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候,最深的黑夜即将过去;那年星空之下,采撷晨露,倾听心音袅袅;蓦然额首,窗外,放晴了。
——题记
潮湿的天气总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就像现在,走在夹杂着乱草的土路上,呼吸着混凝了猪粪的空气,无由的压力笼罩着我。我本以为是身后的书包中的暑期作业太压人,可不经意间望到一家农户时,才大彻大悟。
那户里的一处有水从地下渗出,小孩子瞧见了急喊爹娘,可母亲在打扫,父亲在捉豮猪,都无暇顾及。我也听着了原由:小孩子要过生日,母亲决定打扫干净,父亲则要为他炖猪肉。按村儿里的习俗,生日时所吃的晚宴是要在7点前上桌的。这大概是他们急的缘故了吧。
我奋力将自己从这幅场景中抽出,然后转身离去。猜想着这次妈妈是否会回来与我过生日。想到这儿,期盼与担忧让我不禁加快脚步,细碎的走步声恰好诠释出我的心情,我的心也正如我的脚步在土地上来回弹动一样。
可是,当我拉着太阳的余辉到了家却没看见那辆车时,那抹残留的光芒像飘然而去的气球,离去于我的手心。
我知道我进门时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大铁锅里的粥还被无情的滚烫着,可那窜出的火光也驱不走我心中的阴霾。火烧得有点儿旺了,可此时没有人看锅,“嗞啦”的声响敲打着我的鼓膜,我竟也有些同情那锅粥,大抵是此刻的我们“同病相怜”吧。
后来在院里转了一圈,可只有尚年幼的表妹坐在那儿巴望着我,其他人似乎都忘了我的生日,早陆续出去了。我瞅了眼表妹,抿着唇不说话,扭头就走。表妹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忿气,欲言又止,缩着头回屋了。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也踢开了房门,拉开了窗子,拽起被子扔在一边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风静静的吹过。没有跟自己独语,也不是与月对话,只是凝视,凝视静默与空白。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走出屋外徘徊。屋内乳白色的纱幔微动,在窗口进进出出,却始终没有想要驻足停留。雨水从天上下到我的心里,雾气覆盖了所有,湮灭了希望和哀痛。我将自己与雨水相拥,它将我的骄傲击得溃不成军。我只是单纯的`想着,想着怎样应付明日朋友的过问,又怎样一笑而过而掩盖我曾无知的炫耀与支离破碎的快乐。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不见彩虹出现的声音,寻不见太阳落山的踪迹,看不见邻家男孩勾起的唇角。当一切重归于沉默,寂寞以天崩地裂之势席卷而来。
就像剥开的洋葱,我开始鼻酸,开始流泪,迷茫的寻找着生怕错过的希望。
倏尔,门被推开了,香甜的味道流入鼻腔。扭过头来,表妹捧着蛋糕小心翼翼的。她挠了挠头,笑了笑,说:“姐,那个……这是大姑在你回来前送来的蛋糕,她让我告诉你礼物回头补上……”
她说了很多,亦或是她说了很多,可我听进去的很少,很少。
后来竟觉得有些愧疚了。渐渐的忧思在我的心里平静下去,看向窗外,幼花已开放了她的蓓蕾。我有些后悔误解了她。
那晚的蛋糕微苦微甜,像极了盛夏浅夜的虫鸣,有些寂寞,有些怅然,却又有些开怀和享受。
仰望星空,依旧孤身一人,没有蜡烛,没有陪伴。只有许下的愿望,在心底打下烙印,挥之不去。
夏风轻轻吹过,转瞬即逝,只留下一地微微晃动的迷离树影,可我的心,已不愿再去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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