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的丁香散文

2022-09-02 散文

　　夏日的夜晚，我坐在北塬的额头，眺望脚下的城市。

　　夜风点亮街灯，忙碌于闹市的人们，像一只只倦飞的鸟，都归了巢。一扇扇窗棂亮起来，燃起了万家灯火。

　　遥远而美丽的姑娘，你栖身在哪一栋高楼里？在我的感觉中，你应该住在四楼。可是，城市这么大，高楼这么多，我无法确定你真实的方位。

　　渭水如带，在城市中央开阔出一片水域，你是在桥南？还是桥北？

　　城市的万家灯火里，哪一扇窗棂上有你的身影？有你带着淡淡忧伤的、丁香一样的身影？

　　屈指数来，已经三年过去了，你如今过得还好吗？我知道，你长久地呆在你四楼的巢里，像一只受伤的鸟，飞不出那扇窗棂。于是你喜欢做梦，希冀在梦中长出一对翅膀，像一只蝴蝶，飞到外面的世界。在你的想象中，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你的电话，你电话里的话语，像一根根轻曼的柔指，拨响了我九八年圣诞之夜心灵的吉它。从此，我字斟句酌，写下了许多献给你的文字，你知道吗？总共一万五千六百字。我把这些写给你的文字，装订在一本书的第一章节里，那一章节的名字叫做《苦乐年华》。今天，我手里捧着这些献给你的文字，却找不到你的身影。城市喧哗，人海茫茫，你没有留下可以让我寻找的线索。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冬天的夜晚，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之夜。你的电话，你电话里的话语，还有由于母亲的起床使你戛然而止的挂机声。

　　你就像一颗夜幕中的流星，轻轻划过九八年圣诞节的夜空，拨响了我抒情的心灵吉它，也冰凉了我的双眼。那天的子夜，我为你写了一篇散文，题目叫做《春天在等你》，你后来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吗？

　　然而，当我手法娴熟歌声如酽的时候，却找不到你倾听的身影。莫非世界真是如此？风景远去以后，看风景的人终将站成另一种风景。

　　经济频率依旧是经济频率。带着淡淡忧伤的女孩，你还好吗？你能否告诉我，城市的万家灯火里，你的窗棂是哪一扇？你的灯光是哪一盏？

　　接你电话的电台主持人，如今已经更换，“温馨港湾”也早已改版，转换为言玲主持的“今夜有约”。你匆匆挂断的电话，给收音机旁边的我，留下的线索太少太少。我仅仅知道你是一个自己下不了四楼的姑娘，是一个残疾的姑娘。

　　忧郁而孤单的女孩，我希望你选择坚强，我希望你带着淡淡的忧伤，像一枝丁香，盛开在你的窗棂之上，让我在这个夏日的夜晚，看到你青春的脸庞，看到你微笑的模样。

　　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

　　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在同一片蓝天下，我们近在咫尺，却似隔天涯。

　　“我为什么要寻找她呢？”我问我自己。

　　自己说：“我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是想送给她一本我的书，无非是想安慰一个孤单而忧伤的灵魂。”

　　“我为什么要安慰她呢？”我有问我自己。

　　自己说：“安慰别人就等于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