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里静悄悄的,风从外面吹来,刮得试卷哗哗作响。
监考老师眯缝着眼睛,似睡非睡。左前方,富二代王手机正在用手机作弊。他看看监考老师,看看手机,提心吊胆又眉飞色舞。很快,他抄完了答案,松弛了下来,开始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睡大觉。
右手边,是我们班学习前十名的穷二代代表张三无。之所以叫他张三无,是因为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孩子家里实在穷得很,没有手机,没有MP4,没有耐克鞋。但是张三无就是学习好,最好的一次考到班级老二。
我正在苦思冥想,忽然桌面上空降了一个小纸团。我战战兢兢展开来,还要观察监考老师的眼神。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侧身。谁写的呢?我不敢左顾右盼,我知道这个姓梅的监考老师是有名的考试侦探,人送外号“梅人性”。“梅人性”好像有点犯困,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是谁扔给我的纸条。
这时候我听到张三无咳嗽了一声,我斜眼看去,他正跟我使眼色。难道是他?再看看笔迹,可不是他嘛!字比猫抓的还难看。但是他怎么也作弊呢?不会吧?我的成绩还不如他呢,怎么会?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梅人性”忽然从天而降,吓得我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一脸的臊红。说时迟那时快,“梅人性”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量绝不下于一个身手不凡的警探。
“站起来,谁给你传的纸条?”梅老师一脸正气。
“我,我,我不知道。”
“别装了,我观察你好久了,别以为我睡着了,我早就看你左顾右盼,装什么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叙眼看了一下张三无,他埋头做试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正在做题,忽然就来了这么一个纸团。”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你肯定知道是谁,你是不是还要包庇他啊?你可知道包庇别人该当何罪?”
我看到张三无脸色变了一下,但马上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假装思考问题。
“老师,请尊重我,我没有作弊,就算是作弊了也不要把我当罪犯看!”我有点忍不住了。
“什么!你还敢耍赖!你还敢顶撞老师!你的人品太差了!你给我滚出去!”
于是,我大义凛然滚了出去。路过张三无身边,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他马上低下头来,煞有介事地在试卷上写写画画。而那个睡觉的王手机也醒了过来,伸了个大懒腰,对着我“嘿嘿”地笑起来。
可想而知,我该场考试卷判零分,我被处分,但我一直宁死不屈。
事后,我找到张三无,他矢口否认自己写了纸条。
三天后,我按照班主任的意思去给梅老师道歉,远远地,看到梅老师正和一个戴金链子的男人握手。梅老师的手上,提着一大包礼物,笑容可掬;而那个男人我见过很多次,就是王手机的父亲。
我扭头而去,天空传来大雁的叫声;而我,双腿站立,像极了一个大写的人字。
[得分亮点]从某种意义上说,记叙文是编故事,记叙性散文就是要编出生活的浪花。本文的精妙在于采用“巧设情境法”,以一次考试中的作弊现象,设置了三个主要人物,分别代表了三种不同的类型,以和考生自己形成鲜明对比。王手机考试作弊,缺乏诚信,缺乏羞耻感,只知享乐,不思进取;张三无虚伪小人,为考生所不齿;身为人民教师,对富家子弟睁一眼闭一只眼,对正直的学生却反应过敏,阴差阳错,弄巧成拙。结尾一段妙笔生花,设计更为精巧,形象逼真,意蕴深刻地诠释“孟子三乐”之主题: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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