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下的花朵盛开,流云上的彩虹绚烂。当生命如飞沙从鬓角吹过,我的心被触动了。
我想念你,外婆。
初夏的一场梅雨过后,几卷荷风为小院送来了清凉,湿湿的青白石上洁白的茉莉花浮动着他醉人的芬芳。我光着脚丫欢快地踩着水花。忽然一只蜻蜓闯进了我的视线,轻吻着茉莉。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扑上去……蜻蜓飞走了,而我的脚心很快泛起了红色,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外婆很快走了过来:“怎么了?”她扶我坐下,细细看了看我的脚,又轻轻地抚摸着,外婆的手很粗糙,弄得我有些难受,可是心却渐渐安静下来。“蜻蜓……”我委屈地说。那蜻蜓就停在我上方的不远处,像在嘲笑我。
外婆很慢地站起身,然后扑向蜻蜓。那狡黠的蜻蜓在戏弄外婆,它不慌不忙地停在那里,每当外婆跳起来的时候它一下子飞得很高,反反复复,外婆却从未放弃。很久后,外婆背对着我站在院子里,一手撑腰,一手在脖子旁轻轻扇风,然后捶了捶腰。我知道外婆的'腰又痛了,眼睛涩涩的,喊道:“外婆,不要了,不要蜻蜓了……”外婆还是捉住蜻蜓给了我。她揉了揉我的头,说:“要长大才好。”
我清晰地听到那一声悠长悠长的叹息和着茉莉花香飘进我的心房:“要长大才好,别再那么淘气,让自己受伤。”脚不痛了,可心在疼。
很多年过去了,没人再记起这桩童年旧梦,我离开外婆后,时间流成了河,我在这头,外婆在那头。
外婆病重了,我又回到那个院子,茉莉已谢,金桂在黄昏中摇曳着她的倩影,可惜无人欣赏。外婆躺在床上,瘦得不像从前。我的泪很快流了下来,又觉得丢脸,轻轻擦去,没人看到吧,外婆用那粗糙的手抚摸我:“要长大才好。”又是一声悠长悠长的叹息。“要长大,不要难过,坚强地走向你的未来……”
这些年,她的身影不曾入梦,但她的话像一个梦,总在我放纵自己时,伤到自己时,眼泪流下时来到——要长大才好。
流年里的童话不再,流风里的细语喃喃,当回忆似潮水向心头涌来,魂牵梦萦的,是外婆的一举一动。
外婆,你一直在我心中,不曾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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