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中,父亲是什么?接下来小编为大家推荐的是父亲是一棵树作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欢迎阅读。
【父亲是一棵树作文一】
一年中天气最热的那段日子,是父亲最忙碌、最苦累、也最受煎熬的日子。
在夏至来临的前十天里,父亲就要开始着手割漆的一切准备工作。先是剁漆钉。父亲从很远的山上砍来一种叫做栗树的坚硬木材,将其锯成长九厘米的小段,用斧头破成小块,再用弯刀把这些小块剁成一颗颗厚四厘米的木钉,剁漆钉的过程很慢,一天最多也不过七八十颗,而我们家通常用的木钉至少也得三百来颗,就这样不停的剁上几天,即使有老茧的手也会磨出几个乌黑的血泡。漆钉剁完后,还要放在火上面烘干,这样便会坚硬如铁钉,人踩在上面安全、放心。接下来是修漆路和打漆钉。漆树林一旦成形后,里面便少有人再耕种,一年半载就会变得荆棘丛生,父亲用弯刀在这荆棘丛中砍出条条漆路来,每一棵漆树的周围都要砍得光溜溜的,以便割漆时施展自如,无羁无绊。漆路修好后,父亲就顺着这条路开始打漆钉,父亲站在地上,自然地抬起左脚挨在漆树上感觉,要是产生了舒服的地点,他赶忙拿出漆钉,举起斧头,只听见”咣、咣、咣“几声响,第一颗漆钉就乖乖地钻进了漆树的身体,父亲稳稳当当地站在上面,再抬起右脚就这样上一步打一颗,有时一棵较高的漆树要打五六颗漆钉,看上去就像身中数箭的卫士一样。第三道工序是放漆水。据说这还得深谙漆道的老漆匠放出来的漆口子才会流出更多的漆,因为他们能够综合漆树的纹理、阴阳等因素,准确地找到最佳的位置,用磨得锃亮的漆刀割出一个“V”字形漆口来,一棵风华正茂的漆树可放六至八个漆口,主人舍不得多放一个漆口,因为他们懂得在摄取的同时还要晓得爱护;一棵老态龙钟的漆树,即使身体已被割得遍体鳞伤,也要放四、五个漆口,漆树就像蚕:“到老漆方尽。”一个漆口要割四刀,“V”字形左边两刀,右边两刀,放漆水的漆一般都以“敬漆神”的方式浪费掉了。那些汁液顺着漆口冲出一条道,如果这条道淌的较长,放漆水的师傅就会偏着脑袋,洋洋得意的瞄着主人说:“信吧,我们放的漆水就是找到点子上了吧”。此时,无论是主人还是请来的师傅眉宇间都会荡漾着得意的笑。割漆的第四道工序是打漆叶。漆叶是在山上采集一种叫做“金刚刺”的叶子,这种叶子韧性好,厚薄适度,似乎是天然用来接漆的,遗憾的是这种叶子是一次性的,后来人们多有创新,以塑料纸或贝壳来替代,这样可连续使用。除此之外,还得有一把钢火好的漆刀,几个漆桶,一套漆衣,一个小竹篓。
父亲割漆适逢暑假,他每天起得很早,我经常恍恍惚惚地被他关门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朝窗外一瞥,天际的亮光若隐若现,这时心里总会掠过一个念头:父亲真是苦啊!就又沉沉地睡去。早晨的空气很好,父亲通常在割漆,我通常是在酣睡。当我从床上爬起来,吃过午饭后,已是中午十一二点了,六七月的太阳熔炉一样炙烤着大地,天空万里无云,蓝得让人生厌,放眼望去,到处都闪耀着一团团火焰,令人眩晕得不行。人们很少出来活动,更不用说干农活。知了扯着嗓子在漆树林里、苞谷丛中狠命地叫喊,似乎永远也不知疲倦。这时候,父亲还在山上割漆,这么大的热天,又渴又饿,他还在蒸笼一样的漆树林里从这棵树爬到那棵树,父亲真是苦啊!
漆对皮肤的腐蚀性很强,然而有的人不怕,有的人怕。前者即使不小心沾上,把韭菜揉碎,挤出汁液涂在上面,一两天便可痊愈;后者就是离漆近点也会被漆冲到,要是直接沾在皮肤上,那就惨了,这灰白色的液体会令你奇痒无比,继而发红、发肿、发烂,折腾着你几日不得安宁。父亲属于后者,每次割完漆,脸上、脖子上、前胸都会被漆严重侵染,肉皮变成了一张揉皱后再展开的纸片,我感觉这张纸片若用手摸起来,无异于是在触摸老漆树皮。这层老漆树皮十日之内会蜕去,长出的嫩皮又被侵蚀。父亲割一茬的漆,从夏至到秋分,身上的皮也会反复蜕很多次。我常听他说全身都是僵着的,肉皮绷得紧紧的,我就忍不住想:这种“绷得紧紧”的滋味该是怎样的呢?没有割过漆的人是咋也体味不到这种特殊的滋味的。可是父亲毫不惧怕,他毅然一次次的承受这蜕皮之痛!
我终于看清了父亲是怎样被漆折腾得这般惨相的。那天中午我给他送饭和水,当我气喘吁吁的爬到半山腰的漆树林时,他果然正在奔忙,每棵漆树他都会光顾两次,先是从左边顺着漆道一路割向右边,割漆的时候刀要准,力要紧,否则漆就不会通畅的流出来。他站在漆钉上,左手扶着漆树,右手举起锋利的漆刀,迅速地割向”V“字形漆口,只听“呲”的一声,割下的漆树皮像半截面条一样被拨出去好远。再急忙拿出漆叶,两次对折,把形成的器皿卡在漆口下方预先削好的漆树皮里,这个过程要快,漆叶刚刚卡稳当,漆就蚯蚓一样的爬下来了。割完了,父亲随地坐在石块上,几支劣质香烟吸完后,他又从右边顺着漆道一路收向左边。割漆和收漆都不敢有半点马虎,尤其是收漆,父亲年纪大了,手脚笨拙。只见他一只脚站在漆钉上,另一只脚使劲地缠住漆树,从“V”字形漆口下方小心翼翼地取下漆叶倒入漆桶,每个漆叶里面汇集的漆最多有五钱,父亲是十分之一钱都舍不得糟蹋,总是将漆叶摊开,放在左手掌心里,伸出右手食指顺着沾满漆渍的`叶子使劲一捋,漆叶便干净如初了,父亲食指沾满了漆,他又在漆桶沿上用力一刮,漆桶内即刻多出一滴两滴漆来。他不停地捋,不停地刮,不停地瞅,所以导致许多部位被漆所伤。父亲见我在一旁“欣赏”他割漆,满脸的辛劳疲倦马上被一时的欢悦镀得铮亮,“今天的漆还要得,可能比昨天多几两,像这样下去,要是天气不下雨耽搁,今年还能整个三四千块钱”。父亲说这话时,干瘪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我知道他好想笑,是脸上的肉皮绷着,让他笑起来扯着疼,所以他的笑看起来好别扭、好做作。我的心里瞬间澎湃着一股汹涌的潮,闪电般抵达全身。父亲站在老漆树上,他的身躯和树一样,陡然瘦得叫人心慌。割漆挣来的钱啊!
如果不是漆的价钱可观,我想这世上少有农民会喜欢上这个苦差事。农民的几个钱来得太不容易了,做苦工一天累到黑也只捞个百儿八十元,还得受别人的脸色,甚至一年到头拿不到钱;割漆不一样,苦是苦点,但割的有尊严,割的理直气壮,有时还会割出一种骄傲,因为割漆等于挣的是现钱。我总记得九七年的时候,那一年的漆价空前高涨,一斤卖到了五十元,更有聪明的人在漆里做手脚,五斤能整出九斤来,这样多划算啦。然而我的父亲,我的爸,他终究是老实憨厚的庄稼人,他不做假,还振振有辞地说什么昧良心的钱他不要,结果我到城里上初中的报名费硬是用去了他三四斤上等漆。
时至今日,土漆的价钱稳在了八十元钱一斤,一天割他几斤漆,在农村可算是高收入了,难怪父亲会为涨几两漆而高兴呢。土漆之所以会有这么好的价钱,其一是它的名气好。它素有“国漆”美称,是天然涂料,远离化学有害物质。其二是它性能佳。生漆具有耐酸、耐碱、耐高温、耐腐蚀、防锈、防潮、防幅射、绝缘等众多特性;其三是它用途广。生漆用于漆制工艺品、木家俱、古建筑,不仅漆面光洁,能防腐抗热,经久耐用,而且色调深沉稳重,亮光可鉴,一点也不比美其名曰的钢琴烤漆逊色;被称为“涂料之王”。这样的好东西,让人用着能不一百二十个放心吗?
退耕还林后,父亲栽了很多的漆树,有的正在茁壮成长,有的已被割断最后一根经脉,奉献出了毕生的精华。父亲还在割,明年、后年……他说老了实在割不动了,就让我暑假回来学着割。父亲为了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前几年为了供我在外地求学,有时下雨天都在干活。我知道父亲现在已经“割不动”了,但我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任他最后的年华和漆树一起渐渐地老去!
我祈望我苦命的父亲早日结束这苦累的日子,好几次,我竟梦见父亲变成了一棵老漆树,他笑盈盈地喊着我的乳名说:“你……来……割……我……吧……”。
【父亲是一棵树作文二】
(一)
近日心情如夏日的潮水澎湃激荡,心神不定。梦里的母亲和现实中的父亲都让我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夜深人静,思绪乱飞的时候,常常会出现我和父亲在自家自留山(自留山:南方一带,国家给农民留的一块可供农民自家支配的小山林。)里或是悠闲散步;或是牵手疾驰的身影,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在离我而去,越来越远。现实中明知那不是真实的,冥明之中这中幻觉却不断浮现,仿佛是我的影子永远扔不掉,抛不掉。
至于为什么那样,我想是有原由的。
父亲的岁月和我一样,天天的累积,天天的增长。我,慢慢长大,由幼稚变的成熟稳重。而他?却---慢慢的老去,如缺油的马灯渐渐缩小,渐渐远去。
于是他喜欢上了我家那块自留山。老了之后的父亲越发不喜欢独处,“游山玩水”没有一个伴对他来说是孤独的,是残忍的。自然我就成了父亲最亲密的朋友,最忠实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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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山如一块一斤的长肉条,有高有低;有凸有凹;有生有死;有生命的印迹。它或是一片败迹,或是春意盎然,或是葱葱郁郁,或是金黄一片,或是败叶烂枝层层叠加,如诗如画美伦美奂。
林中树不是清一色的,有松树,有柏树,有杨树,有香樟树---树很多很杂简直就是树的家园。
林子分三个台阶。由上而下,花草树木由矮到高,由小到大,由嫩到老,很是奇妙似乎有着微妙的潜在的规律,就像人的一生。父亲很钟爱这块土地也许与这不无关系。
最上头为第一台阶,尽是些幼嫩的矮树,一片松散,懒洋洋的气息。也许是不必为缺少阳光而奋斗的天生优越感才使它们导致现在的状况的。中间层的树竞争最为激烈,就连素日不爱抛头露面的茅草也长的有人来高,其中也不乏另类来凑热闹。结果是绿压压的一片,抢不到日光的树或草只好纷纷低头从事地下发展或者从此消去“与世无争”。最后一个台阶也就是我和父亲经常来的地方,那里是松树的天堂。树很大很粗,威风凛凛,俨然是一各各活生生的精灵。不用质疑它们成为了我家自留山的象征,若没有它们恐怕贼会把小树苗都偷走的`,自然而然它们又成了那些小树的替罪羊。于小树是蔽护神,于整个林子是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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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年少的我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把身旁一棵树的皮一层一层的削去。父亲见状用从未有过的方式打了我一巴掌。那也是父亲打我最凶最狠的一次,我也由此知道父亲对于树是怎样一种感情。
每每和父亲坐在林子对面一块小青石上,看着他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的盯着那写树的眼神,我渐渐的明白父亲对于树是多么的钟爱,他对它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却仅知这些而已---
“人死了之后,最终要变成草,变成书是个永恒的规律”这是父亲步入老年之后常说的一句话。我们是可以理解一个即将去了的人的心里感受的,不必说他们怕什么。
(四)
一天天时间在永不知疲劳的不停的轮回,不停的向前,我逐渐领悟了父亲那忧伤的眼神。
他的一生就如这林子,他一生都在走这林子。
母亲病逝之前说过她要和父亲一样用自留山的树做棺材。
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变成了一棵树,父亲说他要和母亲一样,他们原来就是一棵树---
醒来,发现父亲那佝偻的身体又倚在门口,叫我看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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