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

2022-02-11 生活

  生活似一本老书,每当我拂去上面的尘雾,用心细细品读,都会获得不同的感悟。

  一

  冬日的黎明总是漫长的,天还是麻麻亮的时候,一个花甲的老妇人和一个小男孩登在一条寒气弥漫的小溪旁。"奶奶,为什么要洗这些青菜啊?”小男孩的脸颊被寒风吹打得红彤彤的,手也冻得像两支红萝卜似的。老妇人捋了捋鬓边银白的发丝,抬头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心痛的说道:"你看叫你不用洗你非要,冷着了吧?”“奶奶的手不冷吗?”“不冷啊,不信你看”说完老妇人伸出一只枯黄满是皱纹的手给小男孩看,多年后小男孩才知道老妇人说慌了。

  当第一束阳光将温暖洒向大地的时候,集市上也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小男孩一路上就像冬日里的一只小麻雀,蹦蹦跳跳,无拘无束。“奶奶待会我要吃糖人。”“好,待会买糖人”老妇人的慈爱溢满了整个脸庞。今天,老妇人来得早挑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洗过的青菜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显水灵。不多时老妇人就卖了三分之一的青菜。这时,一个长得膘肥体壮,胳膊上带着一脏兮兮的绣章,上面写着执勤两个大字,一口大黄牙叼着一只快燃烧尽了的烟蒂的人出现在老妇人的摊前。“喂,交管理费,5块。”老妇人的脸立刻变了色,讨好的说道:“这位大哥,我这些菜一起加起来还卖不到10块,你给行行好。”“没钱,没钱你在这么好的位置卖!”说完,烟蒂一扔,抬脚就往老妇人的青菜上两脚。两只眼睛瞪得就像两个铃铛。“快滚!”老妇人惊恐不以,慌慌忙忙把青菜装进背篓里,牵着小男孩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街尾赶。老妇人的青菜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位置不好,所以她今天的收入并不多。“奶奶,我饿了,我想吃糖人。”那天小男孩吃到了糖人,但是老妇人却是饿着肚子回的家,多年后,每当小男孩想到这里总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二

  小男孩知道他是一个奶农,一个很普通的奶农。

  “哞,哞,哞。”牛棚里传来了一阵阵的低哞,他知道牛是又饿了,翻身起床,径直走到牛棚里打开灯,“老伙计,知道你饿了。”中年人边说边报了一大把昨天刚割的新鲜青草,然后麻利的系上围裙,翻身到牛棚认真的`开始打扫起卫生来。他一直都相信,只有牛儿吃得好,住的舒服,他才会心甘情愿的给你产奶。扫完后,他坐到草堆上,点燃一支烟,默默的看着牛儿吃草,牛儿的年龄大了产的奶浓度也不太够了,天越来越冷了,青草也越来越少了,想到这些,他眉毛就拧成了一个疙瘩,烟完后,他也开始取奶。

  天快要亮了,他把奶桶紧紧的绑在自行车上,缓缓的驶出了家门,到了奶站(交奶的地方),外面早以人山人海,“哗”奶站的门开了,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里面挤,到他了,“浓度不够。”收奶的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愣了一下,但还是提着奶出了奶站。奶站不收的奶也会有人要,多是买给刚出生的小牛吃的,但是价格就会掉一大半。李二毛和奶站的人关系很好,买下了他的奶,往里加了点碱就提到奶站交了。拿着手里那一点点的钱,他苦笑了一下,给小男孩买了些包子,便骑着自行车急促的向家驶去,他还要送小男孩去上学呢。

  三

  听说新农村要规划了,吃完饭后,小男孩一家人都坐在屋檐下,老人一声不吭只是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眉头揉成一团,三代相传的房子就要拆了,而且按规划,小男孩家的这片地要用来建厕所,村长说小男孩家的地开发价值不高,只给100平米的房子。但是按人头来分的话小男孩家是可以得到200平米的房子的。老人抽完烟后,烟杆在墙上磕了磕,卷起烟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盖啥不好,非要盖厕所,祖宗传下来的房子要毁也不能毁我手里!”说完转身往屋里去了。过了几天,村长带好些礼品来到老人家。不过任村长怎么说,老人就是不答应,最后将礼品全退还给村长。又过了几天,老人在屋外晒太阳,村长带了很多人来,扬言道,要是老人不搬走就让老人家不得安宁,老人看都没看村长一眼,起身就往屋里去了。此后老人家每天的窗子总是被石头打得乒乓作响。事情就这样僵住了,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答应搬迁的就只剩老人家了,村长急的团团转。然而......那天小男孩和村长的儿子在学校里打架,小男孩用砖把村长的儿子打得头破血流,事后村长带人到小男孩家,恶狠狠的给老人说,如果不答应搬迁就让学校开除小男孩,然后让他赔偿高额的医药费,老人一听学校要开除小男孩,他同意了,他妥协了......

  离开老屋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直到他临终的时候还叨念道:“房子。房子。房子。”

  今天我有拂去老书上的尘雾,用心细细品读,哦——原来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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