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华山散文

2022-09-04 散文

　　这个周末，准备和西山野境携手攀登西岳华山，计划用一天时间，从西线走华山峪，经千尺幢、百尺峡到北峰，再上苍龙岭、金锁关，逆时针走完西峰、南峰、东峰、中峰，然后下苍龙岭，沿东线——就是电影《智取华山》的线路——徒步下山。

　　兔兔、太阳风、心缘、妙二四友知道后，也决定同往，临近出发，冷月、杨柳二位女士又豪情加入，这样一来，原本是二个人的华山之旅，就变成了八个人，正好和当年智取华山的勇士人数一样。

　　周五晚的火车，一夜无话。周六凌晨五点四十五分，火车准点到达华山站。分乘两辆出租车前往出发地点玉泉院。司机知道我们的计划后，瞪大眼睛直摇头：做不到，做不到，一天时间，根本下不来。我们逗他说，好吧，如果我们能够走下来，今天晚上我们吃饭你买单，如何？那小伙子憨憨地笑，一个劲地说，肯定下不来的。

　　到达玉泉院，简单吃过早餐后，六点四十分，开始登山。进华山门，经五里关、莎萝坪、十八盘、毛女洞、云门、青柯坪，九点整来到回心石。这一段，石阶盘旋如九曲回肠，海拔从480米爬升至近1400米；沿途奇峰陡壁随时在目，泉声鸟鸣不绝于耳，真如石壁题字所云，能够让人清心远俗。

　　过回心石，就是被称为华山奇险之一的千尺幢，两崖对峙，若危若倾，其间挤夹出一道逼仄深杳的空间，一条于岩石间凿开的狭窄的石阶，几乎是立陡立陡地贴壁而上，两旁铁索垂挂，更是增加了奇险的感觉；须手脚并用，心无旁骛，一心一力，才得顺利攀上。上了千尺幢，刚刚缓口气，定回神，一转身，又一奇险之处“百尺峡”立在眼前。峡谷仅容一人通过，顶部一块巨石若悬若浮，望之惊心。伫立峡顶，但见四面崖壁，如冰凌倒立，环合如墙。

　　过二仙桥、群仙观，又是一个险处，名叫老君犁沟，据传是太上老君牵着自己的青牛，于崖壁间犁开的一条窄径。过此即到达北峰。北峰即是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中所说的华山论剑处，现有金庸所题“华山论剑”四字镌刻于立石之上，供游人拍摄留念，驰骋想象。

　　北峰亦称云台峰，海拔1614.9米，三面悬空，秀出云表。李白诗云：“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我们在近十点到达北峰，逗留约一小时，十一点，开始过苍龙岭。苍龙岭是华山极有名的险道，是通向西峰东峰唯一的一条山脊，长约几十丈，宽仅2尺余，两旁是千丈绝壁，人行走其上，会有惊魂摄魄之感。“自古华山一条路”指的就是这里。不过，这也是对胆小或有恐高症的人来说的。两旁栏杆相护，不仅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反而会让你在履险如夷中充分体验一番险趣的滋味。

　　苍龙岭有个“韩愈投书处”，据说韩愈游华山，鼓足勇气小心谨慎过了苍龙岭，回头一望，只见立壁万仞，山路险绝，不禁失魂落魄，以为自己无法回转，于是写下遗书投下崖壁。故事的真假姑且不去探究，但也确实道出此处之险。

　　正十二点，我们上到金锁关，这里有路分别通向西南东诸峰。我们按计划走逆时针方向，经莲花坪，用时半个小时，到达西峰。西峰因形赋名，唤作莲花峰，海拔2082.6米。有名的景点一是“巨灵足印”，一是“沉香劈山救母处”。

　　前几日下过一场雪，西峰坡面的积雪还未融化，青松白雪，相互映衬，为雄伟的华山又增添了几分秀美。伫立崖头，俯瞰深壑绝壁，遥望群峰逶迤，那种感觉真是用语言无法形容。如果把黄山比作美男子的话，那么，我们眼前的华山就是一位堂堂的伟男子了。

　　我们几个人在西峰聚齐，选择一处崖头午餐休憩。风哥很侥幸的带来一罐气，于是，在华山之上，西峰之巅，我们不仅吃着热腾腾的面条，还享受着热热的咖啡暖暖的茶，过往的游客见到我们这样的一群，都送来惊奇而羡慕的眼光。还有蛮好玩的一幕，一个华山的拾荒人，两次跑到我们这里探头探脑，好奇的看着我们使用的水袋和烧饭的炉具，最后，竟然试探着询问我们这东西是否能够卖给他。

　　二点四十分，继续上路；三点，达到南峰。南峰海拔2154.9米，为华山极顶，因飞雁难越，常常休憩于此，故名落雁峰。凌峰伫望，绝壁千仞，如刀削斧劈，群山起伏，似顶礼膜拜；那种雄奇壮美有着惊心动魄的冲击力。你会感到在雄峻奇伟的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此时此刻，涌动在内心的是对自然奇迹的深深的敬畏，是对自我认知后的深深的谦卑。我们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行进在山路上，不是为了要去征服一座山，那样的野心和自大在自然的雄奇伟力面前是那么的无聊和可笑；我们跋涉，是为了要用我们自己的努力和疲惫来表达对自然的深深敬畏，“山高我为峰”的无知和狂妄我们不敢有。

　　穿过避诏崖，我们去看了长空栈道，此处为华山第一险，铁索垂空，上下凭虚，居高一望，骇目惊心，果然名不虚传。出了南天门，远远地，可以望见下棋亭。据传，赵匡胤曾与陈抟于此对弈，结果，赵匡胤把华山给输掉了。小巧玲珑的亭子位于一座孤峰之巅，华山另一奇险鹞子翻身是通往此处的唯一路径，可惜因为时间原因，这两处没能亲身体验一番，算是留下了一个遗憾，自然，也为下次重返华山留下一个极好的理由。

　　上到东峰，正好四点。东峰海拔2096.2米，名朝阳峰，是观看日出的最佳位置。未多作逗留，下云梯点四十五左右，到达中峰。

　　华山就是因为形似绽放的莲花的得名的，东西南北四座山峰就如绽开的莲瓣，而中峰恰如莲心一般。中峰海拔2037.8米，又名玉女峰，著名的“吹箫引凤”的传说就发生在这里。

　　这样，我们已经按照逆时针的方向走完了西南北中四峰，然后顺原路下金锁关、苍龙岭，五点十五左右，回到北峰。智取华山一线的下山路口就在这里；山里黑的快，看来我们肯定要在夜色中下山了，好在我们都备有头灯，而且一路都是修好的台阶，并不存在什么太大的危险。

　　夕阳在山的时候，我们开始下山。台阶陡而窄，走不了一会，就是一身汗水。很快，夜色降临，笼罩了整个的山谷，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声音；静寂与浓黑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从古远的时空中走来，从四面紧紧地包围着我们。头顶有缆车不时滑过，就如夜色中的无声飞过的黑色蝙蝠。

　　整个下山路上，只有我们几个人静静地走着，头灯的光闪烁摇曳，照着脚下似乎永远走不完的台阶。偶尔停下脚步，仰望夜空，可以寻找到一颗两颗的星星，渐渐地，可以看到十颗八颗了；到我们临近山脚的时候，耳边有了潺湲的水声，头顶已经是繁星闪烁了。

　　七点半左右，终于下到山脚，可以看到前方索道站的灯光。旁边有个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整个智取华山线的台阶共有3999个；再旁边，就是智取华山八勇士的雕像。

　　至此，我们就算是顺利完成了原定计划。

　　包车回到华山车站时，我们碰巧又遇到了早晨送我们去玉泉院的司机，他看着我们，依旧憨憨地笑着，似乎还是不相信我们用一天时间徒步走完了华山的西线和东线。

　　附记：

　　我之所以把我们这一程的具体时间和行经路线详细记下来，就是想说明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可以用自己的双脚走完华山的；我们并不疯狂，只是多了一点计划，多了一点毅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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