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我的独白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依井盼归堂,最怕不觉泪拆两行,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题记
清明,细雨,——公墓。
手举一把白色的油伞,怀拥一捧素雅雏菊。我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再次踏上了久违一年的石路。石路通向的,是你长眠的地方。这次,我走得格外的轻,生怕惊醒了你,路也格外的长,铺垫着往事,思绪不自觉地向后伸延着……
记得那年你走进了我的支离破碎的家。那天,年仅八岁的我看见爸爸带着你进来了,指着你让我喊妈妈。那一刻,我的世界开始尘封,心开始疼痛、冰冻。面无表情又忍住不流泪的我,死死地咬下嘴唇,只感觉在那一刻已经破损的灵魂开始下沉。你见势慌了神,急忙拉着我的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叫阿姨就行了,以后由阿姨来代替妈妈照顾你,好吗?”语毕,你温柔地笑了笑。而我,却用冰冷的眼神望了你一眼,夺门而去。
岁月涟漪,你对我的好,你温柔的笑,以及你无微不至的关心,已开始慢慢融化藏匿在我内心的坚冰。纵使时光流淌,却无法驱走因妈妈的过世而深埋的严寒。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保留你给的温暖了。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在我决定接纳你的时候,却不在我的身边,怎么能像妈妈一样离我而去,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呢?时光穿梭不断,记忆依旧清晰。
去年清明前,夜半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直至天微亮时才停息。我不顾你和爸爸的再三阻拦,毅然决定一个人上山去看妈妈。走在半山腰,山路因前夜的大雨而显得泥泞不堪,几乎到了走一步就要退半步的程度。踉踉跄跄,在我几乎攀到顶点的时候,突然有人喊着“泥石流来了,大家快跑”之类的话,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模糊中似乎有人推了我一把。
过了好久,我慢慢醒来,却意外地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硬撑起来,却始终不见你的身影。恰时,爸爸回来了,才一天,他显得苍老了许多,嘴巴蠕动着,似乎要说些什么,口还没张开,却先红了眼。从爸爸后来的讲述中,我知道了,那天你不放心,所以一直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了,那天泥石流发生时,是你推了我一把。我知道了,从耶一天开始,你就永远的离开了我!可惜,我知道得太晚太晚了。
想到这里,面对你那已长出新草的墓碑,我不禁在雨中失声抽泣了起来。我轻轻趴在你坟前唤道:阿姨,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么地舍不得你;你不知道,那次我用冷水淋湿自己以至于发高烧,只是为了让你能够陪我一会儿;你不知道,我在学校住宿时,因为想你而去滋事,让学校请家长;你不知道,那次清明我独自前往,是想告诉妈妈,我又有了一个待我特好的妈妈。而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了呢?你真狠,狠心地离去,却还没来得及听我喊你一句“妈妈”,你怎么会不在了呢?
雨绸了,将我的声音埋没,雨中的世界很悲很凉。因为,永远也享受不到阳光,即使是一缕。
我的思绪被暮色层层铺垫,氤氲着水汽,悄无声息地钻进心底,泪水顺着雨滴落地却又瞬间消逝,只见空口山色略带着湿雾的一片朦胧,我怎么也遮不住心中的凉意,彻骨的哀伤无止境地缠绕在心间。
心若彷徨,嘴边不自觉呢喃着“妈妈,请珍重”的句子,眼眶一遍遍润湿,顷刻间,潸然泪下。
【点评】
写少年为后妈扫墓。
这是一份感情真挚的内心独白。少年接纳后妈,有一个认识过程。好在作者撇开了通常叙述“过程”的方式,仅仅写了过程中几个特别有意义的细节,以抒发自己思念的情怀。读者真切地感受到,少年心头的坚冰融化了,同时为少年失去了一位贤惠善良的后妈而惋惜。
文笔朴实。如果开头更口语化一些则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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