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从小就跟妈妈在一起的女孩,跟妈妈无时无刻不粘在一起,总爱赖着妈妈。
妈妈出远门了,去了遥远的美国,一呆就是十天,再把时差什么的都算上,十一天后才能回来。对于很少离开妈妈的我来说,可是件很难过的事。
5月1日,我与爸爸送妈妈去机场。凌晨3点,街边的灯,不倦地亮着,刺眼的白光照射着沥青铺成的道路,正如净洁的晶石被人无意打碎,碎片散落。车内,橙色的暖光亮着,照在妈妈身上,我坐在后排座位上,我能明显清晰地看到妈妈头上的银色发丝和她黯淡憔悴的面容。我知道妈妈为这次完成学校的任务已付出很多很多。
机场,妈妈拖着行李箱,背着旅行包,带着并照顾着学校的八位学生,打印完登机牌,托运完到洛杉矶的九个行李后汇入了等待安检的人流。就像龙应台的《目送》一样,妈妈成熟干练的背影似乎在告诉我:不必追。但我好不忍离开妈妈…,热泪盈眶,被爸爸拉到车上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爸爸和我没有说话,我知道爸爸也不忍离开妈妈。
家里的东西,时常是妈妈整理。翻找资料时,偶然翻出了两大本相册,一本是我出生以来的照片,另一本是妈妈的,虽说是这样分类,但里面很多照片都是我与妈妈一起的合影。突然,一张熟悉而青涩的面容闯入我的眼帘————妈妈大学时的照片,照片上,妈妈穿着碎花连衣裙,浅笑着,站在一片花海中,笑容是这般轻松与无瑕。然而,在平常的生活中,除了偶尔的说笑,妈妈又何时笑过?她总会皱着眉,时而为学生心急,时而为学生担忧;有时备课而彻夜不寐。
翻开英语书,预习着单词表上的生单词,却看到许多单词旁已作了批注,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学得如此透彻,恍然想起寒假时妈妈耐心地指导,当时妈妈将书放在双膝上,手中的笔飞快地书写着,额前的头发齐齐地遮住了眼睛,她低着头,窗外的暖阳透过净洁的玻璃洒在妈妈头发上,一道道银色的发丝在浓密的黑色的发中是如此的显眼。
妈妈不在家,特意把爷爷接过来照顾我。爸爸和爷爷对我的照料也是无微不至的。每日清晨,厨房中传来的淡淡饭香味将我唤醒;中午,爷爷做得“拿手好菜”常常让我咸得要喝许多杯水;下午放学,伫立在校门口的总会是爸爸,白衬衫,牛仔裤,外搭卡其色西装的爸爸专门请假,抛下所有的事来接我。然而,这样的关怀却依然让我感到空落落的,是因为妈妈不在吧。
有一夜,我莫名地醒来,直看到阳台的晾干上挂满了衣物,在似水的月光下静默地悬挂着。依稀间,我分辨得出那是妈妈的风衣,那是妈妈新买的连衣裙,刚刚洗出来,妈妈就出发了。白色窗棱间的半抹月影,似乎盈满了一个思念母亲的女儿的泪花。现在的旧金山、洛杉矶会是几时呢?萨克拉门托市的某个地方正飘着妈妈一行人的笑声吧?亦或他们在望着一桌美味的西餐有的高兴,有的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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