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片秋叶恋恋不舍地飘离枝头的时候,在第一声飞雁的哀鸣划破天空的时候,收获的季节又无声无息地飘然而至。我呆呆望着窗外随风轻权乱飞的细雨。“微微小雨送青风,缕缕情丝随风双。”我带着纷杂的思绪仿佛随着轻风、细雨飘回了许久以前。
“小徽猫,起床了。”随着一阵清脆的唤声在耳边响起,我不得不睁开朦胧的睡眼。唉!有什么办法呢?“小麻烦精”一来,休想再睡下去。“你看,漂不漂亮?”“好漂亮噢!”我立刻睡意全无,从冰姐姐手上夺下两顶粉色的小帽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帽子上手拉手漫步在夕阳之下的两个小女孩。“送你一顶,我一顶,我们永远都做帽子上的小女孩。”说着,她把一顶小帽戴到了我的头上。我使劲地点了点头。我们手拉着手迎向初升的朝阳……
“我爸爸刚刚去世,以前为了给爸爸看病,不仅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还欠了许多债务,现在妈妈再也没有能力供我读书了。”看着冰姐姐那挂满泪珠的双眼,我惊呆了。天哪,一个刚刚步入花季的'女孩,在刚刚接受着春天朝露滋润的时候,就被剥夺了阳光,就被剥夺了她那做“白衣天使”的梦想。我再也想不下去了。
冰姐姐走了,为了这个破碎的家庭,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踏上了打工之路。冰姐姐走了,带着我无限的眷恋和思念,独自去品尝这生活的苦酒。
我好想念冰姐姐,有时在梦中都会看见她那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一抹淡淡的愁云。我好希望见到冰姐姐,听她诉一诉烦恼,听她讲一讲繁杂的社会,替她分担一些优愁。然而那次盼望已久的相见,我却把许多滑到嘴边的话又都吞回了肚里。见到我思念已久的冰姐姐,我呆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位扮着浓妆的女孩儿,竟是自己那位天真烂漫的小麻烦精,我真的好怀疑。曾经一向讨厌拘束,讨厌刻意追求,爱和我一起评头论足议论别人的那个冰姐姐,也会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虽然冰姐姐仍带着那份永不变的执著和热情,我却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
家人对冰姐姐的穿着、打扮评头论足,对我们的交往加以干涉,阻止我和冰姐姐的来往,说怕我学坏。我终于在他们的软硬兼施下折服了。我慢慢疏远了冰姐姐,慢慢的连信都不写了。半年,我一封信都没给她写过。冰姐姐来了,她第一件事就拉着我的手关切地问:“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写信?”“我很忙,没时间。”六个字竟硬生生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我就好后悔,好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我已意识到我深深地伤害到了冰姐姐。只见她嘴角抽动了两下,并未说话。只见从她眼角渗出了两滴泪花,她转身默默走开了。冰姐姐第二天就乘车走了。在那份虚荣心的驱使下,我最终也没有鼓起勇气去车站送她。
后来,我收到了一幅冰姐姐寄来的画,画面上有两个女孩共同漫步于夕阳之下。画面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我们永远都做画面上的女孩儿,是吗?”我对着那张画面哭了,我哭自己的自私,哭自己的虚荣,哭自己对冰姐姐的伤害……
“姐姐,”一声稚嫩的呼唤,将我从记忆中唤回,只见小表弟抱着个比他脑袋还要大的球,跑到我面前说:“姐姐,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我们去打球好吗?”噢,原来雨停了。刹那间,我解开了心中的困惑,扫除了心中的降碍,找到了寻觅已久的答案。我拉着小弟弟奔向门外,因为我要寻回那份属于自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