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揉揉惺忪的睡眼,拉开了窗帘。金灿灿的光芒斜斜地射入,暖洋洋的,令人十分舒适。隐隐的,我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那是,独属于祖父的味道……
祖父个儿不高,稀疏的花白短发竖立,精神抖擞。记忆中,祖父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仅余下了矮矮的拇指长的一截,手上也有着厚厚的茧,但这双粗糙的手却时刻温暖。还记得,儿时的我常拉着这双手,感受能从手上传递至心底的温暖,似火,在燃烧驱除了一切寒冷。
祖父沉默寡言,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似阳光,暖人心窝。
那是个漆黑的夜,黑色的电动车穿行在人迹稀少的乡间小路上。祖父爱四处看戏,我也常常随着祖父乱跑,待不住的性子就像祖父。今天,我们便是去了邻镇看戏,只是看着玩着,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深夜。
没有路灯的小路漆黑,仅有电动车的光芒十分微弱。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似无底的黑洞,使人,使人心底发毛。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过,我不禁地缩了缩脖子,细小的胳膊紧紧环上祖父的腰,趴在了祖父略显佝偻的背上,微微颤抖着。
风越来越猛了,我紧紧地抱着祖父。漆黑的眸子中闪着几分怯意,盯着四周,小路两旁是空荡荡的田地。我也下地干过些农活儿,那时的田地俏皮可爱,在阳光下闪着翠绿,使人心旷神怡。只是,夜晚的田地只有黑色的剪影,田旁的树张牙舞爪,田中的小麦幼苗随风摆动,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在呢喃,蛊惑人心,无限地放大恐惧,使我再次地向着祖父靠了靠:“爷爷,我冷。”
似撒娇般的声音飘荡飘荡在空中,仿佛最虚假的幻境。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路旁。祖父停稳了车子,熟练地拖老久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又熟练地系着纽扣,小心翼翼地包裹着我。双眼之中的,是认真和细心,似在完成一件最精致的工艺品。终在感觉到不会有一丝风灌进后,满意地笑了。
那双如阳光般温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冰凉的小脸:“让你多穿点你不听,活该你受冻…今天一不小心就晚了,下次早点回来就不冷了。”眼中的疼惜和自责令我的心暖洋洋的,傲娇的哼了一声:“那还不快点回家么,哼。”小脑袋一甩,佯装生气。“你呀,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自身边传来……
夜依旧漆黑,我动了动被温暖覆盖的小手,轻抚那厚重的老茧。寒风刺骨,但此刻,我所感受到的,只有温暖。
灿金色的阳光中,似有祖父爽朗的笑声,这是,不一样的阳光,独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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