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巷散文

2020-07-12 雨巷

  以为九月的风景,哪里都是风轻云淡残影疏离。下了车才发现,九月的江南,仍拖着季末的尾巴,余温炙烤的程度,不亚于东北的炎炎烈日。原来江南的热情是从天气开始的,措手不及的让人无还手之力。

  好吧,红花绿柳的江南,是我仰慕已久的,烟雨蒙蒙的江南更是我冥冥中的一个期盼。来了江南不偶遇一场雨,多少是有点失落的。

  雨巷里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不知在诗情画意的想象里出现过多少次,这是江南的故事,我生生的把故事的主人公想象成了自己。

  到了江南才觉得,北方女人的彪悍远远大于其内心的婉约。我也只好顺着青石古道,看眼前的风景,感受窄窄门窗里呼出的风。风扇看来也是老的,在门外就能听到“吱吱”的响声。

  一个半老的女子,在这样的古街小巷慢慢游荡,多少有煞风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来寻故事的,水乡的美,全然是一种情怀吧!偶尔能碰到几个散步的老妇人闲谈,软声细语的方言散落在漫堤的绿里,如河水的幽静,又如评弹的古朴。这情境,多适合坐下来喝一杯茶,慢慢品,慢慢聊啊!

  清晨的雨来的不声不响,与这里的慢生活互相应和,细密的雨滴落在温热的石阶上,顿时有一股雾气弥漫开来。庭门深掩,店铺冷落,小巷清幽而静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运河的气息,望着遥遥而来的乌篷船,想着“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千古佳句,江南古色古香的韵味就缓缓的来了。

  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我手拿遮阳帽,躲在一个屋檐下看天看雨看风景。一个人游走,多少是有些无聊的。乾隆帝六次下江南,想必他看的不都是美景。到底是皇帝,人家可以被前呼后拥,也可以单撞民宅深闺之中。故事因为有爱,才有了荡气回肠的气节,才有了百转千回的惆怅来。

  那天,我对面的`屋檐下也站着一位姑娘,瘦小单薄,二十几岁的样子,我看她的时候,她也看我,彼此友好微笑,各行被雨困顿着仰望天空。

  小雨初停,游人陆续多起来,被歌声吸引,我转到另一条巷子,这是一个音乐酒吧。看来还没到生意旺盛的时间,门庭大开,几个江湖艺人模样的年轻人手捧吉他,陶醉在民谣忧伤的唱词里,听出来了,那是一首“南山南”。角落里的姑娘,又是她。她朝我挥了一下手,极其清澈的笑容,那眼像一汪水。酒吧只有她一个客人。

  再遇时,是在一个冷饮厅。第三次招呼就不觉得陌生了,对面而坐,我们很自然的聊起来。

  “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从哪里来?”

  “云南”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很遥远的地方。

  “一个人出来孤单了一些。”我这样感慨。

  “不,不孤单,我是来寻一个人的。”我瞪大眼睛,再次打量她,一个平凡而勇敢的小女子。

  我笑说:“你的故事一定很有趣。”她没回答,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姐姐,怎么样才是真正爱上一个人?”

  突然被这个女孩子问住。我略思考一下说:“爱是不必讲出来的,在一起快乐又互相想念,那便是爱了。”女孩子在一点点挖着冰点发呆,冰凌里的甜味搅合着她的思绪,像飘飘荡荡的云朵。

  我没有问下去,但凡涉及到爱,我是不敢多言语的。而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她是否找到了那个人。

  她略带惆怅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我说:“风轻云淡最好,相遇不一定非要相爱。”姑娘信服的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姑娘指着那个音乐酒吧说,一年前说好了,如果有爱,还会在这里相逢。傻姑娘,我真想抱抱她,而有一句话我是欲言又止的,风花雪月的浪漫,那是文人笔下的矫情,不必太认真。可是我不忍心,把这么锋利的话说给她,幸好,她微笑着离去。

  天色暗下来,游人如潮水般涌动,堤岸通明的灯光落进水里,又慌忙的从水里爬上来,把运河映射得像一面镜子。我闻到了小巷里烤猪蹄的香气,刚刚奔过去,又被一曲委婉优雅的琴声吸引,抬眼一望,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州评弹。夜晚的小巷开始热闹起来。

  是时候该隐身于此,告别总有些不舍。我绕道那间音乐酒吧,已经坐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音乐的声音很震撼。摇曳的灯光里,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可否有故事呢?或者正在演绎……

  离开时,夜色正浓,竟有莫名的不舍和惆怅。再来或不来,我都会想起这里,江南,雨巷,还有一位可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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