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父亲的一封信散文

2021-09-18 书信

　　每当看到和父亲同龄的人，手牵着孙子孙女和儿女们一起说说笑笑，悠闲的在公园散步，或在家看电视，享受着天伦，幸福的情景时，不由得想起我的父亲。父亲已离去我们三十八个年头，母亲也离我们已9年整。这两天人们都在谈论着父亲节，勾起我的思绪，前段时间听到家乡人的传言说，家乡现在被市政府统筹征集规划，兴建新的城市，且还修建公墓，这些建设都已经动工，思绪翻滚，按耐不住我的思念。今天是父亲节，拿什么礼物献父亲呢？想想便拿起了笔，为父亲写一封信，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题记

　　亲爱的爸爸，您好！

　　今天是父亲节，女儿拿什么献给您呢？思来想去还是给您写封信吧，该给您说什么呢？要说的话太多了，还是把您最关心两件事说说吧，一是村里的事，一是您三个儿女的生活情况。让您老在九泉下安息，也让您高兴高兴。

　　爸爸，您看到了吗？咱村变化可大了，您看，穿村而过的二级公路是村里的一道风景线。宽敞的柏油马路，车辆穿梭，喇叭声声，再不用走那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漫坡路了，不用再因为下雨去修补被洪水冲毁的泥泞土路了。小沟的沟不在是寂寞的，一个人走在路上还有点后怕。

　　记得，每到闲时季节，您和村民们都要赶着毛驴车进城里拉大粪，秋收后送公粮。尤其，每到下大雨时，道路冲的坑坑洼洼，您总是拿着铁锨和镢头去修补路，我们不让您去，您说不修不行啊，赶毛驴拉送东西如果路不平就会翻车。现在，柏油马路只要几分钟就进去了，出入方便，听说村里也通了公交车，每天早晚一趟（上午9点——下午4点）进村的一道沟，左右两边高楼林立，平板房座座，脱去了当年的荒凉，应验了那个年代流传的一句话：“点灯不用油，做饭不用柴，出门不用走，写信不用手，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再看看，当年您为之献身的那座大坝，三十八年来已被洪水携泥土填平。如今，小沟村响应党的号召，利用小沟特有的自然条件，招商引资，在这块平整的大坝上，修建起了汽车城，去年已经开业。还有，菜马沟坝滩也修建了砖场，且开采除了石油，这些都已经运转。村里人修建住宅（平房），再不要出远门买砖瓦了。您知道吗？张家窑子那道沟，开发了自来水厂，并修建起医疗器件厂和回收站，青圪蛋儿梁那座山被市上规划为新城区，新城已动工修建。村里孩子上幼儿园车接车送，服务到家。真是，退耕还林暖人心，咱村公路四方通，改革开放大步走，农民致富不用愁，天道酬勤家家有，只要动动手指头，男大成婚传佳话，俏姑娘紧追后生走，前程似景乐悠悠。

　　小沟村迎着21世纪的曙光，正迈着大步走向外面的世界。爸爸，二零零九年八月，北京知青回村时，我也回村看望了知青。进村的一刹那，我思潮翻滚，心中似打翻的五味瓶，您和妈妈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的眼前，您乐呵呵的，妈妈笑眯眯的···犹如昨日，思念的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我自言道：爸妈你们活着该有多好啊！你们曾经关心的北京知青，今天回村来看望村民了，来看和你们一起生活劳作过的村庄了，您活着该有多好啊！此时，您一定乐的合不拢嘴，拉着他们的手，瞧着他们的模样，问长问短，准会让妈妈给他们做农家的素食··· 爸爸，您走得太突然了，好急！令我们无法接受。连晚饭也没顾得吃饱，丢下我们走了。女儿深知这不是您的错，因为您是急着去替换加夜班的知青，好让他们回去吃饭。您常说:“他们还小，父母不在身边，我们不关心还能谁关心？”您更不会不管我们的，您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冬来了，您还要算工分，场院上堆得五谷还没有打呢（用连枷打—脱粒）给村民分口粮呢，您还要辅导哥哥姐姐学珠算呢，再说，您最心疼的小女儿——我，身体不好，还需要您的关爱，我们姐姐哥哥还都小啊！

　　爸爸，一九七五年农历的十月二十三日，那是个黑色的日子，女儿终生不会忘。中午，下工回来的您，作为村会计，顾不得吃饭，忙着算账，因为下午要给村民分粮食，临走匆匆扒拉了几口。那天，在张家窑子山上的场院里打豆子，赶晚上要给村民分完。那天晚上，您和妈妈回来很晚，我和哥哥的任务是挖野菜，喂猪，姐姐做饭，我们各自完成家务活等您们回来吃饭。劳累了一天的您，刚回家端起碗玉米饭准备吃，突然喇叭里传来村支书的呼叫，要您赶快去大坝替换加班的知青。那个年代,“农业学大寨”正处高潮，村是“农业学大寨”的示范村，又是延安市（那时还没有区划分）里水坠坝的试点村。所以白天晚上轮班上阵，您放下饭碗就走，妈妈急的说吃完饭再走，可您倔强的说:“娃们还年轻，没受过罪，不能扛着（饿着），我没事的。”出门拿起铁锹就走了······永远的走了，丢下我们不管了，那年我才十二岁，哥哥十五岁，姐姐十六岁初中还没毕业。

　　爸爸，我不会忘记，就在您牺牲前一天的晚上，您阴沉着脸，沮丧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我们娘三人说：“唉，书记是不想让人活了么！我今天去迟了一会儿，尽本事背了一背谷子，书记还嫌我背的少，拿我和年轻人比（爸爸那年48岁，因劳累过度略显年龄大），我明天一定多背，看他还怎样说！”可他们哪里知道您每天晚上还要算账，很晚才休息的。您是村里的出纳兼会计，正值秋收季节，每天还要给各家核算工分，各家分粮食所得，是按工分和人口分，所以很麻烦。可这些细节村民是不知道的，他们心里只想多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您再苦再难，从不向外人说，总是乐呵呵的，在外人眼里，您是开心的。您无论干什么总不想让人指指戳戳，说三道四，力争做好每件事，要强，是您的本性。第二天，天还没亮，您就起床，妈妈看看天，说：“起这么早干啥，再睡一会儿。”可您，啥也没说拿着绳子就走了，早饭回来，您脸上洋溢着喜气，乐呵呵的：“我就不信了，虽然压得我走不动，但总算第一了。今天数我背的多，背了180斤，那些年轻人都没背过我！”您自豪地说着。我不解的问您，爸爸您思想这么好为什么不入党呢？您说：“人家不要，爸爸要入党只有骑着金马驹去入了。”我说：“让姐姐给您写封入党申请书吧！”您哈哈大笑说：“爸爸将来骑金马驹再入党，现在人家不要。”这句话您那天出工劳动在山里还和社员们说了，可晚上您就真的走了，而且那么急。您走后村民们传着您的话，说着您那天早晨背谷子的情景，有人半开玩笑地说您真的骑金马驹入党走了······您现在入党了么？

　　爸爸，您再看看现在的村委会吧，好气派啊！从前没有堺畔的土坡洼，每到春天绿草茵茵，破损的窑洞，现在整修一新，荒凉的情景没有了。院子大大的，堺畔用石头砌墙而起，四周围着砖墙，原来的坡路现在是水泥台基拾级而上。院子里摆放着清洁桶，整洁而美观。窑洞正面墙上一行醒目的大红字呈现在人们的眼前，“党员争创敬业先锋，构建富裕和谐新农村”，一进村就可以看到。村委会的招牌挂在各个办公室的门口的墙壁上，室内摆饰着得体的办公用具。

　　再看村民。家家户户饮食用的是自来水，再不要跑很远的地方去挑水了。而且家家都是大彩电。村里年轻人大都出门打工，只有年长的在家看门，人人手里都有手机相伴，在这个网络时代，很多人家也都有电脑了，村民的住宅由石窑洞改修建改成了时尚的平板房和小洋楼。现在的小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爸爸，这都是改革开放以来，政府大力提高农民生活，致力于农村建设所带来的。如果您和妈妈现在还活着该多好！记得那时，村里分粮食和钱，是按人均分配，咱家人少，所以，尽管您和妈妈起早贪黑的干活，一年下来所得粮食和钱却总是少之又少。您经常告诫妈妈不该花钱就不要花，该一顿吃的东西分两顿吃，要细水长流。妈妈的衣服总是破了再补，缝缝补补。记得有一次您胃痛难忍，就用擀面杖支撑着顶住胃部，妈妈着急的没办法，喊来邻居要送您去医院，可是走到半道，您说什么也不去了，说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人家只得把您拉回来······当村里人来家时，您和妈妈总是热情款待，自己舍不得吃给人家吃，至使有人一到饭熟就来家里转，特别是插队知青年，只要他们来家，都要给他们吃东西不可。您和妈妈总是说，他们小就离开父母不容易。您为人热情，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这次北京知青回来，刘静波第一句话就问：“宋妈妈呢？我是回来看她的。”

　　爸爸，您和妈妈节俭的生活作风遗传与我们，妈妈在您走后含辛茹苦，抚养我们，凭一人之力支撑着我们学业的完成。村里上了高中的，从我姐那届开始到现在屈指算算还不到二十个人，而咱家就出了三个高中生。是妈妈一人含辛茹苦的供我们三人上学，我们那时也要强，边上学边帮妈妈干活。您知道那时特调皮的哥哥，是惹人嫌，村里人都说他没出息，说他长大不是个好的。记得那时，哥哥因调皮被老师开除；因打架，被人家找到门上把您骂的无话可说。妈妈只得把家里的东西给人家送去以赔不是，您只是拿着烟袋杆子在炕沿上使劲的咣咣敲打，说“你要争气，再不好好学习回来劳动！”以示意哥哥在不能惹是生非。您经常教育我们要想过好日子只有好好学习，知识就是用不完的财富。妈妈亦是苦口婆心的说服哥哥。您走了，丢下我们不管了，哥哥从此变乖了，听话了，而且特能干。我们三个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母亲的精心培养相继高中毕业，而后相继师范毕业，成为教师，各自在岗位上尽职尽责的工作着。

　　爸爸，我们三人现在一直保留着节俭的习惯。生活虽然艰苦点，但我们没有给您脸上抹黑，时刻记着您的话，再苦再累也不能误了孩子们的学业。托您的福，现在我的两个孩子大学已毕业；姐姐的三个孩子，老大大学毕业在西安上班，老二身体不好在家，老三学医现在读研究生；我哥哥现在事业有成，他的孩子，您的孙子，也在读大学。孩子们不奢侈，都很听话，也很孝顺。可惜您没能亲眼看到，您的儿女为您争气了。如果，现在您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爸，您知道吗？我和姐姐好遗憾，在妈妈临终前却不能守在她老人家的床前，您的儿子还有女婿及外孙女，我的女儿，他们守着我的妈妈。因为2003年9月，各个学校刚开学，学校正忙，各项工作离不开我们啊，妈妈临终的那个晚上，我和姐姐都因为工作回家了。说起我好痛心啊。妈妈，我最亲爱的母亲，临终没能看望女儿一眼，女儿没有聆听母亲的遗言。爸爸，妈妈把我们抚养长大后，又积极支持我们姐妹的工作，辛辛苦苦帮我们带着孩子，却得不到我们的疼爱，没有享一天福，妈妈活着该多好啊！爸爸，你们的音容笑貌时时在我眼前，时常唤起我的思念。您参战过解放宜川的战役，且拇指被枪子穿过烙下残疾，因为，当时受伤的您昏迷，醒来后和部队失去联系，最后没办法几经转择回到了家里，这是您人生的一大遗憾，您常耿耿于怀，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立下功名，而是自己没有找上部队。这也成为您生命中的遗憾。当年，您虽没有牺牲在战场，今天却牺牲在和平环境下的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运动中，也是因公，是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而贡献了自己的生命，您是光荣的，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爸，你们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遗产，但却教会我们怎样做人。从您的身上我明白了“生活要节俭，与人为善，有骨气，要坚强，拼搏”。这是你们留给儿女们最好的精神遗产，也是留给我们最好的财富，是我们取之不尽的传家宝。我们在生活的路上，就这样做着走着。我们的孩子，您的孙子们也是这样做的。爸妈，您们如果活着该多好啊！爸，您还记得吗？那个时代流传着：“将来的生活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烧火不用柴，出门不用走······” 这不，过去的梦现在已变为现实。妈妈还赶上了这个时代，可您却······相信您已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小沟村，一个现代化的延安，看到了人们安居乐业，走上富裕幸福的康庄道了。如今，村民们更加自信的创建完善着美好生活。爸妈，你们一定高兴吧？我已经抱孙子了，您的重孙子虽小，但是聪慧机灵。

　　我似乎看到了您慈祥的脸，您正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不住地点头说:“是，是······”

　　至此，祝爸爸妈妈在九泉之下安息！愿你们天堂欢聚，天国福乐！

　　父亲节，天国也过吗？我深深的祝福您：亲爱的父亲，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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