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狼作文

2021-11-24

  20年前,我在长白山深处的东明林场当伐木工。一天下午,我向队长请假下山,从伐木场赶回家。走着走着猛然间耳边响起“呜——呜——”的微弱叫声。循声望去,突然发现树后的一片草丛里蜷缩着一只小狼崽,样子比猫大一些,它极力想逃走,然而逃不脱,每挣扎一下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再仔细一看,它的一条后腿被猎人下的“猎套”牢牢地套住,套子的细钢丝已深深勒进皮肉里,一片血肉模糊。

  我从小就喜爱小动物,出于同情我把它救下来,抱回家,给它受伤的腿缚上马粪草、山草药。没出多少天伤口就痊愈了,小狼崽又恢复了它应有的活力,满身毛也变得光滑润泽起来。

  这只狼崽头的正中间长着一撮核桃大的白毛,我就给它起名叫“一撮白”。一撮白对环境适应得非常快,整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嬉戏玩耍。我一下班,只要一撮白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就两眼闪烁着亲切的目光,摇头摇尾跑到跟前,兴奋地把身子贴在我的身上,磨蹭撒娇,不时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我的手。说真的,看着它活泼可爱的样子,我竞忘记这是只狼了。日月如梭,一晃半年过去了。一撮白已长成一只“少年狼”了。灰白的皮毛变成深灰色,两眼看人总是射出冰冷的寒光,叫声越来越可怕,脾性也越来越焦躁、越暴戾,它把全村闹得惶惶不安,我感到一撮白不宜久留了。这天,我把一撮白唤到村外,抚摸着它光滑润泽的皮毛长叹一声:“一撮白,你生在丛林,还是回到那里去吧……”说着说着,我心里一阵酸楚,眼睛湿润了。一撮白低吟一声,不仅不离去,反而拱进我怀里撒起娇来。万般无奈,我把一撮白送到很远的深山里。

  没过几天,一撮白沮丧地跑回家来。它的腰部、臀部有几处被咬的伤口。一撮白依偎在我身旁,似乎不愿再回到山里。我看着它的伤口,心里一阵隐隐作痛,给它敷好药让它住在家里一天后,就狠下心来把它又撵了回去,我想一撮白不能适应森林的`环境将无法生存。以后一撮白依然不时跑回家来,只是每次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个月后就再没看到它的身影。再后来,林场驻地搬迁,我慢慢地把一撮白给淡忘了。

  一晃五年过去了。一天,我在一个名叫二道沟的山坳里采集了足有半麻袋的野果子背在肩膀上往回走。当我走进一片灌木丛时,突然发现前面不远一簇山葡萄棵里有个黑影在晃动,起初还以为有人采葡萄,一走近,我一下子傻了眼:哎呀,是只狗熊,我不由得大惊失色。此时我距它不足十米远。就在我将要卸掉麻袋逃跑时,突然发现熊的背后又窜出三只狼来。我顿时一阵眩晕,像泄了气的皮球绝望地瘫倒在地上,等着野兽们把我撕成碎片。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三只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熊前面三四米的地方,旋即嗖地来了个180度的急转弯,把熊给截住了。面对瞬间出现的三只狼,熊一双布满血丝的小眼睛瞪着狼,拉开了搏斗的架式。

  这时,狼们的气势越来越凶,熊自知招架不住三只狼,便向后退了一步,又叫了一声,逃向远处。狼们没去追赶熊,而是一字排开,面朝向我。我看得清楚,狼群中有一只老狼和两只年轻的狼。我惊魂未定,心想,这回可真玩完了,狼们可以独享“我”这顿丰盛美餐了。谁知狼群站在那里迟迟不动,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样子。

  突然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一张熟悉的狼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一撮白”,我脱口叫出声来,禁不住一阵兴奋,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泪水盈满了眼眶。几年不见,它已长成一只强悍凶猛的狼了。“一撮白”用亲切柔和的目光凝视着我,仿佛要诉说久别重逢的喜悦,而后又发出一阵我熟悉的低吟。我期待它走近,再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我的手,让我轻轻抚摸它那光润的皮毛。然而,“一撮白”刚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声,便带着它的孩子走向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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