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是适合下雨的。居然下了!像我这样喜欢雨的人很是兴奋的,与其说是兴奋,其实是喜欢雨中那份孤独和惬意,一个人、一小院、没有往常街上的嘈杂喧闹,淅淅沥沥的雨声,清脆的鸟鸣,几分清静、几分安闲。卧床听雨也算是一种意境吧。
北方的春雨是很珍贵的,除却我之外,那树桃花也是没理由拒绝的,这株桃树是去年才开花的,长在街边的角落里,是谁家的孩子吃过的“桃胡儿”扔在那里长出来的,所以没有主人打理,但一树桃花开的纷乱撩人。我不常回村子,今年再次遇到这一树桃花,特意驻足留意一番。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春雨沐浴后的桃花更加妖艳,摇曳于春风中。
孩提时,村里人家院子里很少有种果树的,那时的孩子如果在野外遇到野生的小桃苗(或者小杏苗)总会小心翼翼的刨出来,带到家里,在院子里找个不碍事儿的角落,刨个小坑,把桃苗移栽到里面。为了防止小羊什么的吃掉,还会给桃苗扎个篱笆,或四周围了砖,上面盖个烂锅片。我小的时候每年春三月就和伙伴乐此不疲的`去田野里找野生的小果苗,挖果苗时也常毁了人家的蒜苗或者其他的什么庄稼,还被老太太拿个棍子赶着跑,那时的老太太是赶不上我们这些毛头小子的,没跑多远老太太就坐在路边直喘气!这时我们还会冲着她喊:“赶不上!赶不上……”老太太也只有骂上两句:“七孙孩子……”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考究为啥叫我们“七孙”呢?老太太也有她的办法——告状!我们回家时便被母亲责备一统!
每年春天都会寻找很多小果苗,但活下来的却没有,会出现很多状况,盖的不严实会被小羊吃掉啊,或者和小伙伴闹不和,就会互相偷偷拔掉对方的小桃树!但寻找小果苗的热情不减!
上师范那年,我已不再热衷寻找小果苗,春天院子里竟然挨着长出两棵桃苗,这又唤起了我儿时的热情,我把它们好好的保护起来,后来母亲说两个长在一起太挤了,就除掉一棵,为此我惋惜不已!
剩下这棵还真长大了,开了花,结了果,果子成熟的比较晚,大概九月才熟,成熟的果子也只有鸡蛋大小,泛红半边,光滑圆润,也蛮讨人怜的,掰开来核肉分离干净,“桃胡儿”也极小。可以给孩子加工成简单的“工艺品”,穿了红绳儿,孩子很是待见!后来些年,每到春天都会奉上一树繁花,秋天还会有好吃的果儿。
大概前年吧,桃花开的时候我正好回趟村子,发现院子里的桃花疏疏落落,不似往年繁茂,树干上有几个小虫洞,还有分泌的树脂,树根处有虫子咬掉的木屑,还有几只黑肚肥圆的、样子似马蜂但比马蜂大的多的、不知名的什么东西“嗡嗡”飞着!我从小对它的印象是比大马蜂还要可怕,我是尝试过大马蜂厉害的,所以心有余悸,树上的虫洞应该就是它的事儿!遗憾的是我没有深究,觉得没那么严重,次年春天,春雨赴约而至!而那株桃树再也没有开花!
窗外!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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