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知己谷雨时杂文随笔

2021-07-02 随笔

  种瓜点豆,谷因得雨而生,故称“谷雨”。这一日,远在大洋彼岸的儿时玩伴雨阳从休斯顿发来一首《致天鸣兄》的旧体诗词:

  想来他一定刚刚睡醒,而我近来则因觉少常常半夜起来工作,故在当下互联网地球村的时代,我们每每可以在此时碰到。但并不通话,微信上也绝少联系,只默默阅读着彼此,互相感觉着对方,静寂里仿佛甚至连细微的呼吸也能听到,而那文字的行里行外,好像还可以嗅到四月里雨后泥土些许的芬芳。一个日出而作,一个日落不息,自出娘胎就颠倒了黑白的我也许是老了的缘故,那一刻,浮现在脑海里的都是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情景。一颦一笑,生动鲜活;举手投足,历历在目。

  雨阳那时非常聪慧,鬼机灵得很,画儿画的极好,极逼真。一天到晚总是笑呵呵的模样,歪着小脑瓜,有点慢吞吞的,少言寡语,凡事不急不火;太阳底下时常喜欢仰起脸,眯着眼,手搭凉棚,宛如在用眼睛的余光,长久且默默地眯斜着那个火辣辣常叫人不敢直视的东西;也不知那一刻他那不可测的小脑壳里又在转悠着什么,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因为我从他微微一动的嘴角,瞥到一丝难以捕捉的诡异。在我的印象里,他从头到脚似乎也从来没有生过气。水深流缓,语迟人贵。于今想来,他有些大智若愚,甚至讷于言而谨于行。但当某天见了网称“一片落叶”的他的头像,我便大大吃了一惊。蓝白条的海军衫儿,短发,白了不少,目光比从前犀利了许多,只是敦厚且温润的笑容如前,不太修边幅以气取胜的神韵似昨。遥想四十年前,我俩上学下学形影不离,他家我家,房前屋后,校里校外,教室操场,常常整天黏黏地粘在一块……

  记得那恍惚也是这样一个四月天,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于是,在那条熟悉且有些坑洼不平的街上,就出现了两个背着大书包因惊喜而兴奋奔跑起来的小家伙的身影——

  等完成了老师交代的班级板报设计任务,我俩又掉头趴在炕沿上,打开书包开始写当天的作业。饿了,就去厨房的碗架柜里翻上翻下一顿找,找到什么算什么,随便吃一口。渴了,就拿起水舀子掀开缸盖舀半瓢凉水咕咚咕咚喝几口……

  那个年代家长的话对小孩子来说就是圣旨,稍有怠慢是要受到责罚的,况且他爸又是一个极其严厉,并兼有传授书画技艺师长身份的人。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原驻南岗区单位的不远处有条“雨阳街”,初听到时一阵惊喜,脑海里立马蹦出的就是雨阳,那思绪也便毫不犹豫地飞回了纯真美好的六十年代。倘一有闲,我便去雨阳街走走,左看看,右瞧瞧,前后上下打量个遍,怎么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撞进眼帘的一块块抬头不见低头见、蓝底白字的“雨阳街”号码牌子,不免让我暗自思忖,雨阳是雨中之阳呢?还是阳中之雨?亦雨亦阳,无所谓阴包阳,也无所谓阳包阴,实乃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各自参半,不偏不倚,相分相融,犹如太极,又如股市上的K线,起落凹凸,长观为平,颇有自然法则,道家思想和人生哲理的味道。嗯嗯,复杂复杂,还是不如我的好,天有日月谓之奣,上下也好,左右也罢,完全通亮,此岂非共产主义终极理想?彼谓雨阳,此乃天明,还有原宁,白白净净,瘦瘦高高,其爸妈哥姐有一个算一个,皆在各自的群里鹤立鸡群。一双比小姑娘还白嫩还细长的手,写出一笔比女孩脸蛋还漂亮的字,才学又极好,刚一踏上初中门槛,就连跳三级且不久即被国内第一高等学府破格录取,现今也不知飞到哪里?高度多少?冷也不冷?高原宁,多好的名字啊,高本静,原本宁,静谧祥和之桃花源样的世界,如今却愈发变得躁动不安且无法收敛起来。雨阳画好,原宁字好,天鸣文好,可谓“三好学生”知乎也焉哉?

  哈哈,哈哈哈哈——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百重泉,春涨一篙添水面。芳草鹅儿,绿满微风岸。北国寒凉农事晚,谷雨可耕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即刻将一篇以《戊戌上巳节记》为题的文字改定发表以作回他之礼。

  或许物质世界过于泛滥,人愈来愈孤独;或许现实形式过于复杂,人愈来愈追求简单淡泊;或许功利的人与事太过思空见惯,很多人灵魂的深处渴望一位知己。然当今即便相识满天下,知心知己又有几人?得之幸也不得命。小人趋于利,“低俗”者永远不会有知己,“浮躁”者亦因在人潮里早已丢失了自己,又何求知己乎?“浅薄”之人纵使遇见知己也无法留住,而“士为知己者死”,既强调了知己的高贵,又阐述了若没有一份这样的果敢与坚持,“知己”二字也会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灵魂知己,可遇不可求。或此生,或来世,或前路,或远方,或永远擦肩而过,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与雨阳,此间几乎没有什么直接交流,怕是彼此都感到再无论说什么,也都无法企及诗词所涵盖之一切了吧?我觉得那几乎就是另一个自己,无需多说,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世事沧桑,移步换景,但于知己而言,似乎一如从前,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们依然坚守着那份纯真、那份朴素、那份善良和对诗画艺术的那份执着与热爱;是远在地球两头,人相惜,心相系,初心不改,旧情相牵,始终潜伏不同阵地却又在同一战场上战斗的战士,这对战士又曾是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两个小八路,如此难不可足矣?知己非知音,如在人来人往的人海遇见了另一个自己,然后用心去悉心倾听,用懂去默默会意,用灵魂去琴瑟和鸣。

  上天不老,落叶劲飘;亦阴亦晴,明乎鸣哉。人各有天命,该是啥就是啥,该怎样就怎样,只要你不将自己放错了地方,即便今天街上拾垃圾的人愈来愈多,也不会有谁将你南北东西地随便捡走。但你若曾享用了她青春的美好,就要以更大勇敢和气度去承接并饱受她更年的烦恼。起落升降有时,沟深壕满有度,风筝飞得再高,牵线却攥在人的手里,地心引力拽着每一个生灵,终将以一个小小的“平”字了得完结。故回望来路,重拾人之良初,遥契儿时玩伴且童心未泯,此岂非今生一大快事乎?

  谷雨弄晴春又回,丹丘无鹤蝶双飞。漫笑尘埃浮梦醒,青笠绿蓑唱渔归。絮落杜鹃啼,樱桃红熟,牡丹吐蕊。地远瞬间闻,无来隔许年?谷雨过后降雨多,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啊,暮春之暮已至尾梢儿,夏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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