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风,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将北地的凉意,迎头浇下。这个城市没有雪,却有雪一样的忧郁,弥漫整个冬季。
我在一条小路上前行,路不宽,却因崎岖而显得朦胧漫长。十九年,我只走了一小段,便疲惫不堪。风,从身侧汩汩而过,一去便不回头。急急如梭。
流年匆匆,似飞马流星,风驰电掣,承载着我的理想和记忆,渺渺远去。我静静沉默,听朴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唱道:“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那里啊……”
曾经有人说过,十八岁,便开始苍老。我不想承认,却也不敢否认。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感到空虚,痛苦在回忆的对比下放大。看着自己的故事在手心里荒芜,回忆成为一种习惯。看着往昔的美好被一丝丝抽离,明明已经撕心裂肺,却还是倔强地不肯落泪。
古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世界上,很多事物都能使人上瘾,比如回忆,比如饮酒。据说饮酒的至高境界叫饮鸩止渴,不知道回忆是否也一样。只是想一下,便笑了。
曾几何时,也在竹林深处放肆地笑过。彼时同学少年,高吟“买酒招红袖”,笑得肆无忌惮。人言,酒不醉人人自醉,诚不相欺也。而今,却是旧梦难回,物是人非,同样的竹林,同样的酒,独酌而尽。涩,涩,涩!
不敢再饮酒,却爱上了咖啡。夜里喝咖啡,有一种似醒非醒的朦胧。想想人生,如梦似幻。
昔时的兄弟终究是散了,十九岁的我们已然长大。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已改变。熟悉的脸庞,再难寻眸子里那熟悉的温情。擦肩而过的错愕,换回一句淡淡的“好久不见。”于是,我习惯麻木。
习惯成自然。
我依旧沉默,有很多话能想却不能说,就如很多东西能看却不能摸,生活充满无奈。我一路走来,看过,听过,笑过,哭过,便已知足。
回头看自己的足迹,有徘徊,有彷徨,渐次加深,并没有后悔。成长是一个过程,即使带着强迫。向前望,远方依然氤氲,但无论结局如何,我始终要向前行,缓慢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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