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养猫养狗成了时尚,但你听话过城里人养马的吗?
如今,城里有一类白领,房、车、公司皆有,月收入颇丰,生活殷实,却感觉城市里精神生活乏味,玩车、逛街、郊游都腻了,却另辟蹊径,玩起马来,有的乃上瘾成癖。他们或是在双休、或是在某节日长假,不顾路途的远近,带着妻儿老小,驱车前往为数极罕的农家马场,住上一天两天,过足骑瘾。有的“瘾君子”还在马场花重金购买马匹,每月另付两千来元养护费,寄放马场代养。我女儿朋友圈里的C先生就是这样一位酷爱骑马的“瘾君子”。
上周日,女儿应C先生之邀,参加了他们在大皇山马场组织的一次骑马活动。女婿开车把全家都拉了去。我心里直嘀咕,单为骑马过把瘾,走那么远路,何苦呢。也罢,年后就一直没出远门呐,趁此机会到乡间去兜兜风也好。
这个马场位于东莞市北郊,C先生在深圳邀集了五个家庭组合,除我们几个外,他们可算得上志趣相投的挚友。其中一位D先生刚从法国巴黎回国,下飞机就直奔这儿,他说他太想他的“如意”(马名)了。此行,男女老幼共二十来人,五个小轿车组成车阵,下午一点半出发,约一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C和D是马场的老会员了,我们一到,即受到场长热情接待,随即领着我们先去看C和D的爱马——吉祥、如意。马非常有灵性,听见主人老远的呼唤声,就已察觉,连连打着鼻响,摇晃着脑袋,迎接主人的到来。主人走到跟前,双手亲昵地抚摸一阵马头,随后拿出马最喜爱吃的食品——胡箩卜、苹果、巧克力等,一点一点喂给马吃,还“对马(牛)弹琴”似的叨念一番,如同父对子一般的亲和。
马场并不很大,除两栋套间式的工作和生活住房,一间亭廓式的迎宾室外,其余的六七排简陋的平房都是马厩棚,在圈马匹计四十余,其中会员寄养的有十二。房屋依山排列,顺山而下的山涧溪水绕前流淌,经流引水池、露天冲洗场,场内还设有登马台等。一条较宽的土路纵贯其间。两侧的山坡,郁郁葱葱,环境幽静,时而山风袭袭,沁人心脾。
迎宾室虚左以待,内有中档的茶、烟及甘蔗等食品,场长夫人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又是递烟、送水,又是削甘蔗。小憩片刻,就招呼我们去着装室,穿戴马靴、皮护腿、安全帽。待我们走出房间,个个摇身一变,成了抖擞骑士。驯养员从马棚牵出马来,各人配上一匹,一一交代骑马的基本要领和安全注意事项。组织者C先生宣告,兵分两组,老骑手为一组,由他率领,自由远征;新手为一组,由驯养员指导,在近处的跑马场骑行。吉祥、如意,体大、膘悍,是这群马中佼佼者,C和D等几位壮仔相继的跨鞍上马,显得格外的阳光,踏着嘀哒嘀哒清脆的蹄声,一会就消逝在林涧小径的深处。
我和老伴自感不宜,没有换装,跟随着骑士们来到跑马场,在场外当观众。跑马场仅一个足球场大小,很是土气,除了我们这些外乡人外,再无别的看客。十来位骑手都逐一扶上了马,绕道鱼贯而行。时过不久,一位骑士的马突然受惊,骑士卜通一声摔了下来,驯养员即时奔来将其扶起,裤子扯破一个大口子,脸面也被擦破了皮。同事问他伤着别的地方没?可他竟豪爽地说:“没咋的,我全身都是肉,胳膊腿都好好的。”接着,把马牵过来,又登了上去。驯养员分析,他腰间饮料瓶行走时碰着马背,马感到不适而发狂所致。过后,从场长那里得知,这位先生的挚友们称呼他为“二百五”,因其人的爱车——《别克》牌号为“250”。据说他当时在车管所首先摇得号码为“250”,感到不理想,接着让太太摇,太太摇了个“174”,认为是“一起死”的谐音。他们忌讳后者,仅限两次机会,无奈才采用了前者。 挚友们开玩笑,“二百五”就习惯地称呼开来。在他们看来,并不认为有什么不逊之意,而在心底里反而感到几份亲随。
“二百五”骑着马在场内兜了几圈后,对场长说要先走一步,原计划的晚餐也不吃了。他个性较犟,不听驯养员指导,这回是第五次落马,估计刚才摔的不轻,出师就不利,扫了他的兴。但走后不久又把车开了回来,说手机不见了。一同事借给他手机,要他用拨号的方法寻找,四处转幽了一遍未见,后来还是在自己小车的公文包里找到。挚友们忍俊不禁地对他说道:你骑驴找驴,真“二百五”呵!
一阵子过后,女儿下马休息,要我去感受一番。对骑马,我是门外汉,并没大兴趣。心想弄不好,摔下来犯不着。就推托说:“你要休息,它也要休息,可不能搞歇人不歇马轮番战术啊。”过了一阵,在女儿再次催促下,还是被扶上了马。驯养员不放心,亲自牵着绕跑马场转了两圈,还未找到感觉就让下了。女儿兴致十足,接过马又骑了上去。她一向好强,有不学会不罢休的气势,心身贯注地在场内兜了一圈又一圈。还间或按平常的策马指令操练,如开步、停步,扬鞭快行,向右、向左等等。看上去,她的瘾头上来了,劲头也显得更足了。
转眼时针指向五点,太阳将要落山,各路兵马,拖着疲惫的身子,很不情愿地陆续回到马场。人们又相聚一起,意尤未尽地畅述衷肠。什么疲乏哪、腰酸腿痛哪,都丢到脑后去了。驯养员将马一一接过去,卸鞍,冲刷,牵进马厩喂食。D先生问我:“老伯,感觉如何?”我说:“人家牵着兜了两圈,没什么味。”他笑道:“你那是单纯坐马,不是骑马,坐车人那能感受到开车人的感觉。当你骑练熟了,那时骑着马悠闲自得地穿行于林间采点,或驰骋于跑马赛场,那种感觉就绝对的?芤饬恕!
接着,他还深有感触地说道:我这次公派到了英、法两国,感觉到英国,骑马习俗很盛行,大中城市里都有大型的?马场和马术娱乐场所,赛马和马术表演活动也很多。城里一些象是贵族家庭,养马是司空见惯的,一匹马一年的养护费高达数十万,这对我们来说有点不可思议,但在他们眼里,城里家庭养马被视为富豪门第的象征之一。在我们中国,自古以来,人们日子过得艰辛、重重,没有那份闲情逸致,耗费人力物力养马玩马的习俗。但时至今日,随着国人的生活水平和精神文化品位不断提高,骑马这类古老文化,逐渐会在我国民间得以推崇。
晚宴,主菜是老板娘的拿手菜——烧全鹅,还备有酒、水。当佳肴端上桌来,香气四溢,立即调起席间每位人的胃口,个个敞开肚皮,痛痛快快地吃了个大饱,真个过瘾。烧全鹅是马场一大口碑,席间,C夫人想??取烹调绝艺,想了个法子,把老板娘请来,大为赞赏一番,她好不兴奋呵!不经意间将天机全抖了出来。激将法,真灵啊。我过后一想,马场老板想方设法调你的食瘾、骑瘾,注重特色服务,这是他们玩的生意经啊!凭这些,才保持着他们稳定的经济效益呢!
饭后,C、D他们说,晚上还有活动,要在马场住宿一晚。我们事先没作过夜准备,买完单后就向他们一一作别。大皇山马场啊!这回算是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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