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乐·其六》,这诗表现了作者退居辋川之后与大自然相亲相近的无穷乐趣,同时也集中体现出作者山水田园诗歌创作的艺术化境。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王维《田园乐·其六》诗讲析,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王维】 (701-761),字摩诘,祖籍山西祁县,唐代著名山水田园诗人。精通佛学,受禅宗影响很大。诗书画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艺,音乐也很精通。王维在诗歌上的成就,无论边塞、山水诗、律诗还是绝句等都有流传人口的佳篇。他的诗句被苏轼称为“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他描写自然,名山大川的壮丽宏伟,或边疆关塞的壮阔荒寒,小桥流水的恬静,都能准确、精炼地塑造出完美无比的鲜活形象,着墨无多,意境高远,诗情与画意浑然融合。唐代“山水田园诗派”中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是王维和孟浩然,称为“王孟”。
一
王维的《田园乐·其六》诗,上次好像已涉及过,现在再巩固一下。
王维曾经在陕西的渭南蓝田辋川,就是在今天蓝田县内,买了一块别墅地(别墅也叫别业,有的又称为行窝),这成了他晚年退隐生活的重要场所之一,他很多的诗作都创作于其间。王维的诗歌里有很多悠闲的成分,有很多禅意,所以我们在领略诗歌的美的时候,也别忘了要品味一下诗歌的背后所体现出的这样一种宁静的、闲适的情趣。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桃红复含宿雨”,红,动词,桃花变得更红艳了;复,是还、又的意思;复含宿雨,还含纳着昨晚所下的雨水,开放的桃花上还含有水珠。反过来说,从花上所含的水珠,也应该知道,昨夜这里下了一场雨。这雨下得好啊,春天,最稀罕的就是雨水了,“春雨贵如油”啊。所以这春天让大地焦渴的时候,而正好下了雨,可谓万物“得时”,其天顺人意的如愿与满足感就暗暗地显现了出来。虽然昨天晚雨下的情形诗人没有写,但是从“桃红”“桃含宿雨”可以想象得出。
这首诗像一幅画,一开头就将一个特写镜头展现在读者目前。还有,“柳绿更带朝烟”也是。诗人捕捉到眼前所能看到的情景,除桃花更红艳外,还有柳树也变得更葱绿了,可能昨天柳枝开始抽芽还是鹅黄色,一转眼,它现在就变绿了。“柳绿”与“桃红”一样,都给人耳目一新、令人称奇的感觉。这是前一个晚上因为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所致啊。变化就是这么奇特,而欣喜总是这么及时。
再看“柳绿更带朝烟”,因为昨晚下了雨,所以空气里还弥漫着一层水雾气,又因为在山里,多的是雾霭,这水雾就显得更浓厚了,就在远处,还能看到水汽沿着山坡升腾而起。可能有时还有一阵风什么的,于是风过处,烟霭有层次地飘动着。这就是所谓“朝烟”。当然,你说是“炊烟”,可能还是不确,因为谁会那么一早就起来弄炊做饭呢?要知道,甚至连家童们都还没起来,或起来都还没有动静呢。不过,有人可能并不认同以上看法。在他看来,这“朝烟”有如宋人宋祁《木兰花》词“绿杨烟外晓寒轻”中的“绿杨烟”,是指绿杨枝叶纷披,连缀成片,笼聚着雾气如淡烟,远看如绿烟氤氲。如果联系本诗首句,则这第三层解释似更为贴切。
我们看,柳树获得了雨水,也变得更加地滋润,所以长势旺盛,用了“绿”字来体现,直观,显眼。有桃红,有柳绿,颜色既鲜艳又养眼。而且,因了雨水,桃花更含着娇羞的情态,更楚楚动人;而柳树,也因了这春雨,可能也因为山里地理环境,而变得丰姿绰约,氤氲缥缈了。——在这里,花柳的美丽,都因为雨水的辅衬,正是有了雨水这一个介质,由它催生出了如此迷人的景象。可以说“宿雨”二字,正是诗歌解读的一个特别需要关注的点。有了帮衬、有了烘托,也有了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远或近的景致,因而在这一层上,诗歌取得了绘画的效果。当然,诗要成画,画要入诗,还要着意于主客体的视界的相融,也就是情与意,象与心,要在最富饱蕴的那一个点上、那一刹那上相遇。诗人将时间浓缩为一瞬,而画家将空间变化里的那一瞬的时段进行定格,诗和画各让一步,各获得了突破,于是才有了这多情含羞而蒙胧的“桃柳春晨图”。
在这样一幅桃柳春晨图里,诗人只是印象主义地展示了一两件风物,其余的都没有说,像花香,柳枝,莺燕,晨曦啊等等诉诸我们听觉,触觉,味觉,还有示现的很多内容,都隐括而去,这些读者都可充分调动想象力去想象的。你说春深似海,或者柳暗花明,都无妨。我们看,蓝图已描绘,你根据你的体验,就可以尽情地展开了。这就是好诗的妙处。当然,千万要注意的是,莫忘记了这取景背后的那个作诗作画的人。当然,你就不妨就是那个角色了。
二
我们再看,“花落家童未扫”,花落,什么花落?承接前面,应当是桃花落了一地。“花落”自然又是另一个景致,它并非动态性,而是静态,是偶尔能看到的而平时不会注意却一直在发生的微妙的自然现象,当然也是间隔一定的时间再起身一看就感到惊骇的已然存在的美妙的物象。我们看,有些花瓣落了下来,满地都是落英,可谓缤纷绚烂,画面着实很美。而且,假如眼前是一片桃林,花海应该还很壮观,那么地上就是一片桃红色的海洋了。而三百多年前,大诗人陶渊明所描绘的情形,“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桃花源记》),想必还有印象吧?对于落花,两年前三月的一个见花的境遇,对我,也是非常奇特:
看到了花,纯白色的,大朵大朵地开在树上。/我呆呆地看了半时,没有挪动一下。/而我的脚下,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瓣儿。/她们飘落于何时,我并不知道。/我的周围都是白色,很纯净的白色,并带着淡淡的清香。/我知道,我是享受着一种清福了。/然而我忽而颇感踌躇了,随后轻轻地走开。/我无意中闯入了一个世界,显得非常鲁莽。
再回来看王维的诗。“家童未扫”,为什么?作为童仆,本来是要早起进行清扫的,但是这里不比山下,而且主人似乎也不计较,估计小童们都贪睡,这雨后的山里的春光,空气更清新,也更潮润,负离子多,含氧量大,睡觉迟起,正是山里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顿享用呢。何况“莺啼山客犹眠”,不打扰就好。当然,贪睡的小童是有的,但贪睡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没有充足的理由。所谓“家童未扫”,在我看来,这家童应该是一个不俗的孩子。我们想像诗人的身后一定站着一个同样早起的家童。他耳濡目染,也有很高的鉴赏力,他现在也是一个爱花人,他知道眼前那一片纯美的世界,最好先欣赏一番,错过了太过可惜,而动扫帚清扫掉却是严重的糟蹋。所以主人站在那里未动,他也未曾挪身。这时候,他们主仆都沉浸在大自然为他们铺就的一层绝艳的绯红之中。他也觉得,现在任何举动,都是鲁莽的,不近人情的,和残忍的。“不闯入那个世界”,是他也是他的主人的明智的选择。
确实,美要靠人去领悟,去呵护,越是精细,越是情境化,那么所获得的感受就越是丰富。
“莺啼山客犹眠”,这“莺啼”二字精妙,这是诗歌里唯一有声响的地方,它打破了晨间的所谓的宁静,它清脆、宛转而悠扬,呼朋引伴,雌雄互答,做足了山间夫妻的自由与快意,更是给这清丽的清晨增添了和悦的亮色。再看,家童的行为,或者暗示山庄主人的行为,恰恰与“山客”的酣睡形成一个鲜明的对照。眼前的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美,不过“犹眠”二字,表达了对山客的些微遗憾。是啊,如此大好春光,他竟然在睡梦中度过而浑然不知!不过,再细细思来,诗人好像并非错怪,而是取他入景,将他的酣睡作为黄莺欢啼的一个反衬,这一动一静,也恰似自然律动的一部分。当然,“犹眠”,还是睡眠当中也不坏啊,一个习惯于晨起的人,他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感受到了山里雨后的崭新的春景,他有耳鼻身受之福;而晨睡者亦有福,他沉浸在这一片山光朝霭里,他也呼吸着山间的桃柳散发的清新,他同样享受着夜雨所带来的万象滋润,他睡在那里,正养足精神,莺啼叫不醒,颇有些“万物皆备于我”的风度呢。
如此说来,诗情,就是诗人的情绪,诗歌的情绪,在诗歌文字的背后委婉地、曲折地流动着,顺着你的指尖幽幽地流着,随着你的意识流或静观默察,或欢鸣奔跃,或隐伏潜行,或哗哗喧闹,凡所到之处,皆轻灵光滑,舒适自在,于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心灵经受了沐浴,心底里浮躁、郁闷,甚至是猥琐,都会被这股情绪流带走,于是你感到你一身干净清爽了。
三
《田园乐》是王维一组六言绝句,是诗人退隐辋川时所作,集中表现了诗人的自然山水田园的情趣。尽管他的身份还是官员,但在这山中,已经可以不需要那些繁文缛礼,还有那些人事上的种种交接应酬。在这里感受风日,感受朴野,感受宁静,同时更多的时间因为留给了自己,于是内在的精神生活的提修就不再是一句空话。在《田园乐·其六》诗以及其它的诗作里,诗人不慌不忙,一句一景,简淡勾勒,然后连缀成画,悠悠然表现辋川风光和自己生活其间的安闲自在。难怪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后集》里非常感叹地说:“每哦此句(指“田园乐·其六”),令人坐想辋川春日之胜,此老傲睨、闲适于其间也!”
傲睨,词典里的解释是“傲慢斜视;骄傲”的意思。当然这里不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但有那么点洋洋得意的意思,有那么点凛然不可侵犯的意思,于是我们看到了王维非常自恃,不将他人与世间的荣华富贵放在眼里,确实很见个性。闲适,就是“清闲安逸;优游自在”的意思。就是淡看世界,该放的要放下,关键在心有不急,从容而舒缓。静下心来,让心清闲,然后就知道世界的宽旷了。
胡仔将这两个词,“傲睨”与“闲适”,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一齐用在王维身上,也是用意卓深。有了清闲,才能有时间无默察冷清、僻静的寂然之处,也因此才能真正地感受到简淡物欲基础之上不被物役的纯净的欢快,诗人取景、优游于辋川山庄,时随友朋一道唱和,原始的自然护育着他的不会受伤、受辱的心灵,于是尊贵的元素获得了生长,睥睨天下,颉颃王侯,乡野宁静自在的生活,除了赋予人以简淡的生活,还一并赋予人自由、尊贵与美德的精神种子。
或许,有的同学还纠缠于“山客”的字义,那也无妨,我们来看,字典里主要有这么两个意思,隐士,与居住在山中的人。不少诗评诗注家都将这里的山客理解为隐士,这没有问题。但山客还可以指到山里来拜访王维的客人。王维是不是山客?也可以是。黄莺啼叫,声段婉转,大家都没有感觉,只有一个人感觉到了,原来大家都还没有醒,就“我”醒着。这是诗人的先机独占,唯有知时会者,才不失天赐的机会。这点一定要注意。
另外,王维这首诗,还要注意是一首六言诗。它也是旧诗的一种体裁,不像五、七言诗那样繁荣和普及,不太流行。当然,这首诗歌对仗很工整,四句两两对应,所以这样的诗歌很锤炼,很雅静,富有闲稳的劲头。
四
下面来看看一个涉及诗歌比较的问题。
这四句诗,构成了一幅非常美丽的画面。当然,这里面写到春眠、莺啼、宿雨等,与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所描写的颇有相似之处,试比较两诗的特色。应当说,孟浩然的诗更富有时间感,而王维这首《田园乐》则更富有空间感,空间的画面感。从意境上看,王维的诗歌诗中有画,重在描绘春天的美丽的情境,这种情境里有鲜明的色调,还有人物静观与睡眠的情态。
第二,这首诗歌对仗很工整,音韵很和谐,恰切地表明了诗人那种恬静的、闲散的、宁静的内心。不同点,孟浩然的《春晓》里,写诗人被欢快的鸟声所吵醒,然后是诗人对花的牵挂,含有惋惜、珍爱的情感,以及一丝惆怅,所表达的还有“惜春”的意思。总而言之,珍惜、留恋之感是很显著的。而王维的《田园乐》,所表达的是享受春天的怡情。所以,这两首诗歌所表达的情绪颇不一样。
田园乐七首·其六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译文
红色的桃花还含着隔夜的新雨,碧绿的柳丝更带着淡淡的春烟。
花瓣凋落家中的小童没有打扫,黄莺啼叫闲逸的山客犹自酣眠。
注释
1、宿雨:昨夜下的雨。
2、朝烟:指清晨的雾气。
3、家童:童仆。
4、山客:隐居山庄的人,这里指诗人自己。
5、犹眠:还在睡眠。
赏析/鉴赏
诗中写到春“眠”、“莺啼”、“花落”、“宿雨”,与孟浩然的五绝《春晓》相似。两首诗写的生活内容有那么多相类之处,而意境却很不相同。彼此相较,最易见出王维此诗的两个显著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绘形绘色,诗中有画。这并不等于说孟诗就无画,只不过孟诗重在写意,虽然也提到花鸟风雨,但并不细致描绘,它的境是让读者从诗意间接悟到的。王维此诗可完全不同,它不但有大的构图,而且有具体鲜明的设色和细节描画。写桃花、柳丝、莺啼,捕捉住春天富于特征的景物,这里,桃、柳、莺都是确指,比孟诗一般地提到花、鸟更具体,更容易唤起直观印象。通过“宿雨”、“朝烟”来写“夜来风雨”,也有同样的艺术效果。在勾勒景物基础上,进而有着色,“红”、“绿”两个颜色字的运用,使景物鲜明怡目。读者眼前会展现一派柳暗花明的图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加上“杨柳依依”,景物宜人。着色之后还有进一层渲染:深红浅红的花瓣上略带隔夜的雨滴,色泽更柔和可爱,雨后空气澄鲜,弥散着冉冉花香;碧绿的柳丝笼在一片若有若无的水烟中,更袅娜迷人。经过层层渲染、细致描绘,诗境自成一幅工笔重彩的图画;相比之下,孟诗则似不着色的写意画。一个妙在有色,一个妙在无色。孟诗从“春眠不觉晓”写起,先见人,后入境。王诗正好相反,在入境后才见到人。因为有“宿雨”,所以有“花落”。花落就该打扫,然而“家童未扫”。未扫非不扫,乃是因为清晨人尚未起的缘故。无人过问满地落花的情景,别有一番清幽的意趣。这正是王维所偏爱的境界。“未扫”二字有意无意得之,毫不着力,浑然无迹。末了写到“莺啼”,莺啼却不惊梦,山客犹自酣睡,这正是一幅“春眠不觉晓”的入神图画。但与孟诗又有微妙的差异,孟诗从“春眠不觉晓”写起,其实人已醒了,所以有“处处闻啼鸟”的愉快和“花落知多少”的悬念,其意境可用“春意闹”的“闹”字概括。此诗最后才写到春眠,人睡得酣恬安稳,于身外之境一无所知。花落莺啼虽有动静有声响,只衬托得“山客”的居处与心境越见宁静,所以其意境主在“静”字上。王维之“乐”也就在这里。崇尚静寂的思想固有消极的一面,然而,王维诗难能可贵在它的静境与寂灭到底有不同。他能通过动静相成,写出静中的生趣,给人的感觉仍是清新明朗的美。唐诗有意境浑成的特点,但具体表现时仍有两类,一种偏于意,如孟诗《春晓》就是;另一种偏于境,如此诗就是。而由境生情,诗中有画。是此诗最显著优点。
第二个特点是对仗工致,音韵铿锵。孟诗《春晓》是古体五言绝句,在格律和音律上都很自由。由于孟诗散行,意脉一贯,有行云流水之妙。此诗则另有一工,因属近体六言绝句,格律极精严。从骈偶上看,不但“桃红”与“柳绿”、“宿雨”与“朝烟”等实词对仗工稳,连虚字的对仗也很经心。如“复”与“更”相对,在句中都有递进诗意的作用;“未”与“犹”对,在句中都有转折诗意的作用。“含”与“带”两个动词在词义上都有主动色彩,使客观景物染上主观色彩,十分生动。且对仗精工,看去一句一景,彼此却又呼应联络,浑成一体。“桃红”、“柳绿”,“宿雨”、“朝烟”,彼此相关,而“花落”句承“桃”而来,“莺啼”句承“柳”而来,“家童未扫”与“山客犹眠”也都是呼应着的。这里表现出的是人工剪裁经营的艺术匠心,画家构图之完美。对仗之工加上音律之美,使诗句念来铿锵上口。中国古代诗歌以五、七言为主体,六言绝句在历代并不发达,佳作尤少,王维的几首可以算是凤毛麟角了。
《田园乐》是由七首六言绝句构成的组诗,写作者退居辋川别墅与大自然亲近的乐趣,所以一题作“辋川六言”,此诗是其中一首。此诗是王维后期的作品。王维后期的诗,主要写隐居终南山、辋川的闲情逸致的生活。《旧唐书·王维传》记载:“维兄弟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荤血,晚年长斋,不衣文彩。”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他早年就信奉佛教,贬官济州时已经有了隐居思想的萌芽。再加上张九龄罢相、李林甫上台的政局变化,他渐渐觉得仕途生活压抑、黑暗,理想也随之破灭。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他既不同意同流合污,又感到自己无能为力,尽管在李林甫当政时,王维并没有受到迫害,实际上还升了官,但他内心的矛盾和苦闷却越来越深了。王维是个正直而又软弱、再加上长期接受佛教影响的封建知识分子,他的出路就只剩下跳出是非圈子、返回旧时的园林归隐这一途了。于是,后期的王维就开始了亦官亦隐的生活,甚至对于他个人生活有很大影响的安史之乱,在他的诗歌里面也几乎没有什么积极的反映。他后期对现实基本是抱着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漠不关心的态度。最初隐居终南山,后来在蓝田辋川得到宋之问的别墅,生活更为悠闲,“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并吃斋念佛,“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这首诗就是作于王维隐居辋川蓝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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