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时,班里的女生几乎是人人都有一个护花使者,就我还是独来独往。不是我比别人差劲,也许,是我眼光太高,他们都这样说,我也就相信了。
我总觉得身边的那些男孩子太俗气,太骄傲,总是自以为是,要不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每天只会挖空心思想怎样才能更加讨女孩子的欢心,没有一点内涵。
虽然,自己也会和他们打成一片,但那绝不带有半点男女之情,我只能和他们成为普通朋友,他们也从来没拿我当过女孩子,什么都跟我说,说他们又暗恋谁了,谁又暗恋他们了。
我就是这样目空一切,认为事情本就应该这样子。也许自己就是自己口中那类骄傲自大的人吧,只是我自己不承认而已。
或者也是我乱七八糟的书看的太多,便觉得自己懂得很多,认为我那些女朋友太傻,被几封虚情假意的情书,亦或是几支并不鲜艳的玫瑰骗去了大半灵魂,以至于忽然热情奔放如宝钗,忽又多愁善感如黛玉。
每到星期天,宿舍里便剩下我一个人,真是难得清静,偌大一间房子一下子全是我的了。我可以大声的唱歌不必担心有人抗议;我也可以躺着看几篇林清玄的散文,不必担心被打扰;或者趁机浏览几本垃圾文学,蒙着头做个美梦。
她们一回来,便唧唧喳喳说个没完,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只有我是局外人,在一旁嫉妒个不停。
鲁迅说:对于异性,我是爱的,只是我不敢。
我说:对于异性,我是敢爱也能爱的,只是我不屑。
这其间,也不乏有人向我表示爱慕,我只当是他同我开了个玩笑,从没放在心头,只是一笑了之。
我形容自己是心如烈火,而情若冰霜。
日子便在我们的嘻哈打闹中悄悄溜走,高考的失利让我不得不走进复习班那间坐南朝北的阴暗教室。
说真的,坐在这儿,我并不觉得这是耻辱,我说这很好啊,我又可以呆在这个熟悉的校园里了。你不能说我是不思进取,只是不喜欢有太大的压力罢了。
好朋友梅子和林子的感情依旧很好。林子现在在外面读大学,梅子和我一样坐在这个教室,他们没有像老师说的那样,一考上大学就劳燕分飞。这世界上毕竟有些东西比名利更重要。
说到爱,我们又懂得多少?
我说不清楚,有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又觉得好像什么都不懂。
我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小美说我是荷尔蒙失调,海涛说我只知道虐待他们,他甚至打赌说,将来绝对没人敢娶我,那需要冒险家的勇气和胆量。
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有想那么远,毕竟,这其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时间会改变一切,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知道羽凡喜欢我是在情人节那天,我收到他写在小纸片上的祝福,那天恰好又是元宵节,我便装傻,祝他元宵快乐。
我不想多说什么,却也不能够保持沉默,喜欢一个人本没有错,所以不能给他白眼,相反,我还有一点欣喜,至少,我肯定了自己,也得到了别人的肯 定。
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我刻意修饰的词语中读出什么,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内向的男生。不像海涛,也不像阿楠,我们可以在一起大声说笑,甚至开些不疼不痒的玩笑。
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沉默少言,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生怕惊动了别人似的,像个女孩子,而且是个温柔的女孩子。
事情似乎过去了,我也就忘了,因为太在意的话,只会凭空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尴尬,更何况,在感情的问题上,我并不像看上去那样随便。
然而,海涛却成天在我耳边念叨个没完,他说羽凡是如何如何爱我,甚至是非我不娶。是的,他用的是爱而不是喜欢。作为羽凡的好朋友和兄弟,他义不容辞的要帮助我们。
我只觉得海涛很无聊。他喜欢小美,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借机损损他,他便会说我睚眦必报,我说彼此彼此。
反正是谁也胜不了。
小美也会取笑我,在他知道还有人“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后也会在我面前夸羽凡几句,说他人长得英俊,1.80米的个头也够,学习没得说,品德也不错,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他还对羽凡开玩笑说,如果她不是已经找到了可以供她依靠的大树,羽凡绝对是头号人选。
每每这时,羽凡都只是笑,刚开始还会脸红。
位置被小美和海涛换来换去的,我和羽凡的位置被换在了一起,我和他都不大自然,尴尬的笑笑。
小美和海涛时不时便回头冲我们莫名其妙的笑,然后我和羽凡的脸会不约而同的都红了。于是,小美他们更加相信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楠变着法子捉弄我和羽凡,一会儿拉我的小辫子,一会儿有洒我一身纸屑,然后嫁祸给羽凡,我是不相信他的话的,但我还是会瞪着羽凡,我就喜欢看他窘迫的模样。而他,最多只是说:我都会捉弄你吗?那样子,任谁都不相信他就是比我大三岁的男孩。
每次都这样,无一例外。其实,我只希望他为自己辩解一句而已,他那样的温柔,让我觉得别扭,甚至还有一丝的罪恶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对阿楠和海涛拳脚相加,却不能够这样对待羽凡,也许这就是柔能克刚吧,或者叫做一物降一物,反正是不能。
我开始会幻想了,故事中的主人公全是我和羽凡。小美说我开始像个正常人了。我哭笑不得,她竟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来。
我也曾试图化解我和羽凡之间的结,厚着脸皮问他为什么喜欢我,我脾气又坏,又胖又不漂亮……
他说感情的事说不清楚。
我相信,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直白的让我接受不了,或许,带点虚荣心理,想他说一些动人的话吧。
早先听三毛说:爱情就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要出错。也许事情便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年龄,还没有那么多的世俗,那么重的名利,爱情对于我们,只是纯粹的因为喜欢。
我没再说什么,羽凡也不再说。
我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段时光一去便不复返了,挥霍了青春,彼此都会后悔的。
我和羽凡之间就这样说不清楚了,不是恋人,不是好朋友,是介与两者之间的,却又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小美说,月亮树代表了幸福。
她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一棵,虽然,两人要好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但彼此的依恋并不比别人朝朝暮暮来得少。他们的饿感情已经趋与稳定,对彼此信任。她说,他们也有一日三秋的时候,那时,她的大树便会连夜赶到她的身边,匆匆见上一面又匆匆赶回去。虽然辛苦,但他们却珍惜相处的瞬间。
我很羡慕小美,羡慕她和她的大数。
我不知道羽凡会不会就是我寻找中的大树。我问小美,小美说:他很高啊,比我的大树还高!
答非所问,狡猾的小美。
或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陷入感情的旋涡,可是爱情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我逃避不了,也冷却不了。
突然觉得自己很笨,比自己的那些女朋友都要笨,她们至少还有几封热情洋溢的信和几枝玫瑰安慰自己,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对方连半个字都没有提,我就陷的不能自拔。
小美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
第一次觉得她的话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阿楠和海涛不再笑我们了,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已经是那么回事了。
我终于学会了泰戈尔的那句诗:早晨的歌在中午去听就索然无味了。
或许,事情原本就是这样,每一件事的发生,总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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