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经典散文

2023-04-26 散文

  在现实生活或工作学习中,大家经常看到散文吧?散文是一种常见的文学体裁,取材广泛,艺术表现形式丰富多样。你知道写散文的精髓是什么吗?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岳父经典散文,欢迎阅读与收藏。

  岳父经典散文 1

  大约是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我们正行进在嘉陵江边的小路上。

  我空着手走在后面,岳父挑着满满一挑菜走在前面。岳父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但扁担前后篮子的菜却冒得很高。从后面看,几乎看不见岳父的身影,只能看见一个黑魆魆的背影在随着菜篮子里上下颤动。这是一条离江岸只有五六米悬在江岸石壁上的小路,平时也没有人走,只有他们这些菜农偶尔走上一两回。可为了上街(进城)趁早卖一个好价,他们就只得走这条小路。小路凹凸不平,不知是那辈的人用凿子,錾子或钢钎凿出来的,坚硬的石头随处可见。我的脚趾还经常撞上了那些溜尖的石块,一阵尖锐的刺痛,霎时从我的脚趾传到了全身。我咧了咧牙,装出没事一般,继续与走在前头的岳父闲谈。

  岳父从从容容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还跟我说话,一点儿也听不出喘气的样子。曙光渐渐明亮起来,可以看见滔滔不绝的江水。水波仍是不很明艳,只看见一些黑影儿在水波的肩上跳跃。它们也不甘寂寞,訇訇地发出一些轻微的响声,似乎害怕打破这黎明前的寂静。江边村子里的千家万户,甚至那些江边的野草,江边石岩上的水鸟都还在梦中呢。我与岳父的脚步都是轻轻的,沙沙的,不侧着耳朵去听,人们几乎是听不见的。

  岳父背影的轮廓渐渐清晰了,头上的白发也能看清了。随着他的脚步一上一下,那根根白发也随之上下颤动,像坐在婴儿摇篮里的婴孩那么悠闲。这时的`嘉陵江里还没有船帆,甚至夜里漂浮的渔船也歇息去了,躲在哪个清凉的石岩下抛锚了,正数点夜里的收获。江上的景象也起了变化,原先澄静的水面燃起了青烟,袅袅娜娜,贴着水面随风而散。不一会儿,星星点点的烟雾便连成了一片,浓浓淡淡地弥漫了整个江面。江中心有一两个沙洲,上面长满了青翠的芦苇。江面上并没有歌声,只有早起的水鸟嘎嘎地叫着,是饿得睡不着了,还是早起练习自己的嗓子,我们可不知道。我紧一步慢一步跟着岳父。不知走了多久,我觉得有些累了。

  天光大明,可以看清石壁上的纹理,小路边一丛丛的杂木。间或有一两只水鸟扑棱一声从脚边飞起。我感到十分有趣,心里想着用什么富有诗意的词语来表达。可刚想到一两句唐诗或宋词,却被流水的声音打破了。岳父还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赶着。我们走过一处叫青木岩的地方,这里山势很陡,一条大约呈九十度的石梯从山顶垂到到江边,但岳父还是轻轻松松地走了下来,虽然他肩上的担子是不轻的。当我们来到一处较宽的地方休息的时候,我才发现岳父是光着脚板的。

  难道他就是这样在这条小路上走了一辈子?

  我望着江面上浓浓淡淡的烟雾迟疑着,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到一些词语。只见岳父还笑吟吟地说,这里凉快,我们再休息会儿吧。

  第一次与岳父相见就让我难忘。那是我大学第二学期放寒假的时候,随着岳父的女儿到了嘉陵江边一个叫窑坝寺的地方。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地方。如果说他的最大功绩,就是竭尽了他所有的努力送了一个大学生出来。在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一个大学生就意味着人生的改变,家庭的荣耀。听我的爱人说,岳父就是靠一担担菜才供上几个孩子上学。在我的大学期间,我的很多零花钱也许就有岳父辛勤的汗水。这个地方与我的老家很不相同,地势平坦,又紧邻嘉陵江,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也有美丽的风景。被劳动所迫的岳父并没有多少时间和心情来欣赏这旖旎的风光。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黄瓜,萝卜,菠菜,卷心白,藤儿菜,花菜,紫菜等占据。什么育苗,什么栽苗,什么上肥,我一窍不通。不过我有时喜爱站在地边看岳父怎么除草,怎么上肥,怎么摘菜。这里有很多讲究,岳父都给我一一讲解。我的老家并不种菜,菜的种类也少,这给了许多知识,让我认识了不少菜名。如第一次见到藤儿菜,我说怎么吃的。长长的藤子,竹子似的结巴,怎么能吃呢。这么好吃的东西,又为什么又要给猪吃呢,这让见识短浅的我很难想得通。岳父都慢慢地给我说,说时,一边饶有兴趣地讲,一边抽出根纸烟递给我,来一根吧,老杜。那时,我显老,妻子说,注意点,他称你老杜呢。我一下明白过来,显然是岳父对我“不满意”。我心里咯噔了很久,说话做事就愈加谨慎了。其实,后来岳父说,他并没有那样想,只是扣痞子罢了。可在我确是一场“心虚”和“地震”。幸亏我后来“补救”及时,岳父再没有这样称呼了。我真的把他当做“父亲”了。

  我是一个十足的“笨人”。一次过年吃汤圆,我问,汤圆里的红糖是怎么钻进里面去的。的确,煮好的汤圆,滴溜溜圆,那硬硬的红糖是怎么放进汤圆里面去的呢。我小孩子似的疑问引起了大家的笑。岳父却说,不要紧,下次做汤圆时,就在旁边看看就行了。的确,今天做汤圆时,我就跑到了嘉陵江边去了。那里有一块大的滩涂,上面尽是大鹅卵石,有几百平方,非常壮观。我疑心来到了外星球。果然,第二天,岳父做汤圆时,就叫我在旁边呆着。让我看看汤圆是怎么“做”做成的。

  有一年我回老家养病。为了不让岳父担心,路过县城时就没有去他家。后来可能是妻子走漏了口风,岳父就来看我。我的老家居住在离县城有九十公里的小山村,交通极为不便。县城到我们镇要坐大半天的班车,还要步行十多里的山路。我老家尽是海拔几百米的大山,对岳父一直生活在地势较低的嘉陵江边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但岳父并不气馁,也不怕辛苦,硬是坐了九个小时的班车,又过了西河,越过许多山垭口,一边问一边走,肩上还挎上给我装满了礼物的口袋,天黑时才赶到我的老家,在黑魆魆里问哪里是“杜客”的家。当我看到岳父那张既是疲惫又是兴奋的脸时,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当我嘴里说出辛苦之类的话时,他只是说,没啥,有啥呢,比年轻时上广元要好多了。的确,岳父年轻时,家里穷,为了讨口饭吃,就去了广元苍溪做活。当然,那路也不近。可实在讲,我老家就紧靠着广元苍溪剑阁了。

  这一次,岳父还带了我父亲想要的菜米子。从此,我们老家也吃上了嘉陵江边的蔬菜。

  大约是岳母去世后第三年,岳父日渐消瘦,而且面皮发黄,在家的人都劝他好好休息,去医院里瞧一瞧。可他说,幺儿子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孙女儿还没有人带,地里还有很多活儿,黄瓜才起蒂蒂,还需要温度,那包谷地里的草长得人深了,人家看了要笑话,家里什么都需要钱,白吃了药不划算等等。我们都在外地工作,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有打电话给附近的人,可岳父就是“犟”,硬是等黄瓜摘了卖了,包谷地里的草给除了,水稻收了晒干了装进了圌子里,他才对我们说,他去看医生了。我们问什么病呢。他支支吾吾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感冒久了。邻居对我们说实话,岳父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走路都走不稳,好像要随时倒下去似的。妻子很不放心,决定回家一趟。半个月后,妻子对我说,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苦”了“累”了一辈子的岳父还不肯休息,在离世的前几天还去了一趟他熟悉了一辈子的菜地,秧水田,包谷地,红苕地。他看着那些郁郁青葱的蒜苗,菠菜,麦苗和红苕藤,嘴里总是嗫嚅着什么,是那些庄稼舍不得离开他呢,还是他离不开那些庄稼呢,我们都无从知道。只有江上那些习习的清风知道。也许,只有在傍晚或凌晨,江上那些似烟似雨的雾知道。那些薄纱般透明的雾,浓浓淡淡,熏染似的,画就了岳父一根嘎嘎吱吱的挑着日月的扁担。

  岳父经典散文 2

  昨晚7点多钟,我刚从工商局吃饭回到住处,接到妻子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岳父上楼的时候摔了一跤,跌破了头,还出了很多血。妻知道这事,是她姐姐在医院电话告诉她的。妻子还说,她姐在电话里问她能否抽出空来去医院,妻子说中医院那么远,晚上没有车子不好过去,明天白天再抽空去,她姐就有些不高兴了,电话里的语气也显得有些不耐烦,再没多说,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妻子打电话来,其实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是想告诉我岳父摔跤出了事;二是想告诉我她姐是误解她了。妻是岳父的小女儿,从小父母疼她,现在岳父摔了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岂能不心疼,不着急。我理解妻子的心情。我在外地工作回不去,也只能在电话里安慰她,叫她明天白天抽空去一下医院,其它的不用多想,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搁下电话还不到十分钟,妻又打过来第二个电话,说她给在一中教学的小舅子去了电话,小舅子他此时也在医院。妻子说,这样她就放心了。

  岳父今年已经八十二了,之前身体一直都蛮好,只是有些胃病,很少有其它的病。去年因为颈部处长了一个小瘤子去省城肿瘤医院做了一次手术,回来之后,抵抗力便大不如从前,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身体也日渐差了。除了原有的胃病,现在颈椎也不行,还有严重的髋关节坏死,腿脚经常持续疼痛,走路都感觉吃力。岳父是一个非常能吃苦,忍耐力也非常强的人,但关节痛起来,有时候真的是要命。每每这个时候,岳父也只有靠吃药来止痛。岳父母家的客厅里就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纸箱里存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有的是在珠海和深圳工作的两个儿子寄回来的,有的是岳父听收音机后通过邮寄购买的。这其中有岳父用的药,也有岳母用的药。到了这个年纪,药就像一日三餐的米饭一样,成了岳父母每天必不可少的依赖。

  岳父是一个非常苦命的人,十来岁,无父无母,从此便跟了一个师傅替富人打长工谋生计。三四十年代,帮富人家打长工,其实就是站杂货铺当伙计,或者是外出放牛,上山砍柴火,干一些杂七杂八的粗活。这其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没有人知道,只有岳父自己心里有一本帐。成年以后,岳父终于有了机会脱离打长工的生活,走上工作岗位。这期间,岳父先后从事过多种职业,做过银行职员、财政局干部、工厂工人。而这其中岳父干的最久的也是退休的职业竟然还是县农机修造厂的一名工人。

  如果说,人一辈子真有命运一说的话,那这就是岳父的命。银行工作过,出来了;财政局工作过,也出来了;命运转了一个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卑微的原点。

  如果要用几个词汇来总结岳父的一生,我想“吃苦耐劳、勤劳节检、耿直本份、聪明好学”是最合适不过了。岳父小学都没有读完,但最后竟然是在会计的岗位上工作了大半辈子直至退休,还是一个县里知名的会计师,这多少让人感觉有点不可想象,这足以说明岳父其实是一个聪明而且好学的人。

  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是从小吃了太多的苦,挨了太多的饿,岳父在钱、物上是一个非常“小气”的人。他最看不得别人浪费,对自己是这样,对别人也是这样;对家庭是如此,对单位也是如此。他认为能省则省。记得妻子曾经跟我说过,有一次单位同事到他办公室要一本信纸,他硬是只给了人家几张,弄得同事很没面子。这也应证了岳父是一个心地耿直的人,不会曲逢迎直、不谙世事、凡事讲原则,禀公办事,甚至有时候单位领导的面子都不给,以至于单位领导和同事对他都有意见,一度单位老板曾有意要撤掉他的会计职务。

  从好的说,岳父是一个耿直的人,往坏的方面说,人家会认为他是一个办事古板、不懂得变通的人。正是因为这一性格,让他一辈子吃了很多亏。妻子也说,如果不是父亲太过耿直本份,她完全有可能也是一名会计,而不至于当一名钻床工。

  对于岳父的节俭,我是有领教过的。从我和妻子结婚之后,岳父家从来就是算算计计过日子,煮饭、烧水、炒菜用的是蜂窝煤,自来水从来不敢开的很大。为了省水,岳父会把水龙头开的很水,成滴的.状态,然后有水桶装起来备用。剩饭剩菜从来不曾倒掉,而是用器具盈好,放置冰箱,第二天拿出来再吃。有时候,掉在地上的碎煤渣,岳父也会很有小心把它扫收起来,再放置炉子里。即便是后来生活条件有所好转,买了液化气,岳父也是不太舍得去用,而是尽量用煤火做饭炒菜。只是逢年过节,儿子儿媳、女儿女媳都来吃饭,人多了才会不是十分情愿地去用。在这方面,岳母要大方得多,只要小辈们高兴,她不会在乎用钱的多少。正是因为这样,岳父岳母平时总是会为一些小事而争吵,一个节省,一个要好、要开心,矛盾自然不可调和。岳父虽然是一个男人,但却爱唠叨、小气,有时候不够大度;岳母虽然是一个女性,但却豁达、大度,不为钱财所羁绊。

  岳父一辈子没有过上多少好日子,一生中养育了五个子女,而且有两个上了大学,五个子女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在那个经济比较拮据的年代,能把子女抚养成这样,确实不容易。岳父虽然身体矮小,但却有着无穷的善良和正直。他很少去与人争吵、计较,也从不向组织上提任何要求。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但他却从来不抱怨,很容易满足。一碗稀饭、一碟青菜、几个馒头,他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他做事非常有小心、爱干净,凡事都要做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每次吃完饭,他都要一个饭粒一个饭粒地捡拾干净,切个豆角也要比好一样齐。在这一点上,岳父岳母倒是有着同样的性格。岳母也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甚至有点洁癖。洁癖到什么程度,她连外面坐的石头隔些时日都要洗上一遍,别人洗好的东西,她必须重新洗一遍心里才放心。有时候,我会同妻子开玩笑,我说你母亲如果实在没洗的东西,家里的煤球都会拿去洗上一遍。

  岳父岳母一辈子就是在节节俭俭、清清爽爽中走过来的。岳父岳母一辈子虽然不宽裕,但在人情礼节方面却是毫不吝啬,舍得花钱。亲戚、同事、朋友,不论是谁家红白喜事,他们都会送去不薄的礼金。岳父母在平时的生活中,是很节俭,甚至有些“小气”,但他们在大事大非上,在为人处事上,却是非常的大度,他们是宁愿苦自己,也不愿在做人上有失礼节和体面。相反,现在社会上有些小辈们,对自己阔绰,对父母却是吝啬、缺乏孝心。

  时间就像一把刀,刀刀催人老。才一年的功夫,原来精神矍铄的岳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瘦老了下去。这不禁让人感觉到岁月的无情和人生老去的无奈。妻子说,她都不敢去想象岳父母以后的生活。随着年岁的增长,父母一天天老去,而我们又正值中年,上有双方年迈的父母,下有需要养育的儿女,有工作、有压力。我安慰妻子说,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你高兴也罢,痛苦也罢,该有的磨难都在那儿,它不会因为你的担心而消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以一个坦然的心态去面对它、克服它。人生就是一个过程,幸福走过,痛苦也要走过。

  岳父经典散文 3

  岳母说好了八月初六几家亲戚一起去看孙女去,结果妻子给侄女电话联系,别人都去了,唯独岳母家没去,说是在家里卖梨没能去,妻子越想越觉得不对,赶紧和岳母打电话,谁知这电话一打,还没说上两句话,妻子就泣不成声了,我赶紧接过电话询问情况,只听得电话那边也是哭诉不已,语无伦次,我大致知道岳父病了,李庄医院说病情严重,不愿意接收,已经住进了砀山县医院,我二话没说,“我们这就开车过去”,岳母又反过来劝我们:“不要担心,天已晚了,今晚就别来了,你大爷的病情已经稳住了。”

  挂了电话,我和妻子一刻也没有停,简单准备下,拿了银行卡就直奔砀山县医院,路上我和妻子都不说话,除了沉默以外,妻子时不时的抹着眼泪,其实我和妻子心里都有一种预感,岳父可能凶多吉少,因为岳父一直是高血压,怀疑是脑益血,只是我们都心照不宣。路上妻子得知远在张家港打工哥哥也知道父亲病了,可是没有赶上晚上的车,又是一阵痛哭。我一直默默地开车,车速明显比平时快,但我还是觉得慢。

  晚上八点四十,我们赶到了到了县医院,在内三科一楼39床,见到了岳父。妻子的两个堂兄陪护着他,岳父双手都打着吊针,上身胸腔挂满了监测血压和心脏的设备,岳父虽然神情低落,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询问后才知道,岳父是胃出血,不是脑出血,目前出血已得到有效的控制。我和妻子略略平静了些。可是看到岳父病了,他的子女却没有能及时陪在身边,岳父会有何感受呢?在大家和说话的间隙,我到医生办公室询问岳父的病情,医生说根据他的症状,可以初步诊断是肠胃出血,且出血量较大,根据他的年龄及同种症状的经验,怀疑不是好病,不过病情还有待检查。这不是好病意味着什么,我自然清楚,没有检查之前,我也只当医生没说。可是我的心头总像压着一块石头。

  八月初七,妻子的哥哥、侄子一大早从张家港坐上了砀山的车,下午三点就赶到了医院,妻子的'哥哥到了医院亲眼看到看到父亲病情已稳,安排妥当后,就催促我们回去,让我们该上班的上班,他在那照顾父亲就行了,正好第二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开学,妻子又是学校的负责人,在哥哥的催促下我们就暂时先回去了。每天电话询问岳父的检查情况。

  岳父住院第五天的下午,妻子打电话说,岳父还没有明确的检查结果,哥哥想带他到徐州二院检查,问我能请个假开车带他去吗?平时工作中我很少请假,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给领导请完假晚上我就开车到了岳父家。早上四点钟我们就驱车去徐州二院。

  到徐州二院医生询问病情后说岳父的情况复杂,要住院检查治疗。办了手续去病房,岳父住的是新病房,送岳父去病房正好经过5号楼病房,这让我想起七月份母亲住院的事情,因为母亲腿疾七月份就在5号楼病房。生老病死本属自然。只是作为子女,老人生病倍觉伤感,倍觉责任在肩。

  岳父在徐州二院又住了4天,检查终于有结果了,岳父胃出血的原因是胃溃疡、胃粘膜糜烂、十二指肠溃疡。并不是所谓的不是好病。大家心里都放心了。哥哥、我、妻子一致要求回家治疗,经过医生同意,岳父出院了,这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岳父的的这场病让我们过了一个特殊的中秋节。

  岳父经典散文 4

  岳父离开我们整整一百天了。

  今天,我携带妻儿来到他的墓地祭奠于他,村头的小河边,一片高大的杨树林下,岳父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那儿。一抔黄土,几缕枯草,寒风萧瑟……

  岳父走的时候才60岁,今年正是他的本命年。

  60岁,在中国是一个人真正意义上步入晚年的开始,而岳父的生命却到此戛然而止!

  岳父的一生中,经历了童年的饥饿;少年的穷困;青年的艰辛;中年的操劳,却唯独没有享受到晚年的幸福。

  岳父弟妹9人,他为长兄。下面三个弟弟,五个妹妹。他最小的弟、妹还没有他的长子大,“长兄为父”这个词,在他身上做了最好的诠释。他半生的操劳中,有四分之一用在其弟、妹们的身上,另有四分之一在自己的家庭、子女身上,其余的四分之二在全村一千多百姓身上。

  岳父是一名村党支部书记,在这个最低领导人的位置上,岳父一干就是三十年。如果从他16岁当生产队长开始算起,岳父这短短60年的一生中,有44年在农村基层工作,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岳父半生为“官”,却固守清贫。到现在,家中的几间房屋还是砖、坯结构。在现在“小洋楼”林立的新农村,极为罕见。据我爱人回忆,这几间房屋乃是她幼年时期建造的',而盖房屋所用的砖、坯,是岳父和家人和泥一块一块用砖模制成的,然后一把火一把火烧窑烧制成的。

  岳父去世后,我们将灵堂仍设在他住了三十多年,已是缝隙危危的老房子里。前来拜祭的镇领导看了后,当即对同来的民政所长说:“我们的工作有失误啊,我们以前光照顾老百姓的疾苦,独忘了身边长年服务基层的村干部啊!马上拨付专款维修,我们要让老支书走得安心。”

  岳父去世后,一个十多年前在本镇任书记,现任外县副县级干部的领导听说后专程从外地赶来拜祭他。拜祭后,他感慨地说:“这个家,这个房,我刚来此当书记时都这样,现在还这样,只不过房子的裂缝更大了。”听者无不动容。

  岳父一生嗜好烟酒,这也正是促使他早逝的最直接原因之一。据他的故友说,岳父盛年时,一年喝的酒有三百斤。岳父的酒量在全镇上极富盛名,场面人一提起他都说:此人能喝,豪爽。但岳父有个坏毛病,一旦喝醉酒,遇到不合理、不顺心的事情就拍桌子骂娘,为此得罪了很多人。

  岳父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体重将近200斤,颇有几分猛张飞气势。

  岳父一生耿直,性情火爆、嫉恶如仇。半生在基层工作,因为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也有人到镇上告他的黑状,领导说:如果换你做支书,你愿意住在砖坯房子里吗?村里一千多人你压得住吗?来人无语。别人总结岳父的一生是:一辈子没少操心;一辈子没少问事;一辈子没少得罪人。我听后无声苦笑,心中也认为正是一语中的。

  岳父身体一直很好,但从检查出肺癌到去世仅一年多时间。他的骤然去世,很多人听说后都很惊讶:“呀,他身体可是好着那?”我们做子女的也感觉恍如梦中,影影绰绰,不甚真实。或者说不相信事实。我每每回到岳父家中,站在老房子前,眼前总浮现出岳父那一饮千盅的豪气,吃饭时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大丈夫气概。耳边传来他那爽朗的大笑声,呼儿唤孙的叫声……

  其实,我和岳父从相识到翁婿一场不过十年。十年前,我还是一名又穷又酸的破落书生,而岳父事业正处鼎盛时期,我爱人也刚大学毕业,像个骄傲的公主,蒙其收留,在村里任教,并把女儿嫁与我。后来,在我的事业上岳父又对我多有关心与支持。在生活上,对我的家庭倍加呵护。参加工作十余年,多半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因我父亲有病,多年不能理事,我每遇到问题总是先想到他,与他协商。我能有今天的些微成绩,与他的关心支持分不开的。我感谢我的岳父!

  岳父身体一直很好,直到他去世前的半个多月才卧床不起。他知道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把自己的后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连自己埋哪儿都选好了。

  岳父走后,村里人遵从他的遗愿,把他安葬在村头的小河边,让他永远守护他的百姓,他的村庄……

  今天是岳父的百天祭日,我怀着沉重的哀思,写下这篇文章纪念他。

  岳父经典散文 5

  早晨,我还没去医院,妻子又打来电话,说岳父又耍孩子脾气,不吃早餐,闹情绪,让我快去说说,做做工作,我知道这是件不容易的事,现在谁说岳父都保持沉默,好点了,还点点头,表示认可。岳父情绪不好了,谁也不理睬,就呆呆望着天花板,眼睛里噙满绝望的神情,觉得自己的来日不多。便自己糟蹋着自己。

  对于这样的反应,我想不是岳父的意愿,动手术后,看着一个精干的老头,一下子,下不了床,话也说不出来,靠我们这些子女主观猜测去理解他的意思,更激起他的不满,不断地哀声叹气,有时说烦了,谁也不理,对着墙壁使气,犹如一个闹情绪的孩子。

  有次护士输液时不小心将血管扎破了,可能是疼得缘故,还是情绪低落,眼神狠狠地盯着我们,好像是我们让受罪,竟不听话的拔正在输液的针头,吓得我们赶快劝说,不断地叫医生前来帮忙救驾,才避免一次情绪失控。

  我们知道,这是脑手术后病人的化疗期,脑部神经还处于一种紊乱状态,情绪也正在不稳定状态,一个几十年从没得过病,突然一场大病,把他固定在病床上,任人摆布,他无法接受。加之不听使唤的身躯,不能自由表达的心声,让他烦躁不安,每天大多时间,除了昏昏沉睡,再就是望着一瓶又一瓶进入他身体的液体。

  岳父今年七十三,在没动手术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只是胃有些毛病,但不碍事,也很少有其它病。自从九月份从北京旅游回来后,觉得头有些晕,有次差点晕倒在路上,家里急忙送到医院检查,结果除了血压高没什么症状,住了几天医院,输了几天液体,觉得没大毛病,在家静养,谁知过了几天,头晕病又犯了,只好再次送到医院进行详细检查,经过化验拍片等一道道程序,觉得脑子里有问题不敢断定,也不敢告诉他,生怕他多心,但岳父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至于是什么他倒不很清楚。

  送到省城医院复查,才知道是脑胶质瘤,虽然使用了当今比较先进的治疗脑瘤的伽玛刀放射疗法,辅之以化疗的办法,但还是留下了后瘫痪,失语的严重后果。对于这样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有人说,这么大年纪了,就不应该动手术,采取保守疗法,但事以如此,埋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子女尽力了,出了这样的情况也是任何人不愿看到的。

  岳父是家中的长子,是唯一一个考上学的孩子,毕业后分在宁南山区,后来调回来,在当地金融机构工作至退休。

  对于岳父一生,我总觉得平平常常,自从认识妻子起,见到他那天起,总的感觉是岳父勤劳节俭,随和本分,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话也不多,不怎么笑,也极少生气。往往穿梭在单位和家之间。

  岳父的话不多,但说出来却让人感到有一种深刻的生活哲理在里面,也许他从事金融工作,认识的人也多,长时间的耳闻目染,让他对人生生活有深刻感悟缘故吧?他总在我们去看他时,给我们讲一些他所熟识的人的逸闻轶事,让我们从中得到或多或少的人生启迪。

  尽管他做过教师,但他很少在我们面前提及他在山区工作那段困难教师生涯。我知道那是埋藏在他心里的一段不愿诉说的往事,有几次我曾想打开那段他不愿提及的往事,但考虑他一直没有提及,也不愿提起,生怕提起来引起他的伤感,所以只好搁浅。

  岳父形象时常让我想到前几年看过的韩剧《说不出的爱》中的主人公安正焕的父亲安在孝校长,他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学校与家之间,走路不紧不慢,显得慈祥而又深沉。时常将他和岳父行为举止联系起来,内心便会产生莫名奇妙的亲切感。

  岳父一辈子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他的一生养育六个子女,五女一男,现在都有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在经济比较困难的年代依靠自己微薄的收入将子女抚养成这样,的确很不容易,以致父亲经常给我说起岳父,认为岳父很有本事,能让六个子女全部工作,而且工作单位教师和银行都是时下最稳定的职业,不像他那样除了两个考上学,两个招工,其他的三个都职业不好,父亲说的时候对岳父的钦佩溢于言表。

  其实事情不像父亲想像那样,为了留个子女的工作,岳父岳母一直勤俭持家,日子过的也不宽裕,他们宁愿多吃些苦,也不让子女将来因为没工作而将来受苦受穷。听妻子讲,岳母为了她和小妹上学,竟忍挨饿受冻地在街上卖菜十几年,直到他们个个参加工作才放弃了卖菜,到现在落下了风湿的毛病,以致现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着让人觉得心酸。

  岳父是个话语不多的老人,但却喜欢热闹,这和所有老人一样,害怕孤独,害怕寂寞。一有空,总找那些和他一般年纪的老头聊天,谈心,打发空虚无聊的时间,有时约上几个老头打打麻将,即使输了,也是不气不恼,显得心平气和。

  知道他不抽烟,不喝酒,就这个喜好,所以有空去看他,吃过饭,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坐下来玩玩,他也显得很高兴,有说有笑,完全没有了平时话不多,笑没有的表情。每次玩的时候他总是赢多输少,所以老婆说她爹是麻将师,在儿女面前永远是赢家。这时岳父听着这话很受用,显得很开心。

  岳父在农村工作时间长,经常由于催收贷款的事奔波于个乡村之间,所以是个闲不住的老人,即使去了子女的家里,也是当天去,当天回,很少住下来。去了,也是这儿瞅瞅,哪儿看看,将他看着不顺眼屋内物品重新摆放,完全不顾女儿女婿的感受。

  妻子是岳父的二女儿,看得出他很偏爱二女儿,也许是二女儿随他在单位附近的学校上过,对他也有过生活上的照顾,所以他很偏爱二女儿,在二女儿没有考上大学的情况下,依然不顾经济状况,让二女儿自费上了大学,并且有了不错的工作。

  岳父来我家来的次数最多,大概是偏爱二女儿的原因吧。我知道,我家门前小园的围栏是他围的,小园周围路也是他砌,就连爬满楼房墙面的爬山虎也是他亲手栽下的,那平时很少进去的煤棚的置物架也是他砍了家里的树,托人拉到木材加工部,锯成木板大家起来的,因此妻子,常常说,她老爸在我家干的最多,你可要知道,别忘恩负义,我说那能呢!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有一件让我困惑了一阵子,前年,岳母要缴纳养老保险,岳父要每个女儿帮助,说他没钱。我困惑,有儿子,他还有退休工资,怎么会让女儿们帮助,就不顾虑女婿的想法?我听了妻子说这话,我并没有什么意见,我就说,这个你拿主意,毕竟你父亲提出来了,再说他供你自费上学,帮忙也是应该的,是尽孝。

  结果听说几个女儿都帮了。我也没说什么,我想,我的父亲不会这么做,他老人家顾及子女的生活的为难,也顾及到儿媳女婿愿不愿意出,他害怕我们家庭因为这事发生不愉快,而给儿女家庭带来不和谐,即使借钱也行,从不向子女开口。

  还有一件事,让我对岳父岳母很是不解。我儿子满月那会儿,父母坐车千里迢迢从老家来看孙子,看完孙子后,顺便去了岳父家,看了岳父岳母,我想岳父应该婉转地留下来,两亲家聊聊,毕竟岳父也在山区工作过,但看岳父什么也没说,岳母也是冷冰的,饭菜也是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完全没有岳母娘家人来时那样的鸡鸭鱼肉的款待,看到这些,父母倒觉得没什么,但我心里却堵得难受,堵得慌,心上如压了块石头一般沉重,本来父母想再看看孙子,但自尊仿佛受了伤害的我,没有满足父母的愿望,把父母送到银川的姐姐家。

  我想,父亲母亲,你这么远来看孙子,被我看做父母,和你辈分一样的岳父岳母,这样对待你们,你们不在意,我却心里不平静,谁家里没有一顿家常饭,谁家没有住处,何必住在他家,受这种冷落。

  其实,相对于岳父的寡言少语,相对于岳父的随和与宽容,倒让人觉得没多少感情芥蒂,岳母就显得小气,小心眼多了,让我始终无法与其倾心交谈,总觉得她带给我那种情感隔阂,一时半会儿是消除不了,是岁月积淀下来的,在心里始终像个阴影,无法走出。

  不只是我对岳母有隔阂,岳父的.兄弟姐妹也对岳母有成见,以前总听外人说岳母不赡养老人,把老人推给没有工作在农村的岳父小弟抚养,岳父的弟弟和岳父住着对门,但以前很少串门,至于其中的恩怨我也不太了解,我想大概与岳母的为人有关。

  这次岳父动手术住院,岳父的兄弟姐妹偶尔来了一两次外,再没有没有人看望,我在纳闷,哥哥住院,兄弟姐妹应该常看看才对,怎么兄弟姐妹这般生分?大概与以前他们之间有瓜葛有关吧。

  说起岳父,我又想到岳母的做法,就是我订婚那会,她跟侦探似的托人打听我的情况,生怕我是个诈骗的犯人,拐跑了她的女儿,我儿子一岁多没人带,我想让岳母带带,但她不肯带,岳父是个男人,自然没带过孩子,也没说什么。我只好将一岁多一点的儿子送到幼儿园,作为岳母,我觉得她太现实,也势利。

  何止这些,岳父在某方面也听从于岳母的言行,使一些事的做法与别人的想法背道而驰。让我对岳父的形象打了折扣。别的不说,就说子女,成了家,是别人的事,你最多的开导教育,总不能像在自家那样,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子女受点委屈,不说子女的不贤惠,不持家,而是总说女婿,对方家的不对,致使子女在婚姻方面经常出现一些问题,致使四女儿至今领着孩子孤单的过日子。

  我理解老人对自己儿女心思,但是他们对女儿的爱护和偏袒似乎是否有些过份?致使子女家庭反而不和睦。也不知岳母想过女儿内心的感受没有,不知岳父在病床是否因为他们言行给女儿带来的伤害而感到愧歉过没有?我知道岳父常常叹息,不知道他的叹息是对子女的操心,还是出于一种无奈。

  岳父的瘫痪和失语,让我感受岁月的无情和人生老去的无奈,看着以前精神矍铄的老头变成这样,他的儿女很纠结,为他,私下悄悄哭泣,为他,忙得焦头烂额,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寄望岳父能够快点好起来,即使不说话,能走也行,或者能说,坐在哪儿给儿女精神鼓励也罢。

  有时想,人生在世,你高兴也罢,痛苦也罢,有些磨难都要经历,他不会因为你的个人意愿而消失,我们只有坦然的面对这种磨难。因为人生就是一个过程,幸福要经历,痛苦也要经历。不是每个自己说了算,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逃避。

  岳父,春节临近,我代表我全家,衷心希望您能够好起来,让我再一次看到您久违的笑容,再一次听到您低沉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岳父经典散文 6

  我的岳父岳母,都是将要八十岁的人了。他们相濡以沫,风风雨雨,同甘共苦,共同走过了六十年的漫长岁月。他们相互携手,度过了艰苦的日子,岁月的沧桑,在他们的额头刻上了深深地皱纹印痕。

  平日里,妻子经常跟我说起他们,一说起他们的时候,总是没完没了的。说父母把他们姊妹六人养活大,多么的不容易。很多的时候,她跟我说着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

  说起我的岳父,早年的他在山西省大同市铁路上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是一名火车司机。过了几年之后,他因为业务精湛,工作踏实,认真负责,很快被上级部门提拔为段长,管着几百号人哩。那时候,铁路工人的待遇是很好的,工资当然也不错。

  岳母在家里养活着六个子女,还有十几亩的地要种,着实的不容易。我的妻子在她家排老五,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生产队那会儿,岳父在外面工作,路途遥远,不能经常回来探家,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回来,往往住不了几天,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他能做的,也只是往家里寄一点钱,出工出力的活,他一点忙也帮不上家里面。家里家外都是岳母一个人忙。妻子的爷爷、奶奶那时还在。平日里,奶奶在家做饭,干活的人只有她、大儿子和大女儿。爷爷因为身体不太好,也只能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其余四个儿女,两个大一点的在上学,两个小一点的,除了玩耍,什么忙也帮不上。赶到农忙时节,岳母忙起来的时候,常常连饭都顾不得吃。有事的时候,因为岳父在外工作,岳母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扛。岳母常说,那个时候家家都难一点,日子真的很苦,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岳父考虑到家里的实际困难,为了替岳母分担一些家里的重担,挑起男人对家庭应有的担当和责任,岳父思虑再三,就把人事关系转到了老家所在的县城里。听他老人家说,他的'工资因此还降了好几级呢。岳父回来后,离家里近了,虽然还上班,但能经常回家里帮忙,岳母才算松了一口气。岳父他们是从生活艰苦的年代过来的人,吃尽了生活的苦头,所以,他们在日常生活里很节俭。他们平时穿着很朴素,即使儿女们给他们买衣服,他们要求不能买贵的,能穿就行了,总说自己老了,也不讲究了。有次,我的妻子给岳父买了一件棉袄,他穿着觉得也挺合适,便扭脸问这件棉袄的价格,妻子没敢多说,还说是过时了,店铺处理的。岳父总觉得不对劲,看看牌子说:“鄂尔多斯,名牌的,赶紧退了,我不穿这个。”岳父经常看电视的,广告也看了不少,最终还是被他看穿了。妻子没有办法,只好给人家退了回去。他们平时对子女的教育非常严格,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下,他们的六个子女,都很通情达理,也很懂事,都是热心肠的人,人情世故各方面,处理得井井有条,相互之间团结互助,家庭生活洋溢着和睦的气氛。

  前几年,我的母亲来帮我照看儿子,我的岳父岳母,经常来我家找母亲拉家常里短。岳母说自己忙走不开,不能帮我们看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的母亲说,自己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都是为了孩子,谁看都一样。看到他们聊得那样投机,我的心里暖融融的。实际上,我母亲太忙来不了的时候,岳母经常帮我们接送孩子,她已经那么大年龄了,还由她去接孩子,我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的。

  我的母亲去世后,因为妻子工作忙,家里缝缝补补的活,都是由岳母帮我们做的。有一次,我的裤子开了一条长缝,我去找她帮我缝补。岳母二话没说,就坐在了她家那台老缝纫机前,给我缝补起来。她戴着一副老花镜,虽然看着手不是那么灵便了,却很认真仔细的样子。我感觉鼻子一酸,不由得想起了我的母亲,想起母亲坐在老家的小窗前,给儿女缝补衣服的情景,想起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心里顿觉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我的母亲还在啊!那就是我的岳母。又想起我的儿子刚上初中时,学校要求住校的学生,铺盖要统一标准,妻子在做被子方面的针线活,还不到火候。岳母知道后说:“把需要的东西带过来吧,我来做。”想着岳母一生操劳着儿女的心,还要给小外孙操心,我心里满是感动和暖暖甜甜的感觉。还有一次,好像是周末。我刚起床,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岳母,她手里提着两棵白菜,一见我,她笑着说:“没事出来转圈,看路边卖的白菜还好,就顺便给你们买了两棵。”说着就递给了我。岳母年纪这么大了,腿脚都有些不灵便了,还有脑供血不足的病,每年都要输几天液做预防的。前两天又刚下过雪,路还有点滑呢。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白菜,觉得沉甸甸的。望着她略带蹒跚的步履,和渐渐远离的背影,我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离开我模糊的视线。在别人的眼里,两棵白菜不值什么钱,却是我岳母的一片心意,这片对儿女的心意,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前几年的时候,岳父得了一场重病,到郑州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想起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全身插满了管子,我们只能在门外看着他的情景,至今我心里还不是滋味。要说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谁也无法阻挡。在我们的心中,我们谁都希望家里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出现不如意,全家人都会焦急难过的,这就是亲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亲情。在他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我们几个轮流看护他。其实,他的手术是一个大手术,加上他年龄偏大,恢复起来按正常情况是很慢的。岳父住院期间,表现得很坚强,岳父不到一个星期就坚持自己下床。每次下床时,岳父都显得有些吃力的样子,我常看见他头上冒出虚汗来,我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忍不住还是想扶他一把。慢慢地他好起来了,自己可以下床了,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记得当时,同病房的一位老大娘,可能看我和他的长相差异较大吧,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的岳父。老大娘显得很惊讶的样子,我说都一样亲嘛,岳父也是我的父亲。在我看来,他虽然没有生养我,可他生养教育了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本分善良,我和妻子结婚已经十八年了,家庭和和睦睦的,彼此相处得很融洽。记得我们结婚后,在她们家那么好的氛围里,我很快就融入了他们的大家庭,成为了他们家里的一员。

  其实,在平日里,岳父他们对我很好的。老两口平时住在县城的三儿子家里,刚好和我们家离得不远,大概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吧。所以,有事没事的时候,我总爱去二老那里聊聊天,也是顺便串串门吧。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岳母非得多做一些饭菜,让我留下来在他们家吃。他们家桌子上放着的水果,无论苹果,香蕉,每次都是给我削好皮,或剥好皮递给我,看着我吃下去。赶上饭时,岳母都会说做的饭多,非让我留下来吃饭,看着她的热情相待,我都不忍心拒绝,只好像小孩子那样,顺从地坐下来,尽情地享用岳母亲手做的饭菜。岳母做饭的手艺很好的,做的饭很有滋味,很合我的口味。在吃饭期间,岳父老是用筷子忙着给我夹菜,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别老是把我当客啊。”说得他们都会大笑起来。在他们家,我每次都是吃得饱饱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和岳父下象棋,他的棋艺很好,我几乎是输多胜少,能赢一次,也是因为他眼神不好,疏忽大意的时候。经过一段时间,从岳父那里,我觉得自己的棋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岳父和我下棋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开心的样子。当然,我也很开心。不管怎样,只要他高高兴兴的,我的内心也一样的高兴。

  有时,岳父住在乡下大儿子那里,乡下空气新鲜,有老街坊们陪着他们说话,说着过往的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心里上的慰籍。平日里,他们多数时候,是住在县城里三儿子这里,岳父经常骑着电三轮车,带着岳母在街上散心,过着他们幸福安逸的晚年生活。这几年,每到冬季来临,家在省城的二儿子,就把他们接到他那里去,因为他家里有暖气。岳父母年龄也大了,好让他们在那里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不论他们住哪里,那里就是子女的家,有父母陪伴的家,总是温馨又温暖的。他们在那里,那里就有父母和儿女之间的浓浓亲情和相互的牵挂。

  再过几天,岳母八十岁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们姊妹几个已经提前说好了,准备到省城二哥那里去,给她隆重地庆祝八十岁的生日。因为今年是岳母八十岁的生日,我们乡下的习俗,到八十岁生日的时候,都会热闹庆祝一番的。可岳父已经打过来电话了,说岳母的生日还像往常一样地过,不让铺张浪费。在我看来,父母的生日,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这根红线穿起了儿女与父母的浓浓亲情;穿起了儿女与父母彼此的爱意和思念,还有深深的祝福;穿起了姊妹之间的亲情,我们姊妹几个相处得是那么的融洽。

  在流逝的岁月里,我不知道岳父母是何时走进我的心里的,我只知道,他们爱的泉水已经在我的心里静静地流淌,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他们的爱意,像阳光照耀我的心房,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给我带来了春天般的温暖。在我的眼里和心里,他们是慈祥和可亲的老人。在这里,祝福我的岳父岳母福寿安康。

  岳父经典散文 7

  岳父今年八十有—,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人间的沧桑,硬朗的身子骨、硬朗的牙齿与同村同龄的老者比判若两人。让人惊讶的是他还居然长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颠覆了人们对这把年纪老人的想象。让岳父最纠结的时候是他去年的八十岁。经过了几十载的艰辛,从几十年前每天1.5元的工钱增长到前年的150元,每年基本保持约280个泥水工日的他,吃了岁饭过了正月初六,正准备又要开始一年的劳作时,工头突然宣布不要他干了,理由很简单:都80岁了,你就歇歇吧!这件事让岳父郁闷啊!岳父找成桁论理:“80岁怎么了,我那一点比你们少干了?说不要我就不要了,谁砌的清水墙比我好?我可以要少些的工钱……”岳父说得好可怜啊!可工头就是铁了心不要他了。刚开始的那阵子,村里和邻村有人建猪舍、伙房、围墙什么的,有种田需要请人犁牛的,岳父还能找些零星的活干干,自从工头不要他干活的.消息传开后,人们都知道外父是80多岁的人了,渐渐地人们就愈来愈少上门来找他干活了。习惯每天从早晨五六点起床一直干到晚上七八点的岳父,一下子轻松了,身体却象散了架似的,变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其实,这些年以来,岳父除了做着农村建筑这个正业,一个人还兼顾耕了三亩多的地,养了一头耕牛。每年一造稻谷一造蕃薯,作为岳父的副业,轮植着他人生的春夏秋冬。我的岳母长年累月患有风湿骨痛,行动有些不便,帮不了他的忙,也就负责煮着一日三餐。他的五个子女也只有最农忙的时候,我妻子帮他一把,其余四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子女各忙各的,没有一个愿意耕田,哪一个肯帮他?尽管如此,岳父大前年还开荒坡地收获了三百来斤的鸭脚粟,以为卖给人做枕头会得个好价钱,可是5元一斤都没人要,这事也让岳父纠结了好一会。按常理,一个人对付三亩地也已经够忙碌的了,可是这几十年来,外父都是利用干建筑时的朝头晚早、中午的短暂休息,以及偶尔的停工来完成这三亩多地耕作收获的。

  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妻子是这样形容她父亲的一天劳作的:“朝早五点多钟,他就起来担着粪箕耙子到海边的防风木麻黄林带去耙柴,六点多钟的时候已经是满满的一担柴草回家了,赶紧三下五除二吃了两碗稀粥,就骑着那部上个世纪70年代卖的永久牌自行车往开工的邻村赶,中午休息的时间,这时候或者已经出现在他的田头上喷禾虫了。晚上收工,他还要割上一粪箕的牛草……”岳父就是这样周而复始不知疲惫地劳作着。

  自从工头不要他干了,这三亩多地就成了岳父的精神依托,也成了他不想依靠子女生活的主要收成。今年的农历五月十一,是他八十一做寿的日子,也是他人生中过得最为高兴的生日!面对着满堂的儿孙、岳父对着前来贺喜的每一位亲人唠叨着:“今年的蕃薯卖个好价钱,蕃薯掘了将近两万元哪!”写到这里,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如果一个80岁的人还能干着高强度的体力活(泥水匠)不算什么稀奇的事,靠种蕃薯一造就收获2万元的80多岁老人在全国范围内又能有几人呢?这一切都是真的!

  “风物长宜放眼量”,80多岁的岳父一生贫寒劳累、与世无争,做过的工有第十次投世的人那么多,历尽沧桑依然老当益壮,也不失是人在福中的另一道风景。

  岳父经典散文 8

  似乎刚刚还在嚷着过年,不想就吃过了除夕的团圆饭,放过了初一的开门炮,看过了广场的舞龙会,转眼就是初二。快乐的时光似乎特别流逝得迅捷。

  初二那天,母亲早早通知我做好去岳父家拜年的准备。而她就忙着打理我去拜岁的行装礼品。我只是粗粗地看了一下,两只谷箩装很多东西。我说怎么要这么多礼物啊。母亲说这可是大事,何况你第一次去岳父岳母家拜年,起码得四份礼,每份成双。母亲指着箩里装着的那些礼品。我看有一担黄酒两绍兴埕,用厚黄粗纸包的贴上红帖的一对包头,母亲说那叫重包,是桂圆干和荔枝干;而用淡粉红纸包装上覆红贴的那是轻包,里面是糕点之类。还有鸡鸭一对活家禽……那时“史无前例”刚刚结束,我对那些旧俗处在懵懂状态,至于正月初二是女婿给岳父岳母拜年的“法定日子”,这一天还有“姑爷节”“迎婿日”的称谓的确没概念,而对于拜年礼品的这么讲究,更是无知。经母这么一讲,才有所了解。

  我正在担心。不想母亲早有安排,请了表弟来帮我。岳父家在紫金山,从岛斗出发大概三公里的路程。而那时公交车班次少,乘车的人多,再加上妻子要晕车,我们就就决定步行前往。表弟和我调换着担那些礼品,当然表弟力气大,挑担也有经验,走路大步流星。所以那礼品担基本上都在他肩上忽悠。我与妻子提着包,跟在后面得紧紧快走才能跟上。

  一路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而最多的是成双结对担着礼担的,或是提着礼包,跟着孩子的行人。路两边房子门上贴着大红对联在绿树的掩映很是艳红夺目,庭院道地上小孩奔跳着,欢跃着,放着小鞭炮,舞着彩光条,偶然也震响几声强烈的爆竹。热烈的气氛,欢快的情绪,在散漫的传递着。迎面碰到熟人,对方热情地问,去丈母家拜年吧?我作了肯定的答复后,他们也作出“我们也是”的回答。真是个节日的样子,女婿们似乎度不约而同地共同行动着区进行相同的活动。

  快到小紫金山,忽听到有人叫喊的声音,抬头看有两个人在向我们招手。竟是小舅子受岳父之命来迎候我们。小舅子接过礼品担,而表弟坚决不肯跟我们前往岳父家。我们就向他告别继续前行。大紫金山在前,公路转弯就有村道直通到岳父家中。可以望见岳父家道地边的那棵浓绿的高高橘子树,那一排数间平房。附近的乡亲在路边响亮地问候“新姑爷拜年来了!”心情不竟有几分紧张。

  岳父家没有门墙,低低的石墙围着个大大的道地,道地西边有一块长着绿绿白白的蔬菜地。我们刚走到石墙边,就有一片人从道地上来到低墙边迎接我们,脸上都洋溢着亲切的笑容,欢快地喊问着,来了来了,把我们迎进屋去。小姨子马上递过来冒着热气的洗脸毛巾叫着擦把脸。

  虽说岳父是个渔民,经过风浪的磨练,但却显得儒雅。他生育了六个女儿二个儿子。我妻子是第五个女儿。除小女儿还没出嫁,女婿全到了。而姐妹们相聚,更是亲热,一边忙着洗菜切肉等和杂活,一边叽叽喳喳家长里短地说着话,屋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我被引导到屋外的'阶沿上岳父身边坐下,刚在低墙边迎候的几位姨丈,一坐着磕着瓜子,喝着甜茶,围着岳父聊天。我也参与进去,问候祝福,汇报年成,描述愿景。岳父听着一个个的言说,很开心,时不时地插着话,或赞评,或鼓励,或指点。过了会儿,几个姨丈开起我的玩笑,说我是新姑爷,所以他们早早至此恭候,得慰劳他们一下。岳父高兴地说,老女婿恭候新女婿应该应该。又转头笑笑着问我有慰劳的吗,不抽烟的我才记起袋中还有包凤凰牌香烟,便拿出来分给大家。于是大家就大笑起来。天气很好,太阳温和地照着,我们聊得很温馨,心里暖暖的,情绪欢欢的。不一会进来几个孩子,对我姑丈姑丈、姨爹姨爹地叫,让我脸发热,心欢愉,妻子出来塞给我几个红包叫我分给那些孩子。那时候我的工资也才加到30元,这红包里装的也不过几元钱(抵得上现在的几百元),孩子们都开心地接过奔跳着玩去了。

  开宴了。满满地坐了两桌。鱼肉蛋鲞,瓜果菜蔬,圆子汤团,白切红烧,清蒸烩熏,羹汤焗炒,各色菜肴,一盆盆摆上桌来,叠了三四层。黄酒漾着热气逸着酒香,激动着情绪,活跃着血流。酒过三循,我起身向岳父敬酒,然后又到另一桌向岳母敬酒,再向阿姨阿舅们敬酒,再敬姨丈。不想他们开起玩笑来,说今天新女婿为主,老来敬新,于是逗笑论争,大舅子巧妙地导引调动他们分别跟我干杯。寡不敌众,我不敢持续,大舅又出招来,豁拳行酒。我不会豁拳,必败无疑,妻子怕我醉,过来论说。岳父说,嬉闹热烈,你不用管,都是我的女婿谁难堪我都心疼。岳父为我出谋,让我请大舅子代拳,代拳不代酒,精装为同意。大舅子就带我豁拳,他拿捏输赢,让我们都轮着喝点酒。气氛欢快,已有三分酒意,餐宴就收场。

  于是又在屋前道地上晒太阳,他们玩起起纸牌,我不会,就陪着岳父喝茶聊谈。

  本想呆到四点后启程回家,不想大舅子晚上设宴。晚宴后我也准备乘酒气返家。岳母再三让我留宿,可这么多人住不下,而且我们这么几个女婿行走有伴,岳母就让我带了回礼返程……一路大家说笑着,很是亲热。这年节,让人情味丰富浓厚,真是个感情特殊充电的平台。俗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正月初二的岳父家拜年,使亲缘糅合了血缘,让我感受到岳父岳母的亲切亲近亲缘中的血缘情结,温馨而美好。从此正月初二我没有中止去岳父家拜年,直至两位老人离世。当然礼品在与时俱进,没有再像母亲那时这么讲究了。

  岳父经典散文 9

  在我所住的小区,总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对耄耋老人手牵着手,在绿树小草与花丛掩映的小路上缓缓漫步,那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岳母就像一个小孩子,每日喜睡。她把每次的出外散步看作是自己最大的负担,每次出外散步岳父都要哄小孩一样,好言相劝。偶尔还会看到岳母耍小脾气,常常需要岳父在前用些力气拉着才肯相随,走上一段岳父又怕岳母累着,总要让岳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担心岳母受凉岳父还特意用泡沫自己做了坐垫,先是放好坐垫才放心地让岳母坐下。在小区里,他们是一对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老人,没有轩昂的体态,没有年轻人的卿卿我我,但看到他们相牵相伴缓缓而行,看到岳父对岳母的细心照料,总能让人心中涌出一种暖意和感叹。

  在日常生活中岳父对岳母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早晨起床时先要扶持岳母穿好衣服,然后把被子叠起,每晚临睡前都要先铺好床再让岳母去睡。吃饭时总是把可口的菜先夹给岳母,遇到岳母不愿意吃的.,她就会瞪岳父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碗凑到岳父的碗前,扒拉给岳父,岳父就会笑一笑再换样给岳母夹。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这样,这似乎成了一种程序。岳父还常常买了岳母喜欢吃得回来,却从没想过自己。每次带岳母出外散步,岳母都要等着岳父先把鞋放到脚下才换上,回来时岳母把鞋脱下后又要等着岳父把拖鞋拿给她。一次,岳父贴在她耳边说;“时间不早了,该出去走走了。”岳母像个睡意朦胧的孩子,似乎没有听见,并不理睬岳父。岳父再次大声说了一遍,这次岳母一脸怒意地反问:“干啥?”岳父加大声音说;“该出外走了。”岳母双眉一锁说:“忙啥,歇一歇再走。”任然坐着不动。看到她这个样子,岳父逗她说:“有人领着你走你还不走,你看外面那个是让老头领着走的。”岳父话音刚落,岳母身子一挺,高声说:“找老头子干啥的!”我们一通大笑,原来她是在有选择性的耳聋。

  长时以来岳母对岳父的依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指使岳父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而对于岳母的依赖岳父也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岳母想做什么,不需要说出来,只要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够心领神会。而且不管怎样,岳父都毫无怨言。有时我们会认为岳父过于迁就岳母,就劝岳父让岳母自己动一动有利于健康,而岳父总是回应一句:“哪管啥的。”依然我行我素。岳父很享受岳母的这种依赖。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交流的方式,他们用依赖和被依赖,触摸对方的存在感,感受对方的亲密感,达到了一种默契与和谐。岳父已经将依赖和被依赖,看做了他和岳母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寄托。虽然岳母对他的依赖有时候带点侵略性,有时候不是那么黑白分明,而他也总是默默地照单全收。在外人看来也许有些固执,但那正是岳父对岳母真实的爱。

  从某种意义来讲,依赖与被依赖,其实是信任的表现,永不言弃的号角,事实上岳父也在依赖着岳母。少是夫妻老来伴,祝岳父岳母健康长寿!

  岳父经典散文 10

  岳父从医院回家,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他便成了我媳妇他女儿一个最大的牵挂,几乎每次舍班甚至请假都回娘家看看。

  记得去年春天的时候,岳父还能拄着拐棍自如的活动,只是偶尔脑子有些糊涂。我们去的时候,他还是热情依旧的沏茶款待,唯一改变的是,他泡好茶后就提着马扎悄悄出去了,我出去找他时,发现他坐在我停车的大街上,他看见我摆着手让我回家,说这里有小偷他在那里看着点车。我说车有防盗锁,才把他扶回屋里,他还是几步一回头的看看,真不放心的样子。

  他生病后,酒烟都戒了,但每次我来他还是拿出最好的酒,我说开车不喝酒,他还是让着少喝点,我说一点不能沾,不单怕警察查,主要还拉着你女儿呢,他就“噢噢”的点着头,不再去说了。

  转眼就到了夏天,觉得天热穿衣服少了,他该好转了,反而发现他还不如春天了,他拄着拐棍有时都会跌倒,跌倒都很难爬起来,扶他的时候感觉他的身子很笨重,扶着他往外走时,他就像担心我扶不住似的不敢挪步,只有他的手抓住墙或门等硬物才会大胆的走。

  不变的是他没有忘记给我们冲茶,担心车被偷,但是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岳父的活动不便,让我和媳妇开始担忧起来,虽然媳妇姊妹三个但都不在父母身边,总觉得无论去的多么频繁,都不能在他需要时出现在身边,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就商量媳妇:把他姥爷接到咱这里吧,您姊妹俩在眼前有什么事还方便。她说,以前问过咱大大不乐意出来,下次你再问问他吧。

  下次去,我在他神智清醒的时候,凑近前,商量的语气问他到我家里去住,他听了用力地摇着头说,不去,不去,我和您娘还能依。很坚决,很肯定,一点都不妥协,说他脑萎缩,倔犟的性格却丝毫没缩。

  绿色渐渐变黄,风儿有些发凉,季节不管人间风云,与气候准时相约,秋天来了。有次我们去的时候是个中午,只见岳父坐在炕上紧闭双目,一听我们来了,睁开了那双无神痴呆的眼睛,噙着丝丝泪光,麻醉般的笑着:来了?媳妇说:我大大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啊!岳母告诉我们:您大大完了,不能活动了,下炕就摔倒;尿尿也不知道;真成废人了,看着他现在这么老实,到了黑上,他会经常地爬起来,一面用被褥包着衣服一面狂喊着“洪水来了,快跑!”或“土匪来了,快跑!"爬了炕下好多次,像疯了似的。相隔才几天的时间,我感到岳父真的要倒下去了,我用手抚摸了他的肩膀一下,感到他身上的肉少多了,我的心里酸楚楚的,眼睛似乎要禁不住。

  我和媳妇说,你们姊妹仨得商量一下怎么伺候老人了。媳妇就拨通了弟弟和妹妹的电话,把情况说了说,由于他们都有急事脱不开,商议过几天再说。

  以后去的几次,岳父只会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一句“来了”,其他时间就是闭着眼静坐那里,有时候说解手,还不等我扶起他,就尿湿了裤子,紧接着他会无可奈何地哭泣起来。他女儿给他换裤子的时候,他一个劲的用手指着老伴让她来给换。把他女儿气得大声的说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犟,我是你闺女啊!中午的时候,岳父不停地嘟囔着,让老伴去割肉给我们吃,岳母说:别看他什么都不能移了,心里还很明白,还记得他姐夫爱吃烧肉。我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

  冬天用力吹着寒冷的风,显摆着它的肆意疯狂,把枯黄的叶子吹的到处躲藏,把树上的孤枝左右摇晃。

  因为天短,那次我们去的格外早,一进门我惊呆了:只见岳父双手捆绑在大腿上,一根绳子拉在桌腿上,他耷拉着着头,僵坐在那里。怎么了?有点像是质问,岳母忙解释说,不捆不行了,他到处爬,还打人!那次滚到炕下连头差点磕破。说完指着岳父的脸,我把岳父的脸轻轻扶起来,一看左眼眶都青肿了。他似乎也知道我们来了,眼泪扑簌扑簌流了出来,我心里一震,忙把他的手和腿全部解开,没加思索的把脸探过去问他:大,到俺那里去住吧?他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花。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把岳父抱上了车,此刻觉得肩上的`责任比抱在怀里的岳父重的要多。

  把两位老人安顿好,媳妇和她妹妹去置办了生活用品,老人在我家开始了正常生活。

  因为媳妇妹妹和我们是本地,所以岳父的生活得到更好地照顾。第四天那天,我又过去看望岳父,见脸上的肿块通过吃药也消了,脸色也好看了,有些红晕。我和媳妇说:你看,咱大大这几天脸色好看多了吧?没等媳妇开口,岳父突然沙哑的说了句:咱走吧?我故意问了句:往哪走?他用不清楚的嗓音:家。我又问:这里好还是家里好?他用呆滞的目光看着我:这里好。我弯下腰看着他的眼很认真的说:大,这里好,就好好在这里住吧,您闺女家也是您的家。只见他歪歪着嘴唇呜呜的哭了起来。

  时光如梭,眨眼又到了春节。除夕这天,我贴完对联,上完坟,就和放假回家的孩子到了岳父屋里,陪着岳父一起说话聊天,看着盘腿大坐的岳父脸色精神了很多,眼睛一直睁着也不迷糊了,孩子的话他也能应付几句,我女儿说:姥爷脸色不错啊,等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慢慢好起来了。他紧闭着嘴,还是没闭住,又哽咽起来,我用毛巾给他抹了抹脸故意逗他:大,别哭了,今天过年,等会您闺女炒好菜,我把去年奖的那瓶密州之星拿过来和您喝两杯哈。孩子在一边笑了,岳父也咧着嘴笑起来,虽然笑的很难看,眼里还噙着泪花,但我知道他的心里有种味道,一种虽然发涩但很甜蜜,虽然发苦但很满足的幸福!

  今年,我尝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岳父经典散文 11

  古稀之年的岳父生性开朗,晚年按说生活得还算自在,不想在一场疾病之后溘然长逝,又留给我们小一辈长时间的哀伤。

  岳父这一辈子很不容易,自幼丧老,中年婚姻挫折,生活极度贫困中好不容易拖曳着几个儿女成人,晚年又逢爱女遇难,一辈子没有为自己享受过,当获悉他老人家步入天堂之门的那一时刻,我们小一辈的竟是那样的难以置信……

  几天里来,老在念想着他老人家生前的点点滴滴:20年前,与爱妻步入婚姻的殿堂,白手起家,感受到老人家的宽容与慈祥;当儿子呀呀学语,双老倾心照料,一种父爱母爱的无私奉献;用过的东西修补了又再修补,生活节俭成了一生的传统;生活礼节的谆谆教导,让小一辈受益终身;生活清苦但不奢望不气馁,坦荡一生,淡然心态;孤傲一生不低头不求人,清高一世……

  老人家一生也可谓辉煌,从教几十年,桃李满天下,还任过好多年的校长,德高而望众;

  老人家一生清苦,一辈子总是苦扒苦做,到最后还是清苦;

  岳父母时常为生活中的一点小事而争吵,爱妻在时,时常为此烦恼,爱妻走后,回味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是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的一些佐料,一般不经历此劫的人不知道其中滋味,晚年后的双老,精神生活贫乏,心中的苦处无与谁诉说,又无适当的排遗方式,时不时地相互发泄,却又得不到别人理解,这就是现实的家庭生活,直到他老人家去世后,我才对此有着更充分的认识了。

  岳父母就是这样走过了几十年,突然间,失去了值得信赖和依撑的另一伴,岳母可能短时间里会更加难过一些,心理上难以适应,但是没办法,虽然我们都不愿看到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有儿女们的悉心照料,稍过一段时间能够走出这一段艰难的日子。

  好在儿女们都有所成就,让他们省了很多心,更难得的是小一辈们都有一份孝心,让老人在生前时光里得到了很多。

  愿老人家在天堂里如生前一样开朗、淡定、知足…...

  岳父经典散文 12

  失了颜色的初冬灰蒙蒙的,光秃秃的树木直直在冰冷的寒风中站立着。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瑟瑟地在冷风中发抖。

  岳父近来忽然腿有些肿,其初没在意。岳父说:“可能是睡觉的姿式不好,再睡觉时把腿抬高一下就好了。”可几天过了,腿没见好,脸看上去也有些肿。岳父这才上邻村的医生那儿去看了看。医生开了些药,岳父拿回来说:“这药真贵,三四十呢,人家还少算了,说要是去医院最起码得七八十呢。”岳父说这话时有些心疼。要知道那时一年收入不了多少,一年下来也就三四千元的光景。还得交这费那税的。

  吃了几天的药有点好转,可停了药病又加重了。邻村的医生说,你去县医院查一下吧,估计肾不大好。岳父说,也觉不出哪儿疼哪儿痒的,就是身上没劲儿,冬天歇一下就好了。

  停了几天的光景,岳父的脸更肿了。终于在家人的劝说下才同意去医院去查一下。

  岳父可能一辈子没进过医院的门。我领着他挂号,查尿,验血。楼上楼下的跑,他说跟进了迷魂阵里一样。

  当我们拿到化验单时,我看到那上面划了四个加号。那时虽不大懂,却隐约地感到岳父的病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轻。

  当医生看了化验单时,抬头看了看我们说:“准备一下,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岳父听了有点儿慌急,赶忙说:“大夫,我不住院,你看你开点儿药,我们回去吃着好不好。”

  医生看了看我们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有多重,肾炎,化验结果都四个加号了。光靠吃药是治不好病的。”我看了看岳父说:“爸,要不你先在这儿住下,我回家告诉一声,再拿些钱来。”

  一向优柔的岳父第一次说话很坚决:“不住院,知道什么病了,回家也能治好。”

  医生听了有些生气,他说,要是在家里能治好肾炎,还要医院干什么。你们不住院算了,出了事别怨我们。

  他又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在纸上写了一串的药名。临了说:“回家就赶快把药用上。”

  我们没取药就出了医院的门儿。那张药单划了价后是二百多块钱。岳父显然不舍得,他说:“知道了什么病,还是上村医生那儿拿吧。医院总是想办法让人住院,故意把病说得很重。吓唬人呢。”

  走到车站已快中午了,我说,爸,你在这等着,我去卖点吃的。岳父说,这就回家了,还是回家吃吧。这儿的饭也不便宜,你们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我还是执意卖了几个包子。岳父其初不肯吃,后来见我也不吃,这才拿了一个说:“吃吧,别浪费了。”

  回到家里,当把病历给邻村医生看时,他忙劝道,还是住院吧,别耽误了,不是小病。

  岳父还是不相信说,有那么重,这不疼不痒的,还用得上医院去?又不是癌症。村医说,听我一句吧,还是住院治吧,耽误了更不好治了。

  岳父总算同意住院了。

  在医院里,岳父总盼着站早点出院。家里的那点钱在这儿花不了几天的。那时我和舅哥都刚结婚,没有多少积蓄。这岳父心里都有数。闲暇时他常跟同病房的人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辈子没给儿女带什么福,也不能给儿女拉下些饥荒(欠债)。

  医院里每天一结账,钱不够时护士就会通知一下。每天舅哥都会把账单收起不让岳父看见,免得让他心疼。只是告诉他花不了多少。

  一次医生把舅哥叫到办公室问家里的情况,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用一种比较贵的药效果会好一些。舅哥说,用吧,能把病治好药贵点不怕。

  以后输液时又多出一瓶药来。只是瞒着岳父,不让他知道,免得他心疼。没想到同病室的人也有用这份药的`。闲谈时,那人说,你别看这瓶药不大,贵着呢,上面净些洋文。这一瓶得二百多。

  岳父听了,抬头看着那小瓶说:“这么贵,这么贵。”后来他跟我们说,你们去问问医生,这瓶药不用行不行。舅哥安慰说,医生让用咱就安心用,早些好了,早些就能出院了。

  岳父没再说什么,每当挂上这个小瓶的时候,他总会盯着它看上半天。心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终于挨到了出院的那一天,那天岳父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在医院里多待一天,对他来说就象待一年一样。

  回到家里,亲朋好友们都来看他。他跟人说:“不用来看我,就是点小病。等今年歇一冬天,明年多种点地,好好侍弄着牛,下个好牛犊。有点饥荒也就还上了。”

  然而回家住了几天,脸又开始肿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出院的前一天,医生把舅哥叫进办公室,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后来舅哥出来时。眼睛湿润润的,好象是哭过。

  多少年以后才知道,岳父的病已到晚期了,那时只有换肾才是唯一的希望。而那时的手术费得十几万。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岳父终于没熬过那个冬天。最后的日子里他一直打算着明年怎样多种点地把债还上。他跟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一辈子没给儿女带什么福,也不能给儿女拉下些饥荒。”

  岳父走了,劳碌了一生的他总算可以休息了,这一辈子,好象从没有为自己想过,即使在病重时他一直牵挂着儿女,牵挂着儿女一生能幸福。

  他静静地走了。走时,他带走了整个的冬天,却留给了我们整个的春天。

  岳父经典散文 13

  岳父即为妻子的父亲。从伦理上讲应该像我父亲一样的亲近,但是我们之间远不像我与父亲那般的遥远。从活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算起,我与父亲朝夕可见的日子最多不超过两年,这还包括成年后带着儿子认祖归宗时的父子相聚,而我与岳父却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了十年有余。

  前天是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看着别人给亡故的亲人上坟,我也想起了众多已故的亲人。

  边城东面有一座山,名曰东山。山上绿树成荫,山下芳草萋萋。树丛中有一排排大理石砌成的价格不菲的墓室。汉族人崇敬祖先,但不愿意与他们为邻,所以公墓都在城市周边的僻静之地。三年前,我的岳父被安葬在这个称之为东山公墓的地方。他所在的墓区是一个向阳的山坡,阳光充足,身前背后也不乏绿色,是个好地段,不远处还有妻家的姑父相伴,相必在那边的他不会孤独。姑父在世时属于仕途通达的人,相信在那边也不会差,岳父有了姑父的庇护,求得一个本分平顺的生活应该不是难事。

  我国人多,特别是各种节庆期间更是人满为患。鬼节上坟烧纸,公墓就像集市,祭奠就像赶集,四面八方涌来的各种大小不一品牌各异的汽车,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快乐的拥挤在东山下的公路上,排列成各种富有创造性的阵型,时而停滞时而象蜗牛般得前进。平常难觅人迹的墓区里也是人流如织,不让点火的墓穴前照样被虔诚的孝子贤孙们燃起滚滚纸火,烧掉的纸钱里有冥币、美元、金元宝,新潮的人家还送各种卡、各种支付红包等。

  岳父是个不俗之人,生前不占人便宜也不爱凑热闹,所以我们不需要在鬼节当天与别人比拼驾车技巧以及在串流不息的人群中奔跑的技能,而是在昨天,人少路宽山静之时携妻带子与妻兄一家人宽宽松松地去了阒寂的东山公墓。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冷峻,神情严肃,穿戴整齐,那是岳父当年为妻兄操办婚事的时候照的,也是我记忆中他唯一一次着正装。岳父的一生普普通通,儿子的婚事就是他此生最最重大的事,那天的他显露了平时不曾有过的庄严和自豪,那天的照片也就成了他墓志铭上的永恒。

  岳父是个热心时事的人,新闻频道里的热点或者非热点事件,他都会看上好多遍,各种专家对事件的解析或者是混淆他都会认真听取。他生前虽然不是党员,但有一颗比党员更加坚定的拥党之心,他的耳朵里容不得半点批党之言。他出身大地主家庭,幼时享尽人间富贵,但好景不长,沧桑巨变后,他便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迅速沦落成一个为果腹发愁的破落户之子。为了求得一条好生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离开带给他无数荣耀和屈辱的徐州老家,投奔身在新疆的姐姐处,从此成为兵团的一名不扛枪的战士。期初他战斗在建工师所属的各大工地上,其中奋战时间最长的项目是修筑通向南疆的铁路。天山山脉之间有一个风光并不秀丽的地方叫做鱼儿沟,是他和战友们的栖息地。吾妻的幼年就在此地度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某些对人体不利的射线的照射之故,吾妻当时确实得了一种不停晃脑袋的病,那时候没有什么先进的医学设备,只需要岳父带着吾妻到乌鲁木齐的大医院找医生拿一个小木槌敲几下就好了,这种治疗方法是否包含了某种深奥的医学原理不得而知,反正吾妻至今也没有再次出现过上述怪症。岳父很珍惜社会给他的工作机会,总是非常努力地完成着各项工作任务,他完成了从一个罪孽深重的地主后代向一名光荣的兵团战士的华丽转身,没理由不对周边的一切不表示谢意。

  虽说兵团战士的身份给了岳父自信和荣光,但是建工师南征北战的生活必定是清苦的,为了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环境,也为了消除吾妻再次患上摇脑袋病的风险,岳父调到了兵团的核心城市石河子的一家国营工厂工作,调动成功的原因当然少不了姑父的帮助,但是岳父后来的表现也对得起姑父的厚爱。家境衰落时,岳父的年纪尚小,所以他并不像哥哥姐姐们那样个个都是文化人,他只上过三年学,勉强可以读报写家书的水平。他没有过高的人生追求,有吃有喝有穿有住,足矣。除去幼年,他的一生是清贫的,但他的一生是满足的,在他人生的最后十年里,他更加地认为他是幸福的。他不认为照顾外孙是负担,吾儿幼时他主动来到乌鲁木齐我的家承担起了照料外孙的责任。他也不把我这个女婿当外人,我们之间可以像大多数亲生父子一样毫无顾忌的畅谈和辩论,每当我对负面新闻说出一些过激言论的时候,他会不失时机地加以制止和纠正,在一些比较中性的事件的看法上,我们也常常会有分歧,比如对待城市里已经明显落后于时代的古建筑群体,到底是应该原样保护还是商业再开发的问题上,我们的`观点就很不相同。我们之间的差异是两代人之间的差异,老人的思想不可能转变,而且他经常借用央视里的观点佐证,所以我们之间的论战一般情况下都是以我向他认输而告终。在我们旦夕相处的十多年时光里,我们的争论不断,但是依然和睦,妻家的亲戚都说我品性好,除了懒点再挑不出大的毛病。我不想否认我对岳父的真诚,但我想说的是岳父更加率真、无私、大度。

  平心而论,兵团战士的薪水与他们的付出不成正比,可是岳父不这么看,他认为国家有国家的困难,何况他的薪水足够维持他的生活,退休后还能赶上涨工资更让他发自内心的感谢政府。曾几何时,我是多么的轻视那份微薄的薪水,但无碍岳父极其重视地存储那份收入。直到有一年,因为投资失误我的资产变成了负数,岳父拿出那份不多但能促我再次建立信心的积蓄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知足不无道理。至今我依然记得他当时对我说的那句没有任何高深道理的话:“拿着吧,以后再有钱了省着点花”。凉风习习,桑烟袅袅。长眠地下的岳父不可能再对我说出如此浅显又如此深邃的话语,极想和他再来一次时事辩论的我只能静静地伫立在那不足三平方的墓室前方。我在心里说:“老爹,你的外孙学习上进,你的女儿家庭和睦,你的女婿学会了量入为出”。我还在想,做事不要贪便宜,为人得善于知足。

  生命有限,时光无极;思念无涯,文笔受限。

  祝岳父在天国一切安好!

  岳父经典散文 14

  岳父家住农村,院子不算大,岳父平时爱侍弄蔬菜和果树,在院子里开辟出东西、南北走向两块空地种些蔬菜果树,在蔬菜和水果收获的季节极大的丰富了我们一大家子的食谱。

  岳父家的枣树是笨枣和冬枣嫁接的,每年都会结几百颗数量不多的冬枣,每当冬枣收获的季节,孩子舅舅和我的妻总会踩着岳父搭建的柴草棚子摘冬枣,冬枣甘甜多汁,咬在嘴里嘎嘣脆,每次吃到冬枣,妻和我家姑娘甭提多高兴了。另外岳父家还有柿子树,柿子不算很受宠的水果,但柿子树长的旺,每年都会产百十来颗柿子,我们偶尔会拿少量柿子一快朵颐,柿子每年吃掉部分后会剩下不少,岳父会将吃剩的柿子去掉皮晒做柿子干,等冬天水果少了的时候再吃,柿子干丰富了我们的水果食谱。另外岳父家的山楂树和苹果梨树刚开始结果没几年,处于旺果期,每年秋季成熟时,山楂树上的.山楂果会压弯枝头,满树红彤彤的鲜艳欲滴,看着满树的山楂,没吃到嘴里,就已经满是酸酸的感觉,哈喇子溢满整个嘴巴。岳母每年会将采摘下来的山楂,抠掉果核后加入白糖放入水中一块煮,等煮的果实裂开嘴笑的时候,将山楂连同熬成糊状的汁液一块盛到碗中,煮熟的山楂酸酸甜甜入口即化,甭提多好吃了,女儿和妻每次都会美美的吃上一大碗。苹果梨由于是嫁接的,产果量不算大,刚开始的几年也就会结十几个,几十个果子,每次回家,岳母都会攒着仅有的几个熟的差不多的果子给我家姑娘吃,偶尔结的多的时候我和妻也会被奖赏几个,苹果梨甘甜多汁,吃到嘴里鲜香无比。

  岳父家的菜园里还种着丝瓜黄瓜豆角西红柿,蔬菜都使用农家肥,不打农药。每次我们回岳母家,岳母总会摘几条丝瓜和西红柿,取几枚自家鸭子和笨鸡下的绿色禽蛋给我们做丝瓜汤和西红柿炒鸡蛋,有时也会用白糖凉拌自己院子里新摘的西红柿,餐桌上有时还会端上盘凉拌黄瓜,黄瓜清脆欲滴,制作凉拌黄瓜时多是用菜刀将黄瓜切片拌上蒜末,浇上香油、陈醋、老抽酱油和炒熟的笨鸡蛋丁,吃起来味道香极了。由于岳父家还养着两只大鹅和四只鸭子,鸭子和鹅产蛋量大,炒着吃和煮着吃的口感不是太好,有些腥,故岳母往往用盐将鸭蛋和鹅蛋腌制成咸蛋佐餐,由于岳母手段高明,腌制的鸭蛋鹅蛋质量高,口感好,腌制的鸭蛋鹅蛋煮熟后往往蛋黄鲜黄,蛋清依旧保持固有的白色,只是稍显暗淡,有时候鸭蛋鹅蛋腌制的时间稍长,会腌制成臭蛋,尽管臭味浓郁,但吃起来很香,进到嘴里回味无穷。

  说起美味,还不得不提起岳母的另一个拿手好菜-素。每年春季,岳父都会在自家菜园里种上十来棵方瓜,方瓜的个头大,纤维粗,岳母每次新摘下成熟的方瓜都会用其做几盘素,素的做法是用菜刀将方瓜切做细丝,然后加鸡蛋和面粉一块和做浓稠的糊状,然后用筷子夹起如鸭蛋大小的一坨放在电饼铛上摊平,用油烙熟,烙出来的素鲜黄,脆嫩,鲜香无比,口感非常好,岳母烙的素咸淡适中,鲜嫩油滑,吃到嘴里美不胜收,每次岳母烙的三四盘素,一会就被我们一大家子抢光。

  岳父家的院子不大,但却是我们一家子的幸福乐园,一提起小院便自然而舒缓的流淌出满满的自然绿色清香味道。

  岳父经典散文 15

  我的岳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广州郊区农民,一辈子生活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过着简简单单的乡村生活,他曾经抽过烟,后来因为患上肺部疾病就戒了,他对酒没有什么“交情”,至于他一生的乐趣,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收听收音机以外,那就是对报纸情有独钟。岳父的生命里没有半点的风光和传奇,他以老实敦厚、忍辱负重的品格铺就了他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人生,或许正是这样,岳父才成了我妻心中最真实且最可以膜拜的父亲。

  我与妻生活在广州城区,逢年过节,我都会带上妻子、女儿去我看望我的岳父,可惜的是我与不懂普通话的岳父之间存在有语言的障碍,总是难以让我单独的与岳父拉拉家常,我认识我岳父已经十八个年头了,但我感觉岳父的心离我还是很远很远,我和他见面,有时我会问起他的生活,淡淡的几句话结束后,就是大片的沉默,但我从他的眼神中还是能察觉到他对家人团聚的那种满足与幸福感。其实我岳父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他经常都会带着自己买的礼品走访在广州的亲人,唠唠家常,说说生活,让亲情得以渗透。我与妻刚结婚那年的春节前,岳父还打发他的两个儿子从四十里外的乡下骑单车到广州为我们送来年货,什么煎堆、年糕之类的,还有我非常爱吃的油角,当时,我的眼泪都涌了出来,岳父啊,要是我的父亲还在,他对他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吧?每次我去岳父家,岳父还会亲自下厨,让我有机会品尝他老人家手艺下的佳肴,我对他制作的香芋焖鸭更是情有独钟,岳父做的香芋焖鸭油而不腻,色香味俱全,据说还能养胃理气,增强抗病能力。由于岳父以自己心灵、行为给我们做晚辈的以耳濡目染,让岳父一生积攒的种种力量,慢慢地渗透到我们的生命中来,让我们也都能用亲昵的态度去善对亲人。

  妻舅还在求学的时候,我们为了减轻岳父岳母的经济负担,我与妻经常从经济上给予他们一点点支持和帮助,待小妻舅大学毕业后,我就在想:“岳父岳母也该享享清福了!”而且我们做大女儿大女婿的,也应该给弟弟妹妹们树立起孝敬父母的榜样才对!于是逢年过节我就会提前与妻商量:今次要给岳父岳母买点什么样的礼物?今年春节,我们一家三口去岳父家拜年,当老岳父穿上我们带去的衣服和皮鞋时,岳父满脸灿然。在午饭上,岳父还破例的与我们喝了两小杯红酒,听着他难得的话语,开心的笑声,我心里在想:以后要好好孝敬岳父岳母才是。如今,岳父岳母的子女都已成家立业了,他再也不必为了孩子下个学期的学费操心,他可以静坐在太阳底下看孙子顽皮,孙女嬉戏了,可是,我的岳父—他却要走了,他是带着满身的癌症走的。

  今年春节后,我们突然发觉岳父身体不适,去市肿瘤医院一检查,确诊为肺癌,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淋巴,医生明确地告诉我们:最多还能活半年。平时无痛无病的岳父癌的这么平静,没有一点征兆和痛苦,这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连我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和岳父感情甚笃的我妻,想起父亲之前的点点滴滴,禁不住潸然泪下,平时,她就常在我面前忆起小时候生日时父亲买给她的一包饼干、几颗糖果,她还会想起扎着小辫的她被父亲带着在镇上照的一张黑白照片……岳父大人发病后,大小便靠“尿不湿”,回到了婴幼儿时代,却丝毫没有婴幼儿那样的生机与希望。面对岳父,面对病魔,我们都在留泪、伤心,面对医了病救不了命的结果,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孝了。

  家人四处求医问药,竭尽全力医治,我妻那当医生的表哥也给我们推荐了一剂中药,据说对肺癌病人有较好的疗效,但其中一味药却没能配齐,后来我去韶关去差时竞意外地找到了这种药,第二天,我便放弃登丹霞山的机会,驱车将药送到岳父家,岳父听说那味稀缺的中药找到了,立马走了过来,他用双手捧起那味中药,眼里喷射出惊喜的亮光,好象看到了上天再给他一次生存的希望,让站在一旁的我内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总是苦中作乐,逗他开心,天气好的时候还开车到附近的飞机场、公园去转转,让他适当的运动运动,希望给他多留一些快乐,给我们多留一份美好的回忆。

  那天我去看岳父,望着病床上的他,我感觉岳父真的倒下来了,曾经的家庭权威已经不再,身体明显地消瘦了。我关切地对他说:“阿叔,你知道自己的病情吗?”老人家立马说:“知道”?。躺在老式木床上的岳父,一行浑浊的老泪从他那微闭的`眼眶溢出,滚过清癯的脸颊。想起老岳父昔日的点点滴滴,一股热流在我胸中流动,让自己全然忘却了情感上固守的坚强,鼻子一酸,眼前竟模糊了。虽然我与岳父语言沟通有些困难,但我是一个讲究孝道的人,对于病床上的岳父,我深深地理解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接着说:“阿叔,你放心,我和弟弟妹妹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救治你的!”只见岳父嘴角微微颤动了几下,我仿佛听见岳父在说:“孩子,我这次就全靠你们的了!”。当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岳父的眼眶里,已经是满满浑浊的泪水,我无法知道:那是他对女婿的期望?还是他对女婿的等待?

  我早早地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我固然知道一个没有父爱的人只能享受残缺的爱,但我从岳父疼爱和关心妻舅的言行中,时时想起我的父亲也曾是这样爱我,也曾是这样甘心的为我付出一切!岳父的爱也是我的期盼和希望!我不希望妻舅们重蹈我的覆辙:过早地失去他们的父亲。我会与妻舅们一起,尽一个做儿女的孝道,尽一份做儿女的责任,给岳父以呵护和鼓励,让他的心里辟出了一方净土,令他气定神闲,让他战胜茫然、恐慌和绝望,让他安祥地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岳父经典散文 16

  得知岳父病危的消息,妻子于当天并带着还在念幼儿园的儿子提前前往看望,由于工作原因,我是在几天后清明节放假才乘车去的。

  岳父家住在福建政和县一个偏僻的山村,那里满山遍野长着天然的竹林和人工栽培的板栗,群山郁郁葱葱,看不见一点裸露的土壤,每年我都要去几次,那里的确空气新鲜,风景优美,那个地方让人流连忘返。

  见到岳父时,他已经卧床不起,躺在厢房里一张旧式的木床上,脸色苍白,微微浮肿,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与春节前去看望他时完全判若两人。房间里灯光昏暗,岳父看见我时,眼睛只能一眨一眨,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岳母说,两天前大小便已失禁,一粒米未进,只能喝点开水,现在看来只能等天天了。看着眼前这位即将垂死的老人那痛苦的样子,我的泪立马从眼角射了出来。

  四天后,因公司有事,我回到了单位,没有想到刚回来仅上班一天,就接到岳父病故的噩耗,电话是妻子打来的,她已泣不成声。

  岳父走得很突然,没有想到我一离开,他就驾鹤西去,前几天的那一见竟然成为了永别,我心中还有很多话都没有来得及向他说说。原本想回公司处理好事情,就请长假去陪伴他老人家走完生命的最后里程,并亲口告诉他,不要担心岳母今后的养老,以及我会照顾好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让他不要担心,尽管安静地去天堂。

  岳父患的是肺癌,第一次发现是去年9月在县医院检查,没有想到第一次检查就被判定为晚期,犹如晴天霹雳。岳父得知后第二天并立即要求出院,他说既然是晚期了,医也没有用,留在医院只是花钱,不如回家等死。

  从此岳父的精神世界垮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于这样的噩耗,降在谁的身上都难以接受,毕竟这是生与死的考量。面对死亡,虽然很多人说很坦然,但又有谁真正地明白即将离世之人内心的独白。

  听岳母说,岳父从结婚后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经常犯感冒,每次感冒就会哮喘,但每次吃吃药就好了,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在意,农村人不像城里人,会定期做个体检什么的,提前做个预防。

  对于县医院的检查报告,我们一直表示质疑,希望它那是一个错误的检查结果。为了真正知道岳父患的是什么病,以及到底是不是晚期,有没有治好的机会,于是我们以及家人三番五次地做岳父的思想工作,希望到福州大型医院再次复查。

  去年九月,在大家的.努力下,岳父终来到福州,并去协和医院进行重新检查,而且还是他舅舅找关系,请一位权威专家进行的诊断,其结果仍是肺癌晚期,谁都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为了不增加岳父的思想负担,我们向他“封锁”了这个消息,说只是一般的肺炎,让他不要担心。但岳父还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还是拒绝在医院化疗,由于他体质很差,坚不起手术的折磨,医生也建议最好还是保守治疗。

  三天后,岳父一出院就接着要回老家,生怕在福州多花我们的钱。其实这是我与妻子结婚后岳父第一次到我家,前年我们搬进新家时,就邀请他来福州玩,他总以城里住不惯而拒绝,只是岳母为了帮助照看我的孩子来过几次。我很明白岳父是个节俭之人,是怕在城市消费高,不想增加我们的负担,可见岳父用心良苦。

  在再三的挽留下,岳父大约在我家呆了一个礼拜还是回到家去了,我感觉得出他住在我家很难受,特别是医生建议他必须戒烟,那几天他几乎没抽,加上妻子监督很严,他心里很难过。的确对于一个与烟打过几十年交道的人,说戒就戒,是有点残酷,何况岳父对烟早已成瘾。

  为了能治好岳父的病,我们抱着侥幸的心里,找遍了古今中外有关治疗肺癌的土方和专用药物,后来采用了在微信上广为传诵的土方:白花蛇草、半枝莲、铁树叶和红枣,煎熬成汤每天服用。

  岳父自从吃了这个土方后,感觉比以前舒服很多了,而且食欲也大增,精神也比之前好,妻子那段时间特别高兴,对那土方赞赏有加,还推荐给朋友患同样癌症的亲人尝试。

  开始我并不相信那土方那么神奇,说来也奇怪,大约2个月过去了,岳父去县医院检查,说癌细胞没有扩散,我也为妻子取得的“杰作”沾沾自喜。岳父从那以后,真的认为自己不是患的癌症,还说现在医院也是骗人的。那段时间,岳父心理负担没了,心情好了,气色也不错,有时去村里玩耍半夜才归,有时还独自一人沿着崎岖的山路,骑着摩托车去距离16公里的镇上购物。

  原本以为岳父的病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了,还计划今年夏季带着岳父岳母去北京旅游,让他老人家外出散散心。据妻子说,岳父一辈子都没有去过远的地方和大的城市,如果要数最远最大,就算来过福州。福州大约离岳父家400公里,现在不过4个小时的车程,但岳父这辈子连福州都没有来过几次,可见岳父是多么的节俭。

  岳父是个特别勤劳的人,他排行老大,家中还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从小自然少不了挨饿,免不了辛苦,从现在岳父家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仍然是福建省较偏僻落后的,交通依然不便,只有为一条山路通过镇里,连水泥路面也是前几年村里集资铺好的。岳父育有一男一女,以前家里主要的收入靠种竹子和几个亩看天吃饭的水田为生,前十年才在政府的发动下,开始种点板栗和栽点茶叶,增加了点收入,但岳父从不乱花一分钱,对自己特别的苛刻,听说腋下生了一个瘤,家里人一直动员他去动个小手术就好了,可他怕花钱,直到去世那个肿瘤都一直没有切除。

  岳父是个特别开明的人,记得我与妻子恋爱时,首先他没有反对我是个外乡人,特别是没有嫌弃我是贵州人(在福建很多人认为贵州人既贫穷又野蛮),一切遵照女儿的意愿。另外是我与妻子准备结婚时,按当地风俗得交几万元的聘金,当时我家的确很贫穷,连几千元都拿不出。为了想得到岳父的同意,又不伤害当地的风俗,我与妻子合起来善意地欺骗着他老人家,我说把礼金的钱已经打在倩倩(妻子的小名)银行卡上,准备拿来今后买房子。没有想到岳父说了句,我们家也不富裕,帮助不了你们什么,就不要提礼金了,钱你们就自己省着花,有条件时买个房,主要是成家后一定要幸福的生活。听到这话我哭了,其实我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都是因为缴不起聘金而告吹,没有想到岳父岳母如此开明大义,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您们两老人家。

  岳父是个特别善良的人,记得有次我与妻子因回贵州老家过年吵架,妻子认为现在经济拮据,回我一趟老家得花费很多钱,说下一年再去。那年争逢我幺妹结婚,日子刚好是正月初六,按常理我作为亲哥哥得带着妻子孩子回家恭贺,由于那时刚买房子,还欠了很多债务,的确没有钱回去。于是我想向朋友借钱一个人回去一趟,妻子死活不同意,记得那次与妻子闹得很凶,连“离婚”的字都说出了口,后来我还是打电话给岳父,告了妻的“状”才平息那场“战争”。万万没有想到岳父的心胸是如此宽宏博大,只见他狠狠地将妻子批评了一顿,然后开导我说:兄弟姐妹的情谊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结婚是件大事,春节回家看看父母这是人之常情,没有钱我这里拿去,一定要回去看看。没有想到,岳父是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之人。

  虽然那年我还是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以及参加幺妹的婚礼,但面对岳父,我反而感到很惭愧和无地自容,不仅因为自己的无能没有让他把心爱的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且连这些家庭琐事都要去打扰他老人家,让他为我们的生活担心,实属内疚。

  从那以后,每当与妻子吵架,哪怕妻子再“无理”,我都没有再让他老人家知道,即使在岳父去世之前,我与妻子在情感上有些摩擦,但从未让他察觉我与妻子感情不好,也算是对他老人家唯一的安慰。

  而今,岳父已离我们而去了,妻子偶尔提起岳父,说他生前是如何如何的节俭,对她和家人以及所有亲人是如何如何的好;儿子也常常在我面前说他在外公家时,外公对他是如何如何的爱,经常陪他去村里的小店买零食,带着他去田里捉黄鳝,以及去竹林里抓蜻蜓等等,我突然感觉岳父还活着,一直活在我们身边。

  对于岳父去世这件事后,我开始了对人死亡的遐想,世间到底有没有佛?苍天到底有没有眼?为什么像岳父那样如此心地善良、勤劳淳朴、与世无争的人,往往英年早逝,上苍为什么眷顾,多留点时间让他们在人间想想清福,有时哪怕多一天,对死者来说也是个很大馈赠,对生者来说是个莫大的安慰。

  岳父经典散文 17

  转眼岳父去世已经快一年了。

  岳父是个农民,祖辈都在扒叉那几亩地。岳父当然是把种地的好手,他和岳母还有寡汉条哥哥一起种了二十多亩地。他的庄稼是村里长得最好的,地里是最干净的。库存的小麦堆天堆地的,今年都快过完了,前年的小麦还有好多袋子。他自己把地种好不说,还见不得别人不好好种地,有时候会像一个妇道人家一样,说村里谁谁谁,整日游手好闲,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都好——语气里充满着对其人的不屑、厌恶和对那些被糟蹋了的土地的惋惜。离他们村一程地就是一个古老的集市,农闲季节有时候他一天能赶几趟集,却从来没想过折腾个小生意。不仅如此当初媒人给我做媒的时候,还说他甚至说过看见做生意的人都够了。黄宏的一个小品里说干什么都要守着自己的“道”,岳父也一直在守着他做农民的“道”。在他的潜意识里,农民就应该本本份份地种好地,其他的都是歪马邪道不务正业。他养着一头母牛,早些年,犁种地及收获的庄稼就靠人力和牛力蚂蚁搬家似地弄回家,兼带着下个崽卖几个钱,有使的还有赚的。后来家里买了小手扶拖拉机,很多比他岁数都大的人都慢慢地学会了开拖拉机,拉车种地比牛还稳当听话,可岳父连碰都不碰,谁说都不学。都说人受憋堵武艺高,我猜是因为他有指望——大女婿是邻村的,大点的活都是人家代劳。实在岔不开了,他还用他的牛。农闲时,岳父除了赶集,和农村大多数人一样,喜欢来个小牌,输赢不大,消磨个时光。

  岳父岳母养活了一子四女五个孩子。岳母好像没读过书,岳父也识字不多,估计连孩子们的学习都辅导不了,根本谈不上教育孩子学习。他不像我母亲那样把自己未实现的跳出农门的理想寄托到孩子身上,为了让我好好上学甚至搬出家庭的血泪屈辱史,铁血与怀柔手段基本用尽——尽管如此最终我还是没上成学。在岳父的心里只要孩子们渴不着饿不着,平平安安养活大,明事理,正干,该娶的娶该嫁的嫁,就算完成任务了。所以他的几个孩子就像放羊式的养着,不想上学就不上了,最后几个孩子都没上几年学。孩子们成家后,他们和现代中国的绝大多数的农民一样,又开始承担起养育留守在家的三个孙子辈的责任,只不过对孙子辈的娇惯和放任自流除了怕对孩子苛刻招来媳妇不满的`顾虑外,更多的还是中国传统对隔代人没有原则的爱。和城里人天天挖空心思地想办法挣钱相比,他活得平静而安逸,除了和人闲谈偶尔也会说起谁谁干什么挣了大钱之外,和这个浮躁的物欲横流的社会好像处在两个次元里。他不懂政治,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谁是镇长谁是县长,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行政架构,更不知道一个农民除了应尽的义务还应该享有某种权利,只知道作为一个农民春种秋收奉老养子。他也不懂经济,只知道偶尔有年头收获的粮食滞销了,没有粮贩进村收购,但似乎从未想过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只是按照他自己惯有的方式谋划着去年这块地种的什么,今年该改种什么,秋收完了这头老牛该卖掉调一头小点的腾出一点钱等鸡毛蒜皮的微末小事。除了生产工具改进之外,他一直在传承着延续了几千年的小农思维和农耕文明。随着新农村建设大幕的徐徐开启,我想像岳父这样纯粹的传统农民恐怕就是最后一代了。

  岳父是个直性子、倔脾气。迎来送往借借讨讨的事从来不瓤岔,不给别人留下说短道长的机会。当年妻和我订婚后又要退婚,岳父说把订钱、订婚当天的饭钱、我去他家里拿的礼物都折成钱还有给她侄儿侄女的见面礼钱全退给我。他凡事都认个死理,看见不合道理的事,总要插一杠子,比如近门的子侄家里生气,媳妇骂老人,同祖同宗爷字辈的都没人出头,他却跑去不依人家。在当今这个物质的社会,个人的能力与价值已经和挣钱多少联系起来了,为一己私欲可以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很多混得好的人在家庭乃至亲戚圈里都说话做事都比较强势,亲戚之间无意之中就分出个三六九等。而岳父对亲戚儿女一视同仁,不会因为经济条件的差异对谁另眼相看,但如果处事不当,像孩子亲舅亲姑这样的亲戚他也老死不相往来。也正是他的正直埋下了祸根——两次脑出血直至去世就是缘于家庭的琐事。

  像所有的农民一样,宁可生病了把血汗钱成把地往医院送,平时也不舍得适当提高生活水平,从饮食上提高身体健康水平。岳父有个小灾小病也是硬抗着。实在抗不过去就随便到小诊所包几包药。第一次脑出血后他经常说再病了就别看了,我们心里明白,他知道几个孩子条件都不好,怕花钱而已。他第一次脑出血量比较小,虽然失去了劳动能力,但在岳母的悉心照料下恢复的还能拄着拐棍去串个门,看人家来个牌,而比他大十来岁的哥哥比他更早的就干不成活了。家庭的矛盾凸显并日趋加剧,终于他又一次脑部大出血,在县医院住了几天眼看治愈无望,听从医生善意的建议家人决定放弃治疗。从病床上往救护车上移的时候,二女婿跟他说:爹,咱回家了。他的心里似乎清楚意味着什么,虽然和植物人一样不能说也不能动,但眼泪却顺着深凹眼角滑落下来。两天后,侍弄了一辈子地的岳父,在似乎已经闻到新麦清香的时候却走了。

  母亲经常说:看看娘的脚后跟,知道闺女有几分。家庭的和睦与否,有时候也取决于岳父母的教育子女的方式。我弟兄两个,弟弟很晚才成家,为了他成家我父母也是费尽了心机。岳父总是旗帜鲜明的告诫妻不要为难公婆,不能和弟弟争什么,不能在家里制造矛盾。我们夫妻生气,岳父知道了总是教训妻一番。因此每次生气,妻都不回娘家,知道回家也讨不到个好。经过了七年之痒,我们的小家庭也越显和谐,这与岳父的深明大义和朴素的处世观是分不开的。

  与岳父的庄稼筋截然相反,我从小就不喜农桑,也一直没怎么干过农活,托父亲的福进了他的厂,但好景不长厂子不行又出来了。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几经周折学了点电脑知识,在县城开了个小店维修电脑,自然而然地成了岳父看见都够了的小生意人。由于不谙商道,惨淡经营多年,仍挣扎在温饱线上。岳父身体好好的时候,有时候农闲岳母想闺女了,说去看看。岳父总会在一边敲破锣:亏说你闺女还是在城里要饭呢!岳母索性也就不来了。四个闺女家,岳父都很少去。其实都知道岳父还是心疼孩子们条件差,不愿给我们添麻烦。2005年我的小店在商贸世界对面的时候,记不得岳父因为什么事来了,中午妻说一起到对面五哥吃饭,岳父说什么也不去,拉都拉不动。妻只好到对面叫了一大碗烩面,岳父就坐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吃了碗烩面。那是岳父唯一来我家的一次。我不抽烟,偶尔客户给包烟妻就攒着,过段时间拿回去给岳父。城里吸的烟档次比家里稍高些,听妻说岳父给别人让烟时会特意介绍:这是阳在城里给人家修电脑时别人给的,人家不吸烟拿回来了。由此我能感觉到也算是岳父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婿的一种认可吧。

  我性格比较木讷,不善言辞。岳父活着的时候去他家,我们两人也从没有好好地拉拉家常,说说心里话。去年过完年,妻说,等暖和了让爹来住几天。因为岳父行动不便,就怕住在二楼上上下下的不方便他不肯来。说了几次,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而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知道纵使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原想着虽然他不象从前那样健康了,但身体也没有别的毛病,等我们条件好了,把他接来尽一尽孝道。可子欲养而亲不待,谁知天不假年,岳父这么快就走了。

  六十四岁的岳父如今已经挂在墙上了。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一样挂在墙上,成为后辈嘴里某某的爷爷、老爷,渐说渐远,至到没有一丝痕迹。如同大地不会因一棵不起眼的小草的荣枯多一分或少一分绿意,社会的沧桑巨变也不会因我们的来去而发生一点改变,漫漫地历史长河不知道淹没了多少这样的生命微尘。只是之于一个家庭,翻开的新的一页,因为没了岳父而变的荒凉破败,不复以往的生气。我多想再像以前一样和他及家人围坐一起,哪怕仍旧默默不作声地坐着,听他说着纠缠不清的家长里短,看着他清瘦的面孔上浊泪横流。

  岳父经典散文 18

  岳父很平凡,平凡的让人流泪。他从小因家贫被送入寺庙,稍大后才被领回家,所以他是文盲,但是从小爱听书的他知识很丰富,和我很谈得来,每次来我家总是想多住几日。

  他一生没有儿子,只有六个女儿。他总是到这个女儿家过几天,到那个女儿家过几天,心里总是像缺少些什么。他每次来,我总是做可口的红烧鱼来宽待他,他一生爱吃鱼,而岳母却闻不得半点鱼腥味。几盘可口的小菜,几杯我珍藏的好酒,让他很悦然,和我天南地北的`谈天说地,他很是高兴。但是他去世前的一段时间,和我关系很不好,那天我们谈论岳飞的人品和他顶了嘴,他无言地回了他的家,我也无言的走出了我的家。

  一天,三姐告知我岳父病重,我忙和妻去医院看望他。他见了我很是高兴,气色也不错,我拉着他的手,心很痛,无声的泪流满两腮,岳父依旧和蔼地看着我。看他没事,我心石落地,告诉他我工作很忙,我回去稍作安排便回来陪他,他理解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我走出了病房。

  然而,我刚到家,被告知岳父已病逝,我怎么也不相信,后来才知,我刚从医院出来,他便扯断了打点滴的输液管。

  原来,岳父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

  我的心很惨然,写了挽诗和祭文,终不能平静我心中的歉意。没有人知道我视力下降是那段时间悲伤过度的结果。

  我只是想告诉岳父,那次和他顶嘴哪是为了岳飞,只是不想让他在我卧室里抽烟而说不出口而已。

  我心里知道,岳父很爱我的,岳父心里也应该知道,我也是很爱他的。

  岳父,您老一路走好。

  岳父经典散文 19

  80多岁的老岳父突然患了脑血栓,家人不知所措。

  几天过去了,稍微有了一些头绪,晚辈们腾出手来,七手八脚地张罗开了。大哥为老人做了一根拐杖;二哥买来了坐便椅子;爱人连忙赶制了几个小棉垫子,垫在老人的身下;大侄女为爷爷买来了夜壶;在市内一家大医院工作的二侄女把爷爷用来通血管的药品带回家。

  大哥,二哥每天轮流着为老人端水煎药,洗脸洗脚,接屎接尿。爱人不停地拆洗着老人污染过的衣被。信奉佛教的姐姐整日为老人祈祷。侄女定时给爷爷输液,测血压,带上采好的血样,到医院去做化验。为了老人的康复,一家人全力以赴。

  刚刚患病的岳父,情绪极不稳定,总是认为自己以及84岁了,治不好了。每天少言寡语,消极易急躁。不过儿女们对老人的康复且是信心十足。

  岳父6岁就去山上放羊,没有读过一天的`书。15岁做学徒,18岁去工厂做工。每月仅有的几十元工资,养育了我们6个儿女。历尽过无数的艰辛与坎坷。

  岳父每一次讲述,儿女们的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每一次回忆,儿女们又一次增强了为老人驱走病魔的决心。

  为老人进行言语康复很简单,但肢体锻炼就没那么容易了。大哥,二哥把老人架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如果父亲偷懒,儿女们就逗他开心:“不认真锻炼,就把你送养老院去。”

  这时岳父就会沉着脸:“谁送我去养老院,我就拿刀剁他。”

  “你的手根本握不住刀把,怎么剁呀?”

  “那我就去投江!”

  “你连楼都下不去,能走到江边吗?”

  “我打车去!”

  “没有哪个司机送你去江边。”家人你笑成一片......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多月过去了,岳父竟然扔掉了拐杖,完全康复了,家中又找回了往日的祥和与平静。岳父逢人便说:“多亏了孝顺儿孙,我才能好得这么快。”

  岳父经典散文 20

  前年冬天的一天,我刚好在家,晚上女儿放学回来,告诉我她外公住院了,语气虽显得轻描淡写,我还是嗅到了问题的严重。因为以我岳父的性格,小恙,他是不会住院的。于是,我立即乘车去了他看病的中医医院,在住院部病房里寻到了他,才知他已入院月余。每天清晨岳母陪他去医院,晚上挂完吊针回家,已成为常态。只因我在外地上班,距他们还有一些路程,便不想劳我分神,没有告知。做长辈的总是这样,生怕不小心惊扰了儿女。

  之前,我对年迈父亲的印念常常习惯于家父的形象,感觉中,岳父还不算年老,因为与家父相比,他整整小了十五岁。直到他住进了医院,身体日渐虚弱,才意识到他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陡然间,心中滋生许多愧念。因为我知道这种潜在的错觉,容易误导晚辈们的行为,以及他们对老人的态度,潜移默化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上。总以为父母的身体还算硬朗,有些工作还能做,有些辛劳还能操,岂不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到了需要子女照顾的年纪了,而做子女的却在浑然不觉中,依然如同恋巢的鸟儿一样活在他们的羽翼下。

  住院前,岳父的身体还算硬朗,除了患有轻度的高血压,别的没什么大的毛病。退休后的他不愿意闲着,白天在家里饲养些家畜,打发退休后的时光,晚上还为单位值班,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如果不是后来突然住进了医院,感觉中,他好像还没有退休。

  在本地中医医院不见好转,又查不出确切的病因,大家都很着急,便商量着去省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到了省医院,巧在当晚就有了床位,办完入院手续,紧接着便是一系列名目繁多的检查。我与内弟两人跑上跑下,忙的不可开交。岳父体胖,因病体弱,行动极为不便,这样一会儿楼上,一会楼下的,也被折腾的够呛。那有什么办法呢,病人一旦进了医院,便成了医生的小学生,一切都得听从他们的安排,给予他们全方位的配合。也许我的比喻不太妥切,因为学生转学了,到了新的学校,所学的知识是不会作废的。医院不行,以前的所有检查结果必须全盘推翻,废掉,重新再做一遍。不然,为什么还要转院呢?转院了,就说明你对以前的检查结果不认同嘛!给人的感觉,现在的医生个个像神医,又像门外汉。说他们神医,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对病人望闻问切,便知道该做哪些项目的检查;说他们又像是门外汉,是因为病人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用仪器过一遍了,医生的作用还体现在哪儿呢?作为病人家属,这些,只可心中存疑,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且不说他们个个神情肃穆,一脸的高深莫测,单看医院大厅墙上他们的挂像简介就把你震慑了!他们哪个不是头顶着令人眩目的光环?什么主任医师、教授、博导的,什么学贯中西,学术泰斗的,你不相信他们还能信谁?然而,他们对医疗器械的严重依赖总让人觉得,一旦离开了这些冰冷的机器,一个个真的立刻成了睁眼瞎,门外汉了!

  事实就是如此,一系列名目繁多的检查结束后,面对电脑打印出来的病理数据、代码,他们个个仍然讳莫如深,给不出明确的诊断结果,仍然开出如前个医院一样的药品、药物,而相关的检查费用却以穿天猴的速度向上飙升,一连串天文数字样的医疗费用让你鼓涨的腰包瞬间瘪了下来,这就是医院。

  作为病人家属,能下决心转院的,一般是不会心疼钱的。心疼的是这样苦了病人。且不说楼上楼下的折腾,而许多看似不必要的繁多的检查项目,也是对病人及家属身心与毅志的极大摧残。比如,给岳父做照影微创手术。当时恰逢周末,相关的医生休息,周内又是二、四、六上班,我们一候便是三天。三天里,我与内弟以方凳为床,轮番守候在岳父的病床前。手术那天还算顺利,但术后十二小时内病人须保持一种势式,不能翻身,不能蜷腿,更不能起床,吃喝拉撒全在病床上。不然,稍一用力,就有可能导致创口开线,这可把我们紧张坏了,生怕岳父熟睡后不小心挪动身子,便一人一边候在床前按着他,整夜不敢有片刻的放松警惕。岳父虽然躺在床上,长时间保持单一的姿式,想必也累的够呛。如果这种既花钱又受罪的检查,真的是为了病情的确诊,倒也值得,然而,事后证明,他的病因确与脑血管疾病无关,也间接说明这项检查除了起到排除病因的作用,纯属多余。

  好不容易熬到岳父创口拆线,我与内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便从医院门口商店里买来一张折叠床,白天收起,晚上内弟挤到岳父病床边休息,我就在医院大厅将小床撑开,和衣凑合着睡,日子不觉已去半月有余,随着岳父的身体渐为好转,医院也开始催促我们出院,待我们办完出院手续,已是去年元旦节后。

  陪护岳父的那段时间,常有病友和家属当面夸我,或对比着他们家的孩子,说我做的好,我没有因此觉得骄傲,内心反而感到有些愧歉和不安。对比这么多年来,岳父岳母对我们一家的付出,作为晚辈,我的这点付出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当年我与妻子结婚,家父因病已无力操劳,母亲又过世的早,整个婚娶过程都是岳父岳母一手操办的,他们不仅为我们提供婚房,岳父更是陪我忙里忙外的,连结婚订办酒席都是他骑摩托车带着我,沿街找寻酒楼,问询着对比着各家的菜系及价格,最后帮我拿定主意。婚后,我常年在外地工作,妻子、女儿全由他们帮忙照顾,我妻子在娘家那种随便的劲儿,俨然像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儿。后来我们有了点经济力量,买了自己房子,装修新居,岳父甚至与工人们一起,忙着搬物送料,里里外外的操办。人们常说,“嫁出门的女,泼出去的水”,在我们这里显然不太适用,岳父岳母对待他们的一双儿女,根本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该管的还要管,该操劳的仍要操劳,不因为子女结婚了成家了而有了什么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婚后孩子们的工资不需要上缴他们了,他们的付出却一点儿也没打折扣。

  后来我们有了女儿,我妻子上班期间,女儿全程由岳父岳母代管,就这,他们还要负责操办我妻子下班后的晚餐。对于我们的女儿,他们一直视同嫡孙,疼爱的程度远远超过我们,即便是岳母偶尔的唠叨,也是因为我们疏于照顾女儿引起的。女儿在他们的溺爱下,随着年龄的渐长性格越发地乖张。记得有一次,岳母为她买回的早点,她只吃了几口,便弃之不吃了,岳父觉得可惜,在反复征得她的同意后,将剩下的吃掉了。结果女儿反悔了,哭闹着,以惩罚的形式让岳父重买一份,一旁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但在岳父面前,也不好发作,便主动提出由我代为她买份新的.,女儿不依,非要我岳父亲自去买不可,岳父还真的笑哈哈地骑车出门了,为她买回了一份新的。类似这样的事例不知发生了多少次,面对我们的女儿,他们始终保持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与慈爱。在他们面前,我和妻子也不敢过多地管束女儿,生怕管教女儿严厉的程度把握的不准,惹他们生气。当然,这样不一定利于女儿的成长,但他们那颗慈爱宽广的心却让我由衷地感受到温暖与幸福。

  岳父最终被确诊为脑部神经元出了问题,说是个慢性顽疾,据内弟在网上查阅相关资料显示,目前还没有特效的疗法,只能慢慢保养。去年我来到北京,特意选了京城一家知名度很高的医院,为他挂了专家号,希望那位来头不凡的大师级专家能够妙手回春,在我岳父身上奇迹出现,结果,他仍是千篇一律地嘱咐我说:让病人来,先做检查,再确诊。我深知,以岳父目前的状况,虚弱的连下自家楼梯都需要一两个小时,哪里还能经得起长途劳顿呢。于是,我从包里掏出一沓岳父从入院之初,到现如今的所有病历及各项检查资料呈给他看,对方草草翻看一番后,居然还说:这些检查的不准确,最好让病人来这儿检查。我心里暗想,就算以前就诊的医院没这里高级,也是省直属医院啊!能差到哪儿呢?况且都是仪器检查,难道冰冷的仪器也会像医生一样,因医院等级的高低而分高下吗?我带着这种不解,问他:是仪器检测的不准,还是以前医生诊断的不准?那位大师级专家略微停顿了一下,敷衍道:是医生。他的回答让我真的很无语,既然仪器检查都一样的,干嘛非要折腾到北京呢?至于医生不行,您老不正坐在我的面前吗?可我出于礼貌,没敢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央求他开些好药,好歹也算是对我为挂号排队良久的一些回报吧!后来,我把专家开的药品寄回,不久就收到内弟的短信,意思是药已收到,与此前大夫开的一样……

  前几天内弟给我短信留言,言语中充盈着焦灼与感伤,意思是他对西医疗法已基本失望,希望改为中医治疗。自从岳父生病后,他成天在网上搜看相关的病理说明,得知岳父的病最大的危害是不利于身体吸收营养,于是,他又在当地找了一家中医医院,医生除给予必要的药品外,还开了一些补药,配以适当的针灸疗法。内弟说,这样也许比西医效果更显著些。想想也真够辛酸的,岳父的病把他都逼成半个医生了!

  如今,新的一年又开始了,真心希望如内弟如愿,通过中医疗法,以及必要的营养补充,岳父的身体能慢慢恢复过来,让我们重新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健健康康,圆圆融融的温暖大家庭里……

  岳父经典散文 21

  我欺骗岳父,是6年前的事情了。我欺骗他,骗到了他离开了人世。

  那一年,他肚子痛。去广西北海市人民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胃癌,需要动手术。我不敢告诉他真正的病情,而是说,小问题。目的想不使他的心理有什么压力。

  两个月后,因为吃了一顿海鲜炖的汤,胃病复发。再次到北海人民医院检查,医生说,必须要转到广西南宁。我把这个情况如实向其它亲人说。岳父的侄子(我和老婆叫他三哥)知道这个消息,叫我们马上把他转到南宁。

  在南宁某医院,得到三哥的关照,入医院方便。但是,遇到了医药费用的问题。没有办法,只能向三哥伸手。在哪里看病,费用可怕,一天几千元。仅仅依靠三哥,不是办法。我叫内弟回去,想尽一切办法,弄钱来。

  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照顾岳父,天天为他端屎端尿,那是小事情。问题是,他休克了,弄的我好像热锅里的蚂蚁!因为三哥是主要领导,几乎天天来看他的叔叔,医生知道我岳父是某某人了,十分重视。可是,我还是不能安心。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守着,没有人跟我商量怎么办。想上去找三哥,可是考虑到三哥是主要领导,他的工作很多,需要他的'病人也多,我只能自己承担了一切!

  两天了,内弟还没有来。我估计,一定是没有钱。我打电话叫他,如果借不到钱,就把家里所有能够换钱的东西都卖干净,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把病治好!

  钱,到了。可是,我的心里解不开!因为,医生说,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泪水滚滚而下!我怕被岳父看见我的眼泪,转过身,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假装大小便,在里面哭!那个时候,我崩溃了!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抱着我哭!那个时候,亲情已经占领我的心!可是,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感情,因为不能在卫生间呆得太久,要分分秒秒要看着岳父,要出去。我为了不被他发现我哭过,故意用水弄湿整个面部。

  那个时候,每个亲人打电话来了解情况,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只是听到我的哭声。我真想大骂,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去哪里?可是,有什么用呢?人的情义,让我看透了。

  那个时候,我好像一个演员。不在岳父的面前,心如刀绞,泪水不停。而在他面前,假装非常随便而轻松的样子。我喂饭喂药他的时候,想到曾经是一个健康的人,而现在却躺在病床上,我的心碎了。当他不想吃了,我就骗他,为了身体快点好,就吃多一点。可是,他哪里知道,他已经无药可救了?他更不知道自己的女婿我在欺骗他!

  我欺骗岳父,直到他离开了人间。我,倾家荡产了,还是没有能力把岳父从死神那里拉回来。人财两空!

  如果岳父有灵在天,请原谅我的欺骗!

  岳父经典散文 22

  我出生来七十年初,那是还没有分田到户,爸妈都是靠在生产队争工分来养活我们,那时候,每当吃饭时,爸妈就把红薯挑出来他们吃,把米饭留给我们姐弟吃。由于我在家里是最小的,有时候淘气时将红薯丢了,哥哥,姐姐便会换来爸爸的责骂。想想那时候,确实太不应该了,为何我做错了要哥哥,姐姐为我承担。

  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吹遍神州大地,苗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慢慢的,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以前作为生活中主食之一的红薯也开始被人遗忘,种的人越来越少了,偶然能吃上一顿,还是尝试新鲜口味了。

  在我的记忆中,最好吃的红薯干还是第一次去岳父家吃的。那时候,岳父家还没通公路,也没通电。要走10多公里山路。勤劳的岳父,岳母每年都还会种大量的红薯。每年红薯收获的季节,岳父会把红薯进行精挑细选,哪哪种适合打红薯粉。哪种适合做红薯干,哪种适合做红薯米。秋天,岳父把红薯放在阴凉的地方凉枯,待红薯水分褪干,把红薯煮熟,去皮,再用炭火熏干,这样熏出来的红薯干香甜,金黄三色,晶莹通透,让人爱不释手。

  每到冬天,岳父和岳母就围坐在火塘边,边烘红薯边拉家常,每当聊到远在外地工作的哥哥,嫂子,他们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出生在城市里的嫂子也特别喜欢吃岳父做的红薯干,所以,每年岳父都要做很多红薯干,留给嫂子和我们吃。而他们自己却舍不得吃。

  自从岳父去世后,就再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红薯干了。现在回家,有时妻子会偶然做一些红薯干,在儿女们都觉得味道很美时,我却吃不出岳父做的红薯干那个味道。这让我更加怀念岳父,因为他为我们的'付出,而没享受到一点清福。如果现在岳父还在,我们是多么幸福啊。让我明白“家有一老,胜过一宝”的道理,老人就是我们的财富,无论精神上,物质上都能让我们大丰收。为人子女,由其是八零后,九零后出生的人,没有吃过过去五十年代,六十年人那么多的苦,以前的主食,现在是品味。让我们趁老年人健在时,传承中华民族美德,尽自己的一份孝心,让老人安享晚年。

  岳父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但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为岳父没有享到清福而内疚。虽然这十多年因为工作很少回家,但是,岳父的音容笑貌却时常在脑海里。每当看到卖烤红薯的人,唤起了我想吃红薯干的胃口,也唤起了我对岳父的怀念。怀念岳父那份似女婿为亲儿一般的情怀。

  岳父经典散文 23

  第一次见到岳父,是我们结婚的前一天。

  我因为去外地考试,婚礼的前一天才赶回来。

  回来时,妻一个人在收拾着单位刚刚分给的宿舍。一间老旧的平房,门窗破旧,妻的脸上抹得一道一道的。

  妻说,爸妈来了。

  妻的老家是辽宁,他们千里迢迢地赶来山东。

  见到他们,是在晚饭的饭桌上,岳父、岳母,还有二妹。

  虽然在照片上见过,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第一次面对面地开口叫爸、妈,心里怦怦地跳。幸亏有妻在旁边打着圆场,才不会有太多的尴尬。

  岳父瘦瘦的,身板硬朗,没有问我太多的话,只是笑着打过招呼。多次听妻说起过,岳父在煤矿工作,负责矿上的维修,八级工,技术好,心里便多出许多的敬重。今日见到,更多几分朴实,诚恳的感觉。

  婚礼是在我的老家办的,婚礼那天,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娘家人不需要去,岳父送到楼前,静静地看着接亲的车远去。

  无法体会岳父当时的心情,现在想起,当我高高兴兴地接走我的新娘时,那个清瘦的身影是多么孤独。

  因为离得远,我第一次去岳父家,是孩子一岁多的时候。那时,交通没有现在方便,要坐接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岳母说,你爸不放心,已经去车站看过好多次了。

  岳父不知道,当时正好碰上大雨,我们到锦州换车,火车走了一多半,因为前面隧道进水,又返回了锦州。我们又在锦州换了汽车,是在汽车站下的车。

  见到我们,岳父很高兴,忙着张罗我们吃饭。

  岳父已经退休了,平时没有什么事,就去社区里的活动室玩玩麻将。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倒像是成了纪律似的。每天吃过早饭,岳父会及时地赶去活动室,十一点准时回来。

  岳母说,你爸打麻将较真,把输赢看得真,老跟人吵。岳父脾气耿直,为人豁达,人缘还是很好的。

  我笑了,想起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岳父讲过的一个笑话。岳父说,邻居家老爷子过生日,三个女婿都来了。喝完酒,吃过饭,大家一起玩麻将,结果老爷子总是输。输急了,啪,啪,啪,给了每个女婿一巴掌,骂道,吃了我的,喝了我的,临走还要赢了我的!

  岳父说完自己笑了,我和两个妹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讪讪地笑。

  岳父一下子明白过来,哈哈地笑。

  我们自然知道岳父不是有意地说我们,但以后背地里还是会拿这件事互相打趣。

  岳父再来山东时,竟然背了满满一口袋大米。

  妻来山东时间短,还吃不惯山东的面食。

  岳父说,东北的大米好,盘锦的。

  我说,那么远,坐那么久的车,太累。

  岳父说,累什么,就那么一袋米。

  岳父文化不高,但做事情特别得认真。听妻说,以前在单位,岳父做过的活,别人都挑不出毛病。这些我信,就是在家里,岳父不管做什么,都是井然有序。家里的储藏室,岳父把每一件东西都归拢到位,东西虽然多,但一点也不见凌乱。那年回去,邻居大哥帮岳父用铁皮包门,铁皮上的每一个铆钉,岳父都打得整整齐齐。

  岳父喜欢喝酒,每天三顿。早起一小杯,中午、晚上两杯。

  我们当地最好的酒,当时是景阳春。瓷做的酒瓶,很精致,上面是武松打虎的画,当地人很形象地叫“老虎头”。岳父很喜欢,听妻说,我带去的“老虎头”,岳父平时都舍不得喝,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时,才拿出来。

  岳父来了,自然是喝他喜欢的“老虎头”。岳父爱酒,但并不贪杯,没有见他喝醉过。我每天上班,偶尔陪他喝两杯,岳父自是高兴。

  有一天下班回来,发现家里多了大桶装的景芝白干。

  妻说,爸每天喝“老虎头”,有些心疼,就自己去商店买了白干。

  我说,爸,家里有酒,不用自己去买。

  岳父说,那个酒度数低,我喝点高度的。

  我知道这里的情由,也不好说开。

  前几年,去岳父家,正好赶上妻的生日。弟妹们为她过生日,一大家人聚在酒店里,我高兴,喝了好多酒。第二天,在家里吃饭,岳父给我倒酒,我说,我胃有些不舒服,不喝了。岳父说,没事的,喝一杯。妻过来,帮我说话,说我本来就不能喝酒。岳父一瞪眼,那天不是喝了不少吗?我见事不妙,怕惹他不高兴,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岳父并不劝我多喝,有我陪着,他喝得高兴。

  有年春节,岳父在我们这边。有天上班前,我对岳父说,车库里有些纸盒子,收废品的来了,把它卖了吧,省得占地方。

  下班回来,岳父说,废品都处理了。

  我说,爸,您受累了。

  可是,看看车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当我明白过来,才知道,我放在墙根的一大摞书,也被岳父当成废品卖了。那些书,可是我好不容易积攒的资料啊,里面还有我以前写文章获得的词典奖品。学校要放假,办公室维修,好多东西都抱了回来。

  岳父不知道,以为我都不用了。

  我心疼不已,但也不好说什么。

  可能岳父看出我的不高兴,原本要多住些日子的,刚过年,没出正月,就要回去。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每次回去,岳父总愿意我们陪他回老家看看。岳父的老家在几百里外,平时很少回去。岳父年轻时,招工来到了现在的地方,从此就扎下了根。

  老家在县城边,不大的村子,起了个很有地方特色的名字——王炮屯。一条铁路,隔开了外面的喧哗,小村安静,平和。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家里的大院子。从院门口,到房门口,五六十米的样子。从房屋后门,到后院门口,还有六七十米。前院里种着各种蔬菜,后院里种着各种果树。正是夏天,瓜果满架,甚是红火,热闹。

  岳父带着我们前院后院地看,不时地说着以前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那些旧日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岳父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岳父带我们去村外的祖坟。每次回来,岳父总要去烧烧纸,围着坟地转转,有时候,也会和我说说爷爷奶奶的事情。离家多年,亲情,乡情反而越来越浓。

  岳父脾气有些倔,不顺心,就发脾气。倒是岳母,平和,慈祥。岳父母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我们都回去了。路上,我对妻说,回去后凡事都让着爸,他年纪大了,可不敢和他顶嘴。妻答应着,可是,在家里待了几天,还是难免的要起点冲突。妻的脾气随岳父,爷俩容易较真。

  有一次,妻自己回去,晚上回家晚了点,没带钥匙,敲门,岳父开的门,自然少不了一顿数落。妻说,我也这么大了,爸还骂我。有些委屈。

  都说,人老了,反而会孩子气。我们离得远,时间长了不回去,岳父就会念叨。每次听到我们要回去,更是不停地算着日子。老人的心,都如他一样吧。

  孩子在上海工作,岳母和妻说,你爸说,大孙子在上海,要坐飞机去上海看看。妻说,好啊,我们一起去。可是,岳父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一直都没能成行。

  已经八十多岁的岳父,不再像以前那样喝酒了,喜庆日子时,象征性地呡一口,开心地笑着。

  听到岳父去世的消息时,我感到很吃惊。前几天,岳父有些不舒服,吃不下饭,大家都劝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岳父还不愿意去。我给他打电话,嘱咐他多吃饭,好好休息,还和他开玩笑说,要不吃饭时喝一杯。岳父说,不喝了,早就不喝了,身体不行了。听起来,岳父的情绪还好,说话的底气也足。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天,岳父就离开了我们。

  对于亲人的离去,我内心极度的脆弱。放下电话,我自己坐在沙发上,泪流了好久。前年父亲去世后,我经常会想起与父亲相处的日常,那些温暖的日子,简单朴实,那些细节常常让我悄然泪流。现在,生命中的两个父亲都走了,心里的空落,真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我们买了能买到的最近的一班火车票,连夜往回赶。妻因为悲伤,一路上很少说话。到家时,楼下摆满了亲朋好友送来的花圈,一些帮忙的人站在楼道口。不是往日回来时的气氛,那种压抑让我难受,我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家里人很多,岳母看上去还好。见到我们来了,招呼我们休息,吃饭。八十多岁的人了,经历这样的离别,让我们担心。女眷们忙着叠葬礼用的金宝银宝,已经叠好的,堆了满地。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帮忙安排后事的人,出来进去,走路也是悄无声息。

  岳父的葬礼请了专职的白事司仪,一切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也免了我们在极度的悲伤中会有些照顾不周的事情出现。纸扎的车马、金宝银宝、随身的衣服,都在一把火中化成了青烟,希望那边的世界里,岳父能够安心快乐,一如在这边的日子。

  殡仪馆的乐队,奏着哀凄的曲子。大厅里摆满了亲人、好友送来的花圈。岳父穿着新买的长衣,静静地躺在花丛中,表情平静,似是安静地睡着了。可是,无论我们怎样的呼唤,他都已经听不见了。天地永隔,再无相见之日,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别离更让人伤感。

  已经经历过多次和亲人的别离,自认为坚强了许多。可是,当最后的一刻来临时,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

  生命原本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坚强,总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离开,任是什么力量,也无法挽留。有时候想,生命有来处,自然也会有归处,来是喜,归也不必悲,可是,谁又能真正地做到如此坦然。一世的情,几世的恩,岂是几句轻巧的话能够说得清,道的明。

  岳父经典散文 24

  22岁那年,经人撮合,我和同村的一位姑娘定了亲,按乡下的习俗,定婚只是男女通过双方的媒人见下面,并不代表男女双方都建立了感情,真正的相处还得靠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虽然暗恋着对方,虽然心里蠢蠢欲动,却总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有轻举妄动之为。除了媒人要求见面时战战兢兢地说几句害羞的家常话语之外,好长一段时间都很难有机会和女方相处。不过既然定了亲,那过年就得去给准岳父母拜年。

  那年年初二,我就第一次去给准岳父母拜年了。父母亲为我备了厚礼,就打发我一人去了准岳父家。初次去准岳父家拜年,感觉既别扭又拘谨,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只有我一个人默默地盯着电视,感觉难堪极了,当时的窘迫使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好在他们一家人都非常热情,不是给我沏茶就是给我让座,服务周到,热亲备至。这才使得我的窘迫劲儿多少有些许的缓解。见我尴尬的样子,他们就不时主动来和我唠嗑搭话,可那时年轻,尤其见到女友就心跳的厉害,他们越是“关心”,我就越是感到心慌意乱。

  只是在吃饭时,岳父一家和我全部入座后,我反而心里平静了许多。大家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你一杯我一杯地相互敬酒。岳父平日里好酒,凡是向他敬酒,他从不拒绝。和岳父相比,不胜酒力的我几杯下肚就感觉面红耳赤头脑眩晕。可挨不过大家的一再相劝,加之顾及面子,我就只好强行多喝了几杯。最后还是岳父的阻拦,大家才不再纠缠我。

  不过看到岳父边喝酒话语就多了起来,可他却不听别人的劝阻,竟然自斟自饮起来,还一个劲地对我说:“我女儿嫁给了你,往后可得你照顾的,千万莫要让她受苦受累……”说着,岳父就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娃啥都好,就是看起来太老实了点儿,男人天生就是闯荡江湖的,你默不作声的样子,以后可怎么在社会上生根哩……”在岳父面前,他说什么我都感觉在理,每说一句,我就赶紧把头点得就像鸡啄米。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黄昏时分,岳父一家送我出了门,谁知不胜酒力的我刚刚出门走了几步远就一个趔趄滑倒在了雪地里……

  “他看来也喝高了,你就先去送送他,一会再回来。”见此情景,岳母赶紧吩咐女儿。虽然喝得有点晕乎,但我心里可非常的清楚,见她来拉我,一向害羞的'我就赶紧自己站了起来。

  我们一同出了路口,天已经麻麻黑了,只有四处的雪地里白皑皑一片,望着身旁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友,加之酒力的刺激,想起岳父说的话语,我就壮着胆子第一次牵了女友的芊芊玉手,当碰到她手的那一瞬间,尽管天气还非常的寒冷,可一股无名的热流瞬间便涌遍了我的周身……自那次牵手过后,我就和女友真正的相爱了!

  如今,我早已为人父,不知不觉已经许多年过去了,虽然年年还去岳父家拜年,但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害羞的小少年了,每年这个时候,想起当年,心里那种既害羞又火热的感觉还依稀存在!

  岳父经典散文 25

  三月的南方小镇,树叶更绿了,紫荆花开了,到处散发着醉人的花香。微风轻拂着大地,吹落了冬季还未来得及飘落的几片黄叶。荒坡上,隐隐约约看见上坟人的身影,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鞭鸣。

  哦,又是清明节了。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打开窗,云低垂,雨霏霏,天地暗泣。我独坐窗下,打开电脑,舒缓的音乐在房间响起。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岳父,想起了老人家生前的点滴。只是这些记忆太沉,太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岳父一生勤俭,老实本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在队里单门独户的他,个头不高,言语不多,也没什么文化,却在解放初期当过多年的队长。岳父慈眉善目,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威严,一身正气。与人交往,总是热情相迎,笑脸相送。对自己的子女,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爱。

  我和妻子是同一个村的,家只隔一条河。记得我们结婚时,老人没要一分钱的彩礼,反而拿出近两千元叫我和妻子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90年代的农村,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这样的事在我们家乡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后妻子告诉我,说岳父知道我家这几年因为盖房子,还有我大哥结婚和三姐出嫁,日子肯定过得艰难。还说都是农村人,深知我父母的不易,要我们不要给老人再增添负担了。

  结婚后,包括有了女儿,我仍在村小学教书,日子过得清贫。因离得近,只要是节假日,我们都会去岳父家蹭饭,回来时两手也没空着。岳父那时无论农忙还是农闲,都会在晚上抽时间载着小船到河里放几条渔网,第二天凌晨再起网摘鱼,然后走村串户去卖,以贴补家用。那时,我和妻子起床经常看到窗台上有几条用柳枝拴在一起的活蹦乱跳的鱼,那都是岳父卖鱼时经过我们家,趁我们还在睡觉偷偷放在那里的。

  那些年岳父经常以这种方式给我们送鱼,但从未在我们家吃过一顿饭。有时岳父有事经过我们家门口,又正好是饭点,我和妻子怎么喊怎么拉,他就是不肯留下,生怕给我们增添麻烦,总是事无巨细地关照我们:我们出门打工后,只要春节不回家过年,岳父都会请节后老乡给我们捎一些腊肉腊鱼,有时还有咸鸭蛋、鲊胡椒和小麦酱等等。这些家乡的土特产,承载着老人深情的爱,温暖了我和妻女的腹胃。

  六年前,岳父突然生病。我们打电话回去,岳父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没什么大病,叫我们不要担心。但我们悬着的心一直没放下。后来打电话问姨姐,她告诉我们岳父是肝癌晚期,而且正在住院治疗。我们要回去,岳父不同意,说我们刚出门,没挣到钱,等过年的时候再回。在岳父的一再要求下,我和妻子就没有回故乡,而是寄了五千元钱给老人治病,在不安中等待着春节放假。

  临近腊月的一天,我接到岳父从老家打过来的电话。因患重病,他声音显得特别虚弱。岳父轻声地问我们春节是否回家。我说一定回。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哭声,是极度压抑、哽咽的哭声。第一次听到岳父哭,我一时语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安慰的话还未出口,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也就在那天通过电话后,我的心一直提心吊胆,总有一种不祥之感。果然没几天,就猝不及防地接到老人去世的消息。我彻底傻了。当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岳父已孤独地躺在大厅一侧的榻上。妻子跪在榻前,哭得死去活来。我揭开岳父脸上厚厚的黄纸,看着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完全变形的脸,泪流满面。

  后来我才得知,岳父最牵挂的就是我们,唯一的遗憾就是在临终前没能见上我们一面。病痛的折磨让老人已无法忍受,最后选择服药自杀离开了我们。直到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岳父那天给我电话的含义。那是一种怎样的牵挂和不舍啊!我无法原谅自己。

  忆起这些往事,我的心有一种被揉碎了的痛。心情也如这烟雨蒙蒙的小镇一样,湿漉漉。

  岳父啊!在这样的夜晚想起您,我知道,我也懂。您小河边荒岗上的“家”已深深地烙在我脑海里,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今天,一定会有人到小河边去看您,他们都是您最想见的人,更是您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亲人。

  今天,您坟冢上的杂草他们也一定会给您清理,并为您斟上一杯酒。

  今夜,也一定会有人给您送去一盏灯,让您找到回家的路。

  今夜,远方的女婿虽然不能去小河边拜祭您,但一定会带上您的女儿,还有您的外孙女,面对您的方向跪拜,祈求天堂的您远离病痛的折磨,一切安好!

  岳父经典散文 26

  岳父岳母原来是国企工人,吃过苦,受过累,下过岗,失过业,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了,每月也能领上一份微薄的退休金。就这样,老人们还挺高兴,第一个月领退休金时都请过家人的客,以示庆祝。

  生活的滋味,对他们这一辈人来说,体味得更深更透;知足的感恩,对他们亲身经历过改革开放阵痛的`人来说,反而更多更真。反映在生活上,就是勤俭节约的习惯改不了,用起东西来太爱惜。

  刚搬新房时,买了仿皮沙发,岳母花“重金”购得一套沙发罩。8年过去了,一次看见地上有碎渣,翻开一看,天啦,仿皮已经开始脱落,像瘌痢头一样难看。早知如此,还不如8年前直接坐,起码图个新。当时还买了大理石桌面的桌子,岳母老用垫布垫着,最近发现有点晃,几把椅子也不太稳,将桌布掀开,发现大理石桌面一如8年前光洁。

  不仅如此,我们家空调有套子,电视有盖布,电话有垫子,甚至连椅子脚上都有布套

  ……

  岳父也爱惜,女儿的自行车买了5年,可三角杠的塑料包装至今还没撕。我几次说撕掉吧,不然自行车用坏了,三角杠还是新的。岳父说别撕别撕,三角杠上的卡通画最漂亮,包装撕了就褪色了。有些衣服不穿,想丢掉,捡垃圾的人也许用得上,岳父赶紧拦着,说这么好的衣服丢了可惜,他要。几双皮鞋,也想丢掉,岳父又拦着。其实,他的柜子里堆的全是我的旧衣旧鞋,根本穿不了,就连我几年前送给他的西服和皮服,也从未见他穿过。

  我总说,现在收入不低,别舍不得开空调,别舍不得用水,可他们一如既往地节约每一度电每一滴水。看着阳台上越来越高的杂物,我时常感到着急。

  我曾怪过岳父岳母,添置的东西档次太低,以至于房子里现代家具与老旧物品同在,时髦装修与原始涂鸦并存。我想下次装修就来个脱胎换骨,可岳父岳母用顺了手的东西,真舍得丢掉吗?

  多年节俭成习惯,爱惜已成为岳父岳母生活的一部分,怕是永远改不掉了。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想改。

  岳父经典散文 27

  岳父性格随和,是个喜乐人儿,人缘极好,朋友遍及三教九流、五湖四海。他的业余爱好更是五花八门,花鸟鱼虫、古玩字画,样样沾边儿。虽谈不上有多专业,却样样能说出些门道来,而且在某些项目上,还有自己的“最高要求”。

  比如养花,岳父养的花品种虽谈不上名贵,红钻、摇钱树、绿萝……却样样长势繁茂,隔三差五就得分盆移栽。自家的居所阳台、窗台摆满了还嫌不够,还在我那局促得只有四五十平方米的小窝“见缝插针”地摆放了数十盆。最后还觉不过瘾,干脆把小区荒芜的草地开垦了一垄,种上了各种花草,白给物业做贡献了,还自个儿陶醉得不行,逢人便拉到那个小花园边显摆一番。确实,奇花异草靠品种吸引人,即便养得病怏怏的,也不缺乏慕名前往的欣赏者,而能把花草养得如此赏心悦目,绝非易事。这便是岳父养花的最高要求——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养狗更是如是。岳父收养了两条贵宾犬,一条毛发深褐色,名四毛,友邻所赠;一条毛发金色,名斑斑,系妻子在上海工作期间空运回来的,据说是被室友丢弃后被妻子好心收留了。无论多忙,即便自个儿顾不上吃饭,岳父也得先给两条狗按点儿准备吃食,早晚按点儿出去溜达锻炼,按点儿到宠物店剪毛……明明属于地道的小型犬,却硬生生被养成了两条中型犬,在同类中如鹤立鸡群一般,令满院狗友羡慕不已,也成为他自个儿陶醉的又一大资本。而且,斑斑极其护主,甭看平日无限温顺,但凡岳父睡觉时,必守在旁边寸步不离。即便是岳母想要靠近,都会龇牙咧嘴,真敢下口,往死里咬。这便是岳父养宠物的“最高要求”——人狗欢实。

  其实岳父最感自豪的本事,还数做菜。但凡在外面品尝到啥可口的饭菜,回到家便会自个儿买来食材试手,直到做出跟品尝到的味道相差无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为止。时间一长,把岳母培养成了一个地道的“五香嘴儿”,吃啥东西都讲求口味儿,口感不对的,宁愿饿着,也点滴不沾,绝不对付。这习惯也间接传染给了妻子,搞得我现在做饭压力很大。这便是岳父做菜的最高要求——源自饭馆高于饭馆。

  尽管岳父对自己的要求蛮高,但他从不以此要求他人。他送的花被人养死了,他也不恼,惋惜地笑笑,过些天再送几盆长势更好的,且叮嘱注意事项;狗友家的'小狗打蔫儿了,他就根据自己的经验给人分析分析,甚至帮其调理饮食对症下药;亲友家的饭菜做得不可口,他也照吃,只是告诉你这道菜如何做会更上口。其实,说穿了,岳父的“最高要求”根本谈不上要求,只是在“用心”自娱自乐时,也让家人友邻分享他的快乐。

  在我看来,喜欢,而不痴迷,才是志趣的上层。适可而止,既陶冶了性情,又不至于玩物丧志,岳父的志趣和“最高要求”便是如此——用心营造快乐,感染每一个身边人。

  岳父经典散文 28

  春日中午的小憩被一阵敲门声打扰。拉开门,一位面带笑容的快递员抱着一个纸箱,说是我的包裹,要我签收。心想近几日不曾在网上买什么,会是谁寄来的物品呢?拿过单子核对,方知是远在乌鲁木齐的岳父寄来的包裹。

  谢过快递员,将纸箱抱进门,放在地上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封口的白色食品袋,食品袋里,最上面一层平铺着冰袋。取出已经开始融化的冰袋,整齐排列的粽子映入眼帘。一股竹叶的清香和糯米红枣的甘甜漫过来,沁入心脾。

  这些个大、丰满的粽子三个一组或两个一串,分别用白、红、蓝、黄等颜色的线绳系在一起,满满当当地挤在袋子里。袋子的底下又是一层冰袋。取出食品袋后,在箱子侧面有岳父的留言条,说明缠裹粽子的绳子颜色代表着的粽子的用料和口味:有素粽子、火腿粽子、蛋黄粽子、红枣豆沙粽子,还有孩子们最爱吃的红烧肉粽子、葡萄干果仁粽子。

  望着一个个晶莹玉润的粽子,看着便条上岳父刚劲的行楷字体,刹那间,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这种氤氲在心中的情愫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脑海里闪现的是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淘米,洗粽叶,挑选食材,制作粽子的身影,耳畔萦绕着老人的殷殷叮嘱。

  想起过去在新疆时,每逢端午节前夕,岳父就会和几个老人搭伴乘班车,到几十公里外的五家渠采买上好的粽叶,回来后用水浸泡清洗;岳母在家里挑选包粽子用的糯米、红枣、火腿等材料。等食材就绪,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包粽子。先包素粽子和豆沙红枣果仁粽子,每包好一种,岳父就用一种颜色的线绳捆扎并在纸上做好记录,统计数量,岳母负责蒸煮。等锅上冒热气了,老两口又开始包肉馅的粽子。

  一连三四天时间,包粽子就是他们生活的`中心。如果有子女回来了,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动手包粽子。子女们包粽子的水平怎么也达不到两位老人的标准。岳母时不时用江苏方言的趣味点评,让子女们互相看着手里包的粽子捧腹大笑,欢乐随着热腾腾的蒸汽在屋子里弥漫。

  我在部队,节假日很少和家人团聚。岳父就让女儿给我带粽子回来。这些粽子,不仅端午节吃,有时来不及做早饭了,热一个粽子下肚,既充饥又是一种美食享受。

  四年前,我解甲归田回到家乡。每逢端午佳节,孩子总说采买的粽子的口味没有外婆做的好,我也想念岳母做的粽子,但远隔千山万水,只是想想而已。谁知,今年端午节前夕,两位老人用物流将粽子寄了过来。

  我将粽子和纸箱、冰袋分别整理好,打开手机,拍下这珍贵的图片,让美好留存,将幸福珍藏。在物质极端丰富的当今社会,我们可以拥有各种不同口味和风格的粽子,但来自父母的只此一份,弥足珍贵,它凝聚着父母深深的爱。这是长辈对我们将日子过得多姿多彩的期盼,是对子孙幸福美满的祝福。

  粽香飘过千里,携着款款深情而来,把爱播撒在我们心田,浇灌着我们那颗感恩的心,使我们更好地孝敬父母,回报社会。

  岳父经典散文 29

  岳父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果园,每年到了瓜果飘香的季节,都成了周围十里八村人们羡慕不已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岳父家的果园座落在村子的西南角,紧挨着一条东西大道南侧,四面通风透光,环境极佳,按照农村的习惯,果园的四周打了腰高的土墙。果园里栽有杏树,李子树,还有桃树,杏树居多,把整个果园遮盖得严严实实。

  春暖花开之时,那一簇簇、一朵朵洁白色的,粉红色的花儿竞相开放,简直成了花儿的世界,让人如痴如醉,赞叹不已!

  岳父非常倾心栽培他的果园。一进入冬季,他都辛辛苦苦给果树剪枝、追肥。来年一开春,果树发了芽不久,他就更忙活了:给果树打药、授粉、削果,浇水,几乎天天离不开果园了。

  杏一天天慢慢地越长越大,青色的脸蛋儿逐步开始变黄了,不能离开人了,这时,岳父就在果园里搭起来庵子,里边放上一张床,支起了蚊帐,黑夜白天坚守在那儿。

  每年到了麦子成熟的时候,杏也率先成熟了。杏有好几个品种,有些杏我至今也叫不清是什么名字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麦黄杏和白蜡杏。麦黄杏成熟早,因为其它杏还没有下来,能提前上市,价钱也好。但是,吃起来味道有些发酸。我是不喜欢吃麦黄杏的,因为发酸一吃就倒牙。最好吃的杏还是白腊杏,看着发白,样子不是多么好看,但是,吃起来特别甜,味道很正。

  杏树正如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年轻力壮一样,处于盛果期,所以,果子结的非常多,一嘟噜一串串黄色的、红色的、水白色的杏像辫蒜似的,把树枝压得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岳父岳母就跟前我爱人一个人,在当时的公社卫生院上班,工作忙,顾及不了多少家中的事儿,于是,到了果子成熟的时候,岳父岳母就轮流着去看护。吃饭时间也不能离开人,只能是一个人吃罢去了以后,另一个人再回去吃饭。

  那时,我在乡镇工作,到了果子成熟的时候,我看到岳父家忙不过来,工作之余,就到岳父家帮助去看果园,摘果子,还能随时吃到新鲜的杏和李子,这自然不在话下。

  李子是不能多吃的。因为达小时候就听大人们常说,“杏伤人,桃保人,李子树下抬死人”,这句古训从小就在我的脑子里被灌得满满的。因此,再好的李子,一次顶多吃上一两个就够了。

  清晨,那些尖尖嘴巴的小鸟也许是闻到了杏和李子浓浓的香味,三五成群不时地从远处飞来,专捡熟透的果子吃,于是,岳父就在果树上绑上了长长的竹杆子,上面束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子,以驱赶淘气馋嘴的小鸟。久了,有些胆量大的小鸟对此并不害怕,于是,岳父不得不大吼叫几声,或以石投之,它才能飞去,一天要撵上好几回。

  最好吃的杏还是那些熟透了的杏。一阵微风吹来,树上的杏噗噗哒哒地乱往地上掉,这时,我就急忙走过去,专捡干净漂亮的熟杏吃,那味道真香真甜真美。

  这个时候,也是岳父岳母最充满喜悦快乐的时候,别管他们平常有多忙多累,此时却看不到有丝毫的疲意,因为果子能卖些钱了。头天晚上,岳父就忙着把杏摘好了,几乎满满的两筐子,上面还用杏叶搭盖起来。第二天一早就忙着赶集了,也许是物稀为贵的缘故吧,岳父把杏早早地卖完了。每次我看到岳父从集市上卖完杏回来,他都是露出一脸的笑。

  我给岳父家看果园的美事儿一直持续了好几年。后来,因工作调动我进城了,从此,再也与岳父家的果园无缘。不知又过了几年,岳父岳母年纪大了,管理果园也力不从心了,无奈只好卖给了人家去经营。

  几年后,我再次来到岳父家,可惜,那个想当年无限风光的果园竟然没有了,杏树李子树全刨光了,在果园上盖成了房子。我目睹这种情况,一种伤感之情顿时油然而生。

  几十年过去了,啥时回想起岳父家的果园,那黄楞楞的杏,黑红黑红的李子,红着嘴唇的桃,至今使我难忘和怀念。

  岳父经典散文 30

  瓜真好,红红的瓤,又沙又甜!可大家吃着西瓜,甜在嘴里,悲在心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任由它滚落在红红的瓜瓤上。

  这是岳父生前留下的半个西瓜,是给周末回娘家的女儿们留的。岳父是四月初六(5月23日)的晚上走的。白天还好好的,去永年转了一圈,吃过晚饭还到街上遛了个弯儿。可晚上10点钟左右,心脏病突然发作,经抢救无效驾鹤西去。当时二姐、五姐和爱人都在邢台,接到岳父病重的电话后,立即打车赶回老家,可赶到医院时,老人家已与世长辞,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愣了,傻了!这一天是周六。

  照例,周日总有子女们看望他们。子女们平日忙,只有在周末才有时间在娘家聚一聚,尤其是爱人,基本上是每周都去。岳父见瓜好,又沙又甜的,就给岳母说:留着闺女来再吃吧。这瓜,与其说是给孩子们留的,倒不如说是给爱人留的。

  岳父母育有一子六女,爱人排行老七,家里人都喊她小七。爱人是岳父母的老疙瘩,是他们的心头肉。

  每到周末,岳父母都会准备上好吃的,等着闺女来。岳母等不及,总是站在巷子口向村口望着,岳父则会骑着三轮车在村口等候。岳母常对爱人说:闺女在娘家是孩子,到了婆家就成大人了,上有老,下有小,有啥好东西哪能轮得上你们吃啊?到了娘家,恁爹总是想让恁放开了吃,想吃啥吃啥。平时不做饭的岳父,这时也总会亲自动手,做两个拿手好菜。爱人平时听了这话,总是嬉皮笑脸。岳父去世后,岳母再说这话,子女后辈听后全已泣不成声。

  初次见到岳父,那是2002年11月的一天,当时我和爱人刚刚经人介绍认识。岳父慈眉善目,中等身材,穿着朴素,最显着的特征是头戴一顶白头巾。白头巾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冀中南地区农民常见的装扮,在当时却已十分少见,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岳父是一名老党员,当过村支书,又当了多年的乡铁工厂厂长。当时已退居二线,在厂子里管点儿闲事。

  岳父人实在,选女婿也看重这方面。他一不看钱,二不看权。他着重看两点:一是看家长,家长要理性,也就是家风要正;二是看本人,本人要实在,也就是人品要好。因此,老人家的六个闺女嫁出去,都是夫妻恩爱,婆媳融洽,家庭和睦。

  岳父练就一手好毛笔字。爱人说,她小时候,一到年底,家里忙着包饺子,他却忙着写对联,爱人就帮忙晾对联。当时全村的对联基本都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不过,到了21世纪,手写春联退出历史舞台,我便未能亲眼目睹他老人家的书法风采。

  岳父退休后闲不住,村里的'红白喜事常常请他去管,兄弟分家、父子矛盾也常常请他出面解决。因为大家知道,岳父这人做事缜密、处事公道,考虑事情也总是设身处地,这也因此给他留了个好名声。

  在岳父的葬礼上,很多三里五乡的人自发地来为他送行。大家都谈着他的事迹、他的好,说的人热泪盈眶,听的人潸然泪下。

  烧完头七纸,岳母从冰箱里取出岳父他老人家留下的半个西瓜,切成小块,可谁也舍不得吃,岳母说:“吃吧,这是恁爹的心意,吃了恁爹他就高兴了。”大家两眼模糊,双手捧着,看着这红红的瓜瓤,沙甜的瓜瓤,小口咬着,小口嚼着,连一滴汁液也舍不得咽下。就这么一小块瓜,大家恨不得吃上一年,两年,就这么一直吃下去。

  父爱如山!吃的是瓜,品的却是一份如山的父爱!

  岳父经典散文 31

  天缘家属区四排一号楼前是学校,紧挨着学校的外墙,且靠近西侧楼头人行道的地方,有一块十平方米大小的菜园,那就是我们夫妇结婚以来曾经拥有过的、唯一的小菜园。十几年前,我们一家就住在四排一号家属楼里。

  天缘地处偏僻,远离城镇,当时又是刚刚开发的新区,职工吃菜成了大难题。从外面来厂串亲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在这里生活太艰苦了。艰苦是实情,大凡在荒原建厂的新区,都是要经历若干年这样的过程的。为了解决职工的菜篮子问题,厂里也曾尽力地想办法,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还特意为此购置了一台保温车,从几百里外的城里往回运菜。可实际的效果是杯水车薪。职工、家属们排队买菜,往往排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按照定量购得的一点儿菜,也不够一天的用度。于是,人们便自己想办法,也不知是哪位头脑灵活的,想到了家属区楼间的绿化地。先是有人试探性地种上那么几棵菜,然后,十几棵,几十棵,接着,一小块,几小块,若干块。渐渐地,看无人干涉,职工们便无声无息地把这有限的一点儿土地瓜分得干干净净。

  千万别小看这一点点的土地,毕竟“民以食为天”,在那吃菜困难的岁月,它给人们的意义一方面是餐桌上多了几片菜叶,另一方面,在一切设施都刚刚起步的新区,职工业余文化生活还没有真正开展起来,几乎是一片空白,这时,这一点点的土地起到的所用,就远远超出了它的使命,它给热爱新区的人们更多的`是情感的寄托和慰藉。

  我们的一小块,其实,不是当时得的。那时,我和爱人还没成家,等我们结婚时,那事已过去了两三个年头,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等到这么久呢?后成家的谁也没有这个福分。

  我们拥有这块小菜园,说到底,要感谢我的岳父。

  那些年,岳父是常来我家的,主要看外孙,同时也给我们带一些蔬菜等物。岳父总是早睡早起,天黑早早睡觉,日出起床,出去散步。或许正是这个生活习惯才让岳父有个硬朗的身体。

  一年春天,岳父又来我家。记得是个休息日,我和爱人起得晚些,起床后不见岳父,我们正在纳闷儿,按照惯例,早该回来了。这时,岳父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拿把铁锨。爱人问,拿铁锨做什么?岳父面带满足的微笑,“我给你们翻块地儿”。我和爱人听到这话,都感到惊讶,哪还有什么地可翻?岳父就隔窗指给我们看。原来那是一块堆放砖头瓦块的地方,只因这块地本就不好侍弄,地下早就有太多的砖头瓦块无法下锹,才做了这个用处。虽然天天见,却没人有动它的念头。收拾这块地,岳父一定没少费力。

  我和爱人赶忙下楼去看,地儿不大,可也能做成七八条垄。爱人很高兴,在地里走着,比划着。在地头儿做个池子,撒香菜、臭菜、生菜、小白菜,再种四垄土豆,其余的种豆角。蓝图就这样规划好了。

  该种地了,爱人紧张罗。爱人在家是众姐妹中较小的,从没干过这种活计,现在自己有小家了,给自己种地,既新奇又兴奋。我在家倒是兄弟中较大的,这样的活没少干,但在家时也都是随父母一起劳动。唱主角,今天还是头一遭。说干就干,我一手提一塑料桶水,一手拿一把铁锨,爱人端一盆土豆种子,又带上准备好的几包其他几样种子。儿子已经四岁了,跑前跑后,也要参加劳动,把堆雪人用的小煤铲拿上,一家人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出发了。

  说是种地,其实更像是做游戏。本来地就不大,再加上工具又不太正规齐全,没有锄头,也没有镐,以至招来了不少的围观者。地小也有地小的好处,没等感觉到累,就在说说笑笑中干完了。

  小孩儿向来是心急的,刚种完就想着吃了。儿子偏爱土豆,在随我们上楼时就已开始向往了。问我,“爸爸,什么时候长大土豆啊?我要吃大土豆。”我抚摸着儿子的头告诉他,很快的,别着急啊。事情往往出人预料,有时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不想,只一宿就出事了。

  第二天我们再看地时,种土豆的四条垄就像秋天收土豆时一样,从中间给破开了。爱人不解,“这是谁干的?”我说,是猪。你看这里还有几泼猪屎呢。猪闻到了土豆种子的香气了。我们的地在路边,又没有篱笆,土豆种子正好喂了附近农村散养的猪。没办法,我和爱人最后决定放弃土豆,改栽大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和爱人倒没什么,只是把儿子气得哇哇大哭,边哭边骂,“死猪,我还没吃大土豆呢!你倒先吃了。”从此,儿子与猪结下了仇恨。那几年,只要在外面看见猪,定要追上去,用他那小脚踢上几脚,嘴里还不忘仇恨,“让你吃我家大土豆!让你吃我家大土豆!”逗得我和爱人哈哈大笑。心想,这些挨踢的猪多半是被冤枉的。

  爱人对小菜园很精心,菜长得很好。我们吃得最多的就是大葱,这要感谢那头偷吃土豆种子的猪。豆角也喜获“丰收”,为了感谢岳父,爱人摘了一大兜豆角,不远百里,特意送回娘家,送给岳父吃。

  进城那年,我们与小菜园告别了。把它送给了要好的邻居。虽是百般不舍,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今年四十多岁了,年纪倒不大,但见过的菜园可谓无数。小时候在农村,家家都有菜园,长大后,考学去了南方,来来往往,见过的菜园也是不计其数。无论是平原上,还是山区里,甚或是大棚里,在见过的菜园中,我家的菜园或许是最小的一个,最简陋的一个,然而,也是印象最深的一个。

  一想起小菜园,就能想起粗茶淡饭既艰苦又充满希望的年月。如今住在城里,肉食不断,鸡鱼蛋奶,各色蔬菜,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可就是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香甜。

  一想起小菜园,就能想起儿子小时候与猪的“深仇大恨”。如今儿子已长成大小伙子,住在城里,也再难见那偷吃土豆种子的猪。儿子与猪的仇恨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想起小菜园,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我那早已过世的岳父。我们与小菜园告别了,但是,岳父给予我们的爱却从不曾和我们分开,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岳父经典散文 32

  守候是一首诗,瑰丽隽永,在流转的四季中五彩斑斓;守候是一壶酒,绵长幽远,在人生的长河中回味无穷。岳父说:“喝一口吧。”我点点头陪着。抬眼,蓦地发现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岳母病瘫在床四年半了,这场漫长的陪伴他是怎么过来的,除了他自己,我们无法言说。唯有这偶尔的.杯酒疏解内心,却又不能多,怕医院来电话处理不了,因此只一杯。

  岳父和岳母是中学同学,一路走来感情至深。四年前,岳母患颅咽管瘤需要住院做开颅手术,对大家的担忧使她一直下不定决心。经反复劝说,终于同意。手术前,她望着岳父说:“要是我开颅后,变成傻子,你们可怎么过啊!”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岳母脑干切除大半,再也没能离开医院。岳父说,无论怎样,我要陪着她。从此,岳父再也没能与医院中断联系。前两年,岳父坚持自己照顾她,他说:“我看着她,可以和她说说话,她还有康复的希望”。我们每次去看,他总握着岳母的手,平静地念叨着曾经的点滴,岳母眼睛偶尔会亮一下,旋即暗淡。后来,我们担心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坚持为岳母请了全护,他考虑了两天,同意了,但坚持全程带着护工护理两个月才放心。如今,岳母病情稳定,偶尔的感冒发烧仍然牵动着他的心,每天早晚两次的陪伴从无间断。每次临走他总要说“老伴,你放心养着,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世间的甜言蜜语,此刻都变得暗淡无光,还有比这更长情的告白吗?我暗问自己。

  岳父经典散文 33

  爱人拉开门进来,我刚把早餐做好。爱人一边脱掉外衣,一边说:老妈又作一宿,是真不让人睡觉啊。好在大哥今天来得早,我才能早回来。早餐我不吃了,我先冲个澡,冲完澡我就睡觉。妻子说完进了浴室。

  我一个人坐在那吃着早餐,想我岳母卧病在床四年了,自己遭罪不说,儿女们还跟着操心受累。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病逝的岳父,岳父得病七年到临终,都没有一次像岳母这样作过人。又想起岳父退休以后,每次我去看岳父,岳父都用慈祥的眼光,嘴里叨着玉嘴银包铜的旱烟袋,笑呵呵地对我说:“忙着走啥,喝完酒在回家″。

  岳父从小一天学没上过,十五六岁时给屯子里放牛。一个破旧的挎包里,装着午饭窝窝头和咸菜嘎子,岳父到了十八、九岁时,身上的挎包里多了一本第一版新华字典。就那一本小小的新华字典,后来成就了岳父的一生。岳父后来用自学的知识,设计出一款非常实用的农田工具铁铧犁,深受当地人偏爱。这事传到了城里机械厂,机械厂的领导经过实地考察后,破格录用了岳父,岳父全家从此告别了农村生活,搬到了城里,全家人农村户口,也都转变城镇户口。

  岳父文化课自学的,木匠自学的,织毛衣自学的,裁缝自学的,拉二胡自学的,铸铁冶炼也是自学的。就这样一个多才多艺,屯子里谁家的忙都热心帮过,大人小孩都听过他拉的二胡。

  我爱人会服装裁剪,她告诉我:从剪裁到蹬缝纫机,都是我岳父教的。

  岳父的脾气特别倔强,旁人很难改变他的观点。岳父是蒙古族,他要求自子的子女找对象,必须是蒙古族。别的孩子都照办了,唯独我爱人没有照办。

  因为我是汉族,岳父打心里不同意我和他女儿搞对象,更不喜欢家里有个汉族姑爷,所以对我非常的排斥。我第一次去岳父家时,是岳母用僵硬的汉语和我交谈。虽然岳父蒙语汉语兼通,但那天和我说话没超过三句。在后来的日子里,白天我去岳父家,岳父看见我来了,起身穿好衣服,推自行车往院外就走。我打招呼:叔,您上街啊。岳父看都不看我一眼,嘴里只“嗯”一声。有时晚间我去岳父家,看见他在地桌上画着农机具图纸,手里拿着那个玉嘴银包铜的'烟袋锅。我也不便打招呼,也不能把旱烟给他重新装好,只能把他的凉茶换上热茶再给端过去。我这样做,岳父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后来随着时间的过渡,岳父看拆不散我俩,最后也默许了。岳父接受我以后,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成,亲父亲对亲儿子那样了。

  我结婚一年多后,有一天,岳母带话过来:“岳父说我有一个星期都没到他家去了,他在家生气呢"。我听到后,心里感到特别温暖。虽然是晚间了,那我也急忙带上熟食,去了岳父家。岳父家的灯在亮着,岳父还在地桌上画着图纸。我把熟食装好盘,放在了饭桌上。岳父才离开图纸,笑呵呵的拿来白酒,骂着我说:小兔崽子,不知道经常回家来看看么。从那次以后,我就经常晚间去看望岳父,陪岳父喝点酒。有一天晚上,岳父家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在电话里求岳父:大兄弟,虽然咱哥俩没见过面,但咱俩都是在一个系统里搞设计的。我年底就要退休了,这次的评职称,我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希望老弟你能高抬贵手,把这次机会让给我。岳父二话没说,答应了对方。我急忙问岳父:这么高的荣誉,怎么不加思索就答应让给对方了?岳父对我说:你不知道搞设计的有多辛苦,有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个高级工程师的职称。他也是搞一辈子设计的人了,这次我不让给他,他以后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离退休还有几年,我还有机会。现在我们俩人只有一个名额,还是我退出吧。真的就像岳父所说,在岳父退休那年,国家农业部给发来″高级工程师″证书和一枚“金质奖章″。

  1998年,一场特大的洪水,冲毁了我的房子,也冲毁了岳父家的房子。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洪水退得也差不多了,我来到岳父家看看情况。一夜之间,岳父苍老了许多,憔悴的面容,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岳父,岳父苦笑着对我说:洪水来的太猛了,好悬把你妈我俩困在屋里出不来。听说你的房子也倒了,不要上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对岳父说:爸,你也别上火,我先给你盖房子。岳父一听急了,说我自己的房子也没了,应该先给自己盖房子。我没有听从岳父的建议,用家里的钱,先给岳父盖了一座90平的三间北京平新房。岳父住进新房以后,不管是五经半夜,还是旭日初升,只要有我在,就笑呵呵地对我说:“去把酒菜拿来,咱俩喝点儿”。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岳父的身体渐渐垮了下来。最终还是入院,躺在了病床上。

  我们大家在医院走廊里,小声地交谈着。我看着病房里,几乎三天三夜没合眼的岳母,手里紧握着岳父的手,坐在病床旁,等待岳父睁开眼睛。在快到上午10点钟的时候,三天滴水未进的岳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地寻视着大家。岳母先和岳父说几句话,岳父静静的听着。等岳母把话说完,岳父的眼神在搜索着人群。人群前排站着的,都是他的姑娘和儿子们,岳父看了一遍以后,表情有些急躁起来,想抬起手来指一下,可惜力气不够。岳母这时看出了岳父的心思,急忙把我单独叫到前来,岳父这时才露出浅微笑容。我紧紧抓住岳父的手,安慰岳父:别着急,再过两天,你的病就全好了,到时候我接你出院回家。岳父用微弱的眼光,一直在看着我,听着我说话,岳父的眼角渗出了一滴泪珠。这时他嘴角动了动,想说话,又力不从心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又昏睡了过去。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14点48分时,岳父从未睁开过眼睛,直到心电监测仪显示一条直线,我才知道,岳父安祥地和我永别了。

  在岳父走一个多月后,岳母按照岳父生前的嘱托,把那只玉嘴旱烟袋交给了我。

  我坐在餐桌旁,还在回忆的意境里,随着浴室门推开,爱人从里面走出来,我的思绪才回到了餐桌上。

  ″爸留给我的烟袋锅,还在吗”?

  怎么不在,那是你老丈人的宝物,真珍贵着呢。

  是呀,那是一个特别珍贵的物件。

  岳父经典散文 34

  岳父已年过八旬,满头白发,但是腰杆笔直,精神矍铄,说话总是和蔼可亲,不熟悉的人见了他,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不足七十的退休老干部。

  岳父是我最崇拜的人。

  岳父有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我的爱人排行老二。说起爱人和我的姻缘,还得从头说起。我升入初中的时候(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骨折了,当医生的岳父用高超的医术给我看好了腿,出于对他的感谢,逢年过节都会去看望他;他也很关心我的学习,每次都问我的学习成绩,还讲了我们乡某某村的谁谁谁考上了大学,一直鼓励我好好学习。我考入聊城一中后,他还送给我不少的粮票。那时候,我个子矮小,爱人的个子比较高,扎着两个大辫子,眼睛炯炯有神,青春期的我心里幻想着以后娶个这样的媳妇。当我把考上大学的消息告诉岳父的时候,他很高兴。后来,一个媒人上门给我提亲,说的就是岳父家的二女儿,这门亲事自然很快就定了下来,两家都特别高兴。岳父和我的父亲两个人很聊得来,无话不说,俨然一对亲兄弟,几天不见,还想对方。我和岳父也很投缘,婚后的我总是喜欢听他讲过去的.辉煌经历,他也乐意说给我听,小酒一喝,聊个三天两夜不许停的,我也不会有倦意。

  岳父爱家爱孩子。为了给他外地工作的二哥盖房子,卖掉了自己仅有的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在侄女奄奄一息即将被埋掉的时候,是他用高超的医术救了侄女的命;在侄女寄养在别人家的时候,是他用复员的钱给了人家“奶水钱”;在兄弟姐妹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第一个挺身而出。在那个流行粮票的时代,岳父天天带着窝窝头去上班,将分给的白面馒头再带回家给孩子和老人吃。大女儿被火烧伤,除了打针喂药,他用坚强的臂膊整整托了一个月。孩子们成家立业了,家里树上结的苹果、无花果和石榴等,好的都让孩子们带走,留给自己的却是个头小的、坏的。你不要,他就着急。岳父从来不顾及自己,心里始终装的是家人!

  岳父性格耿直,说话和蔼可亲,乐于助人。和岳父说话不能兜圈子,他最不喜欢不诚实的人;岳父看不惯的事情,就要说,也会发脾气,因而别人都认为他脾气大。可是,他从来没有和我发过脾气。无论是对待家人,还是庄乡邻居,还是战友同事,还是病号,他说起话来都是十分和蔼,没有一点架子。有事的,没事的,都喜欢找他聊天。有困难的乡亲,只要向他张口,他也总是乐于帮助别人。

  岳父的医术十分高明。岳父早年是一名军医,后来做了连长,可是连长的衣服穿了没几天,在那个成份论的年代,就被人告了下来。回到村里当过民兵连长,也参加公社的义务劳动,后来做了公社医院的医生,还当上了院长,曾经多次在聊城市人民医院进修,那时候的市医院没有现在的高楼,只有几排瓦房。如果不是岳父为了家里的孩子,现在早已成了高级医疗专家。他看过的医学书,至今还好几箱子。退休后,自己开起了诊所,遇到家里条件差的,他连药费都不收;搬到城里居住,诊所不开了,又去给别的诊所坐诊,一直干到八十岁,才在儿女们的极力反对下停了下来。岳父是一个医疗技术精湛,医德高尚的人,“救死扶伤”是他一生永恒的信念,他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几十年来,他看过的病没有出现一次差错,找他看病的人总是络绎不绝,有周围乡村的,也有慕名而来的外地市外省的;七十多岁的时候,还给人动小手术。

  岳父目光远大。岳父喜欢看新闻,自从有了电视,每天的新闻联播几乎没有隔过,他能结合中央会议的精神,把社会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把“与时俱进”用在他身上真是恰如其分。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岳父的二哥“逼”着岳父收侄女学徒。岳父说,如果想安家找个好对象可以去上班,如果想挣钱可以去干别的,因为学医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学好的,岳父的二哥就是不听。岳父又给侄女分析了形势——做美容和镶牙都是很好的选择:社会经济条件越来越好,人们越来越爱美,做美容的人会越来越多,当时聊城只有一家美容院——聊城市人民医院美容科;一个人32颗牙齿,牙,总是会坏的,镶牙的什么时候都离不了。最终侄女选择了镶牙,现在生意果然不错。

  岳父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作为军人,牢记军人的使命,不怕苦,不怕累,多次立功;作为医生,兢兢业业,对待病人一丝不苟;作为院长,带领全院人员救死扶伤,把医院治理的井井有条;作为诊所大夫,对待病号和蔼可亲,急病人所急,有时一顿饭要热好几次;作为应聘的门诊老大夫,早去晚回,除了看病,还主持管理。他总是说,活到老,干到老!他不仅以身作则,给孩子们树立了榜样,还经常对孩子们说,在单位一定要好好工作,别偷懒磨滑,要争第一。他一辈子努力工作,也要求孩子们一定要把工作干好。当儿女们每次把获得的荣誉和取得的成绩告诉他的时候,他都会开心不已。我的儿子考上了省直公务员,当上了法官,作为姥爷的他,兴奋得几宿没有合眼。当我儿子把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给他看的时候,他竟然用手机拍照留存。

  岳父年纪大了,最近很少出门。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去看望他老人家。我喜欢陪他喝酒,喜欢陪他聊天,喜欢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岳父,永远是我最崇拜的人。

  祝愿我的岳父健康长寿!

  岳父经典散文 35

  那年7月9日,岳父心脏病复发,来不及与亲友见上一面,来不及给子女们留下一句遗言,匆匆地走了。

  7月13日,在郑州火化场礼堂与岳父遗体诀别,老人家面容安详,略带微笑,仿佛睡去,静静躺在鲜花丛中。真不敢相信,这位一生忠厚正直的老人竟要与我们永别,我的心都要碎了……老人家的儿女、亲友、生前所在单位的同事们,一个个泣不成声,以泪洗面。

  我第一次见岳父是1984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未婚妻邀我到她家拜见岳父大人。

  我像一个即将面对考试的学生,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会向我提什么问题。

  岳父身材魁梧,满头飞霜,慈眉善目,态度和蔼,给人以亲切、宽厚之感。但我毕竟初次见他,免不了有点紧张。老人家见我拘谨,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很随和地递上一盘花生,说道:“一边吃花生,一边看电视。”

  我与未婚妻陪老人边看电视,边吃花生,渐渐地便不那么拘谨了。我原想老人家会提不少问题,结果什么也没问。临别时,他说,你的情况,女儿给我说了。邀你来,我只是想见见你,以后有空儿常来。你与我女儿的事,我完全尊重女儿的`选择,希望你爱护她,对她一生负责。

  我们结婚,老人家没向我提任何要求,亦完全根据我的方便办事。婚后多年,老人也没有主动提出要我给他办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为难我的地方。

  岳父上世纪五十年代参加工作,曾长期管理企业财务和担任工厂厂长,都正直无私,一尘不染,深得好评。岳母病故后,他内心孤独,在家里养了近200盆各色花卉,排遣烦闷。儿女们同情、敬重父亲,常常邀他到各自家里吃、住,但他怕影响大家的工作,总是婉言谢绝。

  一次,我同妻子去看望他,我对他说:“爸爸,您到我家住几天,我们很想孝敬孝敬您呀!”他憨厚地笑道,“算啦,你们都有工作,要好好操心工作上的事儿,不用为我分心啦!”这使我想起,他任工厂厂长时曾把自己应涨的工资让给别人。他一生为工作着想,为他人着想,退休后又处处为儿女着想,买菜,做饭,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动手,只要力所能及的,从不让别人代劳,也从没有对我们发过一次脾气,脸上总是挂着善良的笑容。一次,我与妻子闹别扭,吵了一架。我原想,岳父肯定会护着女儿,会对我发脾气的。可是,我见他后,岳父深深叹了口气,抽着闷烟,看了看我,无一句责备的话,半晌说道,“两口子过日子免不了有磕磕碰碰、不顺心的时候,但你们要互谅互让,有别扭时,各自要多想对方的好处。”老人家宽宏无私、入情至理的话,深深感动了我,不仅增加了我对老人家的敬重,也增加了我对妻子的感情。随后,他看我与妻子和好了,欣慰地笑了。

  一次,岳父突然患心肌梗塞,经及时住院抢救,转危为安。在一个多月住院治疗期间,由于老人家躺在床上,饮食和大小便等生活需由亲属护理。儿女们自然得请假轮流护理,女婿以自愿而定。一种很强的回报岳父的感情,促使我向报社请了假,每周去岳父病榻前陪护一天,可是,这次病魔却连岳父见我们一面的时间都没给,老人去世后,我和妻子都感到十分悲痛!

  我从不敢看已故的人,可是那天亲人们去医院给岳父穿寿衣,我也去了,并帮着把老人遗体从冰室里抬出来,又抬进去。我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但当我的手触到老人的肩膀时,却感到有一种亲切感。老人从没有要我为他办过任何事,这多少弥补了我未能回报他的缺憾。

  天下为人岳父者不少,不论史书中,还是现实中,岳父的形象不尽相同。我的岳父虽然故去了,但他在他的儿女和所有亲友中虽死犹生,人们不会忘记他。

  岳父经典散文 36

  记得还是2005年的父亲节,我在襄樊五中读高中的小女儿,给我寄来了有生以来第一份贺卡,那是一个女儿对一个父亲最真诚的的祝福,贺词是这样写的:

  父亲站着就是一座高山,躺下就是一条大河!

  我在咀嚼这两句诠释父爱如山如河的词语是如何的淋漓尽致的同时,就想起了孩子的外公,也就是我的岳父,他一生的经历正是这两句话的最好注解!

  因为我从小就失去了亲生父亲,是在一种缺少父爱关怀下长大的孩子,所以对于父爱的伟大与崇敬格外深刻。对于父爱的渴望一直贯穿自己生命的始终,直到娶了妻子,也就找回了父爱!

  岳父很慈祥,不太爱讲话,所有的想法都体现在具体地行动上。在那个工作一个月,所得工资不够买一担南瓜的年代,为了养活几个嗷嗷待哺的子女,肩上所承载的担子分量有多沉重可想而知。岳父当年在县油脂公司上班,一个月挣不到几个钱。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好辞掉了公职,回到乡下开了个油坊。

  那时开油坊其实也赚不得多少钱,算是给村民们谋个方便,自己可以用榨油剩下来的糠饼,残渣喂猪。村民们拿着从自己家自留地里收获的芝麻,棉籽跟岳父兑换。当他用这些残渣把猪喂养到120斤重的时候,就可以替生产队到镇上的食品所交统购,换得一些粮食补助,让几个孩子有口饱饭吃。

  当时,我的岳母是公社卫生院的一名妇产科医生,经常得到偏远的乡村接生,根本顾不上照管家中的几个孩子,就这样,几个孩子稀里糊涂的跟着岳父在乡下生活。那时个人开油坊,工艺很落后,基本上就是靠人工轮大锤打榨。好在岳父年轻时身强力壮,白天在油坊轮一天大锤,晚上回到家中照例得担水,烧饭,喂猪。而妻子一落屋,还得数落自己。他从不顶撞,总是逆来顺受。就这样,忍辱负重,含辛茹苦地把几个孩子拉扯长大。

  岳父一生经历了多次变故,好在他是一个坚强的男子汉,没有被各种不幸击倒,这一点,让我打心眼里佩服。

  1982年的春夏之际,岳父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变故。他的大儿子,也是我没有转正的大舅哥,当年从部队复员后被安排在母亲所在的卫生系统工作,也就是县城以外的一个山区乡镇卫生所,粟谷卫生院上班。因为一次医院里晒草药,他在自己出了一身热汗的情况下跳进南河里洗澡,河水流经这个区段时,两边都是陡峭的高山,就使得河流形成了一个峡谷,尽管时值中午时分,但是阳光并没有让河水变得温暖起来,所谓寒潭之水,冷于坚冰。人一下水,浑身就开始抽筋,使得四肢变得僵硬,岸上又没有人及时救援,所以终至溺水身亡。失子之痛,对于岳父的打击实在太大,一夜间满头地乌丝平添了许多的白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苦况心境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体会的。那双曾经轮大锤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好在这时,前面有两个已经参加工作的女儿还可以替他分担一些苦痛,帮他排解一下忧愁。在子女们的坚持下,他更换了打油的设备,改手工打榨为机械液压,借以从根本上减轻他的劳动强度。

  我和妻子,也就是岳父的二女儿,于1983年结婚。这一年,他又经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次变故。岳母向当地法庭递交了要求与岳父离婚的诉状,他二话没有,就同意了岳母的要求,自己一个人忍受着妻离子亡伤痛。他不怪她,因为这些年来,自己确实没能带给她希望得到的幸福和快乐。她为他生育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已经是玉皇大帝送满月礼——天大的人情!

  2005年7月,第三次重大变故又发生了,这一次几乎彻底将他击倒。他的二儿子,也就是我的小舅子,再一次意外的车祸中撞伤了脑袋,在医院里躺了三个多月,仍然昏迷不醒。不爱讲话的岳父,守在儿子的病床前,不停地呼唤着小儿子的乳名,坚持着要用强大的父爱来唤醒儿子的知觉。从不流泪的岳父,这一次,只要是没有人在的情况下,就会泪如雨注。

  岳父老了,他真的老了!这种变老不是岁月的自然增长让他增大了年轮,而是命运的苦难给予的巨大打击。他满脸的皱纹已经悄无声息的爬满了额角,就像缠绕在山腰间的盘山渠,一道一道的。那不仅仅只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清晰的年轮,而是一种难言的悲痛在强力的裸露。白如霜染的两鬓,让他人生的苍凉如泣如诉。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语,过去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如今已经变得呆滞无神。

  生活的厄运就这样一次一次的袭向一个慈祥,善良的老人。一个曾经无比坚强的男人,如今,整天都是愁云密布,所有的忧伤把他萦绕着。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便大量地抽烟,烟草中的有毒成分尼古丁严重地侵蚀着他的肺部。他开始不停地咳嗽,但是,他仍然要不停地吸烟,就是想让心头无边的愁云化着一缕缕轻烟随风而逝。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还有多重,但是,他也明白,如今自己年事已高,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困惑,他迷茫,不知道心中的酸楚该向谁诉说?虽说,还有三个女儿,可是她们一个个各有家室,怎忍心让女儿们来替自己分担苦难呢!

  从今往后,那些往日曾经有过的欢乐,也许将成为陪伴他度完余生的最大动力。往昔的岁月,就是自己最美好的回忆。那个时候,每逢年节,他就会早早地打开柴扉,倚门而伫。盼望着儿女,盼望着孙子,外甥们回家来与自己一同分享天伦之乐。经常都是从日出盼到太阳当顶,再盼到日头西沉。只要最终可以盼回儿孙,他都会觉得心满意足。当然,也有少数失望的时候。

  无论孩子们回与不回,他都会早早地做好一大桌美味佳肴,哪怕这些菜会凉了再热,热了再凉,他也心甘情愿。虽说,他做的那些食物大多都是女儿们孝敬的,但他从不独自享用。即便到了开饭的时候,大家围坐一桌,他也很少下箸,只是静静地看着孙子,外甥们狼吞虎咽,风扫残云一般,把一大桌菜肴吃的一片狼藉。就仿佛跟他自己亲口吃掉了一样,脸上洋溢着甜美,惬意的微笑。

  在我收到自己的孩子们的祝福之前,确实对父爱的博大,体会的不够深刻。只有当大女儿去了武汉上大学,二女儿去了襄樊读高中,赶上特殊一点的日子都会发回来问候与祝福的短信,自己才突然间明白了父爱在儿女们心中的伟大和珍贵!平时,我对于自己孩子们的牵挂和思念,不正是岳父当年对他的儿女们的牵挂和思念的延伸吗?思念就像一场春雨,滋润着我们干涸的心田;思念又像夏日和煦的朝阳,把我们脆弱的情感温暖;思念还像秋天里一缕煦风,将我们无边的愁绪驱散;思念更像冬天的一场严霜,把我们乌黑的双鬓侵染。发达的科技无法将思念的距离缩短,又怎能把亲人间彼此思念的线路阻断?思念就是一种无言的牵挂,父母在这边,儿女在那边。思念更是一种渴望,总是希望可以经常和自己的孩子见面。思念同时也是一种责任,祈盼着出门在外的儿女吉祥平安。相信,我的这种真情告白,不是为了煽情,而是一种真实的情感流露。

  我的岳父,一生没有取得过轰轰烈烈的成就,也没有做出过惊天动地的壮举,在一般人看来,他十分平凡,十分渺小。但是,他在自己儿女的心中却是那样的伟大,那样的慈祥。不是吗?一个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和打击的男人,有时甚至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难道还不够伟大吗!

  多少次,小姨子的女儿摸着她外公的满头银发,摸着他的一脸胡子。那胡茬扎疼的是小侄女的手,却温暖着岳父晶莹的泪花。尽管一次次的变故,让他渐渐地变得憔悴,生活的艰辛已经压弯了他的脊梁。但他依然开朗,依然豁达。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将其发扬光大!他对于儿女们的无私奉献,如果说,是天下所有的父亲都具有的美德,那么,他那种面对挫择和打击所显示出的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却不是任何一个父亲都可以做到的。

  事实上,岳父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我已经悄无声息的从他手中接过了这种慈祥的接力棒,所以,我也会象他一样,把全部的父爱毫不吝啬的奉献给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这篇日志就是我几年送给岳父父亲节的礼物,尽管你已经仙逝三年了,但是我们对你的怀念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你的慈祥,仁爱的品质已经深深滴镌刻在了我们的灵魂深处。每逢这样的时节,我们都会对你说一声:父亲,祝你在天堂安好!保佑你的子孙后代平安,健康!

  岳父经典散文 37

  岳父去世后百日那天,我和妻为他整理室内衣物,意外发现窗前那张枣红色三斗桌抽屉里放着一本黑色记录本。打开记录本,我顿时被里面的一行行的话语和表格里的内容惊呆了……

  岳父是一个农民,家在城乡接合部。他曾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的老会计,一生爱整洁、自强、勤俭、耿直。

  他住的这间房虽然普普通通,但常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被摆放得井井有条。尤其是那张睡床,床单总是铺得平平展展,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似的。他常说:“人穷不要紧,但要干净,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去,干干净净地生活……”正是这种人生信念,他一辈子从不贪占便宜。当生产队会计期间,村组的账务也被打理得清清楚楚,深受大家的好评。

  改革开放后,家里的日子好了,但上了年纪的他始终保持着节俭的习惯。外出散步,他总要顺手捎回一些废品,到家后,戴上手套,把废品进行细细分类,瓶罐各放到一个袋子里,铁丝之类打成捆,废纸之类打成摞,在院里找一个旮旯,整整齐齐地垛起来,盖起来,积攒多了,再进行变卖。作为晚辈,见他拾废品,我们觉得很没面子,就劝他:“咱现在不缺吃,不少穿,拾那些东西干啥!……”他乐呵呵地说:“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闲着也没啥事,捡个废品,环境好了,咱也多份收入,弄个买盐钱,不是很好的事……”见他执拗,我们也只好作罢。

  平时,我们晚辈们不是这个去看他,就是那个去瞧他,给他送些吃食、衣物等之类的东西,顺便给他撇几个零花钱。每次,他都爽快地把东西撇下了,但钱总是推诿着不要。他总说:“钱是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人老了,有吃,有喝,不冷,不热就是福!要那么多钱干啥!……”每次,总是在我们好说呆说后,他才勉强把钱留下。

  2013年冬季,岳父生病之初,我们带着他四处求医,但一直不见好转。后来,我们带他到一家医院化验。化验单出来后,我们一个个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这时,他的病已到了后期。在住院的前两个月,尽管我们没有告诉他病情,但他也预感到自己的病不轻。尤其是在病情恶化的时候,亲戚朋友人来看他,他总是说:“把我拉回去吧!这样下去,不光是现在给孩子添麻烦,要是病看不好,以后会给孩子留下一屁股的债,我的心也下安啊!……”亲戚向他耐心解释:“现在,有国家大病补助,花不了多少钱,你就只管安心看病吧!……”后来,在病魔的折磨下,骨瘦如柴的他整天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嘟嘟囔囔嚷,让我们把他拉回家。那时,回家对于他来说仿佛是一种奢求。望着他那苍白的脸庞,塌陷的双眸,我们深知希望是渺茫的,但又不忍心就这样把他拉回家,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一步步滑进茫茫的深渊。

  时间的流水静静地流淌着,病房外的梧桐叶也由绿叶变黄,飘零的黄叶随风簌簌落下,病床上的岳父也在日起日落中痛苦地煎熬着。最后,经医生同意,我们把陷入昏迷的他拉回家。可到家那一瞬间,他的精神超乎寻常地好,两眼不停环视着四周,眼神充满了惊喜。“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他喃喃地说。那精神状态让我们感到吃惊。也就是那天晚上,岳父安详地离开了这个家。

  现在,我总觉得在医院的最后日子里,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临近边缘,也许是回家的精神信念支撑,才使他一天天挨过来。到现在,我一直认为人的精神信念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当这种力量存在时,就会焕发出一种超然的力量,当这种力量消逝时,就会如万丈高楼轰然倒塌。

  翻开这本黑色胶皮本,胶皮本的前一小部分记录着:谁在什么时间,带他干什么了……之类的笔记;后面大部分是用蓝色复写笔打的规规整整的表格,表格内认真详细地记录着:某年某月,谁给他了什么东西。某年某月,谁给了他多少钱……下面是某年某月的`合计的钱数。在记录本下压着一块手绢,手绢里包着鼓囊囊的东西。打开手绢,里面整整齐齐分类摆放着一百元、五十元等的几叠钞票。钞票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我老后,请把这些钱都退给他们吧!……”这时,我才明白,这些年,我们给他的钱,他竟然没有花。

  岳父去了,带着不舍,带着牵挂,离开了这片热土,离开了他日夜操守的家,离开了他牵挂的儿女……手捧着这本记录本,岳父一生整洁勤俭的习惯,自强不息的性格,耿直的为人,对这个家,对儿女的爱……再次翩然浮现在眼前,教我惭愧,催我自新。

  岳父经典散文 38

  岳父三十多岁的时候,给生产队喂牛。牛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栏才能好好地吃饲草,养膘蓄力。当饲养员,白天消闲,晚上忙活。冬天喂牛,活儿最苦。半夜起床,披一件老皮袄,腰间扎一根绳子,提一盏马灯。一出门,冷风嗖嗖,寒气浸骨;

  满天星斗,残月西垂。牛圈里,湿冷的腐浊气息呛鼻,牛的鼻孔里喷着白花花的热气。食槽里,老鼠亮着小眼睛,肆无忌惮地窜来窜去。待给牛添完最后一次饲草,天空也就泛白了。这时候,该从深井里汲水饮牛了。给牛吃饱喝足,出工的时间也就到了。打发走牛后,岳父清扫牛圈、清理食槽、铡草、堆肥……样样活儿,干得有模有样。等到饲养院里人去院静的时候,他就偷偷做一件对于他来说非常要紧的事情。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填饱肚子是每一个人最原始最迫切的奢望,没有什么比饥饿更让人心焦难耐了。岳父家和那时候的任何一个普通人家没有两样,孩子多,嘴多,吃饭是天大的事情啊!岳父用大木叉翻来覆去地抖牛饲草,抖上几遍,就能把饲草里残留的干瘪粮食抖下来。然后用大铁筛除去杂质,留下来的就是珍贵的粮食,虽然颗粒是干瘪的,但磨成的面粉是香喷喷的'!

  写在过往日子里

  岳父常年起夜喂牛,白天又不能休息,落下了严重的胃病。他又舍不得吃药,拖延日久,以致胃痛起来豆大的汗珠“啪啦啦”地滚落。到后来,面黄肌瘦,两眼深陷,四肢无力,走路摇摇晃晃,无精打采。更糟糕的是,他不能参加劳动了,只能躺在家中养病。岳母整日以泪洗面,孩子们得吃饭呀,如此下去,还不活活饿死!天无绝人之路,岳母打听到邻村一个医生有治胃病的偏方,衣襟里兜了几颗鸡蛋,一路小跑,求方子去了。谢天谢地,药吃了几天,岳父的胃病慢慢好转,一个月后,又回饲养院喂牛去了。第二次大磨难,差点儿要了岳父的命。改革开放,分田到户,岳父家分到了六十多亩耕地。说来也怪,分了田的第一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势喜人,粮食大获丰收,老百姓乐在心上。秋收时,岳父还买了辆旧三轮车。拉莜麦时,岳父把车装得满满的,高高的莜麦像小山。大儿子说,不能装那么多,会翻车的。岳父说,多拉少跑,省油,油可贵了呀!儿子驾车,岳父坐在高高的莜麦捆上,颠颠簸簸,行走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岳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么好的收成,莜麦窝窝可以敞开吃了……过一个水渠,车陷入泥里,摇摇晃晃,翻了。儿子跳车,扭头一看,岳父被压在车下,埋在莜麦捆里,不见人影。待把岳父弄出来,好怕!满口鲜血,不省人事。背起来,急急忙忙送入公社医院。还好,命保住了,只是压断了右腿。

  写在回忆中

  遭此一劫,岳父落下了跛脚的后遗症,干活也就不能出大力了,好在孩子们都已成人,地里的活误不了多少。

  两次身体上的磨难,对于从小受苦干农活的岳父来说,算不了什么。岳父本身也是一个倔强、厚实、坚韧的人。他的痛,在心上,虽然他从来只字未提,但儿女们心里都清楚。

  岳父十三岁时,人生的轨迹变了,彻底变了!生父母把他送了人,养父母不是别人,是昔日的舅父和舅妈。叫惯了舅父舅妈,改口叫爸爸妈妈,对于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来说,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生疏,而是感情上的尴尬,更是心灵上的煎熬。

  养父母没有送他去读书,拉扯着他种地。小小年纪,柔嫩的肩头扛把沉重的木犁,小手举着皮鞭,赶着牛。踏着晨曦下地,映着晚霞回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年岁岁,风雨无阻。

  十三岁的岳父,善良老实,厚道听话,虽然整日以牛为伴,以苦为生,但他从来没有逃回生父家的念头。常年地里劳作,几乎隔绝了他与外界的通融,也养成了他沉默寡言、踏实办事的性格。

  更麻烦事情来了,养父母生了一个女儿,这无疑把岳父逼到了更尴尬的死角。不管如何,亲生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骨肉啊!岳父变得更加寡言了,只是弯下腰默默地干活,耕地、喂牛,铡草、拾粪、背柴、扫院……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杂活都得他干。

  写在思念里

  养父母去世后,岳父娶了媳妇成了家,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了五个孩子。在农村,家族的人多人少、强势与弱势,关联着每家每户在村子里的地位和强弱。岳父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本家叔伯,哪怕远房亲戚,也没有一个。他在孤独与沉默中生活,村子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从小干农活,滋育了他爱惜土地的秉性。岳父烟不抽、酒不喝、牌不打,只要有点儿空闲,他就出现在农田里,即使刮风下雨也不例外。在农闲时节,他偶尔也到街上转转,但不甚跟人拉话,只是站在人群边上默默地听。我和妻子结婚时,岳父已六十出头。多年来,我们经常回村看望老人家。他仍然言语不多,总是钻在院子里打理菜园。我们告别时,他就把早已准备好的、大袋小袋的吃喝,默默地给我们带上。后来,他的听力逐渐衰弱,和我们说的话就更少了。十年前的暑假,我和妻子从工作的外地赶回来看望岳父。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淅淅沥沥,院子里雾蒙蒙的。岳父一直在细雨中给我们摘豆角、摘南瓜、割芹菜、挖土豆、掏葱苗,饭盛到碗里,才把他叫回来。中午饭是猪肉烩菜,他吃得很香,很多,边吃边看着我们微笑,只是不言语。饭后,岳父和岳母把车子的后备箱塞得满满的,盖都盖不下去了!我发动汽车的时候,岳父从车窗边探进头来,凝视了一会儿,轻轻地说:走哇,路上慢点!

  写在岁月长河里

  待驶入国道,我从车镜里看到,村庄被雨雾包裹,朦朦胧胧。岳父驼着腰,两手插在袖筒里,在细雨中望着我们。我们哪里想到,二十四小时后,当我们接到岳父病危电话,驱车从二百公里外匆忙赶回来时,岳父已经……他亲手给我们摘的瓜菜,还原封不动地在后备箱里放着。岳父静静地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脸红扑扑的,嘴微微张开,神态自然。摸摸手,温凉温凉,体温尚存——却已阴阳两隔。苦命的岳父啊,你走时也这样静默,这样干脆,这样善良厚道!

  岳父经典散文 39

  岳父的病让他夜不能寐,当夜色像青鸟张开的翅膀罩住了窗外的景色,那轻雾一样的黑暗就成了岳父思绪驰骋的天堂。仿佛故乡就在眼前:六月间的田野,麦子金黄,一浪翻过一浪,阳光下的麦香直冲鼻孔,满是甜香。这是多么美妙的时刻。

  幼时,岳父兄弟多,家中粮少,不得不早早地随父母下地干活,幼小的身躯艰难地翻动着贫瘠的土地,眼巴巴地盼着麦苗快点成长。每日三餐经常是稀得可以照进人影,吃饱肚皮成了最大的奢望。后来岳父参了军,不再为吃不饱而犯愁了,再后来转业回到地方。但爱惜粮食的意识在脑海里生了根,一次,我的孩子将吃剩下的小半个馒头不经意地往餐桌下一扔,岳父不声不响地将馒头捡起,擦了擦灰吃了起来,孩子脸红了,从此改掉了乱扔粮食的坏习惯。

  六月的天亮得早,岳父目光透过窗户,栀子花开得正旺,一缕一缕的清香弥漫着整个小院。岳母早早起了床,将熬好的稀粥送到岳父的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给岳父吃。腹部的肿痛,耗尽了岳父全身的气力,躺在病床上的岳父,下半身一动不动,枯瘦的双手不停地在被子上搓来搓去,仿佛要拭去身上的痛楚。

  岳父把眼光投向门口,听走路的声响,就知道是大女儿来了,妻姐走路带着旋儿,经常是“咚咚”地敲门,原因是又忘带钥匙了。时不时地给岳父带点补品和水果,坐下说话的时候,经常有不适时宜地电话打进来。妻姐在机关工作,手里的事儿多,免不了岳父总要叮嘱两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违反原则的事一定不能做!”

  妻在家排行老二,工作上的辛苦,经常与父母诉说,躺在病床上的岳父总是静静地听,有时会宽慰两句:“女儿啊,工作累点苦点算不了什么,像我这样躺在床上有多痛苦啊!凡事都要向好处想。”孩子有时会和妻一起去,祖孙俩有着天然的默契,常常孩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卧病在床的岳父露出舒心的笑容。

  妻弟在北京工作,经常打长途电话回来,询问岳父的病情,听说蟾蜍素对疾病有疗效,马上托人购进了两个月的量。

  我如果有段时间没有去,岳父会向妻子问起我,可能是在北京第一次动手术的时候,我去护理的缘故,给岳父留下的`印象特别深。所以在北京第二次手术住院期间,岳父经常把别的病人护理家人误认成我,转头问岳母、妻姐和弟:“你们看,这不是二女婿吗?怎么来了也不过来啊。”

  岳父始终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我不喜欢面食,在岳父家吃饭的时候,一定是单独给我留了米饭的。孩子奶奶去世早,我工作忙的时候,孩子就丢在岳父母家里。小家伙在外公外婆家里,经常大闹天空,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岳父也不生气,还对我说爱动的孩子将来才有出息。

  2010年4月,岳父便血到医院检查,县医院只是给出了肠炎的诊断结果。好在北京工作的妻弟及时赶了回来,当机立断地带岳父去了北京。诊断的结果无异于晴天霹雳,岳父已是直肠癌中期。第一次手术在北京朝阳医院进行,妻弟一个人从联系医院到办理手术全包了下来。只是在手术的当天给我们打来了电话,我和岳母星夜乘车赶了过去,到北京朝阳医院的时候,岳父的手术已经结束了,躺在病床上的岳父全身插满了管子,脸色惨淡,努力地朝我们笑了笑。

  在一旁的妻弟两夜都没合眼了,眼睛通红,同病房的病友们劝妻弟:“快去上班吧,你妈和姐夫来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妻弟把所有的医护注意事项详细地和我说了一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近两周的护理主要是我和妻弟轮流进行的,好在岳父术后恢复得也快,医生说如果术后三年不复发的话,就不会有事了。

  妻弟坚持让岳父留在北京,可随时复查。但岳父思乡心切,还是回了家。由于有些药县城里抓不到,岳父有时怕麻烦,就省略不吃了,导致了疾病的二次复发。虽然在北京又动了二次手术,但岳父知道自己这次是过不去了,2013年春节刚过,就吵着要从北京回来,妻弟流着泪挽留,岳父表情凄然:“儿啊!你愿意让我客死他乡吗?”最后不得已从医院跑了出来,非要看见回乡的车票,才肯吃药挂水。

  岳父回来后,身体像一艘破败的旧船,虽然期待着侥幸躲过风浪的冲击,却冥冥之中注定了衰落的结果。七月,岳父去世了,这既突然又在意料之中,岳父走时是平静的,没留下一句话。我听到消息后马上赶了过去,妻子哭成了泪人。这世上有太多的等待,唯有等待一个亲人的离去是令人最受折磨却是最无奈的事,眼睁睁地看着岳父血脉耗尽,我们却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等待着看着岳父气息从有到无,等待着岳父的眼光的逐渐暗淡。其实大家的心里和我一样,都在反复地安慰自己,认为这一切都是假象。我曾想岳父不会这样轻易走的,但事实上岳父真的走了,灵魂去了遥远的天堂,但也终于可以远离病痛的折磨了。

  岳父的墓就安在县城边上的公墓里,七月的天很毒,晒得路面仿佛起了雾。下葬的时候,岳父远在老家的侄子们都赶了过来。也许冰凉石板一合上,岳父就永远地搁在地里了。

  突然一个侄子“哇”的哭了起来:“五爷啊,以前侄子们困难的时候,每次进城,在您那儿总会弄口吃的。”说着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布袋,里面是刚刚收割碾好的麦穗,他顺着岳父的墓坑撒了一遍。“今天啊,侄子把家里刚收的麦子给您送来了,你一定要吃一口再上路啊!”嘤嘤的哭声在送葬的人群中蔓延,继而形成了嚎啕大哭的声浪。火盆里的纸钱跳跃着、飞舞着,一股青烟直冲向天空。

  泪眼朦胧,在这麦香遍野的日子里,一杯新土,掩埋了逝去的灵魂。但掩埋不去的是亲人无尽的思念。在每一轮斜阳西坠的时刻,在每一个凉风袅袅的傍晚,我们总会不时地想到岳父,想到岳父身着戎装的英姿,想到岳父怀抱小外孙的快乐神情。

  龙应台在《目送》中的写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我们挽留不住岳父前往天堂的脚步,但岳父把爱留下了,那是我们一辈子用之不完的财富。

  岳父经典散文 40

  岳父是一位慈祥而又严厉的父亲,白发稀疏秃顶,脑门与列宁相似――油光发亮。常戴一副老花镜,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恰似工程师在审视设计。罗圈细腿似乎幅度有点大,仿佛承载生活负重被压弯,向外侧躬,形成一个内圆,看着老人的背影,我常常心里感到一阵阵酸楚或心痛,生活迫使他经历太多的辛劳,但行走依然坚挺有力。尽管背驼腿弯,正直的秉性宁折不弯。

  老人平日在家属院或小区内转悠,遇有看不顺眼的行为,必定要指责或劝阻,他常说眼里容不得沙子,严谨的做事风格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是我们效仿或学习的楷模。在我相处的近三十多年间,很敬畏他的品性与做事风格,不论是当今社会的风云人物,还是实事政策的调整变革,老人脑海里沉淀的太多太多,甚至还知道某些政界要员的背景和此人的属相、星座。似乎有点年轻人的味道,我自愧不如,总以小学生自居,恭敬聆听不易多言。但对我们年轻人要谈论的志向或处事话题,常常先听后发表看法,可谓是指导性建议了。

  从他黝黑的雀斑脸容和纵横交错的面部纹沟,表露和验证了年轻时饱受人世的磨难,饱尝生活的辛酸。现如今虽已八十二岁高龄,依然思维敏锐谈吐清晰,和我们交谈一点都不犯糊涂,我却不知其中健脑的奥妙,至少喜欢动手和运动是必不可少的吧。

  在我的记忆中,老人在家中也总是不停歇地来回走动,恰似外卡尺在房间踱量。手脚闲不住,不是为儿女准备美味的佳肴,就是给来者端上苹果葡萄(家中的好食品,自己舍不得享用,);不是用拖把擦地,就是在厨房清洗。居室卫生被他打理得一尘不染。勤劳、干净是他的第一特点。故此,敬佩他勤用脑、勤手动、擅运动,不知疲倦;敬佩他对儿女无限关爱;敬佩他洁身自健,雷厉风行,持之以恒。也畏惧他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你的心思,很有威慑力。因此,多年来我在他面前说话总是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惹恼了老人家被训斥,虽然不曾被训斥过,但其她儿女时常有被训斥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我是老大的缘故,也许是怕伤了我的自尊心,也许是给我留面子,也许是树立我的威信,也许是‥‥‥无论怎样,我没能找到真正的缘由。

  老人是五十年代初援疆者之一,擅长汽车修理,带出的徒弟不少,其中有一位叫陆勇贤的最优秀,是企业标兵。他掌握的锉刀平衡度可与刨床媲美,这是日积月累磨练出来的硬功夫,当然也归功于岳父传授的高超技艺。那时候陆师傅(他比我年长,因此我称他师傅)喝酒猜拳也很高超,眼疾手快,我在他面前始终是甘拜下风――手下败将。过去每逢春节总能见到他给岳父拜年,讲话幽默风趣。我记得有一次他讲笑话,说一对盲人夫妇到菜市去买菜,下午菜市人少不拥挤,盲人丈夫用手摸着柜台上的菜问道:“老乡这是什么菜,多少钱一斤?”

  那菜抽动了动,说话了:“是活腿,我不卖!”

  盲人吓了一跳,将手缩了回来,不知所以然。

  原来菜贩躺在柜台上休息,盲人摸着那人的腿,不知是何品种的“火腿”呢。在场的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吴刚吃进口里的佳肴都喷洒出来了,有人还捂着肚子跑了出去,快乐充满房间。听说后来担任公司副经理,加之搬家见得就少了。

  岳父还有几位朋友,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酒友。年轻那会儿常聚在一起下棋、喝酒、逗乐,随着时间的流逝,工作、生活、居住环境的变化,当初的友情枯竭了,搭肩勾背的亲蜜淡忘了,自然也就听不到老人提说。回忆中没有了他们的影子,这一切自然也变为陈年旧事了。

  听妻子讲岳父有一位挚友,也是他的师弟,移居五家渠,老人时常挂怀想去看看,但一直未能如愿。是我的过错,我因工作关系虽然探望过这位长辈,毕竟无法替代老人的那份情意。老人常说那人虽是他的异姓兄弟,但胜过手足之情难以忘怀。当年,孩子多生活困难,你李叔叔时常买好多东西来看望,也提出将小女儿接到他家里去,有她们来抚养,因我岳母难以割舍未能如愿,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多少感人经历,倘若再给老人时间,我定会问明他们的友情故事。

  总之,酒肉穿肠过的、跨行业的、有职务差别的或是有求于他人交往的均不称谓挚友,只是利益或交易双方平衡点的碰撞,短暂的情怀释放,笑容和甜言蜜语仅仅停留在当事人面前而已,离之即逝。唯独同窗、同室或在同一屋檐下共患难的友人,尚可谓挚友,因为他们在共处时,相互为对方解忧排难,为对方奉献、有无私的时候,有舍弃自己的时刻,把利益置之度外,留下的就是深深的情意,只有这样才能终生难忘,回头看,人一生中知己者,尚寥寥无几,留给我的便要珍惜友情。

  岳父有福气,膝下有二子三女,都很孝顺懂事,传承了父母处事小心谨慎,做事认真细致的优点。虽说我在别人眼里也算是心细之人,但在老人眼里做事还是很毛糙、粗心,看不上我干的活。记得有一年春节前夕,岳父家要粉刷房子,为了表现我,自告奋勇,那时候是用涂料---即石灰粉刷墙。我拿着刷子在墙上挥洒自如,很快原有的漆黑墙体,被我消灭了,老人很高兴,在我走后说我,体格强壮,干活效率高,不曾想一晚上的功夫,我的所作所为全露了马脚,我刷过的.墙面,就像不懂事的孩子在墙上涂抹,老人无语,只好重新再刷一遍了。其实刷墙和擦车相似,必须用抹布一排紧挨一排的擦,一遍是擦不干净的,一般需要三遍。后来妻子对我讲起此事,心里很内疚。在老人住院期间,只有他的儿女,特别是长子做事他最放心也最认可,真可谓继承了他的衣钵。有一次他的外孙女在家擦地板时,居然用牙签抠地砖缝隙里的污垢,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老人的影子,基因的传承。难怪许多人在儿女婚姻上很看重对方的家庭背景。家境和环境对孩子的教育成长至关重要,影响到未来生活的方方面面,潜移默化的练就了她们做人做事的风格。有一次岳母对我讲,当初同意我与他长女的婚事,也是因为他知道我家祖上出了一门三知县----秀才之家。

  我想不可忽略基因这面镜子,它折射出我们对自身潜质、技能、性格、爱好以及身体疾病的认识了解,特别是遗传疾病的潜伏或威胁。

  胰癌肿瘤袭老翁,手术化疗难脱身,

  驾鹤西遁游天际,释怀解痛洗埃尘。

  惟恐儿女太伤心,忍痛安祥卸人生,

  坚韧留世无遗憾,告慰子孙好前程。

  我无法描述岳父是怎样登上人生舞台的,但是我亲眼目睹了老人的人生谢幕。胰头癌晚期病人是很疼痛的,可是老人在我们面前始终没有留露出一丝疼痛表象,自认为生命还会延续一年半载。在生命的弥留之际,老人痛的脑门冒汗,也没吐出一个“痛’字。不让儿女看到他的痛苦而伤感。护士要给老人注射血管针,针头都无法扎进血管,身体的血液中已无水份,几乎枯竭。老人最后几日已很难进食,自说无食欲,不想吃,也拒绝到医学院就诊,苦劝无用。其实这仅仅是老人的说辞,实际上老人是有想法的,做儿女的心知肚明,他用眼神凝视着在场的人,这眼神中饱含着太多的寓意。

  死神来到他的身旁,将他带到了极乐世界,没有奢望、没有痛苦、人所具有的他都已不屑一顾……

  老人尽管没有波澜壮阔的经历,普通的工作,平凡的人生,但在儿女眼里是一位慈祥而伟大的父亲。伟大是因为几十年生活经验的沉淀,是后生效仿的典范,伟大是因为多少年来对身边人奉献出的爱,深深铭刻在心中。生命在用分钟来计算的时刻,尤其显得珍贵,老人靠毅力支撑着和孩子们愉快的再过一个春节。看到自己孩子围坐在一起,亲情浓郁团结的氛围,这是儿女们所给予老人最大的慰惠或馈赠。更可贵的是他不愿给子女们负担,用自己的毅力和病痛抗争,顽强地走完生命最后旅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垂不朽,只有精神久久铭刻在我们的心头。

  岳父经典散文 41

  绿叶在秋天里渐渐完成了陪衬果实的使命。当金黄盈满整个秋季时,绿叶用尽它全部的生命之力,让果实成熟;而它,却被秋风拽扯着、没了筋骨,飘落在了这个秋季里。倏然让我想起了刚刚去世的岳父,就像秋季里飘落的叶子,生命在93岁的生日前,望着满眼的亲人,依依不舍地走了,告别了这个留恋的秋天。

  对于鲐背之年的岳父,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能跨过期颐之年。曾经幻想着如何给他老人家过百寿大宴。他老人家对自己的身体也很自信,说“到了百岁,我那最小的曾外孙都十岁了,我给他们发大红包。”确是如此。那个场面将是四室同堂抑或五室同堂的一场宏大而又隆重的庆寿宴。说起来岳父就笑的合不拢嘴。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的爱人似从老家农村飞出的一只金凤凰,在省城的校园里度过了几年欢乐的学习时光,就不停歇地飞落在了我家小区的窗前、院落,成了这个小区的主人,每日奔忙于小区、工厂。她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落到这个小区不到一年时间,我便毫不犹豫地迎娶了她,重新筑巢繁衍生息。这就是人类生生不息的规律。

  母亲的100元的彩礼、岳父家的四床被褥、爱人工厂分的一间60平方米的小屋,温暖了我一生、幸福了我一辈子,留下了永远难忘的深深的印记。

  结婚的头一天上午,家里来了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进门便问“你是姜老师的女儿吧,我们是他的学生。从老乡那得知你结婚的消息,过来给你送两床被单,添添喜。”得知是我岳父的学生,很是感激他俩能慕名而来。

  聊天时知道,那时岳父在农村当小学教师,这两个学生家庭条件不好,岳父没少接济了。老师情、老师恩,两个学生一直记在心间。

  结婚三天回门时,和岳父说起了他的两个学生到家去了。岳父激动了一下,说“那时他们俩家最穷,我就多做点饭,他俩就跟我一起吃午饭,有时候还给他俩买几本作业本。后来听说他俩参加工作去了你们现在的这个城市。不到二百里的路,还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不知道他俩是听谁说的,你回去跟他俩联系一下,就说我身体很好,回头去你们那时和他俩一起吃个饭。变样了,见面不一定敢认了。”

  去年五一回老家去看岳父时,家里三姐闲聊时说:“十多年前,县里招商局局长带了好几个人到家看你岳父来了。他们去南方城市招商时,一个地市的接待办主任恰巧是你岳父的学生,他就通过招商局长联系了一下咱县教育局,知道你岳父尚在,就托他们捎来一大堆好吃的、营养品。说起这件事,你岳父还依稀记得那个学生的模样,说他是班里学习最好的。他家和咱老家顺路,你岳父回家时就时常捎带他一段路,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岳父在家里排行二份,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岳父每年轮到在我家住时,就经常和我讲他的大哥,我爱人的大伯。大伯长的很魁梧,浓眉大眼的,说话大嗓门,有一身好武功。当年跟着共产党的首长当警卫员,在老家一带打鬼子、除汉奸,名声很响。有一次为了保护首长的安全,他孤身与一个班的二鬼子周旋,把二鬼子引到了黄河边,他就一个猛子扎进了黄河里,傍晚醒来时躺在了对岸的河滩上。大伯常说那是水龙王救了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果不其然,中国经历了抗战、内战胜利后,大伯就随首长去了北京,还把妹妹、四弟都带去了北京。那时他的三弟、五弟去了新疆“八钢”,家里就剩下我岳父照顾年迈的父母和四个女儿。

  岳母没有文化,是个农村家庭妇女,很勤劳、善良,为了这个大家庭没少吃苦受累。岳父对父母的孝心整个村庄都出了名。都夸爷爷奶奶有福气。岳父后来说“把你爷爷奶奶送走后,我才感觉有点心累。”

  岳父不到五十岁就退休了。三姐接了班。大姐嫁到了东营油田,离家最远。二姐嫁的最近,就在临庄,有五六里的路程。

  岳父最疼我的爱人。为了他的小女儿上高中方便,岳父就在那个学校干了两年门卫。姐姐们现在提起来,都说我爱人是个小公主。

  岳母在2008年5月12日去世的。那天也是汶川大地震的纪念日。岳母卧病在床躺了近三年,岳父就坚持了每天为她擦拭身体、端屎端尿,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岳母近三年的起居,给我们晚辈树立了一个良好的榜样。

  岳父从岳母走后就开始轮流在四个女儿家居住,每家三个月。因为我家居住条件好点,每年一入冬暖气通气的.头几天就把岳父接来。

  岳父很会做饭。我和爱人、女儿都爱吃他老人家炖的糟鱼、熬的羊肉汤,用他自制的独特的秘方,做的味鲜、肉嫩,香而不腻。

  岳父很会养生。今年疫情蜗在家里时,岳父依然坚持健身、保健。每天早晨起来后,在卧室很有规律的拍打全身,而后开始来回踱步,轻声地数着步数,直到喊他吃早餐时,才停止锻炼;中午午休一个小时左右,便在阳台上翻看一些他从地摊上淘来的健康、养生的书籍,戴着花镜,沐浴着穿窗而过的斜阳,很是慈祥与安静,大概在三四点钟,便去客厅打开电视,听那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粹戏曲段子,悠哉悠哉地哼着听不清的发音,那神情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渴望地盯着眼前的电视画面,似乎融入了其中;晚饭后,依旧在卧室来回踱步,大约8点钟左右,便开始用热水泡脚,大约20分钟左右后才去休息。良好的保健、健身习惯,不知道他老人家坚持了多少年?要是没有疫情,小区的院子里、公园里岳父那略显佝偻的身影直到吃饭点时才会消失。

  过了惊蛰,岳父便回老家三姐那了。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岳父因胃口不好住进了医院。很是奇怪,说不能吃,一天天就真的没有食欲,很少进食。

  我和妻子几乎每个星期都开车来回近400里路去看他老人家。平时是三个姐姐辛苦地照顾,因为二姐夫有病卧床,大姐夫和三姐夫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我很是感激他们。工作、距离远带来的遗憾让我很是无奈,稍微欣慰一点的是,大姐、大姐夫、三姐、三姐夫她(他)们都退休,没有了单位的牵挂。

  我一直相信岳父能够挺过这一关。他老人家也一直在床上努力坚持自己的按摩方法,揉肩捏腿。既便如此锻炼,岳父仍旧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被疾病折磨的消瘦如柴。看着岳父对生命的那种坚持与渴望,心里很是难过,彻心彻骨。不仅扪心叩问,生命真的如此脆弱吗?

  医生说我岳父是身体器官功能自然衰老,假使没有胃病,那也是快熬干的油灯,只能看着他慢慢熄灭微弱的光亮。

  真到了岳父咽下人间最后那口气时,我和爱人半夜里像发疯似赶到了老家。高速路上时明时暗的路段、两旁斜挤过来的黑黢黢树木的影子,让我赶到了黑夜的恐惧。

  岳父,你的一生是那么平凡而伟大,履行了你的职责与义务,完成了你的夙愿,当你闭上你的双眼的时候,你是否也在黑夜的恐惧里摸寻?

  岳父安静地走了,走的那么不舍,像飘落的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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