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葬礼散文

2021-01-22 散文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

  在这时候

  所有的颜色都已沉静

  而黑暗尚未来临

  在山冈上那丛郁绿里

  还有着最后一笔的激情

  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

  在这时候

  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

  而结局尚未来临

  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

  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题记

  (一)

  生生世世

  百转千回

  你的容颜

  在暗哑中

  继续缄默

  时隔多年,重回故里,湖北小镇。

  层出不穷的新面孔装点着小镇生生不息的活力和生气。从前还在小镇生活的日子相去已远,时间沉淀,留下厚重的书页,拼尽全力地翻过,才发现物是人非的谜底和注脚。

  许多年轻的面孔欢笑着蹦跶过弄堂,清晰可辨的笑声恍如隔世。

  过着和我们从前如出一辙的童年。看似模式化的孩提生活,却常看常新,怦然心动。

  相同的事出现在不同的书页里,我们的童年记忆,他们的孩子时代,殊途同归。

  小镇的老街驻扎在时光的洪荒中,一圈一圈雕刻自己的年轮。其他事物都已经天翻地覆地翻来倒去,只有这条老街,依?如故。

  在一片物化的大潮中,老街拼死守护,似乎在守候着多年前的隐秘,不可倾吐的,相守到老,至死不渝。

  见到不少老人,都是从前认识的。

  在不同的时间维度里相看,突然发现原来苍老是一把如此尖锐的刀,深重的皱纹镌刻出时间的掌纹。他们安逸地坐在弄堂里,暖着火炉,像一只井底之蛙,安享坐井观天的幸福,一群心如止水或者早已哀莫大于心死的青蛙。

  收破烂的呼喊间接性地在小镇这头那头响起,常常遥相呼应,此作彼继。

  羸弱的小镇已经没有更多的旧物来满足他们,于是他们就耐着性子啊,在巷子口、在?角,吸着旱烟,等着那些新东西慢慢变旧变坏,等着时光的风在脸颊打过,扫出世事变迁的陈旧颜色。

  他们在等,新物在陈旧,他们在苍老,整个小镇慢慢病入膏肓。

  一片波澜不惊的安静沉默中,他们怡然自得地自生自灭。谁也不坏了谁的规矩,乐天安命,久病成医。

  于时间的两个间隙,相同的人相同的物,不同的相遇,时间洗礼的痕迹,鲜明庞杂。身在其中的芸芸众生,自顾自画眉,习惯时间砂纸摩挲发出的轻微细琐的“杀杀杀”声。

  生生世世

  峰回路转

  暗柳明花

  时间流中

  吐绿绽放

  谁唱着民谣,俯身在临溪的青石板上,捶打待洗的衣物。

  谁还有心,保存着叮叮咚咚?那些关于儿时关于过去的旋律。

  镇外的世界发生了多少变化,惊天动地或者不动声色的,小镇自个儿心里有数吗?

  一遍一遍沥干了曾经的曾经,当下成了通透的结晶。

  万万没想到,当初走出小镇再回来会是如斯光景。

  分道扬镳的悲剧不仅在于离愁别绪,更有甚相逢的那一天那一刻,我们相看无语,原来我们的思念再厚实,我们的记忆力再顽强,却依然抵挡不过相遇重逢的那刻,哦,原来你老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一句多么令人绝望的托词啊。

  小镇逐渐被这个时代所抛弃?故步自封地与世隔绝,小镇上的老人呼吸吐纳破败腐朽的气息,生命在平淡中形同虚设,时间在虚空中黯然失色。

  分别是一弯钩月,再聚是一轮新月,时间强大的能力将其填充溢满,宛如一触即破的气球,在破碎前,勾勒浮泛的圆满,没有根系的憧憬。

  在破败的小镇,许多人家还保留着从前的驴磨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原地打转,驴子在方寸大小的地方,周而复始地抛弃年月日,眼里永远只有干不完的活和小镇上热切渴求收成的芸芸众生。驴子和磨相濡以沫,也许有一天驴子想变成两扇孤独磨盘重合的中轴,与自己一生为伴的磨合二为一,不分?此。

  生存在小镇上的人们啊,也被小镇紧紧夹裹,在缝隙中,泰然处之。

  《我去2000》,朴树唱道:“你追我赶到2000年/这滋味有多美我的天/新的游戏新的面具新的规矩学习/蓝天白云星光虫鸣还有真理多余/别当真别多问别乱猜/我没有答案/荒唐是吧悲伤是吗没有办法/就祝咱们都小康吧……”时隔多年,2000作为旧世纪的延续,我们的2020在不远处召唤。以二十年作为一个分水岭,惊天动地的变迁变化,不言自明。

  假如从出生开始,每天拍下一张自己面部的照片,垂垂老矣的暮年,装订成册,按着顺序,翻过厚重的'账册,一页一页哗啦哗啦地翻,年华逐页迁徙,终点我们看不见。

  厚重的是生命的神圣,轻薄的是年华消退的宿命,无能为力,抱残守缺守株待兔。

  只是真的还能等到那只误打误撞的兔子吗?

  九把刀说,告别青春的人哭泣它、缅怀它、看着照片沉淀它;活在青春的人,总是勇敢地挥霍它。

  长辈时常念叨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天高地厚”“世上没有后悔药”“活得没心没肺……”云云是上面那句话的具体诠释吧。总是在失去求而不得后,开始追悔开始凭吊,开始莫名其妙的回忆。时间我行我素地前行,我们的幸福、我们的悲伤、我?的回忆、我们的希冀,都?它碾磨而过。时间里没有急刹车,走一程看一程,走走看看,就是没有能够驻足停留的。

  面对老人,面对无能为力的苍老衰竭,望洋兴叹的尘世一众芸芸众生,开始杞人忧天诚惶诚恐,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个人都已经未老先衰了。

  未老先衰,又一个饱含苍凉的注脚!

  从小镇回家,车窗外的油菜花懵懵懂懂地绽放,春天是真的来了。车子急速行驶,于是窗外的春天也变得模糊一片,没有焦点。

  那些年轻着的小镇人们,但愿你们可以保持着灵动的脉搏,和我一样不甘心地逃遁逃遁,逃离时间无情的审判,尽管最终还是会被擒获,但终究片刻的欢愉胜过庸庸碌碌的千年。

  那些垂垂老矣的小镇人们,但愿你们在苍老的年纪里,缓慢沉淀,告诉那些尚且年轻又幼稚的孩子睿智有益的经验,从小画下朴实稳重内敛刚毅的年轮轨迹。

  (二)

  霓裳点点,晚风习习。一切都温柔的说不出这就是这个城市的格调,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过了这么久,其实应该说说的。

  淹没在植物潮湿的气息。天已经黑尽,月亮透明而焦黄。浓郁不知名高大的树散发厚重的生气息。在一片银白灯里摇曳。树叶有着剥离的声音。静默的树好像要开口叹息。

  习惯了一个人仰望天空.,淡一点的天空很高。没有朵朵云彩,没有蓝得逼眼的鲜亮,只是輕淡的,灰中有蓝,蓝中含灰,眼望着天,心里一个比天大的城。

  也许是太固执的缘故,习惯了一个人看月亮,其实月亮也有心思,为什么总是独自一人?有影子在。

  很长时间都不想讲话,没有原因。很多话我也不会说,如果开口,那就是我要的。小学老师说过,给永远比拿愉快。我也没有答应过什么。原谅我的不确定。一直以来,格调也就这样。好吧,以此纪念……

  希望生活一个华丽而盛大的礼物。顺流或者逆流。都必经历各种悲喜。形影渐渐分明。我们习惯这样的人生,就像习惯于呼吸。它带我们走不同一地方,经历不同的时光。遇见不同的人。到最后,还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是走的路途不同罢了。

  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有些东西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可谁又能否认它的存在,比如说:崇拜,去年端午节前夕,和室友去了一趟湘西,下着小雨的湘西,清纯迷离,念中学开始就对着洞庭湖对面的凤凰无限遐想,就在你眼前时,反而徘徊不前,很多时候,人的想法就是这样毫无道理可言,可心底还会有个声音,梦想会不会是妄想,大脑往往会不自觉美化事物,因为害怕它不符合我的想象,这也许是很多人迷恋文字而抗拒电视的原因吧,这样的人往往很悲观,会在雨后驻足观察一汪清泓,赶早去看雾岚飞霞,还会用冰凉手指触摸心底黑暗的深渊,看见的东西越多,快乐就越少,通往那幻化理想国的路上,才知道它的孪生兄弟叫幻想,我想,我很不适合行走,心里好想就一直在雨中荡着秋千,在老师还在讲沈先生的文章时,学校的花园里,种了非常多的树,两年多的光景,好多树已经是挺拔粗壮,唯独有那一排,稀稀落落,干枯瘦弱,呵护与期待都一样,差距怎么这么大,经过打听,原来它叫银杏,珍贵的东西不会说话,它却高贵的珍贵着,现在也许不够有勇气,可我会再来的。

  落日在广袤的天空中水蛇般缠绕,华丽如镏金溢彩的乐章。

  绿色的球场,红色的跑道。那边树林里的荔枝也成熟了,洋溢着饱满的甘甜.有散步的老人,奔跑的少年如同某种兽类.

  日薄西山,坐在跑道边的石椅上。手心里也是空空的,身后树上的鸟儿也不说话,静静的,默默的。

  心里默念着一组密码,还是鸽子灰瞳仁。风穿堂而过,它就乱了,好吧,没了就没了。

  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草汁的清香。这是个魔法时刻,很触动。美得让人晕眩,只是婉约的年轮,恋恋不舍的辗过。只留下一线曲痕轻轻的浮在岁月的潭面,不能沉淀。

  深绿树荫和斑斓的花从下,几个年轻的学生挤在石椅上,晃动着小腿。露出细致的肌肤,建康香淳。雪纺短裙顺滑着皱丝,水波一样起伏,白色的球鞋上沾着草汁,敞口的,有些美丽是来自激越的内心,静静的也能发出光来。

  一个人不应该培养成什么习惯,不然就变成习惯的奴隶。所以不用来送我,看着我离开就好。

  见到你很高兴。

  透明镜片,看到瞳仁暗流汹涌。

  可以吗?

  会好吗?

  只要你够努力,你要你努力。

  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对争取的东西有自己的感受。心灵深处那根渴望的弦轻轻拔动后,种上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努力朝着太阳温暖绽放。有渐渐低落的喧哗,空气里的尘埃和笑语。落日在广袤的天空中水蛇般缠绕,华丽如镏金溢彩的乐章。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又美又惆怅的,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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