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农历7月14日越来越近,我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思想、我的情感……,泪水模糊了视线,因为那一天是父亲离开我一周年的日子。
父亲走了,留给我无限伤感和思念。
此时此刻,父亲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平易近人,他的为子女担忧的心,他的一切一切,都象在昨天。
去年的7月14日阴雨不断,凉气逼人,刚给母亲打电话说天冷,让她把我结婚时没用过的被子给父亲盖上。因为劳碌了一辈子的父亲从没盖过一床新棉被,我想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给他更多的温暖。母亲却说:“不冷,盖啥新棉被。”我放下电话没一会儿,二姐就打电话过来让赶紧回家。我飞似的赶回家,这时父亲已离开了人世,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痛哭不已,这种离别的痛楚是别人所不能体会的。
距父亲离去的日子已近一年,每每骑车上班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的父亲。如果不是父亲那黄牛般的辛苦劳作和开阔的胸怀,我也许不能继续上学和在城市工作。因为在八十年代,农村孩子能上到高中就不错了,更别说考上大学,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孩子。和我同村的一个女孩,考上高中,父母都不让上。而我们家五个孩子,个个都在上学,大姐还在外地上中专。父亲却从没有说过不让谁上学,在他的嘴里只有一句话:“你们尽管上,只要你们想上,砸锅卖铁,我也供你们。”
记得上初中时,学校离家远,我住校。那时星期三晚上可以回家,星期四早上还要赶回学校上早读。那时家里穷没有闹钟,要听鸡叫估摸时间。母亲总是到两三点钟就睡不踏实了,一会儿起来看看月亮,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煤火拉开,准备做饭,然后让父亲送我上学。有一次,星期四早上下起了大雨,而家里连个雨衣也没有。吃过饭,父亲和我一人披了一块塑料布,父亲就用自行车载着我前行。在风雨里他弓着身、哈着腰,大风毫不费劲的把遮挡他的塑料布给刮飞了,雨水毫不留情的扑打在父亲脸上、身上,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让,就像一座雄伟的`高山替我抵挡着风雨,在风雨继续前行。等他把我平安送到学校,全身已经湿透了。父亲如今已不在了,每每下雨时,我总会想起此事,想起我的父亲,多想再为父亲做些什么,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个遗憾总是让我心痛。
父亲对我的付出不只这一件,记得上高二时,我在十一中上学,而我家是在现在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离学校有几十里的路。冬天的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路上的积雪已有半尺多深。我当时穿了一双布棉鞋,中午还要到校外的中医一附院食堂吃饭,等吃完饭回到学校,鞋子、袜子全湿透了,脚冻的冰凉,可在下午第二节课间时,教师叫我出来一下,说有人找。我到教室外一看,惊呆了,是父亲。我不敢相信,下这么大的雪,路又远,又不好走,他是怎么来的。父亲看见我,递给我一个厚厚的包裹,说:“你妈让给你送了一双棉鞋,还有棉衣。天冷,别冻着,赶快穿上吧!”我问:“您是怎么来的?”父亲说:“骑车,要不是早到了,自行车在半路上扎破了,下雪也找不到个修车的,只好推着来的。不说了,我还得赶紧往家赶呢。”父亲走那么远的路,跟我说话不过两三分钟,就急匆匆又回去了。当时已经是下午将近五点钟了。后来回家时,听母亲说起此事,说父亲早上四、五点就出发了。我不知道早上四、五点出发,下午四、五点才到学校找到我,他是怎么在如此恶劣的大雪天里走了将近十二个小时。是的,这就是父爱!可能父亲不觉得,认为这是应该的。但我却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父亲从不麻烦人,直到最后半年,在医院住院时,也不麻烦子女。因父亲五十多岁时,得了脑出血,留有后遗症,左手左腿不灵便,再加上最后得上了食道癌,身体瘦弱,起床、方便不容易。在医院守护时,我对父亲说:“晚上方便时叫我。”父亲却说:“不用,我有尿壶,等尿满再叫你倒掉。你们也都累了,睡会儿吧。”住院一个多月,父亲从来都没有半夜叫醒过我们一次,都是一个人摸索着艰难的起床方便。
在父亲走前的一个多星期,因癌细胞扩散,致使吞咽困难。我们问他疼吗?父亲的回答都是不疼。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我很疼,我难受。”也许父亲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在最后几天里他拉着我们几个子女的手说:“别放下,拉着我的手。”那是父亲怎样心情,不忍与不舍,不想离开我们,不想孤单一人到另一个世界。每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如同刀绞、泪水倾泻而下,我想念我的父亲。
是啊!有些事,永远不可能了!比如:回忆小时候和您一起下田干农活;回忆您给我们讲您年轻时进城找工作;回忆您在时,每次回家您都在大街上的石头上坐等,远远都会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的父亲,我就会感到无比温暖。
而现在您在另一个世界,您好吗?泪水已模糊了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您――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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