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清寒的时光里,是谁,温暖我冰冷渴求的心房?
——题记
那是晚霞中的背影,是落寞,是愁绪。
我空洞的眼神望着日历,只眼睁睁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它又撕去了一页,那张“星期六”的历纸边缘破碎不堪,我狠狠地攥住了它,又呆望着日历上三个鲜红的醒目的大字——“星期天”。原来,又是星期天,又是休息的日子,也是我第三个未归家的星期天。当我对你说我这周功课紧周末不回家时,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表情,是落寞的挂念,还是担忧的情绪,你只是淡淡地说:“那我星期天送饭给你,”纵然我推辞说不用麻烦特地跑来学校可你却仍是看似固执地坚持着,“你平时吃不上什么好的,就亲手做点给你。”我有些哽咽,终是拗不过答应了。星期六的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宿舍冰凉的床上,想着自己嘴上说的不用担心的话,心里却念叨着你的面孔,想必是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吧。我陷入曾经与你天天在家时的回忆中,你的音,你的形,似是一场永远也不会谢幕的电影在我的脑海中缤纷呈现。窗外,是呼呼的风声,哗哗作响的榕树叶;窗内,是咸湿的枕头,无声的哭泣。
星期天这天,我起得格外的早,早早地到了教室认真学习,连午餐也买好放在桌上只等到时间吃,直到落日渐渐西沉时,你打来了电话说你已经到了,我才看时间发现不觉已到了晚饭时间,我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笔,飞快地跑下楼,生怕你不会多等一秒,或是轻易失去我与你相处的时间,至转角处时,我便看到了你,纵然你在茫茫人海中,我也能清楚找到你的位置。我望着你有些单薄的身影,你那满怀期待的目光,似是穿过萧瑟的秋风到达我的心之彼岸,当我跑到你跟前,你笑着说:“上食堂吃吧,我带了你爱吃的饭。”我轻轻接过你手中的饭盒,又看到你另一只手提的一大包日用品,便不假思索地抢过来提,当我接手时我才发现甚是沉重,是怎样的力量才使你保持了提着这袋重物久立不动的姿势?我无法释怀我的心情,只是静静地,慢慢地行走,轻轻地,小心地,提着饭盒,陪着你相伴而行,走过迎羲坡,走入落日的余晖中,走进宽敞的食堂里,拣了个近的位置坐下,我小心翼翼地把饭盒放在桌上,刚打开便有一股热气蒸腾弥散开来,饭盒里都是我爱吃的,你拿了很多,还有特意煨的鸡汤,我吃得很慢,只因想陪你多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吃完了,回味嘴里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将我的思绪飘然而至对家的想念中,而你的声音又将我拉回了现实:“吃完就回去吧。”我于是把饭盒盖上,提起,起身跟着你走出食堂,夕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只是我的影子比你更长些,你说:“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别饿着……”我低声应着,到了校门口,我才发现原来迎羲坡那么短,我借着昏黄的余晖看着你,你笑着,可脸色不再如昔日的红润,我也是这时才发现,你额上愈渐加深的皱纹,被岁月霜染的白发,我真希望,那些逝去的时光能重新拾起,一点点地磨掉你的皱纹,使你的白发染成青丝……彼时,我的眼眶已渐渐潮湿,我的视野有些模糊,我匆匆道别,只是不想落下酸楚的泪滴,你,离去了,而我依然站在原地,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只是望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仰望天际,那轮红日渐渐失去了光芒,远方工厂袅袅的灰烟扶摇直上,好似要将天空笼住,涂抹着整个天空的苍茫,依稀,有几只鸟雀栖在电线杆上,像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原来,相处时,时光如水。”我叹道。
那是一场雨,风起云涌般地,掀起了我的记忆。
阴云密布的天空,我躺在苍白的病房中,透过窗户,望着沐浴在雨中的城市,人,握着伞柄行走着;车,摇着雨刷行驶着。雨渐渐大了,不远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而来,在冰冷的雨中,在凉飕飕的朔风里,你提着饭盒向住院部靠近。
我的脚受伤了已卧床几周不能下地步行,在我经历了第三次手术后,你哭了,你说,为什么我会那么不幸。而我,静静地听着,无声地安慰着。想必,这雨,也如你的泪,点点滴滴,浸透着你的悲伤,包含着你的酸楚。当你满身湿漉漉的走进病房时,我的神色黯然了,嘴里埋怨着你不用冒那么大雨赶来晚点吃不要紧,心里却泛起潮湿的暖意,接过盒饭轻轻打开,不知,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还是打转的泪珠,遮住了视野。
那是一股气息,血腥,飘散至我的鼻腔中。
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我等待着你的到来。我上学了,脚不方便最多只能拄着拐杖行走,而送饭,几乎成了你每天的义务,我即使再三说道学校离家那么远不用每天送来喊同学买就行了,还差点发生争执,看来固执这点我和你很像,你仍然固执地坚持着,不论晴雨。
直到那天我看到你满身是伤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我的泪便刷然而下,我的心情已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难过,只能一个劲地埋怨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伤口中涌出的鲜血,是辗转不灭的痕迹。我哽咽着吃饭,纵然做的不是很好吃,但我依然吃得很香,把汤喝得一滴不剩,吃完后,我说:“你快回去吧,去医院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伤口感染可不好了。”于是,你缓缓地走了,我透过窗户看着你的身影,跛着,我的眼眶又湿了,埋头,把衣袖湿遍。多日后,我看到你留下的伤疤,未脱,那深红色的印迹清晰地绽放在我的眼前,触目惊心,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待岁月长河的急流一点点地将它抚平。
你对我的爱,已不单是饭的浓浓挂念,它已经穿越了层层人海,日月星辰,不论这过程有阴云,有冷雨,也无阻挡,只是温暖着我,使我的梦中饭意浓浓,饭香喷喷,使我的世界充满灿烂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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