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阵声音扰醒,应该已是深夜。四周的寂静将那声音衬得特别热闹而欢畅。霹雳扒拉敲击着窗棂,明快而清脆,一定是雪粒!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听这摧枯拉朽的阵势,不知明晨可否见着世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新颜呢?
睡意像不听话的孩子,与思维背道而驰。
雪粒用它晶莹的身躯奋力的叩响着记忆之门,将我带到了小时候。
提到川河界的冬天,外地感受过的人都会说“面前大火烤,后背像水浇”。雪,是川河界每年冬天都会如约而至的客人,或十天半月,或整个绵长的冬季。这里的人习惯了冬日里漫过膝盖的积雪,习惯了屋檐口参差着小腿粗的冰棱,习惯了早上用铁锤敲水缸里的冰。小孩们,也习惯了脚上穿着绑有稻谷草搓成的麻绳的鞋,手里拿着火盆去学校。
趁我边吃早饭,母亲会将火坑里红通通的火籽一铲一铲的倒进一个特制的火盆里,那火笼是父亲找一个烂瓷盆再在盆沿上打四个孔,穿上两节铁丝做成,几乎每家的小孩都人手一个这样的火盆。装满了火籽,在上面再踏一层厚的热灰,母亲说这样经烤一些。
备好了火,母亲又会将筒靴和我前一天用过的麻绳一并拿来。
一到四年级的小伙伴组成的七、八人的上学队伍,出发了。原本在平时,
这都只是一条羊肠小道,大雪一盖,就很难分清哪里是土,哪里是田,哪里是路。好在有挖煤的矿工比我们走得更早,我们踩着前人的脚印,小心翼翼往前走,生怕摔进了田里,或者是踩进白雪掩盖的深沟里,摔进路旁的一座天坑,更是不得了的事。平时半小时的路程,雪天得花上一小时。
只要能到校,迟到是不用担心会挨批评的。
中午下课,刨开火盆的火,只剩点儿火星星了,不用愁,有的是法子。对面的小山坡上有的是柴!找来干柴,用草稿纸引燃。为了让雨雪淋过的柴燃得更快一点,我们便像蛤蟆一样,鼓足了气趴在地上吹,或者干脆拿住火盆上的.铁丝将火盆不停的抡圈,这样才燃得更大一点。往往一个中午下来,同学们都成了花猫儿,但谁都没取笑谁,因为我们在乎的是谁的火大一点,谁得到的火籽多一点,不是说小了就会冷,实在是小时的好胜心在作祟。
那时,衣服烧破了不算什么,手烫着了也就那么回事,但盗火籽,绝对是大案件,一个冬天,老师都要断好多回这样的案子呢!
下午的两节课,马马虎虎凑合着过去了。
放学了,田里的冰还没融化,我们就三五个一起在上面溜冰,玩耍,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冰上,欢乐大过疼痛,笑声穿过冰雪,传出很
远……
为看雪,早早便给女儿穿好起床。推开门,不是想象中银装粉砌的世界,心里竟也不感失落。一场转瞬即逝的雪,仍然温暖了我的记忆,映亮了萧瑟了一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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