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那个冬天,天冷的使乎有点早。为了尽快赚到一笔过年的费用,母亲用姨妈送来的大米包了八十几个棕子准备拿出去卖。而父亲也早早的支起了他的铁匠炉准备打一些盖房子用的铁钉来换一些粮食。
送走母亲,没等父亲提醒我就坐在了炉子前。烧火,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也必须要做的事,不然,父亲会生气,吃亏的将是母亲,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
双手握着风箱把,一拉一送间火苗呼一呼上串,映红了我的脸,也映照出父亲的威严。和外面不同,有了炉火的屋子里一片温暖,我想起了母亲,这会她会在哪呢?
中午,母亲没有回家,看来生意并不顺利。也许怕我们饿了,父亲在炉子上支起了锅,里面放了几片蒸熟了的红薯片。不久,铁锅里冒出了蒸气,红薯的香气从锅盖下飘出。弟弟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母亲不回来,父亲不会做饭,这些考热的红薯片将是我们不可多得的午餐。或许是肚子真的饿了,我们吃得很香,弟弟甚至还留下两片准备放到下午吃。
我没去和弟弟争,尽管我也想吃,可为了不惹父亲生气我放弃了初衷。经过母亲的那次事件,我总会不自觉的看着父母的脸色生活。看着父亲并未停止干活,我急忙放下正吃着的红薯片再次坐在了炉火前。看着一根根烧红的铁棍在父亲手里被打成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农具,不觉对父亲有点崇拜。
母亲回家时已是下午时分,那会父亲还在打铁,我就坐在旁边帮他拉风箱。弟弟在炉子边玩。也许因为母亲回来的太晚,父亲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我开始有点担心,直到母亲进了厨房我悬着的心才放进来肚子里。谁知,事情还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也许是因为母亲,也许是因为弟弟,正在火炉边打铁的父亲的忽然就怒了。一根烧红了的铁棍轮了出去,来不及阻止,一切如此突然,弟弟的身上冒出了火苗,看来棉衣被点着了,母亲闻声从屋里冲出来,弟弟像是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哭,也没有跑。“妈,妈”我吓得高声叫喊着。母亲闻声从屋里冲出来。
当从弟弟身上脱一下棉衣的那一刻,连父亲也惊呆了:只见弟弟的肚皮上被烫出了一个很深的小一洞。正滋滋的冒着热气,周围没有血迹。没等母亲说话我便拉起弟弟的小手跑出了屋子。身后,是母亲拖着哭腔的叫一声:“干啥去?”“医疗站”,没有回头,没有停下步子,我们一路小跑着奔向了村东头的医疗站。
等我们回到家时,奶奶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妈妈和爸爸蹲在她身边。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到我们进来奶奶一把将弟弟拉到了她的怀里,并用她干瘪的双手掀起了弟弟的棉衣。看着被胶布粘住的地方:"你个混帐东西",从不发怒的奶奶居然给了父亲一记响亮的耳光,父亲愣了一下没有作声,看来他也觉得有点理亏。
可他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一次伤害在弟弟的心理留下了永远的伤痛,虽然他努力想去弥补,却终究没能如愿,因为弟弟始终不能原谅他。
如今,父亲已近暮年,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对他的谅解,可我知道这有多难?
但愿有一天他能想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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