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经年的红梅又开了,开的那样蓬勃、诱人。饱满的花苞、花蕾犹如繁星点点,只是那星光似乎不同以往,泛着几丝红晕,伴着白雪的点缀。虽小,仿佛能唤来整个春天。
这株红梅在老家的土楼旁落户,已有些年头了。当初园艺工人栽种时,胡乱的将许多常绿植物、花木等与她种植在一起。柔弱的红梅必须与那些高大的树木争夺原本不多的水分与阳光,只得在裂缝中找寻一滴水,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
红梅因身段瘦小,被安插在毫不起眼的东南角。北边是临窗的墙,南边几棵硕大的槐树,如伞盖一样向外扩张,占据所有敞亮的空间,挤压得红梅既不能向外伸展枝叶,又不能吮吸阳光雨露,只得艰难地将身子欹斜在墙旁,显得那样的无助。红梅虽处境窘迫,却傲气不改,就算只有一息尚存,仍独据春色,不误春心,“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因为怜惜,也或许因为她的傲骨,我决心去帮助她。隔开入侵的树木,轻轻地为她舒展枝叶,争得一席生长的空间,为她除去根部的杂草,浇水松土,抹去她身上的污浊之处,拨开遮蔽阳光的树叶,让它足以有展现她傲美之处的必要条件。
第二年正月,我回到老家。冬天的威严还在院中徘徊,迟迟不肯散去,肆虐的寒风吹刮着凋零的万物,却似乎在那儿拐了个弯,不知是天晓花意,还是这惊心动魄的美,让风儿也不得不感慨万分,不忍心剥夺任何一点她的俏!
翠绿的树木早已失去了夏天的华美,落叶早已在寒风中落尽,四处弥漫着冬天的死寂。但来到窗前,我却分明感受到了初春的气息。
红梅毫无保留地绽放着。或许她汲取了几度细雨润,几度微风吹,几度鸟鸣唱,几度花儿笑,灿然怒放,一发不可收拾,在死寂的冬天里带来春天的浪漫气息。她如一位挺拔的妙龄女子,娇艳含羞,妩媚中透着几分成熟与稳健。
红梅的复苏,给我灰暗的心底注入一弯温暖的甘泉,也为我孤寂的心找到了一丝慰藉。
是啊,人们该如红梅般存在,历练过一个冬天,带给人们喜悦与安慰;坚守顽强的品格,散发出那个季节独一无二的美。也许只有红梅才知道,坚如磐石的品格才是支撑红梅悄然绽放的巨大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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