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千年历史中流淌出的岁月,像是悠悠岁月里晃出的日夜,像是漫漫时间内飘出的温柔。
湖边的小楼里,唱戏的名伶在台上风情万种,那伴他身旁绕梁的音韵,是透过一方幽帘,于指尖流转出的美妙。戴着花冠的姣好女子,媚眼如丝,修长的纤指“泛”弦,“吟”弦,“揉”弦,“弹”出往昔,“勾”起回忆,“轮”出那梦中的桃源。布满红丝的媚眼中,粗茧横生的纤指下,是日夜的练习,是生活留下的印记。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千年的印记“绞”入“瑟瑟”弦音中,那一首首曲儿,是一篇篇故事,是一段段未了的情。
《十面埋伏》道的是汉军之勇,楚军之殇。战鼓擂擂,马蹄阵阵,呐喊声声,没于“当啷啷啷”的乐声中,我日夜奏起这首曲,恍惚中穿越千年,目睹那血性的垓下之战。琴声隆隆,调起四面的楚歌,一叶知秋,一草知春,一首高歌,知晓最后的山河动荡。
一代霸王当是项羽,生而人杰,死亦鬼雄,西楚霸王羁荡一生,军营帐中翩然起舞的虞姬,是他此生最后的温柔。我曾在音乐会上听过一曲《霸王卸甲》,吟的便是这红颜与霸王生死离别的决绝。琵琶本柔,却也可迸出惊世的武曲,幽谧陋室中阵阵狠劲的琴音,“扫”出霸王别姬的不舍,“扣”下乌江自刎的不甘。
两曲终,历史现;一曲又起,清音入耳。
诉一曲衷肠,诵传世诗篇,这《诉》中所念,即是唐朝的白居易,写下的《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细珠轻“滚”,缓缓“推”出民乐之神奇,慢慢“挽”出国粹之经典。
这世间并不全是俗人,亦有通意的雅士,听过这千年琴音,曾有雅士谱一首诗道:
一曲间,二玉相欠,三指动四弦。
五更殿,六相调绵,七女谱八篇。
九部乐,十面埋伏,千珠启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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