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一个富有活力而又显得格外沉重的词语。沉重的是生命来到世上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太多的诱惑、功利、物质性早已玷污了其本真的单纯。
米兰?昆得拉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将生命的承受通过人物的个人命运表达得淋漓尽致,既对生命隐喻式的哲学思考,也有人生命中的悲欢离合。他以一个哲人的睿智将人类的生存情景提升到形而上学的高度加以考虑、审查和描述,在没有永劫回归的世界里,生命存在之轻,他认为是塞万提斯让人知道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只有一大堆相对的问题。就像生命,生命由于缺乏绝对的意义,变得没有依凭与支撑,甚至不如随风飞舞的羽毛那样有确定的方向。
生命的短暂人皆尽知,洪应明也说:“人之有生也,如太仓之粒,如灼目之电光,如悬崖之朽木,如逝海之微波。知此者如何不悲?如何不乐?”生命真正的价值与意义又能有几人在生命结束前能彻底明了其真正的道理?人活于世,大抵也要活得明白、明了些。本身上帝给予人世间的阳光、空气和生长的万物等如此甚好,在一切如此美好之下若还活得稀里糊涂,那也实属负了神的恩典。
生命中有太多事,我们都无力也不必去更改,有的看似轻如微风,却让人难以承受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
拥有鲜活而多姿的生命是人生最高贵的礼物,可在这浮华之世却成了人生的负担,如桑塔古那说:“生命并不是一种辉煌的奇观或是一场丰盛的宴席,它是一种岌岌可危的困境”。好在生命在负担着自己的同时也负担着别人,好在在相互负担的过程中会有着比负担更重要的东西——生命的意义。或许生命拥有负担是人生的责任,更是生命意义所在。
生命不在于你活得有多长久,而是你在活的时间里是怎么活的。有的人整天不停地奔波着,到头来也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有的人整天看似无所事事,一无超脱的无所谓自然状态下却活得洒脱、活得明白。相较之,人总是要有追求,无论你追求什么,终究都要活得明白,以便灵魂有个去处,别让自己做灵魂的游子或者灵魂做自己的游子。
厚重的生命必定谦和,谦和能体现生命厚得真实。稻恵结出丰硕果实却低头示谦和之意,而无用之稗却昂头耀威。生命也大抵如此,本身就是这样,既要有厚重感,又要能外敛,做人何不是如此呢?内在兼修,方成大器。若只是夸夸其谈也将害了自己,这样的人既没有真实又无厚重感。厚重二字既厚又重,厚是需将自己内在涵养和心灵生活培育得厚实些,至于重,生命本身是一次带着或是说成背负着金钱、名誉等于世间行走,想来也算是天生的不容易与悲哀。
人的绝境,神的出路。人生变换无常,或许早已明白,却有时需要时刻触动那颗心才会燃起对生命的火焰,因为我们都太幼稚或说是天真。总是不予余力地错失与愚弄身旁的温暖,怎会留着哪怕一丝关怀于内心流淌,纵是回首时才顿生惜留的念头,可那时身旁的.温暖与故人又有几丝存、几人留?
前些日子心头的期待终于了了,但心头却留下了无尽的思绪,对这生命的种种遭遇、对这人世浮华的深思。相遇周国忠《弟弟最后的日子》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必然,我相信灵魂深处早已刻下这份缘分只待一个相遇。拥有一个早年患上肝癌却有一颗高贵的灵魂、一份崇高的信仰的弟弟,其身上无不充溢着生命的厚重。始终坚毅忍受病痛的他在去世前2个月对同室病友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留得下,医生也一样,都是一茬茬地走,这就是人类的总体结局。其实,想透了,活三年与活三百年也没有什么区别,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活得长短,而是在于活得有无意义、有无尊严,是否有内心的平安和永恒的生命。”
他还说到:“这个世界就像一个胖子,看上去很壮实,心脏却有毛病。就像我,表面上看起来很健康,内心却有绝症,不知道哪天说没就没了。人类真的要自省,要化恨为爱,珍惜地球这个共同的家园。其实,地球在宇宙中也只是一粒微尘,人类就更渺小。地震、海啸、洪水、泥石流等灾难且不说,一个小小的‘非典’病毒,就已搅得世界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强大是相对的,人的渺小、脆弱和人生的短暂却是带有绝症性的。”这不单是对当今世态人心的针砭,更是对生命的彻悟、对世间生命的关怀。
我想或许人生都在路上寻走,无论路多长,总有尽头,我们需要回头看看,一个人走得再远,却忘了开始的地方,这样的人生何其悲哀,这样的生命何其浅薄。人走得再远,纵然人世灯火通明,但不是归宿,人总要记得回家的路,那条路就生命与灵魂的归宿。
人都需要有信念,不能将人生交与机遇与偶然,甚至是一种媚俗。毕竟人生受那厚重的生命所委托,纵使岁月无情一刀刀地将生命割舍,人生还是要保持好这份执念,保护好单纯的生命,过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