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春日,灿烂油菜花,阳光下,闪烁耀眼光芒,哎,这么美丽的风景,我这个可怜虫,却不敢亲近,因为我对油菜花过敏。每到油菜花盛开之际,我只能远远地躲着它。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我站在那阳光下的油菜花地旁,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阵阵骚痒便会慢慢爬上脸颊,就像是小虫子在脸皮里四处爬窜,撕扯着我柔弱的细胞,吮吸着我鲜红的血液,让我忍不住用我细长的双手,像机器似的,不停在原本光滑的脸上上下抓挠。接着一颗颗细小的,如钢笔尖似的痘痘就会跳出来,在我的脸上“扎营安家”,释放“痒气”。待我走到镜子面前时,脸上早已红一块,黄一块,还有一条条被指甲抓下来的痕迹,红愣愣的方块里,白色的印子,让我不禁有些后怕,这镜子里就是怪物啊。那红块面像是危险的`沼泽,里面居住的痘痘,就是冒出的恶心气泡;它又像是起伏的红土,一颗痘痘就是棵高大的树木。红块面像藤蔓一样,很快漫延到我心爱的脖子,不久,脖子也被它们侵占了。干燥的脸颊加上难忍的骚痒,让我像猴子似的不停地蹦跳,疯狂地挠着脸颊,嘴里嘟哝着:“痒啊,痒啊……”直到吃下买来的药,才算告一段落。
这事让我的表姐知道了,哼,有的她“笑”了。
我趴在老家宽厚的窗台上,痴痴地忘着门前一大片金黄油亮的油菜地。它们随着柔和的春风,在空中摇摆,一股股的金浪,缓缓地,向遥远的东方奔去,一波接着一波。它们在和煦的阳光下淋浴,惬意得发出“哗——哗”声。而我,则因为它们,被禁足在家。
这时,表姐推门而入,“叭吱,叭吱”地向我轻快地走来,似乎还带着轻盈的春天的味道。表姐嘴角翘上了天,一双媚眼,弯似弓,深深的酒窝,让我看得有些沉醉。“佳怡,和我出去玩啊,看,那些油菜花多漂亮啊!”表姐不时对我挑挑眼,那粗重的眉毛,像两条双龙,在宽大的额下,摇头摆尾,甚是神气,每一根眉毛,似乎都在向我散发出新鲜空气,对我说:“来啊,来啊!”
我知道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不情愿地露出牙齿,顿了顿脑袋,眯起眼睛,伸,长长的睫毛,直了脖子,把我的视线分成了一段,一段的。我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说:“我乐意呆在屋里。”
表姐欢跳着,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裂开的嘴巴,像切开的西瓜,一双平底鞋,故意踩的“啪啪”响,扯开嗓子,唱歌似的说:“我去油菜花地拍照啦!”那语调别提有多满足了。
我望着那蹦跳的背影,心中有一丝嫉妒的火苗,越窜越高,过敏真烦!
清明节的油菜花开得格外旺盛,我连去扫墓,都不能如愿以偿。
谈笑风生的大人们,丢下可悲的我,头也不回,欢笑着,去踏青扫墓,就好像丢掉了大累赘似的。
我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闭上双眼,在心中暗暗想:唉,都怪这过敏,都不能出去玩了。
过敏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