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迟子建小说创作的唯美追求

2020-09-02 迟子建

  迟子建的小说用抒情的笔调描绘着独特的北方自然景观与民俗风情,无论是内容层面还是形式层面都极力表达着人性的温情之光。

  构成小说艺术魅力的因素是多元的,作家们都有自己钟情的手法,迟子建以浓郁的地域乡土文化气息形成自己的创作风格。她的作品无论是内容层面还是形式层面都极力表达着人性的温情之光。在她的小说世界中,自然是有灵性的,人情是温馨良善的,她常用儿童视角去叙述,以童心的美丽纯洁去映照自然,传达洁净与温情。因此她的小说世界是唯美的,这种富有个性的美学实践,使其作品似一幅幅恬淡、温情的画卷,让人产生愉悦的审美享受。

  一、充满灵性的自然

  迟子建用抒情的笔调描绘着独特的北方自然景观与民俗风情,流露了作者对黑土地的热爱。在她的作品当中,大自然是被赋予性格的,是不可缺少的角色。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有性的,充满着勃勃的生机和绚烂的色彩,草木有情感,牛马有思想;生活在这里的乡民们与自然万物平等相处、相互尊重,体现着作家对美好人性与和谐世界的追求。

  迟子建承认,在她的作品中,“出现最多的除了故乡的亲人,就是那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动物。”创作初期,迟子建就表现出了对动物的偏爱,如《北极村童话》中那条叫“傻子”的狗,《白银那》中充满灵性的鱼,《鸭如花》中那些鸭子等。典型的是在《越过云层的晴朗》中,她借助狗的眼光来观察事态人生,这只狗仿佛通晓人性,知道人世的沧桑变化,与人有着亲密的感情,用狗的单纯来反衬人的复杂。短篇小说《一匹马两个人》中迟子建赋予那匹忠实的马以灵性,让它成为小说中的重要角色。“它在别人家里是马,在他家就是人”,这句话道出了老马在老头、老太婆心中的地位。迟子建通过对动物的描写营造了一个温情、灵性的自然世界,表达着自然对人的理解以及人与自然的相通。在她的小说当中,自然被置于小说的中心位置成为角色,具有自己的灵魂、情感和力量。

  迟子建“灵性自然”的主题追求还体现在其小说对自然的人格化。即把自然理解成一个善解人意的世界,自然透着温情,人也依恋着自然。中篇小说《零作坊》中的翁史美,高兴时觉得自己是一条顶破冰层的鱼,失意时觉得自己是冰封河底深处的鱼,她渴望自然的抚慰,在她心中,自然是亲人与朋友。迟子建对自然景物的描写经常使用拟人的手法,如《日落碗窑》中对田园风情的描写,“土豆长成了,一个圆鼓鼓的白脑袋拱在黑土地里……最值得看的是朝天椒,它们被充足的太阳给晒红了,一个个呱着可爱的小嘴看着天,妖艳异常”。拟人的使用使自然具有了人的意识和情感。富有灵性内涵的自然界不再是小说中描写的一个对象,而成为一个充满活力与激情的生命体。人与自然之间不再是掠夺和报复的对象,而是相融相惜的`姐妹。这种人与自然关系的本质,揭示了迟子建与自然的心灵相通,表达了她对自然与乡土的热爱,并影响着迟子建的创作倾向和审美情趣,增加了迟子建小说的文化意蕴及美感。

  二、温暖和谐人情的书写

  迟子建的小说创作注重人文精神,描写东北民众的朴素善良,表现的是人性之光,蕴藏着作者对故乡风物的眷恋。无论是自然的还是社会的,作家都用一种美的尺度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尽量包容人性恶,不刻意挖掘和表现人性恶和丑,而是执著于对人性善和美的细心发现和精心描摹,让恶人向善的方面转化并良心发现。

  温情是人类的美好情感,在商品化的物质世界里,人们更加地渴望温情,赞美温情。她不仅喜欢抒写自然的美,也热衷于表现人性与人情的美。她从普通百姓的生活里寻找美好的人性,挖掘人类珍贵的情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自然充满了灵气,人们便是充满良知的,因此,能与自然和谐相处。中篇小说《逆行精灵》中,通过一群陌生人在逆境中的相处,透露出作家的人性观。长途公共汽车因雨停滞在中途小站,迫使一伙陌生人在一起过起了集体生活,由于各有心腹事,注定了孤独和隔膜。但终于有一个人开始为大家做事了,他的爱心唤醒了大家内心抑制的情感,陌生人终于有了共同的欢乐和歌声,这是一次温暖的人性沟通,是美好人性的真实写照。《亲亲土豆》中,农民秦山和李爱杰是一对辛勤劳作的恩爱夫妻,不幸的是秦山患上了绝症,温馨的生活因为死亡的降临而笼罩了一层抹不去的忧伤。但作家并没有去追求情节的离奇变化,而是在平缓的节奏中书写人性的纯朴和生命的无奈,着意表现百姓身上的忍耐与亲情。

  迟子建是站在真善美的角度与生命对话,表现着人的心灵和情感的美好,作品充溢着人伦理性和积极向上的思想意识,体现了作者对世界、对民众的人文关怀。

  三、儿童视角构建了清新纯美的审美空间

  迟子建用儿童的视角为其小说世界构建了清新纯美的审美空间,使读者一次次受洗于这些净地,灵魂饱受恩惠。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口吻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特征,纯真幼稚的童心之美,使小说充满了浓郁的童话色彩,构筑了小说独具韵味的美学意境。她曾说“我喜欢采取童年视角叙述故事。童年视角使我觉得清新、天真,朴素的文学气息能够像晨雾一样自如地弥漫,当太阳把它们照散的那一瞬间,它已经自成气候。……所以说童年生活给我的人生和创作都注入了一种活力,我是不由自主地用这种视角来叙述故事的。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讲,这种视角更接近‘天籁’。”

  她的大部分作品中都塑造了具体的儿童形象,并且采用他们的视角来展现童年生活。如《北极村童话》、《麦穗》、《疯人院的小磨盘》、《清水洗尘》、《沉睡的大固其固》、《鱼骨》、《朋友们来看雪吧》、《日落碗窑》、《白雪的墓园》、《额尔古纳河右岸》等等。迟子建借助儿童视角,表达着自己对于朴素的日常生活的享受和对童年生活的无限眷恋。儿童视角的使用至使小说的语言简洁而形象,给文本带来一种温情与纯净的气息。由于儿童的单纯与弱小,因此在其视角之下的叙述,就显得平静与节制,而不像成人视角那样过分渲染、宣泄感情,但这种平静的诉说之后却隐含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儿童视角作为一种叙事策略,形成了迟子建小说特有美学风格。

  迟子建以她独特的地域题材和温情的创作风格以及创作上的唯美追求而独树一帜。迟子建徜徉在故乡充满着生机和灵性的乡土世界里,叩问着人类的心灵世界,唤醒着人类的善与爱,她的作品无论是内容层面还是形式层面都是要极力表达人性的的温情之光,体现了迟子建小说对人性美的不悭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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