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婕说她妈明天生日。
我和小婕同班。小婕她妈曲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身材高挑,秀发披肓,明眸善睐。我们很喜欢她。
老班生日,我又知晓,要不要送点礼物?晚睡时,我辗转难眠。往事,历历在目……
“这点痛,算什么”
一直名列前茅的我,这次语文成绩极差,居然名列班级20名以后!
清晨,手捧语文试卷,我静静地坐在教室窗边。窗外秋风萧瑟,秋雨淅沥,似乎在嘲讽我的失败。内心的压抑如洪水般袭来,泪决堤,肆意而流。
“怎么?还在为语文成绩不理想伤心呢?”老班不知何时来到我面前。我拭去泪水,呜咽着“嗯”一声。
“你看,那朵秋风秋雨中的牵牛花!”老班手指窗外。
那是怎样的一朵小花呀!绕在一棵小树上,任凭风吹雨打,倔强地开放,顽强地反抗着命运。惊叹之余,我深深地感动。
“看到了吗?秋天来了,这朵小花面临死亡依旧不肯放弃对生的'渴望,依旧为自己的生存奋斗;而你也正经历着属于你的困境,你还不如一朵小花吗?” 老师微笑着,继续循循善诱地教诲,“生活好比一面镜子,你对她哭她也对你哭,你对她笑她也对你笑。这点痛,算什么,微笑着面对生活吧!”
雨停风止。老师的话如春水,荡涤着我成长的心灵。
“这点钱,不用还”
中午我在校吃饭,妈妈每天给我5元钱。可是,买饭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钱了。细想,是因早晨起床晚了匆匆上学忘带了。饥肠辘辘,无精打采地离开学校食堂。
“小汀,怎么不吃饭?”也到食堂吃饭的老班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我一跳。我如实相告。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轻声对老班说:“老师,借我5元钱,行吗?”
“这还用你说呀,我能让我的学生挨饿吗?”老班掏出钱包,我分明看到她有一张5元的钞票,她却递给我一张20元的,“拿着,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一定要吃饱。”
“老师,5元钱就够了。”
“快拿着,吃饱了才有精力学习。”
“老师,明天我还你……”
“老师长工资了,这点钱,不用还。”
“我的家,是你家”
作家父亲外出采访,教师母亲去省里参评省优质课,近亲都不在身边,我——无家可归了。
晚学后,我怯怯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烟视媚行,来到老班面前:“老师,今晚……我想到您家……”
老班微惊,稍后笑脸相询:“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道明原委,老班欣然应答:“行!我的家,就是你家!”
小婕相伴,我到了老师家。
“平常你最爱吃什么?”老师笑问。我如实回答:“三鲜馅饺子。”说完我有些后悔,不该对老师说这的。几乎与此同时,小婕说:“妈,我想吃肉丸饺子!”
老班轻抚女儿:“你同学来了是客,今天,你就委曲一回吧,我们吃三鲜馅的,行吗?”
小婕撅嘴片刻,欣喜地拉起我的手。
辗转大半夜,念及老班种种的好,我决定给她送点生日礼物。平常进办公室,总见老班喝茶,我觉得一定是她讲课太累了,喝茶润嗓子。那就送老班一盒上等绿茶吧。
征得母亲同意,我怀揣家里父亲备用的绿茶,早早上学。
老班来校比我还早,正在室外指挥学生清扫卫生。鼓足勇气,我把绿茶递给老班:“老师,祝你生日快乐!”
愣怔片刻,老班笑嗔:“你小小年纪,就懂得送礼了……老师不能收你的礼物,你只要好好学习,快乐成长,就是送给老师最好的礼物!”
老班没收我的礼物,爱怜地抚一下我的头,再次说:“好好学习,快乐成长,就是最好的礼物。记住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默念着“好好学习,快乐成长”,在晨曦中走向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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