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飘荡的腊月散文

2021-04-16 散文

  又到腊月了,浓郁的年味飘荡在小城的上空,冬至以来,天空总是阴沉,欲雨不雨,寒冷的东北风在天空、河畔、光秃秃的树林里回荡。下了两场雪后,窗外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还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雪。

  旧年和新年总是在最寒冷的冬日里交接,在混沌中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腊月里来去奔波变得更忙,而我已成闲暇之人,整天只是站在街边店旁,笼着手瞧热闹。总觉得现在过年和早先过年的不同,也许真是旧事难忘吧。

  早年的腊月,从腊八这天开始,十八、二十八都是娶媳妇嫁女儿的好日子,逢到那天,一听到鞭炮声,和邻家的孩子们一窝蜂涌上前去看热闹,争抢洒在头顶上的糖果,连被脚踩到泥里的也不放过,用小棍子挑出来。有时候还可以从新娘陪嫁的绸棉被、红马桶里摸到红蛋和方片糕。如果是近亲,家里包了红包的',还可以坐在大院子里方桌上吃酒席,一直闹到深夜。那时酒席上划拳行酒令,好不热闹。酒喝得酣畅淋漓。个个挥拳呐喊:“一心敬,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那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

  腊月里要杀年猪,不光乡下杀猪,城里也杀,有些人家,年初在小猪行里捉一只小猪崽,放在院子里圈养,东家倒点剩菜,西家倒点淘米水,拉扯着养到年底,腊月二十几,喊来杀猪佬杀猪过年,清晨杀猪的时候孩子们还在梦里,只听见猪一声哀嚎,把我们惊醒,等爬起来,穿好衣服,拖鞋撒袜地跑到院子里,只看见刮去黑毛的猪,已经被下了猪头,白条条的挂在靠屋檐的梯子上,杀猪佬正在给猪开膛破肚。汗从杀猪佬滚刀肉的脸上滚落,嘴里叼着香烟,咪着眼睛,喷出浓浓的烟雾。油滑的光脑袋在泡猪的热水所散发的雾气中晃悠。中午时分,杀年猪的那家,给我们左邻右舍每家端来一碗猪血汤,表示对大家一年到头倒猪食水的谢意。一个大号的蓝边碗,盛着满满的猪血汤,上面漂着几片青菜叶和香葱,汤里有几片猪肝、几片肥膘肉,余下全是猪血。那扑鼻的香气,那浓浓的年味至今还没有忘记。

  腊月里做甜酒,也是孩子们盼望的事,母亲把淘好的米装进饭甑,放在盛满水的锅里,灶下烧着很旺的柴火,不一会儿就闻到糯米饭的扑鼻香味,母亲把蒸好的糯米饭倒在大木盆里冷却,这时会随意地捏一个饭团给我,我拿着还带着温热的饭团,吃得真香。此后几日,我总在盖着棉被的火桶旁,用鼻子闻,只到从捂着甜酒的火桶里飘出阵阵酒香,我知道我家的甜酒做好了,在冬日的早晨,起床后就可以吃到甜酒下汤圆。从腊月到正月多沉浸在米酒的香甜里!

  做冻米糖是腊月里必做的一件事,冻米就是把糯米饭放在屋外,在夜晚的冷空气下让它上冻,被冻过的糯米饭在太阳下晒干,然后再放到锅里用火炒,一次放一小把到锅里,在旺火下,在锅里爆出色泽洁白的冻米,颗粒大了许多,抓一把放到嘴里又松又脆。用从街上买来的糖粑,这是乡下人挑来卖的,城里人是熬不出那样的糖粑来。在文火上把糖熔化,掺入冻米拌匀,盛起来放在案板上,用做糖的木板子把糖压平,趁糖还有些余热,用快刀一片片切好,洁白松脆的冻米糖铺了满满案板,孩子们尽兴地吃,这时候是不会挨骂的。因为家里老人这时候常说:“锅边酒、榨边油,不吃是个呆丫头”。腊月总是甜甜的,从嘴甜到心里。

  在每年腊月二十四这天,灶王爷要向玉皇大帝"打小报告",因此人们对此特别重视,家家户户在这一天都要祭祀灶神,民间称"祭灶",又叫过小年。差不多家家灶间都设有灶神的神位,在两旁贴上"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对联,横批为"一家之主",以表明灶神的地位。因此,在祭灶时,摆满了鸡鸭鱼肉等供品,为的是让灶神多说好话。

  又逢腊月,浓郁的年味浸染着寒冬包裹的腊月,新年就在眼前,我看着往来购物的人流熙熙攘攘。如今的腊月,城里人不再要杀猪、做糖、酿米酒····,需要什么,只要到超市跑一趟,什么都能买到。多了许多清静,少了那忙碌的乐趣,少了那浓浓的年味。唯一不变的是寒冷的天气,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更加寒冷,在年味飘荡的腊月里传递着快乐、幸福和美好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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