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人,总是努力地向后看,彻底地去怀念,幸福的去伤感······
我的村
我的村叫老石村,也有人写成老实村,至于那个正确,已无法考证,就我现在看来,也是云里雾里,究竟是石头的“石”还是诚实的“实”,依旧搞不清楚。其实回想起来,我对我所成长的村子也不是很了解。但官方认为是老石村,解释为村口有一老石,故称“老石村”。那就老石村吧。村子坐落于黄土高原的深处。在我的记忆中它一直是那么的偏远,那么的贫瘠。江南小镇的人可能很难了解一个没有小桥流水的村落是如何的单调。在这里,你只会看见狂风骤起,飞土扬尘。
按照村里老人的说法,我的村曾经也是个大村子,有过一二百户人家,在历史上就被屠过好几次村,至于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也说不清楚,至于史料有没有记载,至今我还没有发现过。但我记得小时候,村子大路的边墙上有很多碎瓦块,而那些瓦块都有被烧过的痕迹。
村子里有这样一个传说,村子以前有一大家族,在最后一次屠村时,曾经将好多金银财宝分藏在三个隐秘的窑洞里,并将地址传给了后人,但因为后来不只出了什么变故,那个家族的后人居然将这一秘密给传谬了,从此再也没人知道那些金银财宝在哪一块地方。那个传说羡煞了几代人,也颓废了几代人。那些后人从没放弃寻找,记得我在童年时候还看到过他们在村里的一个地方挖宝,还有从城里请来的人拿着一个东西在地上不停的绕来绕去,最后也就挖出来一根很长很粗的烧火炉子用的火枪。从此以后,大家再也不去谈论,更不会去分辨其真假了,也许大家明白了传说终究是个虚幻,不如踏实过日子来的实在。那个传说也就从此失去了魅力。
天井沟
既然是个村子,那附近必有有水的地方。村子里有好几个地方老是被津津乐道,而这几个地方大都与水有关,其中天井沟就是一个,而且离得最近,水也最汪,风景也为最上。
天井沟有一口井,叫天井。天井本来是一个泉眼,后经过村里人修葺,就成了井,至于什么时候由泉眼变成井,人们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只要知道里面的水常年不断而且甘甜可口,更兼冬暖夏凉就够了。
天井沟不仅是全村的生命之源,也是我们小时候的乐园。春夏秋冬,乐趣各自不同。春天,我们可以看那成群结队的蝌蚪找妈妈,或追着漫天飞舞的蜻蜓随水游走,或采摘千奇百怪的花朵制成花环送于心仪的女孩;夏天,要么在郁郁葱葱的灌木林里追逐打闹,要么就找一个水潭尽情嬉戏,或许会在一株山丹丹花前思考它如何会这样红艳;秋天,对于我们这些馋猫可就享福了,因为在天井沟可以找到有各种美味的野果子来补充身体里的那种渴望,另外,可玩的东西也会有,因为你可以爬上有着奇怪颜色叶子的树枝,摘下比较完整且漂亮的叶子作为标本欣赏;冬天,在平稳厚重的冰面上滑冰是最流行的游戏了,玩得累了,渴了,就找几块干净的冰锥当了冰棍咬碎吞下,那滋味不亚于今天的冰激凌。
而在天井沟最有意思的事情当数在村里放羊大叔午休的地方进行野炊了。野炊时,伙伴们要先进行分工,打水的打水,捡柴的捡柴,等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就围在一个小锅旁边,把带来的小米、花生等物放入锅中,就开始生火。大家一个个脸被火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但谁也不愿离开,眼睛盯着锅里的水由白变红,等香味飘出,带头的大孩子会拿着一双用黄蒿杆制成的筷子夹出一粒花生豆或者什么尝一下,如果他说可以了,大家就会不约而同地拿出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东西,有馒头,有玉米面窝头,有白面烙饼,有糜子窝头,也有各种腌制的咸菜,虽然东西有好坏,但大家没有人会去嘲笑别人,也没有人感到自卑,因为带头的说了,无论好坏,大家互相分着吃。最享受的就是喝稀饭了,那是自己做成的东西,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驴尾巴岭
如果要到镇上去赶集或者办事,徒步的话,驴尾巴岭是必经的捷径。因为那道岭非常陡,就像垂在驴屁股上的尾巴,所以人们干脆就叫它驴尾巴岭。捷径固然可以吸引很多人,但那将近六十度的坡和近一千米的长度往往使人望而生畏,年纪大的人宁愿多走五里路,也不愿在岭上爬一分钟。但是驴尾巴岭却从来没有荒废过。岭上本没有路,那一条羊肠小道宁是人们踩出来的。有人曾想着拓宽一下,也苦于工程浩大而放弃。
第一次在驴尾巴岭上上下,是随父亲去赶集。去镇上时是下坡,小孩子蹦蹦跳跳倒无所谓,但是必须稳步而行,一不小心就有滚下去的危险,虽然提心吊胆,但还是一路小跑着下去了。在回来的时候,是要往上爬,这就苦了,体力不好的人或者小孩子不歇上几歇,休想要爬得上去。就算歇上几歇,还是非常的累,我曾要求父亲拉我走一阵,但被父亲甩开,他自顾自地走了,我只好夹杂在人群当中,一步步爬了上去。之后就走的多了,从五年级开始到初中结束,几乎每星期来回一次。放假回家,归心似箭,一路飞奔,收假回学校,因为总是拖着不想走,结果为了赶着上自习,又是一路狂奔。于是练就一项绝技——从家到学校五里路,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就可以走完。
三叔
为什么要说三叔呢,因为他是我们村的一个奇人。三叔和我非一姓,不沾亲带故,只因是邻居,又因他排行老三,所以叫他三叔。
三叔是个奇人,我一直这么认为。
首先他会驱鬼,通过驱鬼可以给人看病。三叔会驱鬼的事方圆几十里都知道,经常被请去给人看病,有些人说他没那本事,但当时我非常相信,因为我就让他给我看过。记得那次,父亲和母亲在麦场收拾一些庄稼,我无事可干,就在麦场附近玩耍,事后就感觉头疼难忍,然后就哭哭啼啼,父亲说我可能惊扰了鬼魅,于是就叫了三叔,三叔看了看我,就让父亲把一根火枪的尖部烧红,然后他左手拿着火枪,右手在枪头快速一捋,
然后快速按住我的头顶,嘴里念念有词,如此十来遍,之后问父亲要了一碗水和一双筷子,口中继续念念有词地将筷子立在了碗中十几秒,接着将一张手帕大小的黄纸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在碗里火化,又用手在碗里沾了点水,洒在我的身上,之后就嘱咐父亲将那碗水泼在后山上,就好了。当时觉得三叔很神秘,就仔细地去听他口中的咒语了,但是只听得最后一两句,什么“叫你起身就起身,若不然我手持飞剑将汝擒来,送入十八层地狱,叫汝永世不得翻身”云。说来奇怪,第二天我也就莫名其妙的一如往常了。
三叔不仅会驱鬼,三叔还是个故事通,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听他讲故事,我也不例外,并且大多数情况下,三叔都会答应我们的要求。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很多东西,什么薛仁贵征东、王莽追刘秀、诸葛亮三气周瑜、孙悟空大闹天宫、薛刚反唐、杨家将浴血沙场、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等等都是先从他那里听说的。三叔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因为他家里有很多书。什么《三国演义》了,《红楼梦》了,《聊斋志异》了,最神奇的还有好几本外国人写的书,我很清楚的记得有雨果的《悲惨世界》,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那本书非常厚而且那个作者的名字好记。但我们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小人书”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连环画”,有图有字,一看就明白。其实我看的第一本武侠小说也是从他那里借的——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但那已经是上了初中的事情了。
关于三叔最传奇的事情就是他差点成为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据说当年是考上了,被人给挤下来了,为了这事三叔还差点寻短见了,这个事情村里的大人都知道。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上大学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因为村里人在说起三叔上大学这件事情时,眼睛里露出无限的尊敬与羡慕,并会很真诚地夸赞三叔当年了不起。至于为何没上成大学,其实谁也不知道,因为三叔从来不提他差点上大学的事情,如果有别人问他,他也只是岔开话题或者干脆找个理由一走了之。不管怎么样,三叔终究没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死人谷
村子周围经常被人提起与水无关的地方那就是死人谷了。而最多的提起是用在吓唬小孩子身上。比如那家孩子不听话,家里人就会吓唬他说,再闹我就把你扔在死人谷,而这句吓唬语往往是非常有效的。
死人谷与水无关,却与人有关,而且是与死人有关,从名字也可以想来。据说死人谷谷底的一边山崖有一个地方凹陷了进去,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且能容几个人避雨的小山洞,里面有一个死人的尸骨,外面用石头砌了一面矮墙,即使在外面也不会一眼就看见死人的尸骨。至于那个人是谁,死了有多久,村里没有人知道,甚至洞里那个人的尸骨是否存在,也没有人知道。因为虽然大家都知道死人谷怎么走,却很少有人去过。据说村里只有三叔和几个胆子大的放羊老汉去过。我也曾要求三叔给我们讲讲死人谷到底有什么,三叔说的和村里传的几乎一样,我还问三叔,那洞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的尸骨,三叔说不知道,因为他没看。这样一来,死人谷对我们这群小孩子来说那就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了,而最神秘的地方,我们却反而越迫不及待地想去探个究竟。
那年夏天暑假,我十岁。父亲在年初就去外地打工了,母亲也因为农活较忙,也不怎么管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一天在村子里瞎转悠。一天,几个伙伴在一起耍着,不知怎么就提起了死人谷。虽然大家都被死人谷吓得够呛,但对死人谷里到底有没有死人却一点不知,有的说有,有的说没有,最后僵持不下,就确定去看个究竟。按着传说的路线,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就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山谷。
正是正午时分,山谷两边的山崖怪石嶙峋,被太阳照得金光闪闪,而谷底因为地势较低,只有一半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而另一半则被山谷尽头的山崖遮住,显得有些阴暗。谷底的那些灌木丛郁郁葱葱,偶尔一阵风吹过,微微晃动,仿佛有野兔之类的动物正穿梭其间。在灌木丛中,偶尔冒出几棵不是太粗壮但却长的很高大的树杆正伸长了脖子在贪婪的吸收阳光,并不时的随风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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