作》的创作背景可能与以下因素相关:
1. 文学发展的思考:
- 前代文学流弊的反思:从先秦到唐代之前,文学经历了诸多的变化和发展。战国时期,诸侯纷争,斯文扫地,文化发展受到一定的阻碍。到了汉代,扬雄、司马相如等文人的辞赋虽然有一定的成就,但文风逐渐走向绮丽浮华,文学的思想性和雅正性有所缺失。特别是汉末建安以来,文学更是陷入了过度追求形式华丽而内容空洞的困境。李白对这种文学发展的现状感到不满,认为文学应该回归到雅正、质朴的轨道上来,这是他创作此诗的一个重要背景。
2. 政治环境的影响:
- 对盛世的期望:李白生活的时代,正值唐朝的鼎盛时期,国家繁荣昌盛,政治相对稳定。他渴望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能够出现一种符合“大雅”标准的文学,以歌颂和反映这个伟大的时代。他认为唐代应该恢复上古时期的清净无为而治,倡导文学的清真自然,这既是对当时政治环境的一种呼应,也是对文学发展的一种期望。
- 个人政治抱负的投射:李白一生都有着强烈的政治抱负,他渴望能够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然而,在现实中,他的政治理想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实现。这种政治上的失落感和对现实的不满,可能促使他在文学创作中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情感,希望通过文学来影响政治,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
3. 文化传统的传承:
- 儒家思想的影响:李白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强调文学的社会功能,主张文学应该为政治服务,起到教化人民、维护社会秩序的作用。《诗经》中的《大雅》部分,就是儒家所推崇的雅正文学的典范。李白以《大雅》为标准,认为文学应该直面现实政治,歌颂政治的清明,批判政治的腐败。这种文学观念是他创作《古风·大雅久不作》的重要思想基础。
- 复古思潮的兴起:唐代初期,文学界出现了一股复古思潮,主张恢复先秦和汉代的文学传统。李白受到这股思潮的影响,认为唐代的文学应该继承和发扬古代文学的优秀传统,摒弃六朝以来的绮丽文风。他在诗中表达了对古代文学的敬仰和推崇,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文学主张和创作方向。
关于此诗的写作时间,说法不一。一说作于天宝安史之乱以前,所据“吾衰”一语;一说“当属早期‘大言’之作”。但无论创作时间如何,这首诗都集中体现了李白的文学理想和复古精神。
【生平简介】
李白少年时,就显露才华,吟诗作赋,博学广览,并好行侠。25岁起离川,长期在各地漫游。其间曾因吴筠等推荐,于天宝初,任供奉翰林。但在政治上不受重视,又遭权贵谗毁,仅一年余即离开长安。
安史之乱中,曾为永王李璘幕僚,因李璘失败而受牵累,流放夜郎,中途遇赦东还。晚年飘泊困苦,卒于当涂。
李白诗风雄奇豪放,想象丰富,富有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对后世影响很大。
【喝酒缘由】
李白一生嗜酒,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当时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极其传神地描绘了李白: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为何经常喝醉酒呢?其中一个原因是借酒浇愁。
天宝元年,李白来到长安,由吴筠、贺知章等人推荐,很快得到了唐玄宗的赏识,任为供奉翰林,为皇帝草拟文诰诏令之类的文件。李白利用与玄宗接近的机会,曾申述过对国家大事的看法,对不合理现象,也谏劝过。但此时的玄宗深居宫中,沉溺声色。他只是把李白看做满足自己享乐的御用文人。因而李白的不受重用,乃至赐金放还是在所难免了。
李白被逐出长安后,郁郁而不得志,于是满腔激愤借酒来倾吐。他在《行路难·其一》中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意思是说,酒和菜的价格是昂贵的,但我吃不下去,只好放下了酒杯和筷子。想渡黄河但冰封流阻,想登太行却积雪满山。看看四周都是岔路,我的出路究竟在哪里呢?诗人以行路的艰难比喻世路的险阻,倾吐出不被重用的愤慨之情。
既然矛盾得不到解决,于是他和友人日日饮酒,一醉方休。但饮酒消解不了他的愁怀。在他所写的《写州谢胱楼饯别校书叔云》一诗中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酒后作品】
李白一生写了大量以酒为题材的诗作,《将进酒》、《山中与幽人对酌》、《月下独酌》等最为大家熟悉。其中《将进酒》可谓是酒文化的宣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如此痛快淋漓豪迈奔放。难得的是,李白在这里极力推重“饮者”。为了饮酒,五花马千金裘都可以用来换取美酒,其对于酒之魅力的诠释,确已登峰造极。
饮酒给李白带来了许多快乐,他在诗中说“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高唱“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饮三百杯”,要“莫惜连船沽美酒,千金一掷买春芳”,要“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一会儿“高谈满四座,一日倾千觞”,一会儿又“长剑一杯酒,丈夫方寸心”。这使我们感到酒已经成了李白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白的出现,把酒文化提高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他在继承历代酒文化的基础上,通过自己的大量实践,以开元以来的经济繁荣作为背景,以诗歌作为表现方式,创造出了具有盛唐气象的新一代酒文化。
李白六十多年的生活,没有离开过酒。他在《赠内》诗中说:“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李白痛饮狂歌,给我们留下了大量优秀的诗篇,但他的健康却为此受到损害,62岁便魂归碧落。“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就是李白,一个光照千古的诗仙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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