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伤感。还有一点热烈;有一点痛,还有一点悲壮;有一点担忧,还有一点企盼。总之,我们毕业了。如清风抚过飘叶,亦如年轮碾过岁月。一般的轻松,一般的沉重。
隔壁宿舍的那个大男孩,那个爱睡懒觉的“床虫”,那个喜欢打篮球,但时间永远不会安排在早上的“球迷”,最近居然是相邻几个宿舍起得最早的人,不言不语无声无息独自一人,去打球。谁也不去问为何,因为谁都知道。毕业意味着结束,或者开始。爱情也一样。所以不必在乎那悲怆的挽歌、如泣如诉的哀愁和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我们只需不回首。
又停电了,在临近毕业的当口,本不应该停电的。但偏偏的,躁动的情绪遭遇了黑色。什么都不说了,只想去嚎去吼;什么都不干了,只需用发泄去表白。阳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依旧是满目的黑暗,声音的分贝越来越高,尽管都是废话,如珠般射出,像是要证明某种纯粹。一只啤酒瓶从天而降,咣嚓摔得粉碎。如果在往常的日子里,必然会遭来如潮的非议,也许扔瓶的人听不到,但一定能想到。但此时,谁都没有去责备扔瓶的人,只是感觉无奈。于是继续有瓶子飞下来,直落的、翻着跟头的、在空中划出美妙弧线的。这群人却只是吵嚷着,看瓶子忽来忽去。男生们开始唱歌了,拼命似的,不会唱的,就在别人唱完的间隙中,加上一通高亢的尾音,好像非要制造出一点惊天动地意思不可。对楼的女生们许是被这激动人心的场面感染了,也开始唱歌。时光一下子又回到了大一军训时期,“女生楼,来一个!来一个,女生楼!”“男生楼,来一个!来一个,男生楼!”这样的对歌一直持续了很久,持续到他们都累了,才以男女生同唱一首歌而告终。其实没有别的,他们只是在表达一种留恋、一种憧憬、一种自信而已。
聚餐时,不再谈论离别、不快,甚至爱情,只谈论人生,包括婚姻。此刻他们似乎都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那些关于人类的.永恒主题,以前他们不愿意涉及或者很少涉及,现在,在分别的时刻,也咀嚼出了味道。
听到这个消息,谁都默不做声,彼此望着。但是,心情是无法用颜色来表达的。
天灰蒙蒙的,好像要给这些毕业生很不美丽的心情涂上一层保护色,让它不至于裸露得太厉害。或迟或早,但总耽误不了预定的时间。三三两两,脚步不再如此匆忙。每个人都感觉毕业相与自己无关,但每个人都在期待。
竟然下起了雨,落在人的脸上凉凉的。但不一会儿,就停了,地上也是湿的。偶尔传来几声打闹声,剩下的就只有低低的私语声。
要散了,不知谁说了句:来年再相聚。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离去的脚步。是的,要聚的,也许再聚时是另一番情景,但不管了,以后我们一定要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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