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乞讨人,人们总是自然而然的想到地下过道或人口繁多的街道旁,那些穿着脏乱、满脸污垢的坐在、躺在同样脏兮兮的地上,并向走过的人们乞讨着钱的人。
说到乞讨人,人们总是嗤之以鼻。因为乞讨的人有些是用此来骗人,有些还用卑劣的手段,甚至不惜伤害他人的生命。更别说他们自己的尊严了。
说到乞讨人,村庄和城市的乞讨人却大不相同,有些还让人充满窘迫感。
村庄的乞讨人大多是硬来的。为什么说是硬来的,你可以想象一下,你住的院子突然冲进一个像黑炭一样的人,而且不给钱就赖着不走的大声歌唱,你的心情会是怎样?所以,每当乞讨的人来到人家房门口的时候,房里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立即插严自家的大门。砰砰砰,场面甚是壮观。竟管如此,这仍是乞讨人用之不烂的招数,每每都管用,“挣”的也不少。因为说到底谁会在意一个乞讨的人呢?
城市的乞讨人大多是软来。为什么是软来的,城市的乞讨人不会像村庄的乞讨人大声喧哗,他们只是静静的坐在或躺在街道的两旁,过分一点的坐在街道中间说一句“给点钱吧.”这样的话。城市的人步伐飞快,我从不敢想那种只能看到人们脚走来走去的场景,所以我总是觉得他们很可悲。
说到乞讨人,也不得不把另一种类型提起来,因为它是乞讨人最大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是我的亲身经历。
有一次,我放假回家,在火车站外等着姐姐来接我。那时,天还早的很,姐姐又起的晚了,我就只能一直干等着。我正寻觅着姐姐的身影,却迎面走来一位老爷爷,他首先把铁质的钱罐凑在我眼前,罐里有着零碎的散钱。我当时一下就愣住了。这时他盯着我说:“姑娘给点钱吧,多少都行。”我第一个反应是往后退,他便又走向前,我便赶快打开钱包,把钱塞在他脏兮兮的罐子里。他终于欣慰的走了,晃着他的钱罐步履蹒跚的。
长久的等待让我变得焦虑不安,正在清扫火车站外的阿姨,一挥扫帚,就变出尘土飞扬,我真心难受。说巧不巧一个老婆婆又横插一杠,最显眼的是她蓝色的头巾很干净。我想要装作没看到她,然后走开,却不想她竟板着脸凑在我眼前,她满是褶皱的脸,让我心惊肉跳。她一手拿着钱罐一手拄着拐杖,我向左走,她拦向左,我向右走,她又拦向右,我前进,她比我还前。我心想这老太太比我还灵活!最终我妥协了。老婆婆走了之后,我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说,你给了她钱,待会儿又得有人向你讨钱。我惊了一下,心想不可能吧?
等待还在继续,我佩服我竟然有如此大的耐性。这时匆匆跑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把目标锁在我身上。她说:“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可不可以借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说,行,可以。然后,她拿着我的手机说了一大堆我几乎听不懂的家乡话。但能肯定的是,她也在等人接她。之后她不停的感谢我,我直说没关系,应该的。年轻女人走了以后,我便望着一个老头走向我,我刚要跑路,他已经在我面前了。我顿时想到了中年男人跟我说的话,我手抓书包带,坚定地说,我给过了。他说,那是给别人的。我瞬间感到无语了。不经意,一回头,看到旁边站着的人们嘴角抽笑着,盯着我看戏一样的神态。我一时满脸通红,觉得囧极了,便使出全劲躲他,终于老头无可奈何的走了。
之后,姐姐终于出现了,我很生气没有理她,她也识相的讨好我。我跟她说,因为你我被四个老人分别讨过钱,她听到哈哈大笑。问我为什么是四个吗,不幸的是最后又来了一位老太太。姐姐问我为什么最后两个没给,我没回答。我想,是因为那个中年人的话?是我没有零钱?最终,我没有人说的那么善良。
乞讨本是在自身有困难的情况下,向别人求助的一种方式。如今,谁又能相信乞讨人,宁愿相信衣冠楚楚的陌生人也不撇一下坐在冷冰冰地上的乞讨人。因为乞讨人太多了,随处可见?因为乞讨人有太多负面新闻?因为乞讨人都是假的?因为人们感情淡薄?还是因为人们不能够接受失去尊严的他们?
乞讨人中一些是自甘堕落了,一些是被压迫在黑暗的房子里,一些是生活所迫。乞讨人中都是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你又如何判断,如何知道你该帮助谁,所以人们开始避之不及,开始冷淡到最后的冷漠。
若有一天,乞讨人向你讨钱,他是如此的困难,但对于你只是脏兮兮陌生的乞讨者,你又会怎么办?
乞讨人的问题如此复杂,剪不断,理也乱。我也问过自己,始终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