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的散文

2024-05-21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在平日的学习、工作和生活里,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散文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写散文,多数时候都离不开事件。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完成一篇优秀的散文呢?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年味的散文,欢迎阅读与收藏。

年味的散文1

  年味是什么?年味是中华民族一团和气美好民俗的传承。一进腊八,年的味道越来越浓。此时大雪覆盖了田野山川,红高粱酒和玉米酒在大雪封藏中酝酿了一冬,渐渐散出醇香的味道。清亮亮的酒花里泛着丰收的喜悦,溢出梁谷香气的诱惑。辛勤耕作一年的人们,放下疲劳和艰辛,邀上亲友四邻开始张罗杀年猪,就着热气腾腾的杀猪菜,举起酒碗,相对豪饮。

  杀年猪这天,孩子们还没有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家中主妇早已用木柴柈子烧了一大锅水煮了一锅饭。红红的火苗在灶膛里腾腾地向上窜跳着,锅里的水渐渐由凉变温,继而白色的水蒸汽就由锅盖周围袅袅升起,就好似农家人的日子,在不断升温中渐渐沸腾起来。

  爸妈叫起不论是装睡还是已经睡醒在捂懒被窝的孩子。大的帮小的穿衣梳头,妈妈拉过那个睡眼朦胧的臭小子,还没等他伸完懒腰,便用热毛巾在他脸上擦两把,然后在他屁股上拍一下催他快去喊邻居的张叔或者王大伯来帮爸抓猪。

  杀年猪时大家分工不同,却都做得有条不紊。男人负责抓猪、杀猪、褪猪毛、开膛、灌肠、把肉分割好。哪块是卖的,哪块是送给长辈和亲友的,哪块是杀猪这天要烀吃的。女人负责切酸菜,剁葱花和姜末还有拍蒜酱。家里大一点的孩子按父母的安排去邀请亲友一起来吃猪肉。小一点的孩子没事可做就聚在一处打冰嘎、丢铁坨子、滑雪爬犁或者跳皮筋踢毽子攒嘎拉哈。

  被请来吃杀猪菜的多数都是平时相处往来的亲友四邻,也有极个别的孤寡老人没儿女照顾的或者贫寒人家杀不起年猪的,还有一种就是平时有了点误会或摩擦的,借着喝酒吃肉,把关系重新调理好。在酒碗举起碰响那一刻,所有的芥蒂和疙瘩全都冰消雪融,话无需多说,北方人的话都在酒里,粗狂豪爽的性格也在酒里,大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碗相互一照,干干净净,不藏奸不使诈,酒碗放下那一刻所有的恩怨情愁全都放下!

  杀完年猪,一些猪肉卖掉,置办回些年货,新年的锣鼓便操练起来。人们找出去年的高跷,仔细修整一番,松动的钉再敲打牢固,试试绑腿绳还是否结实,绑在腿上舒不舒服。看看头饰花车和旱船有没有破损,拿起绸布的扇子在手里翻几个花儿瞧瞧是否还趁手。一切收拾停当,男女老少就三三两两走上街来,随着锣鼓唢呐“滴里搭拉搭里搭”的节奏,三进两退地扭摆起大秧歌来。

  秧歌舞到腊月二十三,开始祭灶神迎新年。传说中灶神是能上天达地的神仙,会把一家人一年来所作的诸般善恶都汇报给天帝,天帝就会根据灶神的汇报给一家人降下福祉。传说只是传说,不过是人们心中企望的一种美好,人们愿意相信美好,不管前方是什么样的,他们终是相信美好。

  祭完灶神开始蒸粘豆包,这是家里的'主妇最忙也是最累的活。粘豆包分大米面的和玉米面的两种,和面时少掺些白面在里面,那样就不会太粘手。妈妈把烀好的小豆馅儿捣碎放上糖精,孩子们帮着把豆馅儿攥成鹅蛋黄大的一个个豆馅团子放在盘子里。几个孩子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既能享受和搓泥球般的乐趣,也能趁机把香甜的豆馅儿放进小嘴巴里,就算被妈妈发现在手上拍一巴掌,被拍打的孩子也是照乐不误。妈妈用擀好的面皮把豆馅包裹好,下面再放一个夏天打好的苏子叶、椴树叶或玉米皮,树叶上稍沾些豆油,防止豆包和蒸屉粘连。另外再蒸些馒头、花卷、包子,蒸好以后放到外面冻,冻结实的面食收好放到大缸里冷藏。

  腊月二十七炸干果,巧手的媳妇会把发面挽成各种吉祥花、富贵花、玫瑰花、五瓣花等,每一个花瓣里无不透着喜庆和吉祥,象征着五福临门。就着炸干果的油锅,顺便再炸些虾片、丸子、锅包肉等各色美味,那些香气直往鼻孔里钻。

  到了腊月最后一天,家家户户贴春联。姑娘带花,小子放炮,一声爆竹,年的盛宴开始。祭祖,吃团圆饭,包年夜饺子,守岁,一夜灯火通明,团圆的喜气便飘到世界各地每一处有中国人的地方。年,是华夏民族特有的味道。

年味的散文2

  俗话说进了腊月就是年,这话说得不错,日子进腊月了,在外面打工的小村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走在大街上和人打招呼,村人就会说这么早就回家过年了,打工回来的说是啊是啊,挣钱多少没一定,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总会说笑几句的,于是小村里传出了久违的笑声,开始热闹起来了。

  打工回来的村人第一件事就是看望父母,给父母买点好吃的陪父母聊天尽孝心,然后才是为自己家里买一些。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锅里炖的肉,看桌子上洗干净的盘子碗,看老婆兴奋得忙前忙后,这情景总是那样暖心,总也看不够。想要给老婆帮帮手,老婆不让,说在外面干一年了,回家了该歇歇了。老婆一边还张家长李家短的介绍这段时间小村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锅里炖的肉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白色的热气,香味飘满了房间飘出了院子,路过的村人闻见了羡慕的说,还没到年下呢,谁家就开始炖肉了,这小日子够红火的。

  打工的人陆续的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流回小村了,小村里就越来越热闹了,镇子上的集市也繁忙起来了,卖菜的卖肉的卖服装的卖对联爆竹的都紧紧抓住商机可劲招揽生意,一年也就这几天是他们的黄金时间。集市已有几分年味了,打工回来的村人们有事无事总喜欢和老婆一起去镇子里集市上逛逛,在商场里买几套新衣服,老婆嫌贵不舍得也不行,干什么啊,挣钱还不是花的啊,看老婆在穿衣镜前试衣服,那眼神还是和结婚前一样的,有几分骄傲,仿佛天底下就数他老婆漂亮。置办年货还早些,但还是忍不住先买些能存放的,比如木耳腐竹什么的干菜,比如鞭炮。穿着买的新衣服,买的大兜小兜东西欢欢喜喜回家了。

  现在网购很时髦的还很便宜,可这些打工回家的村人们就不喜欢,他们觉得和老婆孩子乡里乡亲一起逛街买衣服什么的是一种炫耀,他们很享受这个过程,他们的身心在家乡浓浓的亲情里才能彻底放松。网购的大都是在外面打工的孩子给父母长辈的,村人去镇子里的`快递店取东西回来时故意从人多的地方过,村人问时他们说孩子给买的,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咱不让买不行,话语之间透着一种得意一种幸福。

  小村的时光是慢节奏的,小村人在自己家里性子也是慢的,打工回家过年的村人们还是觉得时光太快了,他们想日子如果像自己老婆包饺子的面剂就好了,两手用力就可以拽得长些更长些,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家多待一阵子陪老婆孩子了。

  在腊月半后下了一场雪,天地间是纯白的一色,像是把小村田野都藏起来了,但是藏不住小村人浓的化不开的情谊,藏不住酝酿了多半年的粮食酒的醇香,藏不住越来愈浓的年味。这场雪使还没有回家的村人们心里更加急迫了,他们不辞辛苦加速处理着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家里的亲人也常常在村头站着,希望早一点看到归人的身影。年的味道是愈来愈浓了。

  做生意的开车来到小村了,卖菜的卖肉的卖鱼的,在街边摆下,一会就围满了村人,讨价还价,见一个人买了,许多人就跟着买开了,说说笑笑比集市上还要热闹呢。该回家的村人都回来了,大人孩子终于团聚在一起了,一家子围在桌前吃饭喝酒说闲话,总结过去一年的经验,憧憬未来的日子。自然他们的目光短梦想比较小,如田野里的小草一样小,他们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就知足了。亲人们在一起不觉着就喝多了醉了,室内温暖如春,外面天寒地冻,小村似乎也醉了,夕阳映着红红的脸庞。

  腊月二十几了,上街的村人少了,村人们都在家里开始准备过年的饭菜了,自己吃的还有过年后来拜年的亲朋好友们的,一年了也只有这几天在一起聚聚说说话拉家常,想想还真是不容易,整个小村都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了。孩子们呢,过年学校都放假了,以前是满大街跑的,呼朋引伴做游戏,玩得忘记了回家,现在的孩子们大都在家里呢,看电视玩手机玩电脑,沉醉在虚拟的世界里,因此就很少上街了。

  二十九一家人包饺子准备年夜饭,三十晚上和初一早晨是必须吃饺子的,在小村这一天包饺子的饺子馅用不完剩下了没事,包饺子的面是必须包完不能剩下的。下午就要贴对联门神了,正房里放下家谱祖宗牌位,给灶王爷财神爷众神仙们换上新装,院子胡同打扫的干干净净,到了三十早晨就要上香了。

  腊月三十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了,早晨开始就有一种喜庆的氛围,空气里弥漫着香火的味道,村人们皆穿上了过节的新衣服,平日里的土头灰脸洗得光光的,不时传来爆竹的炸响,年的盛宴就要开始了。下午四五点吧,太阳还悬在半空呢,小村里爆竹就炸开了,先是几家响,紧接着就密集如炒豆子般响开了。这时你如果去村子外面田野里你就会听见周围的村子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了烟火的味道。一个村子在狂欢,三个村子在狂欢,这片古老的土地在狂欢。

  三十这一晚,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守着旧的一年离去新的一年到来,祭拜祖先,给村子里家族的长辈们拜年,这是固定的程序,谁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这样传下来了,年年做年年新。小村的街道上走动着拜年的村人们,家家传出过年好拜年的声音。

  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用说几天后这些回家的小村人又水一样流向四面八方,又为自己的生活去打拼了,似乎和去年的情景一样,也许和亲人的这一别又到年底才能团圆了。小村人的日子就像一本书,这一年就是翻过一页吧,每页的故事不尽相同,可开始和结尾却总是过年这个节日连在一起的。常年在外打拼的村人们因为过年才能和亲人们短暂的团圆几天,享受天伦之乐。也正是这个节日提醒着漂泊在外的人们,他们的亲人在家乡,他们的根在家乡。

年味的散文3

  羊年匆匆地从指缝间就悄悄溜走了 ,很快就要迎来了猴年的春节。在人们轰轰烈烈准备一切来过好这农历新年的同时 ,我总感觉生活比以前什么都好 ,但再也找不回儿时过年的味道。现在几乎天天能吃到鱼肉,喝上小酒,过年了肚子里也不缺油水什么,花样再多的酒菜 腹中也承受不了,而是唯一缺失了一种浓情。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爱农村,并不是没有城里人的命 ,说实在的,我花钱在自家宅基地盖的.楼房价钱去县城买个房子也不成问题 ,况且又新添了部小车,归根结底城里人的生活没有农村人生活的实在 ,因为农村里生活在一起的人们,都几代人相处了,那情结太深了,过年不是一家过,就像一大家子在过年 ,亲情友情热情没有一点虚伪 ,而现在无法拥有这样的大家,更得不到那过年的情怀,说这么多,是为了证明年味渐渐淡化的原因。

  以前 ,我们农村人过年了,大年初一一早,小伙伴们就会出门去各家拜年问好,无拘无束就好像都是自家亲戚一样 ,走到一家 ,大人们就会拿出一些花生瓜子大糕(那年代过年才有的享受),口袋装满没处放了才作罢 ,那不光是收到吃的零食而是领不完的情 ,那过年的气氛才是浓烈呢。

  现在,好多人陆陆续续买房进城了,组成了新邻居 ,居住多年的对门也不一定叫上名字 ,哪来像我们以前随便进出邻居家呢。农村也不再是从前的农村 ,年轻人去城里多了 ,加上现在人常年奔波在外打工,难得春节一见,又哪能得到从前人的感情呢。亲戚也好朋友也罢,顶多聚餐后立马走人 ,因为有了新朋友应酬,哪能只去抱旧友呢,有时能捧场来过都说好了。

  以上赘述 ,并不说明人类在退步,而是确实人间少了情,几乎可以共鸣的年味淡了。现在的你我都不在乎吃喝,新年里只要抓住少有或仅有的时间相互问候一声,也是给过年的味道添加了上好的调料。

  最后,在金猴闹春的钟声还没敲响之前,先向熟悉我和我熟悉的人拜个早年:新年好!

年味的散文4

  入冬以来,无雪,天气干燥的仿佛划一根火柴就会噼里啪啦燃烧了起来。在一次大张旗鼓的人工增雪后,也仅仅是下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还没来得及把枝桠抱暖,就被暖暖的风吹得没了踪迹。

  在一次次的与医院那些新的、旧的机器亲密接触后,我似乎已忘记了日历早已如秋天的落叶般散落了整个房间,日子在兜兜转转中竟然到了寒假时节,整个冬天来,只是关注着星期几,进而忘记了岁月早已变迁,若不是看到儿子把所有的书都拿回来,可能还以为活在时光间隙里,只管给孩子做好一日三餐就可,不用管季节的更迭。忽然间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最不经过的就是时间,一日一日,一月一月,飞一样掠过,飘无声息的就掠过了一个冬季,这不,立马就到年根了。

  小年一过,人们就开始收拾屋子,张罗着过年了。现在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记忆里,那段歌谣却一直在。在农村,不是流传着这样一段话么:二十三,买上糖稀送灶爷,灶王爷爷上青天,;二十四,割下对联写上字,红红彤彤图吉利;二十五,揩抹打扫寻笤帚,翻箱倒柜去尘土;二十六,提上篮蓝割上肉,提上坛坛打下酒;二十七,糊窗户擦玻璃,家务活儿靠婆姨;二十八,又做年菜又蒸贡,馍馍蒸下一笸箩;二十九,关门从头洗到脚,明天要换新棉袄;三十天,全家老小相聚齐,热热乎乎迎新年.

  曾记得在我小的时侯,似乎对年有一种盛情。从放寒假起,就开始盼着过年,当小年的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庄的时刻,就越发的对年有殷切的期待,甚至于掰着指头数日子。当被妈妈指派着爬上院里的窗台扫那些冬日里积攒的尘土,头上扎块方头巾,爬上梯子,把那些搁在高处架子上平日里不用的瓦罐呀、瓷盆呀,用抹布擦得铮光瓦亮的时候,觉着自己本事好大,可以让久病的妈妈绽放出笑颜,觉得自己马上又长大一岁了,过年,不仅仅意味着有新衣穿,有肉吃,更意味着我又长大一岁,距离大人又近了一步,我可以帮着妈妈做更多的事情,干更多的重活了。对于七十年代我居住的乡下,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见着荤腥,隔了一个院落就是生产队的仓库,往往是一进腊月,队里就会杀羊,在那个大场院里宰杀了然后分割,每家多则分个两斤,少则一斤半或者更少,还能分到一些杂割(羊下水、羊血等的混杂物,煮熟了的,回家兑着熬汤喝),那时候猪肉甚少,一年到头喂大的猪崽是舍不得自家杀来吃的,还得卖到收购站换一年的零花钱的,顶多从镇子上割上一两斤猪肉用来年后支应客人。不过就算再穷的人家,过年的时候总是会杀上两三只公鸡的,都是自家春天孵出来的鸡仔,长了一年后,母鸡下蛋,一般留下一只公鸡做鸡头,其余的留两三只过年吃,剩余的也就换了钱了。

  在我的印象里,守岁和年夜饭是最最隆重的。年三十晚上,全家人都脱了鞋围坐在炕桌边,爷爷奶奶必定是上席,我们这三个孩子就围在两侧,炕沿边的位子是父母的,母亲身体不好,也会帮着父亲端个菜递个碗的,虽没有多么丰盛的饭食,但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看爷爷呷两口小酒,父亲忙前忙后的张罗着,那种感觉真的好美!等到接神(我们这里的风俗,年三十,子夜一过,敬请仙去的各位列祖列宗以及天上的各路神仙到家里做客)之前,奶奶一定会呆在屋子里煮南瓜,美其名曰“翻身瓜”,爷爷和父亲在屋外上贡、燃鞭之后,就会隔着门问,“翻身了没有?”,奶奶就会喜滋滋地大声说着:“翻身了,翻转了。”籍以此来期待来年日子过的比去年要更好,“翻身瓜”也许只是一种美好的期盼,但必定年年煮,岁岁问。

  如今,又是新的一年来临之际,我竟然有点犯愁了。美食新衣,这些东西,不光是我,就是两个孩子,似乎也不那么关注了。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无论城乡,过年的美食,早在平日就经常吃着,过年穿新衣,平日里就一季一套甚或两套了,对美食和新衣的期待,在他们心里可能早已不是那么重要了。再者,现在的社会不比以往,吃的穿的用的,满大街都有卖的,只要你兜里有钱,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了。唯独清洁搞卫生,农村和城市还是有区别的,城里人可以找个家政,农村没有家政,而且头脑里也没有那个概念,就算你想雇个人,都乡里乡亲的,也没有人愿意来挣那个钱,又或者是不好意思。

  在我以往身体好的时候,两孩子很少做家务,就连上大一的女儿,也是今年暑假才学会洗衣服,学会做点简单的饭菜。不知道是两个孩子看我今年老是病怏怏的呢?还是两孩子一瞬间长大了?姐弟俩钻卧室“密谋”了半天,最后出来要让我参加他们的民意测评,意思大概就是儿子擦玻璃,干重活,女儿做饭洗碗收拾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两孩子已齐刷刷举起双手,说少数服从多数,说什么就算妈妈弃权,这项决议也是可以通过的。

  我刚打算开口,嘴快的儿子已经坐在沙发边上,搂着我脖子了,“老妈,我和姐知道你今年身体不好,每天不是去医院检查,就是熬中药,别老把我们当孩子啦!我俩个研究了,只有心情好,病才能够好得快,”他顺势扭转头问他姐,“是吧?姐。”

  “是的呢,是的呢!今年年前收拾家,洗洗涮涮,我姐第两就包圆了,妈,您就安心的养病,以前我两上学忙,现在都放假了,都能顶一把好手了呢。不信,您就瞧着。”

  姐弟两一唱一和的',把我弄得一阵云里一阵雾里的。看着我疑惑的表情,两孩子竟然异口同声地说:“老妈,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们说干就干,一定让您当一个月的皇太后,让您也享受享受,然后快快的好起来,以后您还得伺候我们呢。这一月,您就看着,只管坐那儿指挥就够了,另外,做得不好的地方,一定要不吝赐教哈!”说完,姐弟两还摆了个特别夸张的奋斗POSE.

  还真别说,两孩子除了做作业,也不去外面玩,就是帮我干活了。擦玻璃那天,儿子从车库拿回来擦玻璃的工具,站在高凳上卖力的擦着,女儿在下面打下手,又是递抹布,又是扶高凳的。刚开始的时候,儿子不得要领,使用不了那个擦玻璃器,满玻璃画下尽道道,我在给他讲解了一遍动作要领和擦玻璃器要有怎样的运动轨迹才能少留痕迹后,他掌握的还是蛮到位的,自己一边擦,一边海吹:“老妈,您看您儿子我,多聪明了,您就说了一遍,我就比对面那个大男人还擦得好呢!”甚至于还俯下头去,告诉他姐:“姐,你看咱妈,多幸福了,一双儿女,干重活的有,干精细活儿的也有,而且,你瞧瞧我,又聪明又孝顺,老姐,你要多学着点哈!”

  女儿虽不像弟弟幽默,但却总是细心的不让我在阳台多呆着,说那里有邪风,让我回沙发上或者床上呆着,只管看他们的成绩就可。两个孩子都说,老妈虽然生病了,但一定得让她过个不一样的年,过一个超开心的年。

  我甚至于在女儿的空间里看到:年是什么?年不应只是彩色的,那些鞭炮、灯笼、对联,抑或“福”字的金,瑞雪的白,新衣服的彩,加上烟花的绚、太阳的亮堂、心里的喜,一下子就凑成了一个彩色的“年”;年还应是暖暖的,一家人的团圆,晚辈对长辈的孝,也许孝并没有大小,不一定是我能给父母多大的礼物,或许是我心里对父母长辈的心疼就是最大的孝,就能让岁尾新春的年也变的暖意融融。过年,这个流淌在中国人血管里的词汇,如今被人们当作味道品评时,有人说越来越淡,有人说还是很浓。我想,年味还是很浓的,也许我们这一代人,对于美食新衣的期待淡了,但我们对于年的主题和精髓永远不会淡漠,过年永远不会过时。

  是啊,在我们经济迅猛腾飞的时代,过年依然是一种文化传承,是团圆、亲情、祥和的文化体现。世界再大,都要回家,父母所期盼的,不是你给他们多大的红包,而是你就真真切切的坐在他们对面,听着他们唠叨,看着他们欣慰的笑颜。

  也许年味就是蜂拥的车站一张张风尘扑扑的笑脸;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喜乐气氛;就是全家人围坐在桌前端起的一杯杯酒;就是屋外烟花闪耀融进眼睑的阵阵璀璨;就是父母忙前忙后做的一顿年夜饭;就是看着眼前的孩子仿佛自己又回到童年的一种享受;就是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都说过年好的那种友好感觉;就是家家户户都贴上喜庆对联迎接新春,庆祝新的开始;就是满大街挂满了红灯笼充满了祝福话语的那种气氛……

年味的散文5

  不知不觉中,我已离开故乡30个年头了。然每逢年关,我总是忍不住,在心头将记忆里故乡的年味慢慢咀嚼。

  故乡的年味五味杂陈,令人回味无穷。既有一种难言的辛酸、苦涩,又有一种醉人的甜蜜、醇厚,间或还有一种淡淡的无奈和袅袅的清欢掺杂期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随着那噼叭作响的鞭炮声,和着那一碗自酿的烈性十足的老酒,统统化作了一种独特的味道,弥漫在故乡的大街小巷,镌刻在每一个生活在那一方天宇之下的人们的灵魂深处。

  故乡有句言语:腊七腊八,冻煞叫花。腊月里的风,干冷,清冽,强劲,吹在人的脸上,有一种针尖扎着般的疼痛。选一个恰巧时逢大集的好天气,一大清早便将养了一年的猪喂饱,然后把它捆绑起来,放在独轮小推车的一边,另一边则放上一些大白菜或萝卜,或者是一些自制、自编的日常用品,待在收购站将猪卖了后,好一并去赶集变卖。那年月,人尚且不能完全吃饱,哪有闲粮喂猪。因此,喂养了一年的猪的重量,常常达不到收购站要求的标准。在向验级人员说尽好话、陪尽笑脸,终于将猪卖了后,攥着那一沓厚厚的钞票,喜滋滋地推起小推车走向集市,边走边盘算着,该置办些什么年货。

  虽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年后青黄不接的春天,日子实在是难熬,但眼下还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攥着钱从集东头挤到集西头,再从集西头挤回集东头。逐个摊子地问,逐个摊子地比较。当赶年集的人开始陆续离开集市时,这才好像狠下心来买东西。日头偏西时,该买的买了,不该买的好像也买了点。毕竟这是过年,毕竟这是置办年货,大人孩子都盼了一年了,无论如何也得把年货置办得全一点,把年味调剂得浓一些。

  故乡的年味,隐藏在一张张喜庆的年画里。年画以其特有的红红火火、吉祥如意的主色调,寄托了人们对风调雨顺、家宅平安等等的美好愿望,成了人们过年时必须购买的年货。一张张年画,往被烟熏火燎了一年的土墙上一贴,整个屋里顿时亮堂了不少,精神了许多。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大人们买回年画后,我总是隔几天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次,每次都仔仔细细地看着画中的山水风景、飞禽走兽或衣着光鲜的各色人物呆呆地出神,思绪便也漫无边际地飞出很远很远。可以肯定地说,我的文学梦,与那时逐字逐句地读四扇屏上的一个个精彩的革命故事有绝对的关系。到了年二十九下午贴画时,我更是乐此不疲地抢着干这类的活,把自己最最喜欢的那张年画,端端正正地贴在炕头上。

  年画贴完了,年味似乎一下子就浓郁起来了,一种新的景象、新的期盼,便也在心底油然而生了。

  故乡的年味,弥漫在浓浓的火药味里。那时的鞭炮,大都是邻村手工作坊里自制的土鞭。这种鞭,个头大,火药足,响声震天。一挂鞭炮放完后,偌大的`一个农家小院里,便会铺上一层细碎的纸屑,浓浓的呛人的烟雾,便也从小院内骤然升起,继而弥漫整个院子的上空,最后与左邻右舍家升腾起来的烟雾混合在一起,将整整一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色的雾霭里。仔细一闻,那浓浓的火药味,竟是那样的亲切、好闻,似乎有一种让人非常舒坦、非常满足的味道。闻着这种味道,仿佛就像闻到了来年的好年景,闻到了蒸蒸日上、丰衣足食所焕发出来的那种味道一样。

  这种味道,刺激着、熏染着一辈辈的农家人,把个年的韵味渲染得淋漓尽致。这也或许就是那时故乡人虽然很穷,但过年的鞭炮,却一定要响亮的缘故;这也就是我这个知天命之年的人,到现在为止仍然喜欢鞭炮,仍然喜欢放鞭炮,仍然喜欢闻那份浓浓的火药味的缘故。以至于一闻到鞭炮的火药味,我的眼前立时就会幻化出一种过年才有的景象来。

  故乡的年味,跳跃在一幅幅红彤彤的春联上。一幅幅大红的春联,满载着祝福的话语,将农人们期盼已久的年,妆点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大门上“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正屋上“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就连牛栏上、米囤上、水缸上都贴着“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口饮清泉”等字样的春联。正堂上、照壁上,一个大大的字体饱满的“福”字下边,连着一条“五福临门”的春联,将整个屋子和院落点缀得熠熠生辉。远远望去,整个村庄都被一种火红的颜色装点着,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种喜庆祥和的氛围里。从那时我就知道,红色是过年的主色调,吉祥是过年的主旋律;从那时我就懂得,家乡只有在过年时,才会在一刹那间完成一个旧貌换新颜的质的蜕变。

  因此,我就揣测,这也许就是一辈辈的家乡人喜欢过年的原因,这也许就是一代代的中国人,从骨子里喜欢中国红的主要原因。

  故乡的年味,荡漾在孩子们那一张张喜庆的笑脸上。那年月,故乡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年龄一般大,个子差不多高的孩子们,一站一大溜。到了正月十五打灯笼时,手提花花绿绿的灯笼的孩子们,能挤满故乡贯穿南北的一整条街筒子。平时穿不到的新衣服、吃不到的好东西、玩不到的好玩意,将孩子们打发得高高兴兴,那种喜悦的心情,从红扑扑的小脸上流露出来,那种无忧无虑的咯咯咯的童真笑声,从肺腑里迸发出来,进而感染着为生活操劳忙碌了一整年的大人们,感染着昔日死气沉沉的整个村庄。

  孩子们来到哪里,快乐就来到哪里,笑声也就从那里飞扬起来,整个村庄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到处弥漫着一种生机蓬勃的希望。

  故乡的年味,洋溢在那一锅香气扑鼻的菜汤里。年三十晚上那一锅,汇聚了肉、排骨、豆腐、丸子、白菜、粉条等所有食材的老菜汤啊,把年的香味推向了顶点。此刻,孩子们吃的是高兴,大人们吃的是满足,年长的人们,吃的却是一种其乐融融的亲情、一种阖家团圆的气氛。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踪影皆无,所有的忧愁,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所有的辛劳,在这一刻都和着那杯醉人的酒,化作了一种幸福的味道。

  这种味道就是骨肉团圆、亲情弥漫、心满意足的浓郁的年味。这也就是每逢年关,我都将故乡年味一遍遍咀嚼的原因;这就是令所有游子,无论克服多少困难,都要赶回家过年的原因;这就是中国人心目中,念念不忘的年的味道。

  今年春节过后,回单位上班时,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老同事,说起了他和妻子在大洋彼岸,陪儿子儿媳一起过春节的事情。他说,中国的除夕这天,他儿子所居住的小区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过年的味道。鞭炮声没有,春联没有,通红的中国结也没有。一时间,漂泊之感、浮萍之意顿生,他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想不到,他思念家乡、思念祖国、思念过年气氛的情绪,竟是那样的浓烈,那样的汹涌澎湃、翻江倒海。好不容易熬到初六,他和妻子赶紧乘上了飞往祖国的飞机。一下飞机,他和妻子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祖国那浓浓的年味便扑面而来。如此强烈的反差和对比,真叫他老两口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说到这里,同事忍不住擦了下眼睛,最后,他不无感慨地补充道:他乡再亲,也不如自己的家乡亲;别国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祖国好。

  啊,浓的化不开的年味啊,那是一种情结,一种传统,更是一种文化。过年,也不仅仅是过一个节日,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节日里,蕴藏已久的情感得以宣泄、期待已久的心理诉求得以满足,这也是一种心灵上的狂欢和精神上的寄托。这种浓郁的年味啊,一旦品尝,便会永久地扎根在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哦,盼过年,其实就是盼过丰衣足食的日子,就是盼阖家团圆的氛围,就是盼心底里的那种冥冥之中的念想。这种念想,溢满幸福,溢满满足;这种氛围,根植于父母的爱怜,来自于家乡的温暖。

  咀嚼故乡的年味,越嚼越有滋味……

年味的散文6

  每忆起那座小村庄,总会闻到丝丝缕缕的家乡味,从我的记忆深处传来。

  家乡味是秋日清晨荡漾在空气中的桂花香。爷爷家院子的一角有一株银桂静悄悄地生长。一早,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幽幽地,不知不觉地,从门缝里挤出来,从未掩好的窗户里钻进屋里,似乎无孔不入。桂花香很素雅,并不腻人,只会让你一夜好觉后倍感神清气爽,还夹杂着一点点早晨的湿润空气,毫无遮拦地直直地钻进你的鼻孔。这香味时常会使你忍不住顺着香味去寻它的出处,好让你尽情地享受一番。

  这香味,是约莫在清晨可以闻到的,那是它最香的时候。也许还在梦中朦胧着,只听见姑父的雨鞋“啪嗒啪嗒”踩在水泥地上,准备去剪枝。我便时常忍不住下床,拾起一枝被剪下的,插在花瓶里供养起来。这花香没有城市里的有时香的冲鼻,花朵也没有城里的迫不及待地想从绿叶中凸显,它们只是在叶子中,星星点点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只由你顺着味道探寻。

  家乡味是猪圈草棚里臭烘烘的,阴冷的味道。这味道虽不好闻,但时常伴随着我愉快的童年回忆。草棚里几头小猪挤在一起取暖,那臭烘烘的味道大概是源于墙角那堆黑漆漆的东西吧。偶尔会有几只睡过的鸡从草棚里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过来。有一次,姐姐带我到后院摘白菜,一起喂猪。不好闻的味道始终弥漫着,可乐趣却丝毫未减。白菜一扔进猪圈,几只窝在墙角的小猪慢悠悠,摇摇晃晃地走进,只听得一声声嚼白菜的脆,欢乐极。

  家乡味是大铁锅里炒出的饭菜的香味。黄昏时分,池塘边、小山坡上,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来白烟,有时候会有些发灰,如同水墨在洗净的天空上勾勒出淡淡的线条。一走进厨房,大锅里翻炒着菜,香味总会让我肚子咕咕直叫。五颜六色的食材在锅里跳跃着,仿佛是害怕自己被烫到而跳着脚。锅里还冒着点点火星,如同夜空中的火焰般璀璨发光。厨房里当然还会有呛人的浓烟味。姑姑总是端着板凳,坐在灶台,一面添着柴火,一面与我们聊天。香味与烟味混杂在一起,让我一边流着泪一边仔细嗅着各种菜的香,既满足却又难以忍受。可每当菜端上桌,一股温暖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让人心生对家的眷念。

  家乡味,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即使吃遍再多的山珍海味,闻过再多的花香,也抹不去我心中这一缕浓浓的家乡味。

年味的散文7

  昨天,是小年(农历腊月二十三)。身处异乡的我除了看到街道及公路两边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还有那么一点年味外,其他一切照旧,纯粹感觉不到半点儿时“过年”的那种热闹氛围。

  看着身边三三两两拉着行李箱匆匆忙忙赶着回家的外来务工人员,我的思绪长了翅膀一般呼啦啦跟着这一个个匆忙的身影飞回到了我儿时的故乡......

  在农村老家。“过年”对于我们大半年没见过肉和糖果的小孩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乐事,每年放了寒假距过年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但对于我们来说是度日如年,几乎天天板着手指头等待“年”的到来。

  小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喂一头肥猪过年。杀猪一般不是选在腊月十六,就是十八或者二十二日,因为猪头是要赶在腊月二十三日即“小年”晚上献给灶神的。

  每年“小年”,请灶神、拜灶神对于故乡的农人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他们认为对于灶神的忠诚与否,直接关系到他们一家人来年的命运、财运和福运的好与不好。

  父亲自然雷打不动的在每年腊月二十三日晚,掌灯时分,满脸虔诚,认真细致的请、拜灶神,唯恐那个环节做的不到位,惹怒灶神而给我家带来祸事。

  “灶爷”“灶奶”神像前,父亲虔诚的献上一颗收拾的白白净净的肥猪头,并在两旁放了两摞烙饼,一摞五个,共十个。看到这么多烙饼,六岁的弟弟不解地问父亲,“爸,你给灶爷,灶奶放这么多烙饼,他们能咬得动吗?你看他们都那么老了?”父亲疼爱的摸了下弟弟的小脑袋瓜子笑着回道:“能咬动,这是给灶爷、灶奶献的干粮哦。”

  随后,依次将苹果、梨子、核桃、枣等,糖果一样一堆摆放在旁边。看到糖果,我们姐弟三人高兴地欢呼雀跃。趁父亲不注意,我立马过去抓了三颗糖果,给了弟弟、妹妹一人一个,正要剥了放进嘴里,父亲却一把从我手里拿过糖果,和蔼的对我说:“云儿,这个是献给灶神的,不能吃!等灶爷、灶奶享用过了你们才可以吃哦。”说着,父亲已经从弟弟和妹妹手里拿回糖果重新放回了灶台上。

  我瞪着“灶爷”、“灶奶”的神像,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撅着嘴和弟弟妹妹们站在一旁。嘴里小声嘀咕:“不就两张画像吗?吃得了这么多东西么?”

  母亲急忙走过来用手捂住我的嘴,嗔怪道:“不许对灶爷、灶奶不敬!”

  只见父亲给“灶爷”、“灶奶”献上猪头、干粮、水果后,焚香磕头,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求灶爷、灶奶保佑我们一家人来年平安健康、财源广进!”

  老家过年,对于一个家庭的女主人来说是最忙碌,最辛苦的事情。每年过完“小年”后,母亲就开始忙着“扫舍”:挖炕灰、扫屋顶、擦洗坛罐、箱柜,拆洗被褥、衣物、蒸包子、馒头,做粘糜子糕、硬糜子黄(一种状似蛋糕的硬糜子糕),炸油饼、麻花、面果子。煮猪肉,蒸碗子等。父亲,则忙着赶集置办年货。

  大年三十,吃过中午饭,母亲就忙着和面、剁饺子馅,准备包饺子。父亲则带着弟弟同本族中的兄弟、侄子们去上坟,请回爷爷、奶奶的神位,供奉在大厅的桌子上,将母亲提前准备好的一桌酒席给爷爷、奶奶献上,并在爷爷、奶奶面前各放两根香,作筷子。我好奇地问母亲,“为什么要用香作筷子?”母亲轻描淡写的回我,“因为爷爷、奶奶去了天堂,就成神灵,神灵就得用香作筷子。”

  父亲给爷爷、奶奶献好饭后,焚了香,并带弟弟(老家农村,女人是没资格上坟,并给祖先磕头献饭的)给爷爷、奶奶磕头。同时,不忘叮嘱爷爷奶奶吃好、喝好。

  将爷爷、奶奶安顿好后,父亲就忙着贴对联、门神并在各门两旁焚香、封门。随后,我们吃年夜饭。我们的年夜饭还没吃完,几位堂哥、堂弟们就来给我父母拜年了,加上弟弟有十来个人,屋子里站不下,只好移到屋外,院子里顿时热闹异常。

  除夕夜,最让我们兴奋的是拿“压岁钱”。说起“压岁钱”,舅舅每年腊月二十八给我们送年节时,就给我们把“压岁钱”一并带来。舅舅当时在银行工作,换新钱方便,每年都给我们姐弟三人,一人发一张崭新的五角钱“压岁钱”。除夕夜,父亲也给我们一人一张五角钱。那个年代,对于我们那些小孩子来说五角钱已经不少了。因为,那个时候,小学一学期的学费才收五角钱。

  除夕夜,最难熬的是“守岁”俗称“坐夜”,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有父母的,便要带着妻儿去父母住处团聚。父母去世的,到长兄住处集中,并且带去酒菜、糖果,吃喝自便,长幼无拘,谈笑风生。因为父亲是长兄,所以每年除夕夜,我们家都人满为患,热闹非常,可每当过了晚上十点半,我便瞌睡的上眼皮直跟下眼皮打架,哈欠连天,想回炕上睡觉,母亲说“坐夜”,不能睡……

  年初一早晨,被母亲叫醒时,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这一天都得守在家里,不能出门。

  年初二开始走亲访友。特别是家中有新女婿的,这一天,一家人那里都不能去,得在家中准备好酒席,等着伺候新女婿和外甥。尤其是有老人的家庭,年初二、初三两天几乎是,一拨人走了,又来一拨,有时一天得伺候五六拨客人。

  年初五,俗称“破五穷”。每年初五清晨,父亲都会从屋内、院内到门外连放鞭炮,说是把没吃、没喝、没烧、没穿、没戴五种穷气全部破除掉。中午吃搅团,说是“填穷坑”。当天撤除祖先灵位、香案,男的.忌干农活,女的忌做针线。

  年初七,俗称“人七日”。每年初七,清晨,母亲都会给我们做臊子面吃,说是“拉魂面”。并在大门外煨火,以备魂归时取暖。此日需家人团聚,忌出远门、忌做针线、忌响炮、忌动刀。

  古人云:“小初一,大十五”。元宵节对于我们那群小孩子来说是最为开心的日子,因为元宵节晚上,我们就可以提着自己喜欢的灯笼去村口给其他小伙伴炫耀自己的灯笼。

  最初几年,每逢元宵节,父亲都会亲自动手用竹条、高粱桔绑架子糊灯笼。记得八岁那年元宵节下雪,晚上没有月亮,父亲给我做了一个很别致的莲花灯笼,粉红色鲜艳欲滴的荷花下绿叶相衬下面还有一圈红色长长的穗子,里面点了小红腊烛,我用一根小木棍挑着,兴高采烈的来到小伙伴们跟前炫耀说:“你们的灯笼都不漂亮,只有我的灯笼才漂亮。”小孩子羡慕的凑到我跟前,问我在哪买的这么漂亮的灯笼,我得意地说是我爸给我做的。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哇!你爸这么厉害!”

  一个叫小军的男孩子,突然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发狠道:“我叫你漂亮!”“砰!”一下,我的莲花灯笼就起火了。霎时,烧断挂绳,掉落在地起了大火,其他小伙伴们急忙跑开,生怕烧了自己的灯笼,我看着自己漂亮的灯笼瞬间成了灰烬,哭喊着跑回家去告状。

  去年,回老家,看到小军,提起此事,我们俩人为自己当时的幼稚行为,曾笑的前俯后仰。

  每年正月十五集市非常热闹,各个生产队组织装扮的“社火”,都来到集市上表演,有西天取经、二进宫,桃园三结义、踩高跷等。其中桃园三结义里面的红脸关公手拿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农用车箱里,人们纷纷将用红头绳系着的钱“锁”挂在关公的大刀上,再将六岁以下的小孩子抱于关公面前,关公便用舌头将指尖舔湿,在自己的红脸上取下一点红,点在小孩的眉心,据说,这样会保佑小孩健康成长。

  集市上有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兔娃灯、鱼儿灯、八卦灯、莲花灯、火罐灯,牛屎普塔灯,其中牛屎普塔灯笼最便宜。为了省钱,父亲骗我们姐弟三人说:“其他的灯笼都不漂亮,只有牛屎普塔灯漂亮又耐用,今年用完了,我们把它合起来,来年还可以再用。”

  然而,爷爷,奶奶坟上的四方木架灯笼,父亲每年元宵节照做不误。

  元宵节,老家除了有挂灯、提灯、放灯、摆灯的习俗外,母亲还会用面粉蒸“牛犊”,有猪头、牛头、小鸭子,还有头部高高仰起身体盘在一起的小蛇等,个个小巧精致,形象逼真。猪头、牛头是元宵节晚上点天灯时献给老天爷和灶神的;小鸭子是放在水缸沿上的;小蛇是放在粮仓旁边,保佑粮仓来年满满当当。

  老家农村,每年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二十三,整整一个月之久,大人们忙的不可开交,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自从1995年我家般去省城,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浓浓的年味。

  去年过年,回了一趟老家,但已经没有了儿时的那种热闹繁华景象。好多人家已经搬去省城或者县城定居。留下来的住户已从山上窑洞搬到川道平地盖起了砖瓦房。原有村庄,满目萧索破败,到处残垣断壁。村中原不宽的土路,中间被水冲刷出一条大大的水沟,活生生将一条道分隔成两条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

  变化最大的是,婶婶家过年就蒸了一笼包子,馒头还是买的。婶婶说,现在过年简单的很,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做,只要有钱想吃什么有什么。就拿蒸馒头来说吧,自己做,若是把握不准碱面多少,不是青就是黄。然而,馒头店的馒头既好看又好吃,方便!

  随着国民经济的不断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年”却过的越来越没有了“年味”。

  又要过年了,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在老家过年,那时和家人们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玩耍闹年的场景,像老电影照片似的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年味的散文8

  自己愈发年长,怀念小时候的年味愈浓。

  改革开放的春风,仿佛给每个人注入“鸡血”般,迸发出勃勃生机,包括那时候的孩子,有幸我是在那个时候懂事并对年味有记忆的孩子。我们家居住在县城的西门街,离那个繁华喧嚣的中山街、南门桥步行不超过10分钟路程,小小的县城今天看来都是邻居了。

  我记忆中的年是从我家楼梯下的简易储物间开始的。由于父亲的职业关系,入冬的腊月开始,我家地上就有一袋袋的信丰萝卜、荸荠、红头大蒜、圆圆满满的包菜,就像在家开个菜铺了;接着一袋袋生的红瓜子、红衣花生、葵花籽,往铁皮桶里塞,生怕老鼠来偷吃。母亲,是一位会持家又能干的妈妈。腊月十五以后,我们也放了寒假,妈妈就开始置办孩子们的新衣服,到裁缝师傅小店给每个孩子量身、选布,直到满意。接着就是安排炸豆腐、做豆腐渣、炸炒果子、炒炒米糖、蒸鱼丝(假燕),这些客家人喜爱的食物。印象深刻的是我上初一的那年寒假,妈妈在炒炒米,就是用一种叫大禾米,用我们客家传统的沙,炒置而成,而后用糖、花生米、芝麻等做成炒米糖。同学玉珍,叫我去看电影,一边是妈妈需要我帮忙数炒炒米(多少量筒一格),一边是与同学约好电影院等,贪玩的心早已忘却眼前的事,忐忑不安的数着,向母亲告知要上厕所,一溜烟就跑了。清楚记得看的电影《红高粱》。回来很是不安。看着还是忙前忙后的妈妈,忍不住帮妈妈做完剩下的炒米糖。蒸鱼丝,是妈妈的拿手菜,用草鱼下到鱼肉,手工剁碎,和上魔芋粉(一定比例),擀成锅盖大小,上锅蒸,熟了晾干,卷成条,切丝,晾干就成了。最令人回味无穷的是下了鱼肉的鱼骨头,妈妈会放到大锅熬,加上姜、蒜,做成一道俗称“鱼冻”的菜,在寒冷的冬天,一边火锅,一边鱼冻,那是一种美仑美幻的美食境界。一天天准备各种各样的美食年货,期间,父亲就会利用他空闲时间炒制花生、瓜子、葵花籽,也是让我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俗称除夕,母亲早早起床准备,杀鸡、斩鱼等等年夜饭各种食材,我们就听从母亲安排,洗菜(洗好几天的)、洗碗、切菜,父亲回来了就准备贴对联的浆糊,一家老小都有自己的事忙着,很快一桌丰盛的菜肴就让我们直流口水。

  母亲信佛,也是客家人的习俗,除夕晚饭后就要洗净家什,最后一道美食是洗净家什后做的,韭菜米果俗称韭菜粄,都是母亲在主持,我们就是按照母亲的吩咐,极力做好帮手:剁素陷(包菜、萝卜、香菇)、做粄胚子、包粄,或蒸或炸的吃。到晚饭后,洗好澡,一家人一边看春晚,一边做粄,一直到春晚结束,粄也做好了,一年的美食,岁也就算结束了。零点的钟声敲响,辞旧迎新的爆竹声也是彼起此伏,父亲送给每个孩子的`压岁钱,崭新的五毛或一元,开开心心的叠好,放在新衣服的口袋,睡前还不忘抓上一把香香脆脆的葵花籽放口袋。(第二天一起来口袋几个小洞洞)在睡梦中的我们总是被迎新年的爆竹声吵醒。母亲,早已用腐竹、香菇、黄花菜素炒敬奉各路大神,再有这些素食材料煮粉或面,蒸好前晚做好韭菜粄,美好一年的早餐就是这样开始的。

  今天,还是很怀念正月初一的素食早餐。这一天,不管怎样睡怎么吃,大人们都是乐呵呵的,睡醒了的孩子们穿上新衣服,口袋塞满各种吃的,就出门去了,或结伴无围塔或姐妹几个游龙泉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吃酸萝卜、捉迷藏。而后给亲人们拜年,随母亲去佛堂拜佛等等。

  小时候的年就这样让我们回味,时光流逝,年也年年过,却发现生活越来越简单,形式越来越多,味道却是越来越淡了。

年味的散文9

  檐廊竹篙上,串串红滋滋的腊味跃入眼帘:灰色的猪肝、金黄的腊肉、淡红透明的香肠、肥腴的腊鸭和腊鱼等,腥香诱人。燥风窜过,卷来阵阵年的浓香。

  “扫扬尘”的吉日,母亲用膜袋覆好灶台,厨桌等,全家大小戴着草帽,擎枝挥笤,刷新岁月的尘埃,喜迎新年的到来。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纷纷扬扬的雪花铺了一层又一层。腊月底,村庄处处洋溢着浓浓的香甜和喜庆,家家户户忙着煎炸糕点,杀鸡宰鸭,裱贴吉联……

  故乡的冬季寒风凛冽,呼啸刺骨。四野皑皑白雪,铺满屋瓦和棚舍,将满山的硕竹躬成孤形,成山成片的硕竹向大地母亲感恩膜拜,虔诚地恭候新年的到来。

  瓦檐下垂着参差不齐尖利晶莹的冰棱。腊月二十,乡亲们陆续开始磨起了豆腐。队里十余户人家,只有大厅门前一架石磨,一桶桶浸泡好的黄豆渐次等候着。一人添料,二个推磨。偶尔磨心被豆桨拽牢,旋不起,大人便取来斧头,撬开磨盘,鼓捣一番,少顷,磨盘又响起吱悠吱悠的韵律。

  腊月的乡村雾霭弥漫,阴雨连绵,寒湿泞滑。人们忙忙碌碌,置备过年的糕果。磨完豆腐,接着开始舂米,舂好的粉用来做煎圆。煎圆和煎豆腐同时炸,三下两下分开炸更耗油。

  队里有座专设的舂寮。盖瓦的舂寮左墙边,支设着一架木马和石舂,木马头用铁皮罩着。站上墩架,二人用力往下一踩,木马昂起,旋即松脚,“哐当”一声舂头砸在石舂窝里,将石舂中的米反复捣烂。父亲将六分粳米和四分糯米配好,置于木桶泡软,沥干水湿,便开始舂捣。

  我和哥姐们同时上阵。我一手扶住木框,站在前边,哥姐立在后头,三人合力齐下踩,木马便发出“咿野咿野”的'韵律,悠悠荡荡,飘出老远。二姐立在石舂旁,手握木杆,趁木马头昂起的空隙,她迅速用长棍翻搅舂窝里的米粉,使之均匀受力。有时脚不同力,木板弹回时,小脚便被顶了上来。间歇不断将舂得半烂的米粉用铁勺舀起,用细密的米筛过滤,粗渣重返舂窝复捣,只至将米粉全部筛完。

  舂米耗时长,颇费苦力。石舂从早到晚没闲着,一家紧挨一家。夜饭时,舂寮仍盏着松火,还在“咿野咿野”忙个不停。

  父亲将米粉渗入黄糖水,在大簸箩中使劲搓揉,使之柔润均亮,最后搓成大粉团。年前,每家每户都要做一箩的煎圆,在喜庆的春节能吃上大半月。一半煎圆会包裹擂烂的红豆馅,糯香绵甜,但却不宜久留。母亲和邻婶们脚煨篾火笼,坐在簸箕边细致地揉制煎圆,双手被湿粉冻得生疼。白花花的圆子顿在簸箩里,做好大半,父亲便开始烧沸油锅,先煎豆腐。滋滋滚滚的煎豆腐,浮在油锅,金黄油亮,蓬蓬灿灿。然后再煎花生米、蕃薯片等,最后才一锅接一锅放进糯粉圆子。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香甜。母亲打开前门,去寮屋里抱些散柴,刺面的寒风猛地窜挤进来,袭人脸面。我和哥姐偎在暖融融红旺旺的灶前,看着父亲煎煎圆。母亲不忘叮嘱我们莫乱讲话,要说吉利话。母亲将金灿灿的煎圆装入筲箕里,用篾套架在中锅回蒸一会,再端出来吃,这样不易上火。

  过年时,至亲间便互相邀宴。空旷的乡野不时传来石舂中捶打肉丸的声响,还有挥捶掷打糍粑和黄米果的闷响。满桌鸡鸭鱼肉浓香扑鼻,亲人们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早上叔家,中午我家,晚上伯家,众人撑得肚皮滚圆,滋意绵绵。

  河龙街年底的圩日,相当火爆。街市人流如织,热热囔囔。四方乡亲纷至沓来,购置年货。鸡鸭商贩们摩托车呼呼乱窜,忙得不亦乐乎。农贸市场服装摊空前红火,全年的盈亏全靠腊月的业绩来熨平。乡民平素极少添置新衣,新年新衣,是儿时最美的期盼。通常是哥穿小后的衣服套在我身上,姐穿旧的衣裳落在二姐身上。但无论如何,过年时父母都会给我们添置新衣,让清贫的年过得别有滋味。

  为表达对新年的热爱,我们做起蜡烛花。将平素一滴滴攒积下的蜡脂,放入瘪旧废弃的铝盒中加热。铝盒下面是灶膛里铲出旺着的火屎,一块块蜡膏陆续软融,最后化作一盒蜡油。将废灯泡往清水里蘸湿,再轻轻往蜡油中半浸,然后再放入水盆,一朵艳红的花瓣便脱胎而出。宛如池塘一瓣瓣零落的娇荷,惹人喜爱。

  将瓣瓣红嫩的蜡花穿插在杜鹃枝或山茶枝上,绿叶红花,吉祥喜庆,插入瓶中,别有情趣。置于显眼处,喜迎亲朋的到来。

  父亲在坪前劈柴,栏舍蓦地传来两声沉实绵长的牛哞。父亲最上心的便是与他风雨相伴的老黄牛。落雪的年底,黄牛只能咀嚼枯燥的稻草,反刍着自己用汗水换来的食粮。过年时,父亲也会用沸水调拌些米饭细糠红薯藤等犒慰劳苦功高的黄牛。

  大年三十,人们要洗“过年汤”(洗澡),意为洗掉过去的晦气,迎接下一个全新美好的新年。农村没有特置的澡房,我们在闲置的厢房里,蹲坐在偌大的木脚盆中,寒气袭来,牙齿“咯咯咯”直打战,冻得瑟瑟发抖。

  爆竹声中一岁除。午夜,迎春“开门”时,族厅骤然响起阵阵“霹哩啪啦”的爆竹声,此起彼伏,激荡人心。我们窝在厚重朴拙温暖的棉被里,心怦然激奋。听到第一声爆竹响,母亲赶紧催父亲起床“开门”,队里男丁陆续持手电踏进族大厅“开门”。大人们在翕前佛桌点上香烛,一边虔诚地祈祷:新年发财,方方吉吉。继而,爆竹声一浪盖过一浪,“砰砰啪啪”的燃响了新春。在族厅“开门”后,大人便回自家厅堂点烛燃炮。在谷仓门裱上“五谷丰登”,栏舍贴上“六畜兴旺”。

  凌晨六时,母亲便早早起床,她生起灶火,屋子渐渐融暖起来。屋外冰天雪地,脸盆中过夜水已凝上冰层。早起的伙伴手煨火笼,已在大厅拾捡漏燃的小炮。伙伴们右手捏根线香,左手擎着短捻子小炮,偏头斜眼,迅速丢开,将其引爆。 “砰”的一声,天井溅起一撮水花。有时我们将引燃的小炮悄悄丢在女孩脚下,在那花容失色与追打中收获笑资。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硝香,香浪中氤氲着年的气韵。

  起床下楼,瑟瑟地窝到灶膛烤火。喝过香稠的捞米大锅粥,伙伴们随同大人前往族厅供佛。将竹篮的果点一一摆上佛桌,三个小杯斟满糯酒,然后顿稳红烛,一排排大小红烛,摇曳闪烁,耀眼夺目。父亲将线香插在萝卜座上,一边同乡亲互致新年。拜过祖先,一会便拾妥果点,让其他渐次前来的乡邻供奉。

  大年初一早饭得吃素。我们穿着新衣或半新衣,前住村学堂玩耍。代销店大人蜂拥,并肩齐头,拢着张八仙桌聚赌。开盘后,赌桌前响起阵阵乍呼:叹息、亢奋、期冀、颓丧,人群交头接耳,纷纷攘攘。运势好时,有人袋囊鼓胀;背运时,有人输得精光。许多人输光后仍不舍离去,目光死死盯着杯中几个花眼式子,心有不甘的伺机借钱,妄图来个“咸鱼翻身”。

  伙伴们用长竹杆敲打瓦檐下尖长的冰棱,将落地的冰棱含口中轻舔,抑或掰下树叶上的冰块,含口中,来个透心凉。林中不时传来呼噜哗啦松竹抖落冰屑的声响。宽阔的晒谷坪白雪洁洁,大家放下手中的火笼,乐哈哈地打起雪仗,纵情戏逐。伙伴们分三组进行滚雪球,然后由三个大小雪球组成一个雪人,再从火笼里拾出两个乌黑发热的火屎,镶融成乌黑的双眼。几只不怕冷的鸟雀也在雪地扑棱飞腾。

  雪丰的年头,大人小孩纷纷趟入池塘厚厚坚冰上,尽情遛滑嬉戏。更有顽皮的伙伴在池塘冰面上踏转单车。

  大家玩累了,于是聚到桌前,玩起扑克牌“升级”。输了的双方要钻桌底,钻一半或钻穿,牌前自有规定。我们双脚踏在火笼热乎乎的铝丝上,时而将火笼提凳上炙烤冻红的双手,十分惬意。母亲们便在灶上为大伙煮起香醇的擂麻茶,炒起米粉蒸软糕果。

  新年属母亲们最忙了,熏卤熟鸭、五花肉、猪面肉、煎豆腐等。一边装摆好七角盘中的糖果,一边煮沸芳醇绵甜的糯米娘酒。年初二便有客人前来拜年,得赶紧备好料档。初二清早,我们提着鸡鸭糕果去庙里拜菩萨,还有祠堂拜祖。然后才能出门给戚友们拜年。天寒地冻的雪天,土路泥泞湿滑,喜庆的春节便在料峭寒风中荡漾开来……

  时光易逝,人事沧桑。随着年岁的不断增长,人生的各种滋味越来越浓。望着父母额前无情的皱褶,斑白的鬓发,对于过年,心头渐渐多了一丝莫名的恐慌……

年味的散文10

  临近春节,人们照例忙碌起来。忙碌着还说: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

  年味是什么?我想,或许那只是一种怀旧的情结而已,这种情结产生的深层次的原因,于六七十年代的人而言应该是曾经的物质匮乏。平时没有什么好吃的,平时也没有什么漂亮的衣服,只有到了过年才会得到些补偿。做家长的因此也有了借口,空前地忙碌起来,于是,那种平时无法释放的浓浓的亲情,一如节日的鞭炮,噼哩啪啦地响上好一阵儿,烙在以后的记忆里,活色生香。

  今年过年,我对老公说:天天跑医院,感觉不到一点年味啊。

  腊月里的一天,老公说要带公公去做检查,老人家患了眼疾,有一阵子了,也断断续续地医着,老不见好。许是重了,这才决定认真地检查检查。大哥是医生,不过这阵子出差在外,于是电话介绍了相熟的大夫。这样输液用药一晃一周有余,却丝毫不见好转。老公决定让公公住院治疗。

  住院的当天便做了XX检查,居然和之前的诊断不同。也就是说,之前一周的治疗都是白做,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有理由相信,这病因此也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住院期间,又去省会城市做了检查,印证了医院给出的最坏的结论:摘除眼球。

  于是,在腊月二十五日下午,家人还是痛下决心:做手术。

  之后的几日里,婆婆,加上几个儿女轮流在医院照顾,直到年三十上午提前出院。

  这个年,因为老人家的病,年味果真寡淡了许多。

  以往,儿女们会在年二十八往家里送年货:生肉、熟食、蔬菜、水果、干果、糖果……兄妹几个会提前互通信息:你备了什么,他备了什么,什么东西还没有,什么东西再送就太多了吃不了……然后从家里回来,又会带回许多公婆置办的东西:馒头、炸油品、爆米花、面豆……公婆都是极勤劳之人,每年过年前都会备上许多年货,就在公公住院前,老人家还说,不能住院,得回家蒸馍呢。

  可是今年这些程序都没了,忙乱依然,却少了那些欢乐。

  后来,听同学说她婆婆年前也感冒了,回家看的时候还下不了床,说老公看到那种凄凉的景象心里难过得不行。又听说另一个朋友的老父亲也在医院,住重症监护室,怕这个年都得在那里过了。初一回去,本家的伯伯也窝在炕上,说感冒了,饭都没吃好,恶心。

  忽然便很感慨:什么是年味呢?对一个家庭来说,也许只有家人都健康才会有一个最有味道的新年,才有心情去置办年货,才有心情跑得腿疼购置新衣新帽,总之,要心无挂碍,才会有心情去体会年的味道。

  年味,是一种情结。

  年味,是一种心情。

  年味,离不开健康。

  年味,少不了平安。

  常说人到中年多难事,也许最大的难事便是老人的身体不够健康。其实,公婆虽然高龄,却一直都很健康。公公年近八十,见过的人都会感慨:很年轻啊。那是一位总也闲不住的老人家,初一我们回去,他没有像在医院那样靠在床上,而是坐在沙发上吃瓜子儿,看电视,精神矍铄的样子。哥去为他换药,老人家歇上一会儿,便又下了床。看炉火该添煤了,便起身去续煤,旁人劝也劝不住。拿来一瓶又一瓶的`露露,搁在炉子上暖热了,让人喝;拿了点心,非要人尝尝,说很好吃。我用手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胃说:大(豫西对父亲的称呼),我真吃不下了。

  卧室、客厅各生了一个炉子,热气腾腾的。玩累了的小狗蜷在炉边小睡,蹭蹭它的尾巴,懒懒地睁眼看一下,又睡过去了。

  儿女都在家。不时地有邻居来看望公公,人来人往的,桔子皮、香蕉皮、糖果皮、瓜子儿皮一会儿摊了一茶几;中午饭做好了,满满的两桌子,放都放不下——家里气氛轻松了放多,年味,又回来了。

年味的散文11

  今天元宵,年算是过完了,我突然来了兴致,动手刨萝卜,炸萝卜丸子。看着雪白的丸子在油锅里翻滚,变黄变焦,记忆深处的年味像春天原野上的花,一朵朵开出来。

  最深刻的年味在于我,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过年炸东西。妈妈在锅台上炸,我站在锅边上吃。豆角酥(甜面角),米皮,萝卜丸子,豆腐条,油炸出来的我都爱吃,它们刚出锅我就伸爪子去抓,直烫得舌头在嘴里噜噜打转。放开肚皮吃,这天妈妈是不限制的,浓浓的油烟热气熏得她的眉眼都弯下来,像是抹掉了她往日辛苦劳作的戾气。一个平凡的女人,一堆渣渣叫的孩子,一颗不怕烟熏火燎的`满足的母亲的心。长大后离家,一闻到小吃摊上炸萝卜丸子独特的香,我就忍不住要吃,那是我记忆深处最有温度的味道。

  这些东西里最好吃的是米皮。大米提前两天泡发,和水一起磨成米浆,舀一瓢在洋铁板上摊得又匀又薄,再放入十层的高屉,旺火蒸熟,然后一张张揭下来,切成菱形的薄片,晒干。干米皮薄如纸,透如翼,入油锅一炸,噼噼啪啪,膨起如祥云,炸的时候有点像虾片,但其酥脆清香是虾片远不能及的。幼时的我嘴里吃一片,手上抓一把,满足和幸福从内心膨地升起,如山雷滚滚而去。

  米皮最好吃也最难得,记忆中,我家只搞得一回,还是跟着隔壁本家奶奶家一起搞的,她家有石磨,还有推磨的劳力。本家爷爷负责推磨,本家奶奶和妈妈负责向磨洞里舀米扫米,一个姐姐负责烧火,两个姐姐负责灌米浆和揭米皮,最后大家一起切块摊晒。我太小,还不及石磨高,负责看,负责听她们的欢声笑语,负责流鼻涕口水。

  这次合两家之力做米皮的场景,还有那位本家爷爷眯着眼坐藤椅上晒太阳的样子,我永远记得。本家爷爷眼神不好,性格和善,总是像牲口一样地勤劳肯干,但不知为什么,那位奶奶和他总有吵不完的架,水火不容,那些话语的刻薄和恶毒足以杀死十头牛。后来他家在前面盖了新屋,本家奶奶睡新屋,爷爷睡老房,这样架都不用吵了。一个大年三十,本家奶奶打发小孙女去叫爷爷吃早饭,孩子叫不应,她奶奶过去一看,发现爷爷已经没了热气。妈妈跟我说大家发现的时候,那位本家爷爷都死硬邦了,这以后,他那个眯着眼坐藤椅上边晒太阳边哼小曲的样子,就更加地刻在了我心上,他和善的牛一样的一生,如此了结,让我对人生困惑无比。

  最深刻的年味在于我的另一件事,便是看爸爸卤猪肠。白花花的一大盆猪肠,腥,膻,臭。在我家这些腥膻臭的事都是我爸爸做的,我妈连鱼都杀得少,我都没看到她杀鸡过,更别提洗猪肠了。我不像她,我有一副粗心肠,不嫌臭,爸爸用盐一遍遍地搓,俯身一点点地洗,他洗多久,我便蹲在旁边看多久,腊月的寒风把我冻僵了也要看,看得兴奋不已,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跳进盆去搅一通。爸爸若说要个什么东西,我便得了鸡毛令似的得得地跑进屋给他拿出来。

  这一洗至少一上午,然后挂在太阳下沥一下午水,晚上开始卤。盐酱油醋,大料茴香桔皮,煮一锅黑黑的卤水,然后把猪肠年肉都丢进去滚一晚上。好吃的滋味沽沽地冒出来,我扒在锅台上看,不要说睡觉了,眼都不会眨,怕错过一点点香气。煮好了过后,我一边吞口水,一边看爸爸把猪肠和年肉串起来挂到房梁上。不挂起来会有老鼠吃的。看这些都搞完了,我才心满意足去睡觉。

  过年时,腊肉可以随便吃,但是猪肠不可以,只有来客人了,才割一截下来,用辣椒爆炒。客人要喝酒,要喝很长时间酒,而我们不可以先吃饭,要等他们都装上饭开吃了,我们才可以去吃。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心里默念“不要吃猪肠,不要吃猪肠,留点给我”,可往往等我装上饭去的时候,盆子里光得连油都刮不到,要是知道哥哥姐姐们端菜上桌的时候偷抓了猪肠吃,我就嫉妒得要死,恨不得要跟他们拼命,下次上菜的时候,一定要我去端炒猪肠。

  我刚想起来,怎么那么笨呢,爸爸卤好年肉的时候,我怎么不晓得拽一节猪肠塞嘴里吃呢?在这异乡的午夜,我真是太后悔了。

年味的散文12

  春节,这对于亿万华人而言最为浓墨重彩节日终于到来,似乎是让人们期盼了一年。这样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几千年。

  而年究竟是什么呢?是那头传说中吃人怪兽,还是谷穗下垂形象?到了今天,恐怕都不是了。年成了一个代名词,成为了一种符号,成了我们中国人一个标记。

  然而,年味似乎正在慢慢地、渐渐地消隐,或是消逝!连我自己都感到了可怖。

  在记忆里,依稀还记得年长姐姐说她不喜欢过年。那时,真隐隐地刺痛了我心,只是年少啊!尚未察觉。在回忆里,我又真感受到了那种痛,不知为什么。

  而现在呢?人们真似乎都淡漠了,我甚至还听到过有孩子说不喜欢过年。啊!原来不只姐呀!

  年究竟是什么?我无法解释,但就我个人理解,我认为年是一种回归象征。每个人无论到得何地,过年时总要回家,或者至少都想着回家――那是心灵一种回归渴望。家,可是一个多么温暖词呀!

  现在,姐在北方一个城市里工作,据说北方年味儿很浓,那儿人们都很朴实、和善,特别重视这样一个重大特殊节日。因而她才可以早早地回来与家人团聚,又不必担心归期过急了。还好不在南方,据说有城市只放三天假,那根本就不可能回家了。

  而我们中国人又这么重视家。家,不仅只是我们住地方,那更是一份寄托,一份温馨,更是我们心灵归宿、灵魂休憩处。任凭风雨多大,只要有家就不怕。

  如果过年了,家人还不能团聚,真难以想象!

  而年味消逝,在我们这个小城里却成了一个不争事实。

  孩提时代依稀而模糊记忆里,我还可以看到一些过年欢乐景象。伙伴们争着放鞭炮,嬉戏玩闹,最高兴是领到红包,不论压岁钱有多少。火热大红色就是过年颜色。中国红真包含了太多、太多。

  而现在似乎都已不再了,鞭炮声显得单调而刺耳,全无热闹欢腾景象,孩子们似乎也不大在乎压岁钱了。

  压“祟”,保一年平安,这层意义,我现在才明白,孩子们应是不知道。

  现在过年,就好象是一个卸了红衣浓妆老成持重姑娘了。

  还记得,寒假前,一位寄宿乡下朋友问我:“你们城里是怎样过年?”我竟一时愣住了,答不上来。“是啊!我们现在究竟是怎样过年?我应该好好想想了。”便随口告诉他一些时下正时兴过年方式。例如:团年饭去宾馆吃,全家一起外出旅游等。

  他感到很吃惊,也很不解,说:“那是哪来什么年味啊!我们村里过年,那才叫热闹呢!只有回家,没有向外跑,团年饭都自己做,那才有年味儿嘛,就像吃年糕那样。”

  我又向他解释,“现在城里人们工作都很忙,没有时间。像‘五·一’、‘十·一’这样法定假期才能有些休息时间。一到过年,恰好一家人都有时间,便趁隙旅游了,偷个闲;上饭店吃团年饭,那样也方便,省时一些。”

  其实,我也同他想一样啊!小城里年过单调而乏味了,年味似乎在这儿消逝了。只记忆里还依稀有些模糊影子。

  这样生活究竟好不好呢?

  我无法替别人下定论。但至少我还不习惯这样趋于冷淡春节,我还不适应。我倒宁愿看到一个热闹春节氛围。即使是那热闹不属于我也好啊。

  这个节日本该是如一位活泼俏丽红妆少女那样盛装打扮。像北方人那样,把喜庆传到每一个角落。

  几千年来辞旧迎新史当如何延续?

  我想,我们这一代应该做些什么,不要让中华文化里最为浓墨重彩一笔在我们手中渐次消逝。到以后孩子问我们时,不要只说“那只是一段陈旧历史。”

  现代社会进步飞速,但还是留下一些古朴风俗要好一些。

  传统节日风俗都寄托了人们美好愿望。新年赠橘(吉),压岁(祟)钱……

  还记得苏辙有:“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那又是怎样一派合家融融、一派祥和。

  我想,我们都不希望中国红变淡、年味消逝吧!

年味的散文13

  我站在老屋门前的石阶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吐息间鼻中充满了潮湿的泥土味儿,再嗅嗅,还有一分枯草的淡香,这是一股很特殊的味道,不是城市中所熟悉的烟尘味却又让我亲切无比。

  这是一种专属于农村的味道!阔别一年,我又站在了这块养育了我的先辈们的土地上,贪婪地呼吸着这带有泥土气息却令人无法割舍的空气。

  两个小时前,也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五点钟,我还带着起床气在停车场抱怨爸爸为何要这么早起赶回老家,我认为与家人亲人一起共度除夕是“过年”,为何还要花费精力赶回老家?但,这一刻,我好似明白了点什么。

  听,那是什么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穿过薄薄的晨雾,微微的细雨,从远处传来了那久违而又熟悉的鞭炮声。久居城市中的朋友们,有多久没有听这样激烈热情的'声音了?它霸道地敲击着你的耳膜,敲击着那新年的钟铃!

  “走喽,上坟qi(去)喽”爸爸站在远处的田埂上向我招手。回到老家,爸爸的乡音也不自禁的冒了出来。

  上坟是新年里必做事件之一,也是我最烦恼的事,看着眼前没有边儿的泥泞,我不禁苦笑,是谁刚才还在享受这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

  我伸出脚踩了踩那被春雨浸润的土地,完美的印出了个鞋印。爱护新鞋与祭拜祖先不可两全,我咬了咬牙,踏了下去。雨水真是给扫墓活动增添了诸多麻烦,泥土遇上水不仅会粘鞋还会变得湿滑,待会儿还要徒“脚”穿过无数不过一人宽的田间阡陌小道,想想便觉得困难重重。幼时失足坠入水田里的悲惨经历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愈发使我的腿脚发软了。

  但我不能也不会此放弃,有泥土才是农村,粘上泥土才算归了根,才算过过“年”。

  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有墓园而我的祖先们的墓碑却在野里?那些坟墓坐落在田与田之间,最多只有2排,所以分的很散,每年上坟都要在狭长的田埂上走好久。老人们说,上一次坟要围着村子绕上一个整圈。后来我才懂了这句话,先人们去世后也不愿离开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要继续守护这片养育了世世代代的土地。

  即使要很早从床上爬起,即使要走很多的路,我却从未错过大年初一的扫墓。只有过年才会回来,只有过年才有机会嗅嗅这哺育我们的泥土的味道。

  现在的农村已萧瑟了许多,即使是春节,也没有很热闹,村里近半数的人家都紧闭着大门,而锁早已锈蚀不堪。我明白了父母的用意,虽然我们早已安家在城市,但我们仍应铭记我们的根还深深地扎在泥土里,不该也不愿拔起。

  那淡淡的泥土味儿,是我的年味。

年味的散文14

  在我的记忆深处,一直珍藏着家乡的年味,那是舌尖上最为深刻的记忆。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村里人传承了老祖宗留下的饮食文化,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烹调手艺在不断地翻新,使得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得以完善。因此,村里人总要借助春节,将传统美食发挥到极致。过年,已成为村里人品尝美味,大饱口福的最佳时节。

  庄稼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春播秋收,忙忙碌碌一整年,春节是村里人最期盼的好日子。为了这顿丰盛的年夜饭,每户人家都要养一头年猪,从春天开始喂养,到了立冬过后开始给年猪增肥,喂猪的饲料都是粮食,年猪准保吃得滚瓜溜圆、膘肥体壮。乡亲们还编了顺口溜,“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进入隆冬时节,天气寒冷,猪膘也上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杀年猪了。杀猪要提前预约,村子里就一位会杀猪的师傅,他干活手脚麻利,刮皮开膛洗肠都是一人完成,所以,每天都能听到村子里肥猪吱哇乱叫的声音。

  村里人习惯在杀猪这天煮上一大锅猪肉,请来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前来品尝,并且在肉锅里放进酸菜做烩菜,还有血肠、猪肝,大梁骨。当这些美味大盘小碗摆上饭桌,满屋飘散着猪肉的香味。庄稼人一年不见荤腥,面对满桌子的好酒好肉,抡开腮帮子可劲吃,人人吃得满心欢喜,满嘴流油。

  第二天,母亲又把锅架上火,开始炸油,从猪肠子上摘下的肥肉,把猪腰子切成薄薄的片放进锅里,用锅铲子不停地翻动,肥肉慢慢融化,汇聚着千万条油线,在锅底集结出一汪油水。母亲用饭勺子撑出亮晶晶的荤油倒进坛子里贮存,留着夏天炖青菜。靠干的肥肉在锅里形成肉知了,母亲用筷子夹起一块猪腰子放进我的嘴里,慢慢咀嚼,味道特别香酥。然后,父亲将过年吃的猪肉一块块分割好,放在房后一口大缸里,猪肉上面盖上厚厚一层干净的雪,再浇上凉水,一会就冻成一个大冰坨子,猫儿狗儿都无法破坏这块光滑的冰面。

  母亲在院子里养了十几只大公鸡,属芦花公鸡的羽毛最漂亮,打鸣也响亮,母亲选定芦花公鸡留着打鸣。外面气温零下二十几度,公鸡长肉慢,父亲就在外屋占个鸡笼子,把十几只鸡圈起来养。冬天夜长,天快亮的时候,第一声鸡叫吧我从梦中惊醒,如此接力下去,跟炸窝一般,有句顺口溜,“春三、秋四、冬八遍,从半夜三点多开始打鸣,每隔半个小时打一次鸣,十多只公鸡轮番鸣叫,让人无法入睡,真真的领教过半夜鸡叫的喧闹了。大公鸡都养得跟肉滚似的,父亲开始杀鸡宰鸭,邻居前来帮忙摘毛,摘下公鸡尾巴上的羽毛用来扎鸡毛掸子,退净毛的鸡鸭用小缸储存用雪冻上。

  记得腊月初八这天,母亲总要煮上半锅大黄米粥,里面放进红枣和红芸豆,吃饭时母亲还用小碗盛进半碗荤油,半碗白糖,黏黏的黄米粥里放进一筷头子荤油,一小勺白糖,然后搅拌均匀。嘴里有荤油的香,白糖的甜,黄米粥的劲道,好吃极了。

  喝过腊八粥过年有盼头。母亲开始从大缸里捞出十几颗酸菜准备剁馅子,村里人有个习惯,家家户户要包上几十斤面的'冻饺子。饺子馅人酸菜猪肉馅为主,也会有韭菜鸡蛋馅、红萝卜牛肉馅、羊肉辣椒馅等等,可谓家里的好嚼磕都派上用场了。然后招呼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一起帮忙包饺子。年轻的媳妇们挽起袖口开始和面,把和好的面放在面板上醒着,要么着面已醒好,摆上盖帘,大家就开始一起动手包饺子了。表哥擀饺子皮尽快又好看,一个人能供七八个人包,大家一边包饺子一边唠家常,其乐融融。父亲端起一帘帘的饺子拿到室外去冷冻,然后把冻实成的饺子装进大缸里贮存起来。从早上一直包到深夜,完成任务后给前来帮忙的乡亲煮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饺子,大家一起品尝劳动成果。冻饺子味道鲜美,来客人和自家吃很方便,是村里人喜爱的美食之一。

  眼看大年一天天临近。我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身后,去集市上置办年货,父亲买了一小筐圆溜溜的冻梨和金黄色的冻柿子,又买了二斤五颜六色的糖块,几张年画,几挂鞭炮,几张大红纸,晚饭时才乐颠颠地回到家。表哥会写毛笔字,左邻右舍的春联都由他来写。每次表哥写春联时格外专注,只见他挥毫泼墨,每一个字都写得洒脱自如。表哥不仅会写春联,还会自己刻挂钱,用一把自制的小刀片,先画出图形和字样,然后一点点仔细切刻,红红绿绿的挂钱在他的手中完成,过年贴在门上特别好看。写春联还闹出一段笑话,村里有上年纪的老人,大多不认字,因为家家都养猪,时兴在猪圈门上贴一条横批,“肥猪满圈”,老人竟然把这条横批贴在自家房门上,乡亲们走过老人家门前,总要大声朗读,接着就是一阵笑声。

  盼年总会感觉很慢,每天掐着手指算日子,终于盼到了小年。这一天村里人都要除尘,父亲手里提着一捆黄纸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去了。母亲将毛巾裹在头上,手拿扫把开始打扫卫生。母亲干活仔细,屋里屋外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小屋被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紧接着将年画端端正正张贴在墙上,屋子里有喜庆的年画点缀,漂亮极了。小年这天家家都要吃饺子,并且在吃饭之前放一个双响子,送灶王爷上天。传说,灶王爷在天上住上七日,在三十晚上接神时回家。还要嘱咐灶王爷几句话:“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

  小年一过年味就更浓了,父亲开始发面蒸馒头,用黄米面撒年糕,偶意是吃了年糕,步步高。父亲又得把大缸里埋的鸡鸭猪肉都刨出来,拿到屋里解冻。二百多斤的大肥猪,除了杀猪那天吃掉十几斤肉,其余的猪肉都会分配妥当,比如过年这天吃猪肘子、排骨,猪肚、猪肝,大肠头,二月二吃猪头、猪蹄子,猪尾巴,俗称龙抬头。

  隆冬的北国总是有暖暖的阳光,碧蓝的天空下有白雪映衬,光秃秃的枝头有喜鹊鸣唱,“喜鹊叫,喜事到”,马上就要过大年了,这可是喜上眉梢的喜庆日子。父亲在院子劈了一大堆木头,架起旺旺柴火火用大锅呼猪肉,母亲开始剁小鸡、排骨。父亲又做他的拿手活包肉丸子,肉丸子主料是猪里脊肉,放进抄好的红萝卜丝,葱姜蒜,然后做成蛋黄大小的丸子,锅里放上豆油,丸子在油锅里旋转着,飘出的香味都能解馋,炸熟后沥干油盛入盘中。此时,厨房里集结了满满的水蒸气,打开门,水汽飘飞到天空上形成丝丝缕缕的流云。

  瑞雪纷飞兆丰年,一觉醒来,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就连晾衣服的铁丝上也挂上一窜窜晶莹的雪花,父亲说这叫树挂。湛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再加上地上洁白的雪,这三种颜色衬托出小村奇妙的景观。这一天,就是村里人最盼望的大年三十。

  此时,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上红红的春联,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村里人家都在忙碌着做大年饭,小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小巷子里玩耍,整个村里洋溢着喜庆祥和,透着浓浓的年味。母亲给我换上新衣新鞋,头上系上红红绿绿的绸子,穿戴整齐的我融入到小伙伴们当中,那一张张绽放的苹果脸,叽叽喳喳笑个没完,一会儿,一只盛大的小孩子的队伍集结完毕,七嘴八舌一阵呛呛,决定晚上一人提一只灯笼一起闹除夕。

  母亲在厨房里煎炒烹炸,扒肘子、溜肉段、油焖大虾、油炸小黄鱼等等,为了这顿丰盛的年夜饭,父亲母亲准备整整有一个月的时间,此时,幸福与温暖溢满心间。下午两点多,父亲在院子里燃放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烘托着喜庆的氛围。炕上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都是硬顶硬的好菜。母亲敬父亲一杯酒,“咱家今天收成好,全靠掌柜的能干,小丫学习也不错,咱俩干一杯”。我也给父亲母亲拜年,祝身体健康新春愉快。

  夜幕悄悄降临,天上的星星与院子中的大红灯笼交相呼应,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之中。父亲从仓房拿些东梨和冻柿子放进盆里缓着,母亲在忙着炒瓜子,一会功夫,炕桌上摆满了苹果、橘子、糖块、瓜子和花生,幸福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再看村子里,家家门口都挂一盏大红灯笼,照亮了小院,映红了孩子们通红的苹果脸,喜庆、满足、乡亲们尽情地享受着除夕夜的祥和与快乐。除夕夜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刻,我和小伙伴们手提着红红的灯笼开始走街串巷。灯笼是用罐头瓶子做的,玻璃外湖上一层红纸,有手巧的家长给自家孩子糊一个五星灯,招来伙伴们羡慕的目光。

  小村里静极了,偶尔传来几声彩珠筒的燃放声。春天正悄悄走来,陶醉在幸福之中的庄稼人,静静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接近午夜,我从街里跑回家,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接神了”,父亲抱来一大捆苞米杆子放到院子中央,母亲在厨房烧水准备煮饺子,小院里燃起熊熊火焰,父亲点燃鞭炮,此时,整个村鞭炮齐鸣,如爆豆一般热闹,这是庄稼人辞旧迎新的庆典。此时,邻村也开始接神了,父亲搬来梯子,我爬上房顶看热闹,只见全村火光闪耀,炊烟袅袅,整个村子被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淹没,我大声呼喊着“过年啦”,声音在村里上空回荡着,人们忘情地跳跃欢呼。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味道,酒香与饭菜的味道掺杂在一起,普天同庆,热闹喜庆达到了极点。

  吃过午夜的饺子,接下来就是守岁,父亲一边喝茶,一边回忆起吃过的忆苦饭。忆苦饭用麦麸子加上冻白菜叶熬成的一锅稀粥,特别难吃,目的是教育乡亲们不忘从前过的苦日子,忆苦思甜,才会珍惜现在的好日子。忆苦饭是爷爷带回给父亲和姑姑吃,父亲那时还小,不懂得吃忆苦饭的意义,吃一口就吐出来了,为这事还挨了爷爷好一顿教训,奶奶就护着父亲。这件事对父亲影响很大,吃饭时父亲经常嘱咐我别剩饭,要珍惜粮食。

  “正月里来是新年,人人都把新衣服穿,家家门前贴红对,少地给老地去拜年”。村里人都是撤着耳朵腮动的屯亲,三十刚过就是大年初一,要相互拜大年,拜年可都不空手,我给你家送几斤带鱼,给他家送些苹果花生,图的就是个开心。男孩成帮结伙地放鞭炮,或乘坐自制的木爬犁在冰面上嗖嗖飞驰。少女和年轻的媳妇们,穿着新作的花衣服,三五成群,分家合伙地玩嘎拉哈,可开心了。

  到了大年初二,新媳妇要回娘家拜年,婆婆给亲家准备的礼物都是村里特产。新姑爷回门可是第一次,讲究是个礼数,老丈人老远就迎出了门,手拉着女婿女儿的手,嘴笑得都合不拢,少不了一阵唠叨,“赶紧给我们生一个白胖的小外孙,趁我们能带动”。新姑爷会来事,满口答应,还亲自下厨做几道硬菜,什么醋溜排骨,酸菜炖粉条等等,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共进午餐。小舅子免不了要敬姐夫几杯酒,想看姐夫出洋相,无奈有姐姐护着,小舅子的伎俩不会得逞。酒足饭饱,姑娘女婿准备起身告辞。一年之计在于春,勤劳朴实的庄稼人,初三就要开始新的一年春耕准备了。丈母娘哪里舍得孩子回去,又是大包小包,装满了父辈的关爱。

  我不知道世上有没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能够持久,正如家乡的年味,和父母忙年的身影,每次念起这些喜庆的场景,就会按耐不住澎湃的思绪。一个人在外漂泊久了,内心总会念起故乡的味道,那份亲情弥漫的年味,是流淌在游子心中浓浓的恋家情结。

  北国的冬天银装素裹,洁白的雪花紧紧拥抱着裸露的大地,土地正在积攒能量,等待春风再次摇醒。此时,乡愁对我来说,是老家升起的袅袅炊烟,是桌上摆满冒着热气的饭菜,母亲在厨房忙碌,父亲在院子里劈柴火,阳光暖暖地穿过玻璃窗,房间里流淌着温馨的暖意。故乡,是抹不掉的流年记忆,那些喷香的糯米,黏黏的豆包,吃在嘴里的时候是百般滋味,千般享受。老祖宗传承下来的饮食文化,是游子维系亲情的纽带。

  时常念起老家的年味,还有亲切的乡音,恋家的情感就会喷涌而出。突然明白,家乡的年味在我的记忆深处占据及其重要地位,足以在脑海中珍藏一辈子。年味,是母亲的味道,这些舌尖上的感动,总会让我魂牵梦绕。相信,当我再次踏上回家的路,故乡,一定会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乡情围绕的中国年,是家乡独有的一道风景,时常怀念记忆中的年味,追忆那份幸福与美好。

年味的散文15

  年,越来越近了。心,却茫然不安,一年又一年,稀里糊涂。儿时盼过年,现在怕过年。不知从何时起,不再有那种喜悦和期盼。尤其是在父亲和母亲离逝之后的几年里,因为有个习俗,家里有孝的人,是不可以去别人家拜年,有忌讳,所以几年之内心总是闷闷的,再也找不回,儿时那种过年的那种期盼,越是越这样,就越不由自主地想起,儿时过年的情景。点点滴滴记忆,觉得不曾远去,仿佛就在昨天。把我带到年的一个又一个的片断里。

  在我的记忆中,一进冬天,大人们就和年挂上了钩,哪个孩子今年需要添新棉衣,穿不旧,还可以留着过年穿啊!心里盘算着,争取给每个孩子都添上件过年的衣服,就计划开始攒布票和从牙缝里省下添新衣服的钱。在那个七零年的时代,买什么都是要凭票的。

  我在家最小,由于受父母的宠爱,从来不担心,过年没有我的新衣服。就算哥哥姐姐们没有,我的也会有。不过,父亲是个很节简有规划的人,从来都没有缺过我姊妹几个过年的新衣服,到每年的腊月初,父亲就把节攒下的布票和钱给了母亲,并叮咛嘱咐母亲说:“抽时间你就上街吧,扯些布回来给孩子们都做件新衣服吧,哪怕再穷,我们大人不穿,也不能缺了孩子们的,让人家笑话。”所以我姊妹几个都会在大年初一,美滋滋地穿上新衣服,出门拜年,每个人的脸上都开成了花。年年如此,每个人也都在心里种下了年的期盼。

  印象中,父亲比母亲过年还要重视,快到过年时,父亲就会从当时的冷库(相当于现在的肉联厂)卖回个大猪头,那个时候,就像猪头,猪脚,猪杂碎相当于非卖品,很偏宜的,正宗肉是要肉票的,可是就凭发的肉票对过年来说,好几口人根本是不够吃的,但是必须吃啊!所以父亲就在每年买个大猪头,配着吃,我很是害怕,从不靠近。父亲,总是用火烫,烫了洗,洗了烫,然后拔毛,拔得干干净,把它收拾得白白净,然后用大祸放到火上煮,每到这时,我才敢靠近,闻着扑鼻的香味,总忍不住想尝尝,父亲就会笑着看着我,然后从锅里捞出一小块给我,满嘴流着油,还不肯走开,父亲就说:“先别吃了,再等几天过年吃吧!现在吃完了过年还吃什么?”我恋恋不舍,又无可奈何,哥哥姐们,也不时地过来打打牙祭,现在想要不是父亲拦着,就那一个猪头早被我们几个刮分了。

  接下来呢,就是家庭大扫除。大姐因为已参加了工作比较忙,母亲也上班。三姐贪玩,我和哥哥还小,所以重担就落到了忠厚老实,勤肯的二姐身上,二姐就会早早地把家里的床帘,床单,被褥都拆洗的干干净净,房子也扫得不染灰尘,可以说是窗明洁净,可是二姐的手也通常被冻得又红又紫,那时的我也不很懂事,后来我在上初中读鲁迅的作品时,其中有一句话意思是这样说的,女人们捋着通红的胳膊,寖泡在水中。后来每想起这句话,我就会想起二姐的手,年味又仿佛说着二姐通红的胳膊,通红的手,我的眼圈一热一热的。

  接下来,就是过年最重要的体现了。拜年!当早上,天还不亮时,听到第一声鞭炮响,就再也睡不着了。本来三十个晚上,打算都不准备睡的,可在父母的催促下,不情愿地睡下,眼睛都半睁半闭,只怕错过什么好时辰似的,只要一有鞭炮响,就都豪不犹豫地起床,各自忙碌着找自己的新衣服,母亲也是个很细心的人,每当我们睡后,她总是把每个人的新衣服,放到各自的枕头边,当我们醒来时,第一眼看到,马上穿起来。这时父亲便开始放炮,母亲就煮好了头天晚上就包好的饺子。匆匆忙忙吃过后,就要赶着出去。父亲就会在一旁说,出去这么早干什么,人家也不知起床了没,实际是父亲多虑,每家都是这样,外面已经有人在走动了。姐姐和哥哥,还有我的玩伴们已经都找上门了。便顾不得父亲说什么,三三两两都出门了。

  那时候,我们住的是家属院,都是平房。一户挨着一户,本来平常邻里间就都很亲密,经常串门,一到过年,更是你来我往,我们也是见门就进,“大爷,大娘,婶婶,叔叔拜年了”

  按年龄的不同,每家都是重复着,这样的`话。换来的都是笑脸笑迎!“新年好!来了,就都有了。”然后得到手的就是,几粒糖,和小把抓的花生和瓜子,看着手中的糖和瓜子不舍得吃,小心翼翼装在兜里,直到每家都走遍,然后回到家里,一股脑地都掏出来,放在桌子,看着,数着,这是谁家的糖,谁家的好吃,谁给的多。盘算着,明年先去谁家。后去谁家。记得有一年,父亲让我去别的家属院他的同事家拜年,结果我忘了门,进去我就说“婶婶,叔叔新年好!”结果一看不是父亲的同事,我觉得很尴尬,可是他们却说:“新年好,吃糖。”热情招待我,并且告诉我,父亲的同事住在隔壁。回去后,我把这件事给父亲说父亲就笑着说:“哦!这也没什么的,过年吗,本来就是高兴事,就算你不认识他,给他拜个年,他也会很高兴的。”就这样,年,一年年地过着,一年一年地数着,糖由原来的几粒。变成一捧捧地给,花生和瓜子由原来的小把抓,变成塞给你吃,直到后来,放在那里,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我们也由孩子变成了大人。先后离开了父母有了自己的家。家属院的人,也陆续搬进了市中心的的繁华地段。搬进了高楼大厦,严实的防盗门,隔开了邻居间的距离,拉长了那熟悉的年味,把年丢在了城市的角落。

  我嫁到乡下后,又领略了乡下浓浓的年味,随着孩子的出生和长大,我也变成了儿时二姐和母亲的样子。

  到冬天时,就开始计划女儿的新衣服,因为和丈夫为了生计,我们种了大菜棚,地里的活总是很忙,做不完,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打理家务,进到腊月时,我就开始收拾家。寻思着给孩子买新衣服,因为只有抽时间才能进市区,年将近时,便和婆婆一起蒸馍煮菜,又要去经营菜地,每天都忙到很晚,我也会在每年的三十晚上把饺子包好!睡觉前,把丈夫的新衣服和孩子的新衣服,找好,放到枕边,让他们一起床就可以看到,马上穿起。然后和丈夫带着孩子来到房前的婆婆家给公公婆婆拜年,起初只有我和丈夫,后来有了孩子,再后来有了弟弟和弟媳,又有了侄子,侄女。我们也算浩浩荡荡了,乡下都是只给本族拜年。我们有时,就我们弟兄结伴,有时也会加入到,堂兄,堂弟的拜年队伍中,也可以算是声势浩大,一年一年地走着,一年一年地拜着,这个侄子结婚了,哪个侄女出嫁了,越来越小的拜亲队伍,少了不少的活蹦乱跳,而今,女儿也长大了。

  加入她的时代的同伴中,给我的,只有一声,妈妈,过年我三十到家,或者妈妈我和同学出去拜年了啊!只剩下我,徘徊在年的尽头,不停地一年一年守着脑海里的记忆。

  渐渐地,年,越走越远,越来越糢糊。虽然年,还是一年一年的重复。却总觉得的少了什么,无论你怎样的失落,不管你是否爱不爱他,年总要到的。总会在难忘今宵之后铺天盖地的而来。输不起的是,我们挥霍不起的年龄和脸上日趋渐多的绉纹。远去在,父母越走越远的身影里。模糊在,女儿声声辞别的行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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