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塘湾镇芦甸刘家村长和走出芦甸的画家邀请,我与贵溪市文联、“我爱贵溪”网站的几位朋友约好了中秋节下午赶去塘湾,晚上去芦甸刘家看瓦子灯。
下午三点多,天上不时隐约传来阵阵雷声,贵溪的酷暑好像要以中秋节为转折点进入秋凉。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下一场大雨的,这瓦子灯可怎么烧得起来啊?我正忧虑着。这时,手机响了:照原计划进行。刚放下手机,雨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天公不作美,半小时后,雨越下越大。车子来了,就在楼下等我,塘湾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不能拂了东道主的一番美意。我与妻子撑着伞,抱着女儿钻进了小车。车子越往南走,雨越小,过了雷溪,路面开始由湿而干,渐渐现白。老天留情,塘湾居然没下一滴雨,大家欣喜不已。
车子停在塘湾古镇一家馆子店前,东道主为我们的晚餐安排了两桌。为了表示礼尚往来,我从包里拿出一叠新近出版的书,给主人们现场签名赠书,权当见面礼。
芦甸刘家是名人之乡。以前有个叫刘智修(笔名芦江,现定居北京)的,学生时代便投笔从戎,抗日救亡,他的父亲刘庭杰早年在县里也非常有名;还有一位全国著名诗人刘振声(笔名芦甸),上世纪50年代初任天津文联创作员,被定为胡风骨干分子而含冤去世。在座的刘家后生对这些人和事只是好像听说而已。
酒微醉,情正浓。然而,今夜的月亮却一直躲在密密的乌云里不肯出来见人,也许是不想抢了瓦子灯的风头。我们驱车前往芦甸刘家,一路上经过几个村子,村头路边蜂拥着男女老少很多人,每个村都在村外搭起了高高的瓦子灯,不时一辆辆摩托载着烟花从我们身边擦过分别驶向左右几个村。
远远的看见前方一座高高的门楼矗立在灯火阑珊处,车子渐行渐近,门楼门楣上的四个大字由远而近映入眼帘——“芦甸刘家”。我们在门楼外下了车,门楼左边一字排开七八捆烟花,顿时,烟花齐放,色彩斑斓,有满天星,有震天雷,有满天红,有仙女散花……真是好看极了!
在人们的惊叫声、欢呼声以及小孩惊吓的啼哭声中,搭建在门楼右前方草地上的瓦子灯红红火火地烧起来了。于是,刚才还在欣赏经过现代技术改良的烟花表演的人们,转而向古老传统的瓦子灯涌去。
瓦子灯是用旧瓦搭建的(新瓦上了釉,不好烧),呈塔形,塔心是空的,塔身同一水平线的瓦与瓦之间不能撞头,相距略小于瓦的长度,以利于架在上面的瓦搁在下面两片瓦之间的两头,这样上下、左右瓦片之间便都留有缝隙。瓦子灯底部直径有一米多,高近三米,底部侧面开了一个洞,是加进柴火用的。草地上堆放了一捆捆柴火,另一旁还有几桶柴油。瓦子灯的火烧得很旺,但一时半会儿的,瓦片是烧不红的,于是,时不时的,有人在往瓦子灯的塔身火上添油,柴油一浇,顿时火光冲天,热浪袭人,照得人们红光满面,也照得村民心里亮堂堂的。
观看瓦子灯的村民听村长和画家说,今夜芦甸刘家请来了贵客,文联主席、电视台台长、记者、摄影协会主席以及作家协会、贵溪网站的人来了,这可是刘家有史以来的中秋之夜迎来的首批特殊的客人。不一会儿,这个消息就在人群中传开了,乡亲们都非常高兴,欢迎我们的到来。他们自豪地认为,刘家的瓦子灯十分了得,客人的到来为刘家今年的中秋夜增辉添色不少。
这时,电视台记者肩上的摄像机、摄影师手中的照相机的镜头都对准了瓦子灯,村里一个姑娘激动地在瓦子灯前摆着各种姿势抢入镜头;几个小男孩在镜头前跑来跑去,将颈脖子伸得长长的,跳跃着,要把自己顽皮的少年浓缩进摄像机、照相机里面去。
瓦子灯里还在不停地加进柴火,从蜂窝似的塔缝里伸出万千火舌,将瓦子灯塔身舔得红红的。时不时的,星星点点的火子从万千塔缝里冲了出来,在瓦子灯塔顶聚成万紫千红的一团,随即迎风飘散,煞是美丽。
夜渐渐深了,人们意犹未尽,我们得赶回城里去了。到家后,妻子仍然很兴奋,她说:乡里人的热情、瓦子灯的高大以及民俗的发扬使得我们今年的中秋夜别有风味。三岁的女儿忘了那震天雷烟花的惊吓,竟然嚷着:还要看瓦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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