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瓜香优美散文

2021-07-01 散文

  番瓜,母亲的番瓜,发芽,生长,绿了,萎了,静静地没有一丝的刻意。芽儿嫩黄,藤蔓死去,归于尘土,一场生命的独白与质朴,恬静,安然。

  春暖四月,母亲便扛着锄头,田埂边地坡下有间距的垒起一个个小土堆,土堆中间挖个小窝洒下两三粒番瓜籽,轻施一层毛灰(方言,柴烧后的余烬可做肥料),再用锄刮层薄沙盖上,说是不让风扫走毛灰,保证番瓜生长的养分。母亲呵,真像抚爱小孩似的,施播着她的番瓜籽。

  约两星期,番瓜新生芽便能钻出土层,母亲很是兴奋,这时候面对她的新生儿都会准时洒上第二把毛灰。芽儿像是得到某中力量,定会一个劲儿地生长。傍晚做活回家路过时,母亲总会耐心地拨弄一潘,绛色的夕阳映照在母亲绛色的脸上,宁静,祥和。受母亲感染,我也会时不时围抱着芽儿拔草,翻叶,心里似有那么个希望,很舒坦。

  傍五月时,番瓜藤已有母亲大拇指那么壮了。藤茎内中空,节节不均匀相连着,肥圆的叶片,一簇簇地拥抱着,毛血管般纯白的叶脉爬满了整片绿叶。那时候,家里穷没什么做饭菜,番瓜藤叶是全家爱吃的。母亲很小心地掐着一根根龙头(方言,藤蔓最末端柔嫩部分),接着母亲拿一扎番瓜藤,我就会端起菜盆快速地蹲在小河边,背着夕阳撕着藤子皮,无数次水中的一穹蔚蓝被我捣得失去了方向。番瓜藤的茎叶有一层细密的白须,摸起来很粗糙,不能吃,需把表皮去掉,留下鲜嫩青茎,叶片。洁净后放入油锅小炒或是做汤,味清淡可口。晚上我们一家子围着钯锅,披着昏淡的灯光,静静地总没什么言语却享受着。

  半个月过后,番瓜藤叶受夏天的催促,渐渐地已成绿海。花骨朵儿饱圆,像是给母亲惊喜,整夜过去,绿叶丛中便是金黄朵朵。早起的母亲定是要早早推醒我去摘番瓜花。花瓣是金黄色厚实的四片,花瓣中有嫩黄的花蕊。踏着露珠穿梭于花丛中的除了我,还有那可爱的斑点小蜜蜂,拖着鼓鼓的肚子轻佻慢舞于花朵中,不一会儿,两只蜂脚便成小黄米粒了。

  六月来临之际,番瓜已长成个儿,如害羞的姑娘似的撑着硕大的绿叶,非得要母亲扒开藤叶才可摘得。那时候,我皮肤过敏,天气亦常是闷热得很,加之经过一整天的暴晒,番瓜叶散发着逼人的热气,母亲不让我碰暑中成熟的番瓜叶,我只能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母亲,兴奋地指着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瓜儿每年定是很多的,母亲总是耐心挑选着,顺便还会摘两片番瓜叶,在农村粗糙的叶子可以用来洗碗,母亲最欢喜用它洗了。末了,把选好的嫩瓜给我捧着。母亲扛着锄头走在前面,我捧着番瓜走在后面,余晖落尽,我们就到家了。

  番瓜品种多样,味道却总的是香脆和粉嫩,入口微温甘甜。母亲继承外婆口味喜吃粉嫩的,我却和父亲喜欢脆皮的。播种时母亲总说种子各半,但年年吃番瓜尝着多是爸爸和我喜欢的那种。其实嫩嫩的番瓜也挺好吃的,特别是用老番瓜做的'汤,什么配料都不掺和,只有番瓜清甜的香味。

  老了熟透的番瓜不可久放在地里。风和日丽,母亲就会挑着粪子带着我来到地头,老番瓜随意洒落着,圆实得很,我搬不动定会“滚轮胎”。有时番瓜大个可达十斤,这须得母亲往返五六次才能全部运回家。我本可以帮着挑,母亲却总说肩膀会痛,也挑不了多少,等长大点不想挑也得挑,现在终究是不曾挑过的。

  家里的老番瓜堆放在通风处可存到来年,但我家是不行的。母亲养猪,晓得番瓜有利于猪的生长,每晚须得剁半个番瓜。这本是可以作粮食当饭吃的,因此冬日里养的猪定是又肥又壮。老番瓜有籽,扁圆饱实。小时候也没什么钱买零食,母亲总是掏出番瓜籽洗干净,再晒干收着等冬天农闲时才拿出来。有时我嘴馋,不准母亲晒哭嚷着要炒着吃,母亲没法也只好依着我了。后来才知道,晒干的瓜子较清甜,没火气,对身体好,我那时真是傻得聪明。

  母亲的手很是不巧,做的番瓜条干硬硬的,咬得我牙惊,偶尔母亲也咬几条,倒还诚恳的笑应着,确实是太硬了,答应改正那烂做工。几个冬天我啃着硬条干过去了,母亲的技术还是一如往昔。

  番瓜生命存在的最后形式便是散落在地面的枯藤。北风扫过,它一个垂死的老人仍旧紧紧地抓着那份依靠深深地根植于泥土中。母亲觉着烂在地头可惜,就弯着背一条条的捡着,捆作一扎便扛回了家。傍晚时分,农家烟雾萦绕,多少有几分番瓜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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