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步入高中生活已经有两年多了,但每次放假回家都让我倍感欣喜。
一进门两张久违的脸让我觉得格外亲切,因为我的回来而被收拾得干净明亮的房间勾起我对往事的种种回忆,对高中生活的种种不满与压抑在此时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有家,真好!
这次母亲有事不在家,我和父亲早早地吃完晚饭,安逸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忽然,父亲说:“你指甲长了,帮你剪剪吧!”父亲说着便往书房走去。
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帮我修剪指甲,拿一张报纸平放在地上,我则搬一个小板凳儿面对着父亲坐着。他那双厚大的手轻轻托起我的小手,越发显得那双手宽大了。吧,吧,吧,清脆的声音使我记忆至今。
“来!”父亲一声简单的话语把我从回忆中拽出来。还是老样子,拿一张报纸平放在地上,我则坐在板凳上与父亲面对面。但不知是我长高了还是父亲老了,虽然现在可以不像从前那样难受地伸高手臂,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也许是太久没替我剪过指甲了,父亲显得格外小心,将我那与他差不多大小的手掌放在眼前。我忽然发现,当年那双厚大的手掌多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与我洁白的光滑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接着父亲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举起指甲剪,一点一点为我修着指甲,生怕剪到我。
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父亲。
他的确老了。
脸上的皮肤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光泽与润滑;一个浅浅的表情,那皱纹便会爬满父亲的额头与眼角,格外突兀与刺眼;眼睛再也不像往日炯炯有神,而是深深地陷了下去。
父亲的确老了。
上了初中后,本来话不多的父亲与我显得有些陌生,平淡的对话,在彼此之间可有可无地存在着。好久没这样与父亲近距离接触,我心里反倒格外有些不自在。
“怎么样,还可以吧!”父亲像孩子般在我面前炫耀着。我浅浅一笑,在电视微弱的`光下,那些参差不齐的被剪下来的指甲的棱角那么明显那么尖利,直戳我的心坎儿,生疼。
当年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没有了;曾经那个健壮的父亲已经老了;可唯独他对我那份深沉的爱,虽然难以发现,却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眼泪不知不觉间掉落,岁月是蚀人的酸,侵蚀父亲的身躯,却永远磨灭不掉那父爱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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