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几天没有来工厂了,有点怀念过去了,就来看看。
没有什么大变化。路一直躺着,朝四方纵横,斑驳的身影,撩乱了眼睛。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打扫了,灰暗的尘埃落来一地异色的眼色,人来人往,车辗车压,本来铺开的一层尘埃,黯然了路色,剥削的容颜尽失。带着尘土的路面是灰色的,带走灰的路是它的本色,黏着漆块的是白色。承载车辆辗压的路,千疮百孔,很暗很暗,浅滩的露水凝结在低洼的路面,染深了路的色泽,浓浓的黝黑,显得深沉,凝重。
陪伴路的是树,来了很久很久,大了许多。龟裂树皮缠绕着粗壮的树干,如龟苓膏般的光泽,渲染了年轮的久远。受过伤的皮愈合成凸出或凹陷的节瘤,停留在风里静候时光。气生的根裸露于空气之中,抱成一团,根尖嫩嫩的,鹅黄鹅黄的',盛着一些黏液。向上仰望天空,只有星星点点的乳白色,苍劲的树干,向四处爆长,争取着每一寸阳光,也遮掩了路面。
也许是留恋,竟不知为何走到了墙角的池子。凌乱,衰败的枯枝落叶,飘满一池,风轻轻走来,带着叶子掠过去掠过来,好不惬意。残存的锦鲤,聚在一堆,顶着硕大的嘴,排水而上,吞吐叶子,旋转沉下,不知道是不是祈祷。鱼尾触动的水蕖,绿油油的,嫩嫩的,像千丝万缕的涟漪波动,触摸不到的是幽静,边池的青草,被吸烟的人踩入泥土,留下浅浅的痕迹,陷在土里,仍然发绿,静待下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满目的景,一脸的黯淡。景一直就在这儿,没有语言,来述说,没有赤足,来追随,感应到相伴一生的线将断了,隐隐的凄苦。沉默,触摸到淌着血的伤口,还微微作痛,说着再见了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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